第七十五章:暗香盈袖不自知 二
梁祺瑄听梁祺墨如此问,便对香雪说:“这位姐姐,你自己说与他听吧。”
香雪听梁祺瑄如此吩咐,行了礼,回道:“奴婢是昨日二房奶奶那边才分过来的。”
梁祺墨听她如此说,不禁仔细端详了一遍,我们院里的丫鬟我能不知道?怎的看着这么眼生?
梁祺瑄看着梁祺墨如此打量人家一个姑娘,便说道:“祺墨,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哪里是让你这样瞅的,她就是你院里老太太的远房亲戚送来的嘛。”
梁祺墨听梁祺瑄如此说,才发现香雪确实有些眼熟,“你是……”
“对,就是昨天找婆婆家的孙女。”
昨天见她穿着灰色粗布褂子,今日换了一身粉色绸缎小袄,在一装扮竟然让人都认不出来了。
香雪见梁祺墨这般看着自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又道了声对不起,便匆匆退了出去。
待得香雪退了出去,梁祺墨便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梁祺瑄,梁祺墨拍了他的背一下,说道:“别装了!快起来吧!”
梁祺瑄看着香雪掩上了门,又让铭心在门口把着,才爬了起来。
“你不知道都快把我闷死了。”
梁祺墨看着梁祺瑄生龙活虎的样子,莞尔一笑,这小子装病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为了什么,不过一想就算病好了也被叔父禁足在这瑄宾院中,倒也是无趣。
便说道:“你这样子,还不如有伤至少心还不会想着外面。”
梁祺瑄听梁祺墨如此说,轻叹了一口气,手中把玩着丁诗若送她的荷包,说道:“在皇宫至少每天伴读完了出去转转,看看这云阳夜景,现在倒好,连着院子都出不去。”
“既然有我进来的道理,又哪里有你出不去的道理呢?”
梁祺瑄听梁祺墨如此说,眼中不觉一亮,想到反正几日大雪,院里也没有人来,便说道:“你这话说的没错,只是眼下这大雪封城,出去了也没地方去。”
梁祺墨看着梁祺瑄手中把玩的荷包,不由想到昨日院里赵婆婆来时,自己母亲提到的丁诗若生病的事情,便说道:“诗若妹妹这些日子好像身子也不大爽快。”
梁祺瑄听他如此一说,便一下跳了起来,“什么?”心中不觉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日自己送去的纸条没了回音,原来她也病了,便寻思着说道:“那还等什么,快带我去瞧瞧。”
今日正直腊月冬至,北风呼啸,一片片雪花,飘摇着,宛如美丽地银蝶在院中翩翩起舞。
雪色茫茫如海,窗外点点阴冷,万里飞霜。
黄昏的梁府中,雪光朦胧,透着丝丝清凉,濯清涟一手轻托腮,一手拿着书卷,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间。
再过两日便是落霞大婚的日子了,讲述放在桌案上。抬头,见窗外大雪还在下着,天色见晚,钱巧娘正哄着天佑睡觉,低头看着屋中炭火有些暗淡,落桥去看落霞还没有回来,便想叫一旁绣花的乔莹和自己出去再去拿些碳进来。
刚转身朝乔莹走去只听身后,房门“嘎吱”一声细响,接着便是门帘被人撩起的声音,“落桥,落霞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乔莹本来绣的仔细,听丁诗若如此说,便抬首循声望去,想问问情况,却见进屋的两个人比了一个“嘘”的动作,会意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丁诗若拿起挂在床头的斗篷,见落桥不回话正觉得奇怪,正欲转身,便感觉眼前一黑,一双手已经将自己的眼睛蒙住了。
感觉身后人身上淡淡幽香甚是熟悉,却转念一想他还在病榻之上,轻笑悄说道:“臭丫头,手这么冰!快拿下去。”说毕就将一双手抓了上去。
覆上那双冰凉的手,丁诗若不禁怔了一下,显然这并不是落桥的手,是谁的,她却一时说不出口,这么快他的伤就好了吗?他不是还在禁闭中吗?怎的就出来了,今儿一早还听乔莹说他那里新送去了个丫鬟伺候,怎么……
感受着丁诗若的气息,淡淡的甜香顺着呼吸进入鼻腔。
梁祺瑄和丁诗若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她纤细的身躯,梁祺瑄竟然一时之间说不出来。
“快把你的手拿下去,都要冰死我了!”
不等丁诗若使劲,梁祺瑄便顺势将手拿了下来。
一个转身,四目相对,梁祺瑄看着丁诗若苍白不见血色的脸正要说话,却被丁诗若拦住,顺她的眼神望去见丁天佑正在榻上睡觉。
便欣喜的点了点。
丁诗若见跟着来的还有二房那边的梁祺墨,便礼貌的向他又施了个礼。
就将两人带出了屋子,又给乔莹吩咐了一下,将丁天佑房中的炭火生了起来。
招呼两人坐下,丁诗若浅笑看着梁祺瑄,又瞅了瞅梁祺墨,便问道:“你们怎么跑过来了?”
“我听说你病了,便想着过来瞧瞧。”
“我好得很,倒是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丁诗若打量了一下梁祺瑄,半月未见,他又是清瘦了不少,脸上血色也比较淡薄。
“你看我这般生龙活虎的,便知道我好的很了。”梁祺瑄说完,便对着丁诗若嘿嘿一笑。
丁诗若看着梁祺瑄冲自己傻笑,又看一旁梁祺墨在只好无奈的莞尔一笑。
梁祺墨也是明眼人,见梁祺瑄看自己在有话都不好说出口,便附耳和梁祺瑄嘱咐了两句,便起身和丁诗若告了辞,走时还不忘嘱咐梁祺瑄:“勿要忘了时辰”。
丁诗若听着好奇,见梁祺墨出去了,便回身问道:“什么勿要忘了时辰?”
梁祺瑄嘿嘿一笑,就把他和梁祺墨约好今日偷偷出府的事情告诉了丁诗若。
丁诗若这才注意到梁祺瑄今日打扮确实有别于在府中那般规矩,一想到能出梁府去,心中不由也是一动,自己来到云阳还没有仔细好好出去转转,便央求梁祺瑄道:“你们把我也带出去看看吧!”
梁祺瑄听丁诗若如此说,先是一怔,看她身子单薄,又想她身上带疾,便说道:“你现在身上不舒服,等他日你病好了,我在带你出去可好?”
丁诗若一听梁祺瑄如此说,便说道:“我病早好了。”
梁祺瑄拉过丁诗若的手,自己的手虽然被冻的冰凉,却能感觉到她手上的寒气,便说道:“你好好在家呆着,手这般凉哪里也不要去。”
丁诗若心思已起,哪里肯定肯定这些,便说道:“我一人来到云阳这么久还没有出去转过,今日你若是出去不带上我,我便自己出去。”说完佯装生气的身子一转,背对着梁祺瑄不再说话。心中却在数着“1,2……”
果然梁祺瑄见丁诗若不高兴了,便握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拌了过来,说道:“好吧。带你去就是了,不过你这身打扮却要换换。”
丁诗若听梁祺瑄答应了,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便问道:“你们这样出去舅父可知道吗?”
梁祺瑄听丁诗若如此问,便说道:“这种事情哪里敢叫他知道,更何况我本就还在禁闭中呢。”
丁诗若点了点头道:“哦!”
“那我们现在先去找祺墨哥吧,看他想想办法给你找身行头。”
丁诗若点点头说道:“好的。”
两人说完便说了屋子,丁诗若回房去给乔莹嘱咐了一下,便出了门和梁祺瑄一起朝梁祺墨那边小心翼翼的走去。
此时,虽然时辰尚早,梁府内却已经被黑夜所笼罩,昏黄的院灯上也被白雪所覆盖,路上除了偶尔出来守灯的下人外,再无其他人。
梁祺瑄一路拉着丁诗若快步朝梁祺墨的水墨轩走去,不想路上还是碰上了刚从胡氏那里回来的落桥,落桥见是丁诗若和梁祺瑄,先是身形一愣,然后才缓过神来行了个礼。
丁诗若便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和梁祺瑄匆匆离开了。
落桥看着丁诗若和梁祺瑄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便也就着昏黄的灯光走了。
一进水墨轩,便有下人来迎梁祺瑄,“少爷等您好久了!”
梁祺瑄认得他,记得他叫安然,自己原来到这水墨轩的时候,有过几面之缘。听他如此说,梁祺瑄便点了点头道:“那快带我去吧。”
安然行了个礼,又见到梁祺瑄身边的丁诗若,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敢多嘴,匆匆将梁祺瑄朝屋里带去。
丁诗若跟着梁祺瑄,看着他似乎和这下人颇熟悉的样子,便问道:“你经常来这里?”
“也不是经常,只不过我和祺墨在府外相识,便一起搭伴没事了溜出去玩。”梁祺瑄说完,嘴上一笑。
此时梁祺墨已经将出府要带的东西准备好,见门帘被安然撩起,便知是梁祺瑄来了,谁知梁祺瑄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丁诗若!
梁祺墨便上前将梁祺瑄拉到一边,问道:“你怎么将她带了出来?”
梁祺瑄无奈苦笑回道:“诗若妹妹非要跟着,我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