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十五月圆竹下夜
看着梁正峰莫名其妙的打量自己,夏氏便有些羞怯的低下了头去,再抬头已是眼泪汪汪,楚楚怜人,哪里还有平日里嚣张的样子,“老爷,我和你共枕20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说你的心意,我哪里不知道,只要你想,那我便不怕委屈了自己。”
梁正峰看着夏氏如此,也正了正颜色,说道:“哪里有你说的这般严重,不过是纳妾而已,全凭你做主便是了,若是你不愿意,我也是无所谓的。”
夏氏看着梁正峰,不再说话,心道,与其你偷嘴,不如我正大光明的寻个合心的送给你,还省得我一天费心思去琢磨提防。
想到这,夏氏便有了主意。
正道两人话毕,就见院外传信的下人来满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
“老爷、奶奶,孟州府里捎来书信,说是让奶奶亲自看。”来满说着便行了个礼将书信呈了上去。
夏氏接过书信,这孟州府里自己认识的人不过就是自己的表妹卫夫人,不过什么事这么严重?让下人过来捎个话不就是了,竟还命人送了书信?
想到这里夏氏便将信封扯开,将书信从信封里面哪了出来,当着梁正峰的面,轻轻将书信展开,默默读了起来,带的看完夏氏已经热泪盈眶。
将信纸放入了梁正峰手中晤面轻泣道:“我苦命的表妹!”
原来,是那卫夫人夫君孟州府尹在年下因病去世了,所以卫夫人才特意写了一封纸信来相告表姐,盼着夏氏能前去相伴。
这夏夫人从小便和这个表妹亲厚无间,听闻此讯,当下便决定去孟州一趟。
梁正峰本也是个开明人,只嘱咐她路上一切小心,便命下人准备了东西,择日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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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斋。
孟氏刚将慧清带回了院子见了老太太,便见着落霞带着丫鬟朝这边走来,怕落霞见了伤心损了身子,忙带着慧清进了屋子。
拐过假山时正巧撞上了从屋里出来的梁褀翰,梁褀翰第一眼见到慧清还没认出来,只见着眼熟,等走近了,才发现是慧清,不由心中一怔,停住了脚步。
慧清此时也看到了梁褀翰,心酸着眼泪梨花带雨一般就流了下来,不等梁褀翰多说,便扑了上去,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
孟氏看着慧清此举,不由眉头紧皱,光天化日之下,让别人看了成何体统?便让琼兰和琥珀将慧清拉了过去。
梁褀翰没想到还能再见慧清,相隔数日不见,只觉得慧清虽然身形变的消瘦,模样却比之前更是娇俏,看着她如此,心中不免升起了恋爱之意。柔声问道:“你怎么就跑回来了?”
孟氏见梁褀翰眼中恋恋不舍的神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冷言道:“你该干嘛干嘛去,这事等你父亲回来在做定夺。”
梁褀翰哪里见过孟氏如此冷言冷语?心中不免有些不悦,“她回来应该和父亲没有关系吧?既然是我的事情,为何不让我知道?”
孟氏看着梁褀翰一脸邪魅、蛮横的样子,冷哼一声,也不顾念平日里专门有意和他避让的原则,语气冷漠地说道:“若是你真能解决自己的事情,还用得让人给你擦屁股吗?”说罢,便带着琼兰和琥珀拉着一脸悲伤的慧清离开,不再多言。
梁褀翰被孟氏说的心神一愣,只是顺而便轻笑离去不再说话。
孟氏带着慧清回到屋子,却不想避之不及的落霞竟然听闻她回来上门来请安,便让琼兰推说自己身体抱恙不便见人。
落霞在屋外听琼兰如此搪塞自己,心道,这才从外面回来怎么就不舒服了?但是虽有疑惑,却仍旧不敢多问,便带着莲蓬和水清出了院子,朝梨香院走去。
待得落霞走后,孟氏才叫过慧清说道:“你也看到了,这个落霞便是和你遭遇无二,如今也落得这般下场,你若之意如此,难免日后和她一般。”
慧清听到门外人声渐远,心里面说不出来的五味混杂,若是让她这般,她也必定是忍耐不住的,便想着,不若拿了钱去,自己做些生活也是好的,虽然如此想,和女子毕竟是女子,更何况此刻他身上还怀有梁褀翰的骨肉,便又觉得不舍离开。
孟氏见她脸上表情三变,便知道她此刻必定内心挣扎,又道:“你若真心喜欢翰儿,那也该为他将来着想。”
“我怎的没有为他着想了?”
孟氏轻笑着看着慧清,“你以为你们这样在一起便是好了吗?你有没有想过寒而终究要走仕途,必定要娶门当户对、名门之后为妻,若是让旁人知道他有房妾室是姑子出身。”
说道这里孟氏停了片刻,看着慧清表情上的松动和迷惘又说道:“你让旁人怎么评价他?又让他在这朝野之上如何自处?又哪里会有官宦之家乐意把女家嫁给这样的等徒浪子?”
慧清听着孟氏说的头头是道,心中不免也起了涟漪,但是手摸着腹部,心中不由想法又是坚定。
华灯初上,梁府内遍地映红,月色如洗,灏空静明,繁星点点偶尔有几缕白云飘过,窗外树影斑驳参差交错。
落桥陪着落霞在院子中的回廊玉栏上小憩,望着院中梅香散尽,只留几支空蕊,落霞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下午,梁亚静只在原来小呆了一会便匆匆离去。
此刻只留下丁诗若和梁祺瑄两人,相对却无话可讲千言万语只化作了月下清水潺潺,渐入伊人梦想。
丁诗若正准备让梁祺瑄离开,却不料梁母遣了李妈妈来叫人,说是明日家里不光梁祺瑄要进宫,夏氏也要去远亲家里住几天,所以趁着今日人齐,把十五的家宴在一道补上。
丁诗若便让乔莹去叫了铭心来,将梁祺瑄扶着一起去了紫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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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兰院中大家都已经到齐了,只见着梁祺瑄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丁诗若。
夏母见状忙上前去搀扶。
待到梁祺瑄走进屋子坐下,便听梁母问道:“瑄儿你这脚是怎么了?”
梁祺瑄挠了挠头,便说自己不小心踩到了湖边未融化的冰块滑了一跤。
一旁湘桥本来还捏了一把汗,单停梁祺瑄如此说,心中不免放下了一口气。
梁母本就是直性子的人,见梁祺瑄说的在理,也就没有多想,可夏氏见他和丁诗若一起进来,便觉得其中有猫腻,但当着这么多人面,又不好意思多问,便也没有多管。
只是这田氏却不依不饶,扑哧笑了出来:“这你摔了一跤怎的和表姑娘一起过来了?”
丁诗若听田氏如此问,本还担心梁祺瑄说漏了嘴巴,只见梁祺瑄一本正经地反问道田氏:“难道三姨娘不曾和这院里谁家的姑娘、奶奶遇到过吗?”
田氏被梁祺瑄问的一时间哑口无言,悻悻地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开席,夏氏没吃几口,便说自己赶着回去收拾东西,而且明日里还要起程便要离开,走时本想叫着梁祺瑄一起,梁祺瑄便拉着梁母说想多呆一会在离开。
梁母便笑着对夏氏说:“你看孩子舍不得我,你就留他多陪陪我吧,不免日后什么时候才能见到。”
说道这,夏氏忽然想起了陆家大儿子的事情,便回到屋里将事情嘱咐了梁正峰,让他记得安排。
梁正峰听得是农家的孩子,又勤奋刻苦考取功名便欣然答应了。
夏氏走后梁祺瑄便留到各家姐妹都散了才懒着和丁诗若一起离开。
一路上丁诗若故意将脚步加快不理梁祺瑄,岂料梁祺瑄虽然脚崴了,但胜在腿长,几步就将丁诗若赶上了。
快行至梨香院门口时,丁诗若看着地上的人影,忽然转身,却不想梁祺瑄脚上步子已经迈了出来,只感觉自己和梁祺瑄撞了个满堂怀,脚下惯性不稳,便朝后面倒了过去
只见,梁祺瑄眼疾手快,一把将向后弹去的丁诗若拉住拥入怀中,才幸免丁诗若没有摔倒。
丁诗若被梁祺瑄拦在怀里本欲将他推开,却被他紧紧搂住,听听他在耳边轻喃:“等我这次回来,我们便再也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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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夏氏和梁祺瑄几乎同时一起出了梁府,众人将二人一起送出门去,看着马车一直朝西一个往北拐去,一个朝南消失在红墙碧瓦间。
夏氏走后,府里的大小事务便落在了柳楚熙的手上,平日里跟着夏氏管理,此时也算是得心应手。
梁祺瑄走后,瑄宾院里没了往日的“朗朗书声”,香雪和町蓝也落得清闲,无事了町蓝便带着香雪在各个院里转悠。
梁亚静因为在年里,所以被梁正峰暂时结了禁足,没事了便王丁诗若的院子跑,只是谁也闭口不起肖浩然和梁祺瑄,就和事先说好的一般。
眼看便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梁府中各处,曼舞飞龙一般挂着彩色帘帐,如凤舞九天一般,犹如满天红霞装点着梁府。
这院里面金银器物又摆满了桌台,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