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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三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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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舟并不知道骆清淮偷偷做的事情, 他现在全部心思都在了学习上。

而且,因为骆清淮坚持晚上也要陪他看书, 霍舟现在也不怎么敢熬夜了。休息好了后, 学习效果其实比之前还要好。

到第二次月考, 霍舟已经成功挤进了全校前三百名。

这次虽然只进步了不到一百名, 但超越的都是成绩还不错的同学, 比上次进步的两百名还不容易。

霍舟心情大好。

他之前其实也很忐忑,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进火箭班,现在倒是实实在在看到希望了。

发布成绩后刚好是周末,霍舟揣着成绩单兴冲冲地回家。

到大院门口的时候,霍舟看到原来租售碟片的小摊位已经变成了一家店,老板还是原来的老板, 上了不少新货。

“我要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电影, 放松一下。”霍舟拉着骆清淮往店里走,“好久没看电视, 可憋死我了。”

骆清淮看看那些碟片,低声对霍舟道:“他这里的碟片好多是盗版的,内容跟名字不符,还是别看了,或者换一家吧。”

“盗版啊?”霍舟一听正想退出去, 却被老板拉住了。

“小朋友不懂不要乱讲话, 我这里都是正版, 哪里有盗版?”他拿出一沓乱七八糟的证明往桌上一拍, “不信你们自己看。”

霍舟这会儿对盗版正版也分不大清楚, 更看不懂这些证明,但是老板底气十足的样子还是让他信了几分。他瞄了一眼店内,看到有偶像的电影。

“咦?这部我还没看过呢。”霍舟看了骆清淮一眼,可怜巴巴地问,“我就买这一张,可以吗?”

他都没发现,买张碟片而已,为什么非要经过骆清淮的同意,又不是骆清淮付钱。

骆清淮同样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他垂眸点了点头,要是霍舟能买到跟他一样的影片,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更何况,这段时间霍舟的确是绷太紧了,适当放松也挺好的。

从小店出来后,霍舟才想起问骆清淮:“你刚才说内容跟名字不符?那你是不是买到过盗版碟?里面是什么啊?”

骆清淮眼神微微闪躲,轻咳一声:“没什么,就……别的影片。”

霍舟也没在意,回到家发现父母还没下班,就打开影碟机看新买的碟片。

“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这里是XX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直播现场……”

霍舟:“……”

他简直想抽自己,为啥不听骆清淮的话呢?

霍舟把碟片退出来,准备去找老板理论。

但他还没来得及出门,房门从外面打开,是霍爸爸霍妈妈回家了。

霍舟也顾不得盗版碟的事情了,开心地跟他们打过招呼后,又看了眼墙上的钟:“这才6点,你们就下班了?”

“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提前了一点下班。”霍爸爸看到霍舟也很开心,“不过,现在下班的确是比以前早。”

霍爸爸和霍妈妈辞职以后,在一家制药厂重新找了工作。

除去刚上班那两个月要适应新工作有点忙,最近基本上都能准时上下班了,早九晚五。

而且,新工作的薪资足足是以前的三倍还多。

什么都好,就是离家远点,遇上堵车,单程都得花上两个小时。

霍爸爸霍妈妈辞职的时候就做好了要过苦日子的准备,所以现在这样,他们非常满足。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要不了两年,我们也能换套大房子了。”霍妈妈憧憬着美好未来。

霍舟对大房子倒没什么兴趣:“我觉得北大院也挺好的,这么多年都住习惯了。”

“习惯都是慢慢养成的。”霍妈妈微微叹气,“我们现在住这里已经不大合适了。”

其实从他们辞职那天起,搬家就是注定的。要是过得不好,难免被人看笑话。过得好了,也会招来红眼病,在背后说三道四。

而且,新公司确实离得远,上下班路上浪费太多时间,不划算。

“不过你也别担心,就算搬家至少也得在你高中毕业后。”霍爸爸安慰霍舟。

附中就在306厂旁边,住在北大院上学方便,霍爸爸霍妈妈肯定是宁愿自己麻烦一点,也要为霍舟创造好的学习条件的。

等霍舟上了大学,回家的时间自然少了,倒是再搬家影响就不会太大。

说到上大学,霍舟这个藏不住事的,立刻跑去把月考成绩单拿出来给父母显摆。

“进步这么大?”霍爸爸特别高兴,上次进步明显他还担心只是霍舟一时运气好,连续两次进步明显,充分说明霍舟是真的努力了,“今晚给我儿子好好庆祝,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霍舟已经不是小时候的霍舟,知道要脸了:“庆祝就免了吧,我就是想让你们安心,我有好好读书,等我上了实验班再给我庆祝。”

他自信得很,按现在进步的速度,上实验班肯定没问题。他的目标,可是火箭班。

“哟,你小子还真是长大了啊。”霍妈妈忍不住笑起来,“还记得你小时候第一次考及格,吵着要庆祝的事吗?做了一大桌子菜,还把清淮拉来,人家可是年级第一,不知道心里在怎么笑话我们呢。”

说起小时候的糗事,霍舟也不好意思,但还是嘴硬道:“淮宝才不会笑话我。”

一家人正说笑,有人敲门。

霍舟跑过去打开门,来的是胖墩爸爸。

“傅叔叔好。”霍舟礼貌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傅爸爸“嗯”了一声,点点头,脸色不大好,直接对霍爸爸道:“老霍,我跟你说点事。”

霍舟懂事地进屋:“那我进去写作业了。”

在霍舟记忆里,很小的时候,因为住得近,胖墩一家时常会过来串门,他们也常去胖墩家。那个时候,两家人关系是很好的,他和胖墩时常同个碗里吃饭。

但霍爸爸当了副厂长后,两家串门就少了,两个大人基本上没事都不会敲对方的家门。

今天看胖墩爸爸的样子,估计是遇到很为难的事情了。

不过这些不是霍舟能操心的,他也没放在心上,先去阳台看了眼,没看到骆清淮的影子,就回来写作业了。

才写了几道题,霍舟就听到客厅的谈话声音大了起来。

他这卧室门还挺隔音的,基本上外面不是大声吵架,他应该听不到。

怎么还吵起来了?

霍舟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倒杯水打个岔。

还没等他想好,客厅传来“咣当”一声响,像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霍舟坐不住了,他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朝外看去。

茶几边的地上有一只摔碎的茶杯,霍爸爸和胖墩爸爸都站着,气势汹汹地盯着彼此。霍妈妈在稍远的地方坐着,眉头皱成一团,脸色很难看。

“老傅,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为人,你心里想必早有定论,我自己说再多也没什么意思。”霍爸爸深呼吸一口气,看得出来极力在忍着脾气,“我最后跟你说一遍,这事我不知情!我们辞职跟这事也没关系!信不信随你!”

“我当然不信!”胖墩爸爸脸都是绿的,他看起来比霍爸爸还生气,“好端端的,眼看着就有机会往上升了,你一个副厂长为什么要辞职?你前脚走,厂里后脚就出事,还跟我说不是故意的,当我三岁小孩那么好骗?没错,咱们认识很多年了,所以我才信你们不会坑我。可我忘记了,熟人坑起来才一坑一个准啊!行,你们不认也没关系,咱们走着瞧!我坐得端行得正,不怕被人查!”

他气冲冲地走了,拉开门的时候又回过头来道:“当年的事情,你怕是就参与了吧?不然为什么要把骆清淮弄进子弟学校读书?听着人小孩一天天‘霍叔叔’、‘霍叔叔’地叫,你不觉得亏心吗?”

他说完,也不给霍爸爸再说话的机会,“砰”一声大力甩上门走了。

霍爸爸气疯了,也随手抓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霍舟很少看到爸爸这样发脾气,吓了一跳,碰到门上,弄出了一点声响。

“你……”霍妈妈本来是想去拦霍爸爸的,闻声看过来,刚好跟霍舟对上视线,一下也傻了,“舟舟?”

霍舟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我在里面听到了摔茶杯的声音……爸,妈,这是怎么了?”

霍爸爸压下脾气,搓了把脸:“没什么,一点误会,你去写作业吧。”

霍舟这次没有离开,他去拿了扫帚过来,清理地上的碎瓷片。

“我来吧。”霍妈妈慌慌张张地过来拿扫帚。

刚才胖墩爸爸提到了骆清淮,也不知道霍舟听到没有,心里会不会多想。

“您坐着。”霍舟把她按到沙发上,很冷静地说,“你们都别动,当心踩着碎片。”

他趴在地上,把溅到沙发底下的碎片也仔细清理出来。

霍舟又去找了旧报纸,把碎片包起来,用胶带缠好,并且用记号笔在上面注明这些是碎瓷片,提醒处理垃圾的人小心别伤到手。

霍爸爸霍妈妈就跟忽然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他干活。

霍舟表面看着镇定,心里其实也慌得不行,刚才听到的信息让他很不安。

他是在利用处理垃圾的时间,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设想,要是骆清淮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处理?

霍舟重新给父母各倒了一杯水,在旁边坐下来,尽可能模仿大人说话的语气:“你们看,我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我真的长大了。爸爸您还记得您以前是怎么劝淮宝妈妈的吗?‘男孩子迟早得撑起一个家,早点懂事也好’。我比淮宝幸运,这么多年都可以不用懂事,我很感激你们。但是现在,既然我撞见了,我希望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你们不要瞒着我任何事情,好吗?”

霍爸爸霍妈妈还是傻傻看着霍舟,好像忽然不认识自己儿子了。

霍舟又说:“其实,我也一直觉得,你们辞职还有别的原因。”

霍爸爸皱眉看过来,脸上隐隐有些怒气。

霍舟急忙解释道:“我不是傅叔叔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今晚这场景,我曾经见过一次。好多年前了,那时候淮宝还没搬来北大院,您也还没当上副厂长。有一天晚上,电闪雷鸣,下着倾盆大雨,大龙的爸爸来找您,你们也是这样吵了一架。我当时还小,有些话听不懂,但我听到你们说死了人。现在,我就想问问您,那个死了的人……”

霍舟这次停顿了很久,才颤抖着问:“是淮宝的爸爸吗?”

“你怎么知道?”霍妈妈一惊,猛地站了起来。

这反应,已经基本说明问题了。

霍爸爸还是没说话。

霍舟说:“淮宝妈妈不是厂里的员工,但淮宝可以在子弟学校读书,那说明淮宝爸爸是厂里的员工。如果是正常员工,就算叔叔阿姨们不熟悉,也不至于背后诋毁。可是,我看大家好像都不大愿意提起淮宝爸爸,对阿姨也不怎么客气。小学的时候有人欺负淮宝,说过他爸爸是大坏蛋,具体怎么坏法,他们也不知道。小孩子懂什么?不都是从大人那里听说的?

“我原本也没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但我记得,那天晚上之后,我并没有听说谁死了的消息。当然,也有可能是死了人我不知道,但是那段时间有特别留意,应该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听到过。直到淮宝搬来,我就总感觉淮宝跟这事有关系。淮宝怕打雷下雨的天气,怕黑怕夜晚,我没问过他,但也能猜到,肯定是心里有巨大的阴影。还有,我记得他做噩梦的时候,会叫‘爸爸’。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我猜那个死去的人可能是淮宝爸爸。但我没有证据,不敢确定,所以我从来没问过。刚才,傅叔叔说,是您把淮宝弄进学校的。所以,我没有猜错,对吧?”

霍舟早有怀疑,但当时年纪小,明白自己很多事情可能理解不了。骆清淮对他爸爸的事情也是讳莫如深,霍舟不想勾起他的伤心事,又担心万一问出什么更伤人的事情来,所以一直没问。

现在他长大了,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从今晚胖墩爸爸的态度来看,这事好像还没完,这次他一定要弄清楚真相。

“好吧。”霍爸爸沉吟许久,终于动了动,对霍舟道,“本来你学业紧张的时候不该跟你说这些,但看你今天的表现,的确是长大了。我不说,你说不定又会多想。行,我今天就把事情都告诉你。但是,你可能会失望,因为很多事情,我们也不知道。”

霍舟有点懵:“啊?”

他以为,家长们肯定都知道当年的事情,不然为什么讳莫如深?

霍爸爸先肯定了霍舟的猜测:“你没猜错,你记得的那个雷雨夜,厂里确实出事了。那天晚上,厂里的一个实验室发生了一起爆炸事故。爆炸并不严重,而且当时已经是下班时间,所以并没有人员伤亡。”

霍舟不解:“没有人员伤亡?”

那骆清淮的爸爸是怎么死的?

“实验室的爆炸中没有人员伤亡。”霍爸爸声音沉重,“但与此同时,厂外的药香路发生了一起车祸。根据监控显示,有个行人闯红灯,故意撞向行驶中的大卡车,当场死亡。”

霍爸爸看了霍舟一眼:“那个死者,就是骆清淮的爸爸。”

“这……”霍舟傻眼,正常人都不可能主动跑去跟大卡车相撞。

骆清淮的爸爸是想自杀吗?他为什么要自杀?

就算真是自杀,这两件事情又有什么联系?

“这两件事情的联系就是,骆清淮的爸爸是负责发生爆炸实验室清洁工作的工作人员。”霍爸爸明白霍舟在想什么,“那天晚上,骆清淮的爸爸是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的。爆炸发生以后,警方介入,发现爆炸原因是硫磺和强氧化剂混合引起的。可是,实验室科研人员都表示,实验室没有用到硫磺,也不可能把易燃易爆物品堆放在实验室内。他们都是专业人士,不可能犯那种常识性的错误。实验室内有监控,从监控来看,清淮爸爸在打扫完卫生后,从外面搬了一个纸箱进实验室,根据现场的情况推断,那里面应该就是硫磺……”

“推断?”霍舟皱眉,推断的意思,就是没有确切证据?

霍爸爸点头:“那的确是唯一的解释,实验室平时用到的物品都有严格规定,领用都有记录。”

霍舟还是觉得不对:“淮宝的爸爸也没理由把硫磺搬进实验室吧?他既然属于实验室的员工,也是半专业人士,没道理不懂那些东西的危害。”

“或许吧。”霍爸爸叹了口气,“当时这个案子似乎确实有内情,并没有对外宣布细节,但爆炸案的责任,的确是鉴定在了清淮爸爸身上。”

他顿了顿,越发沉重:“因为,法医鉴定的结果,骆清淮的父亲,生前服用过毒品。他的行为,可能是受毒品影响。”

“毒品?”霍舟傻眼,随即道,“不可能。”

霍爸爸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可能?”

霍舟只是直觉,他对骆清淮印象极好,爱屋及乌,潜意识就觉得骆爸爸也该是个好人。

不过,霍爸爸这么一问,霍舟倒是想到了一个理由:“听说毒品非常贵,淮宝妈妈又没有工作,他爸爸哪里有钱吸食毒品啊?”

“不错,我也这样怀疑过,但法律只讲证据,怀疑是破不了案的。”霍爸爸喝了口水,继续道,“我们虽然不知道细节,但知道这件事情影响极大。当时大龙的爸爸是副厂长,原本都说好要将他调去总部的,出了这事以后,他引咎辞职。你傅叔叔虽然不是直属领导,但他分管的工作跟实验室有些关联,他对实验室的情况一无所知,却还是受到了影响。所以后来在副厂长的竞争中,落了下风。”

霍舟总算明白,为什么胖墩爸爸的怨气会那么重了。这么说起来,他的确是有点无辜。

“然而受到连累的,不止他们俩,当时实验室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都被开除了。”霍爸爸又补充了一个更骇人听闻的结果。

“全部被开除?”霍舟很震惊。

他再不懂事,也明白倘若那些人没做错事,便不该被开除。如果做了错事,为什么不公布他们的错误?

一起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的小爆炸案,为什么会牵连到这么多人?

“这便是大家对这事讳莫如深的原因。”霍爸爸说,“因为没有人知道真相,知道的都倒霉了。”

霍舟原先以为,可能骆清淮的父亲的确做过什么让人害怕的事情,毕竟骆清淮打人也挺狠,说不定他父亲就是那种特别凶狠的人呢?

没想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那傅叔叔今晚……”霍舟欲言又止。

胖墩爸爸今晚说的事情,跟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老傅刚才跟我说,这件旧案,最近忽然被翻了出来,说是有冤情,警方在重查这个案子。”已经跟霍舟说了那么多,霍爸爸干脆什么都说了,“这个时机实在太巧合,老傅怀疑我在这中间干了什么,他觉得至少我也是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才掐着时间辞职,把烂摊子甩给他。”

的确,八.九年前让人讳莫如深的案子,忽然被翻出来,作为刚上任的领导,胖墩爸爸心里肯定会打个问号。

另一方面,当年的案子牵连甚广,但如果说还有唯一一个受益人,那就是霍爸爸了。因为这个案子,原副厂长引咎辞职,同时竞争对手受到牵连,他成功上位。

现在,他刚辞职,这案子又被翻了出来。这次会不会再牵连一批人,谁也说不好。

如果这不是自己的亲爸爸,霍舟说不定都要跟着起疑。

霍舟自然百分之百相信自己的父亲,所以他现在担心的是,这么巧合,别是故意针对他们家的吧?

“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霍爸爸最后对霍舟道,“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们问心无愧,别在外面随便听了什么消息就胡思乱想。我们之所以会辞职,也只是单纯不喜欢厂里的环境。”

霍舟还有一个疑问:“刚才傅叔叔说,淮宝是您弄进学校的?”

子弟学校,顾名思义,是职工孩子读书的地方。骆清淮爸爸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必定会被公司除名,他的孩子哪里还有机会来子弟学校读书?

而且,霍舟很清楚地记得,骆清淮是读三年级的时候才搬来的。也就是说,他刚上小学的时候,并没能进入子弟学校,是在他爸爸死后过了两年,他才被允许进来的,这不符合正常流程。

根据刚才胖墩爸爸的话,是霍爸爸找关系,把骆清淮弄进学校的。

霍爸爸之前是副厂长,想要弄个孩子进学校,倒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但是这事,霍爸爸从来没提过。

霍爸爸脑子里闪过一个拿着一块带血砖头,满脸无助又倔强的小孩的脸。

再想想今天骆清淮的样子,他觉得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不过,霍爸爸这次没有对霍舟再说什么:“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骆清淮的爸爸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罪不及子女。”

霍舟看他不肯多说,便也不再问。

霍爸爸最后道:“这些事你没必要告诉骆清淮,你也不用多想。既然警方重新在调查,那我们离真相也不远了。”

霍舟点头答应。

听霍爸爸这意思,骆清淮家里也不知道当年帮忙的人是霍爸爸,难怪这些年骆妈妈对他家里也是不冷不热的。

不过这样也好,霍舟并不希望他和骆清淮之间,有太多别的恩怨。

但任何事情一旦发生,造成的影响就不可避免。哪怕霍舟不去多想,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这个周末,霍舟都没见到胖墩。

和霍舟坚定地相信自己父亲一样,胖墩最相信的,自然也是他自己的父亲。

大人之间的事情,孩子可以不管,但如果影响到整个家庭,大概就做不到完全不管了。

霍舟并不知道胖墩听到的故事版本是怎样的,星期天去学校的时候,胖墩没跟他们一起,提前就走了。

许曜问起来,霍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推说不知道。

许曜还玩笑道,听说胖墩家里买了新车,大约是出去显摆了。

胖墩的确爱显摆,但他要显摆,也该第一时间跟他们几个显摆才是,霍舟有点笑不出来。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霍舟难受的。

到了学校,霍舟才发现旁边的床位换了人。

看着新同学,霍舟一脸懵逼:“傅予飞呢?”

“你们都知道我跟原来几个人不和,是傅予飞主动找我换的宿舍。”新同学也很懵逼,“我还奇怪呢,你俩不是很要好吗?他怎么忽然换宿舍?怎么?你们也吵架了?”

霍舟苦笑:“没有。”

新同学当然是不信的,霍舟也懒得跟他解释。

晚上到了教室,不出预料,胖墩连座位也换走了。

他上课从来不专心,所以每次换座位都躲在最后一排,还拉着霍舟一起,不许他坐太前面。

可现在为了躲霍舟,他主动搬去了第一排最靠墙的位置。

霍舟从小跟许曜最要好,骆清淮来了以后,他跟骆清淮最亲近。

一个大院的孩子,他跟胖墩打架次数最多。这两年成熟了一些,才没再打架。

霍舟一直觉得,他跟胖墩关系不怎么样,就算分开大约也不会难过。

可真到了这一天,他才发现自己心里堵得很难受。

霍舟下课的时候,去教室前面接开水,在胖墩座位前站了一会儿。

胖墩扭头和后桌同学说话,完全没看他一眼。

霍舟本来想和他说开,最后还是作罢,回了自己位置。

能说什么呢?

别说霍爸爸有没有做什么,就算做了,跟霍舟其实也没关系,这些胖墩心里未必不知道。

他选择避开,可能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难道要他相信霍爸爸,去怀疑自己家人?

既然这样,就都不说破好了。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一开始吃饭休息的时候没看到胖墩,许曜和骆清淮还没注意。

但接连三天都没见到人后,许曜终于觉出了不对:“小米粥,你俩不会又吵架了吧?”

霍舟和胖墩一个班,两人以前又经常吵架,许曜是习惯性地怀疑。

霍舟摇摇头:“没有。”

许曜不相信:“那你们怎么回事?胖墩为啥不跟我们一起吃饭?”

霍舟觉得烦躁:“你去问他啊。”

还在绞尽脑汁判断哪颗糖更甜的骆清淮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

霍舟的状态不对。

霍舟或许任性,或许调皮,或许粗神经,但他不会随便对谁甩脸色,尤其是对身边亲近的人。

许曜妈妈以前瞧不上霍舟这种学渣,不许许曜跟他们玩,霍舟都从来不会因为许曜妈妈的态度而对许曜有任何迁怒。

一定是遇到大事了。

骆清淮偷偷去找胖墩,碰到了早他一步的许曜。

许曜看起来已经跟胖墩谈了一会儿,而且两人明显谈得不愉快,胖墩满脸不耐烦。

看到骆清淮,胖墩冷笑一声:“你们果然是好朋友。”

许曜说:“我们跟你也是好朋友。”

胖墩说:“我高攀不上。”

许曜气得呼吸都不畅快了。

骆清淮想了想,说:“既然不是朋友,那你还记得我救过你的事情吗?”

胖墩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事,梗了一下,点头。

他当然记得,小小的骆清淮是怎样冲到人群中,将他从敌人的板砖下救出来的。就是从那次以后,他才彻底和骆清淮和解,把骆清淮当弟弟一样看待。

骆清淮说:“算我挟恩图报,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真的很着急。”

胖墩眼眶微红:“不关小米粥的事情,是我单方面不理他的。我爸跟我下了死命令,不许我再跟他玩。我们两家的恩怨,就不跟你们说了。”

看得出他心里也不好受。

许曜冷静下来:“你不愿意跟他玩就算了,我们以后不会将你俩硬凑在一起。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单独来找我和清淮。”

骆清淮点点头:“谢谢你。”

晚上陪霍舟刷题的时候,骆清淮看他犯了好几个基本错误,自己还一无所觉。

骆清淮也没提醒他,回到宿舍后,继续在一堆糖果里找最甜的那一颗。

转眼到了感恩节,骆清淮带上糖果,约霍舟晚自习后去跑步。

骆清淮倡导劳逸结合,有时候会拉着霍舟跑步,霍舟自己是不怎么喜欢,但他一般都会陪着骆清淮。

今天也不例外,霍舟对跑步没兴趣,但还是跟着骆清淮来了。

两人到了操场,骆清淮却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开跑。

他约霍舟来这里,并不是真的想跑步,只是想找个安静的角落,跟他表白。

骆清淮白天已经把操场看过无数遍,早就物色好了地方——安置着乒乓球台的雨棚内。

这里的路灯坏了两盏还没修好,所以晚上不会有人来打乒乓球。而且,因为光线不好,又有遮挡物,非常隐蔽,也不怕被人发现。

简直完美。

骆清淮一边跟霍舟聊天,一边装作不经意朝乒乓球台走去。

霍舟最近情绪不高,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一直跟着骆清淮走。

骆清淮手心都冒汗了,忽然听到霍舟“咦”了一声。

骆清淮现在精神高度紧张,被吓得声音都变调了:“怎么了?”

霍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很在意,指着前方道:“那边的灯修好了吗?看起来亮多了。”

骆清淮学习时很灵光的脑子这会儿有点转不动:“啊?”

怎么回事?

“过去看看。”霍舟当先走了过去,然后脚步一顿。

骆清淮这才觉出不妙,也跟了过去。

五张乒乓球台上,这会儿都点上了心形蜡烛。

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同学正捧着一捧玫瑰花,对一个短发女生表白:“冉冉,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另外有十来个同学围在外围,起哄让女孩答应。

骆清淮和霍舟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骆清淮脑子空白了一瞬。

表白也带赶趟儿的?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看起来,这个地方是不能用了,现在又去哪里呢?

或者,趁着这波气氛好,干脆就这么跟霍舟表白?

骆清淮心里乱糟糟的,偷偷去看霍舟,霍舟刚好也看过来。

“你说,这男的为啥要选今天表白?”不等骆清淮开口,霍舟忽然问。

骆清淮下意识道:“因为今天是感恩节啊。”

“感恩节?”霍舟皱了下眉,“这人是傻的吗?他是按照哪国的习俗来过的感恩节?”

骆清淮觉得哪里不对:“什么意思?”

“淮宝你肯定不知道。”霍舟清楚骆清淮不关注这些,给他科普道,“国外的感恩节每个国家也不是同一天,而我们国家根本不过感恩节……”

骆清淮:“……”

他当时单纯觉得这个节日寓意不错,所以也没去仔细了解,看霍舟这样子,对这种节日明显是不感冒了。

“而且,点什么蜡烛,这男的是傻的吗?”霍舟继续吐槽。

骆清淮摸了摸兜里的两根蜡烛:“蜡,蜡烛怎么了?”

他觉得很浪漫啊,他也想点两支蜡烛来着,他还没想到点成心形。

霍舟说:“点蜡烛送花,都好俗气。”

骆清淮:“……”

霍舟又说:“还有,这人竟然把表白地点选在学校操场?我敢打赌,他今天表白不会成功。”

遭受到三连暴击的骆清淮已经彻底傻了:“为,为什么?”

这次霍舟没来得及回答。

那个被表白的女孩子在一群同学的起哄声中怒吼了一声:“闭嘴!”

连骆清淮都被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女孩子把被强行塞到手里的花扔回给男生:“我不喜欢你,请你不要再做这种无聊且没有意义的事情。”

女孩子说完,转头扬长而去,留下一帮尴尬不已的围观群众。

还有一个失魂落魄的骆清淮。

怎么会这样?

这样的表白还不够好?那要怎么表白才行?

骆清淮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无措茫然中。

霍舟还挺得意:“你看,我猜对了吧。”

骆清淮:“为,为什么……”

因为霍舟认识那个女孩,知道她心里有喜欢的人,所以肯定不会答应这个男生。

而且,霍舟还知道,每周四晚上,学校都有老师组队巡逻,维护校园治安,同时也抓这些违纪违规“干坏事”的。

但霍舟还没来得及说明,就有几位老师朝这边走过来了。

“快走。”霍舟急忙拽着骆清淮跑开,装作跑步的样子。

不到一分钟,那个表白的男生和他的朋友们就被老师逮住了,霍舟远远听着老师在叫他们打扫卫生还要写检讨,忍不住偷笑。

骆清淮可笑不出来,头都快愁掉了。

跑了一段路,霍舟听到骆清淮身上“叮叮当当”一阵响,奇怪道:“淮宝,你身上什么东西在响?”

骆清淮这才想起来,他身上还带着一盒糖。

原本精心挑选,连摆放位置都有讲究的一盒糖,就这么被他跑得全散了,幸好有盒子装着,才没掉出来。

骆清淮现在沮丧到不行,停下脚步,将糖拿出来,递给霍舟:“给你。”

“什么啊?”霍舟接过来一看,“盒子好漂亮……是糖吗?”

霍舟挺惊喜的,当即就剥了一颗塞进嘴里。

不怪他粗神经,这盒子虽然漂亮,但里面的糖乱七八糟地堆着,怎么看也只是一盒普通的顶多贵点的糖。

而且,骆清淮的态度太随意,霍舟根本不会多想。

“好甜啊!”霍舟挺惊喜,又剥了一颗塞进骆清淮嘴里。

骆清淮却从糖里吃出了苦味。

“你在哪里买的?”霍舟拿着盒子细看,“真的很甜。”

骆清淮说:“就在学校门口的小超市买的。”

“嗯……不对,你什么时候出学校了?”霍舟忽然发现不对,“怎么出去的?”

骆清淮:“……翻墙出去的。”

霍舟看着手里的盒子,忽然想到什么:“你不会是专门去给我买糖的吧?”

骆清淮临时也想不到好的借口:“这不是看到你最近都不开心吗?”

霍舟一把抱住骆清淮:“淮宝,你真好。还有,我心情已经好起来了!”

骆清淮心跳加速,嘴里的糖也终于浸出丝丝点点的甜,并且越来越浓。

“你喜欢就好。”骆清淮笑起来,“吃完再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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