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你说你是什么

林素光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鱼，被冯君展翻来覆去地煎熬。　巨大的情绪仿佛浪潮，连绵不绝地冲击着她，死去又活来。　时间像是漫长得永无尽头。林素光觉得自己无法等到他的结束了。　她闭上眼睛，让意识坠入黑沉的深渊。　…………　林素光疲倦地醒来，全身的关节都在叫嚣着酸疼。　她在枕上转过头，看见窗外已是夕阳西坠，霞光漫天。　从早上到现在。　她被压着，不停地要。　而那个要了她无数次的男人，此刻坐在窗下的桌边，指间夹着一支烟。他穿了一件睡袍，袍口微敞，露出一线健硕的胸膛。夕照从玻璃映进，他整个人逆光地坐着，垂着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　林素光动了动。　冯君展听到动静，转眼看过来。　目光相对。　一时沉默。　林素光看不懂他的眼神，也不想去看懂。　她不愿意用躺着这种没有尊严的方式说话，于是将被褥裹紧身体，吃力地爬起来。　冯君展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　他听见她问：“小澜呢？”　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就像是用身体随便交换了一样东西，一场交易般漠然。　冯君展转开目光。自嘲地笑一笑。　他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成了她的男人后，她就会对他另眼相看吗？　早该知道是妄想。　他淡淡地回答：“有人陪着她。”　陪着她。　他这样淡漠地说着，好像打发一个无机物。　可小澜是一个多么聪明又敏感的孩子！　林素光的指尖微微颤抖。她道：“让我去见她。”　冯君展转回来，看着她。　她只关心那个孩子。　而他是被排除的一个东西。　这怎么能被允许？　冯君展笑一声：“可以……不过，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林素光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却听他慢慢地继续道：“这里很安静，风景也很好。位置隐秘，私密性不错。”　林素光看着他，渐渐发冷。　他的话下之意是已呼之欲出。　“你什么意思？”　冯君展看着她。　她终于对他有情绪上的反应了，不是吗？　他笑起来：“意思就是，你喜欢住在这里吗？”　“冯君展！”　他无视她因愤恨而发出的怒责，只自言自语地道：“你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回你原来的地方。不过，我们以后见面的话，还是这个地方合适。”　林素光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只觉通体发凉。　他把当做什么？　随叫随到的泄欲工具？　见不得光的情妇？　“你当我是什么？”愤怒和绝望侵袭到她每一处最末梢的神经，她全身颤抖。　冯君展看着她。　她面颊苍白，情事里那令他迷醉的红晕早已散去。他至今仍留在那激荡里，她却早已抽身而出。　她不留恋他。即使她刚才在他身下诚实地有反应，即使他刚才恨不得竭尽自己将所有都给她。　就像她当年不要他。又转身嫁人一样。　她又当他是什么？　冯君展在烟灰缸里按熄了烟。声音漠然：　“你说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