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所有此刻的幸福，都是悲剧的序章

林素光点点头。迎着店员惊羡的目光，微笑地问：“绯绯选好婚纱了吗？”

“还在选，”店员立即殷勤地引路，“选不出来呀。桃小姐真是衣架子，哪一件都好看得不得了！”

她又捂着嘴笑：“可惜婚纱只能一件。不然我看聂先生是恨不得统统买下来。”

林素光被引到休息区。她看见自己的女儿穿着洁白的婚纱，缀满珍珠和碎钻的裙摆长长拖在地上，在莹亮的灯光下璀璨得像银河。

设计师正在低头给她斟酌腰围：“到婚礼时桃小姐已经孕四月了，到时候还要再调整。”

站在一旁的聂慎立刻紧张：“要改好。”

设计师赶紧保证：“聂先生放心，我一定亲自修改。”

桃绯扑地笑出来。瞧聂慎紧张得好像是自己穿婚纱一样。

她的腹部还很平坦。但男人催着要在小腹明显凸起之前办好婚礼。

至于是真担心她肚子大了穿婚纱不好看，还是想要以此为借口赶紧将她套牢，桃绯也懒得计较，睁一眼闭一眼了。

她任由聂慎和设计师计较细节，转头看见林素光，眼睛一亮，叫了一声妈妈，提起裙摆就要跑过去。

身后的聂慎吓得面色如土，一把扶住她的腰：“慢点，慢点！”

胎儿这才刚稳定，她又莽莽撞撞了。

桃绯觉得现在的聂慎跟大宅里的老管家一样唠叨。

她耸一耸肩膀，只好停下来，任由林素光走上前，微笑地理一理她的头纱：“很好看。”

桃绯眼眶红了。

聂慎在一旁站直，尊敬地叫一声：“伯母。”

林素光点点头。

对这位女儿的前任，她依然不够信任。但既然是绯绯的选择，她也会试着接受。

聂慎并不在意对方的冷淡。等桃绯回了试衣间，他又将一本册子双手递给林素光：“这是婚礼事项的目录，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

林素光坐在沙发里，随意翻了翻。

一场举世罕见的盛大婚礼。无可挑剔。

她阖上册子，推了回去：“我没有什么意见。”

聂慎微微松了口气：“谢谢。”

他目光诚挚：“当年我们结婚，我没能给她一个婚礼……我希望现在能补上，补偿她受过的委屈。”

林素光看着女儿更衣室紧闭的门，摇头微笑：“绯绯心如赤子，她所有的决定，都是遵从本心……委屈的事，她不会做。所以，她不会因为当年没有婚礼或者独自抚养小澜而委屈。”

“我想，她希望的不是你因为觉得她委屈而补偿。而是真正地想对她好。”

然后，众人看见那位人上之人的聂先生恭顺地低下头：“是。是我狭隘了。”

他心怀感激：“谢谢您将绯绯交给我。”

林素光轻轻点头。

她没有留意街对面停着的一辆车。

冯君展坐在的车里，透过婚纱店橱窗玻璃，看了很久。

她，她的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女。里面是和谐又幸福的一家。

没有他这个外人的位置。

但是，她坐的位置很好，橱窗里模特身上的婚纱刚好挡住她身体，就好像那件洁白的婚纱穿在她身上。

很美。

很圣洁。

就像他这么多年一直梦想着的一样。

冯君展出神地想。

或许，他也可以试着筹备一个婚礼，就在她梦想过的热带小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