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终南全真

黄药师云游日久，像杨过这样的人却还是第一次见，每每说一句话总能让黄药师拍手叫绝。　杨过自是乐得与黄药师交流，一碗碗远超这个时代的‘毒鸡汤’灌下去，黄药师喝的如痴如醉，只叹与杨过相见恨晚。　得知杨过要去终南山，黄药师又强拉着杨过多留了三日，白天二人对饮互吹，夜晚则是剪灯夜话，若非小龙女的眼神充满了敌意，黄药师还要再多留杨过几日。　这天，黄药师知道到了分别的时候了，语重心长道：“杨兄弟，老夫倚老卖老说一句，前几日比武，你的武功虽然高绝，但是，依我之见却是太过驳杂。　虽然用的是《全真剑法》，但是其中既有我桃花岛的《落英神剑掌》，又有老乞丐的《打狗棒法》，还有老毒物的功夫，这些武功，每一门单拿出来便足够钻研一生了，我知道你天赋异禀想要博取众长，但是你毕竟阅历尚浅，若是强行为之，恐怕到最后要落得一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地步，岂不是浪费了你的绝佳资质。　就说我吧，虽然我的一身武功并非盖世绝学，但是，我也凭借一些机缘创出了一门《弹指神通》，虽不足以纵横江湖，却也足够名扬四海了，我观杨兄弟福缘深厚，日后必有更大机缘，何不专精一门，以待他日厚积薄发！”　杨过暗暗诧异，没想到这一次，这一番金玉良言竟然是出自黄药师之口。　其实，这些道理，杨过自然早就知道，之所以剑招之中融合了许多别派武学的影子，也是杨过有些居安思危，他非常明白，原著里的杨过年纪轻轻却能达到五绝的层次，凭借的绝对不仅是他的种种奇遇，更多的还是凭借后来所创的《黯然销魂掌》。　这一次，杨过非常肯定，自己绝对创造不出那样的盖世神功，但是，创造不出《黯然销魂掌》，杨过便打算另辟他路，毕竟身为穿越者，脑子里有许多天马行空的发明创造，现在潜移默化的融合一点其他武功的精华进来，说不定哪一天就厚积薄发，灵光一闪创造出什么惊天一剑之类的招式也说不定呢。　不过，此时黄药师以旁观者的角度给了杨过一个当头棒喝，让他幡然醒悟。　盖世神功，哪有说创造就创造的，《黯然销魂掌》再厉害，也就一掌，十多年的积累才创造出一招掌法，虽然靠着这一招掌法打败了天下群雄，实际上，比别人并不高明。　一招鲜吃遍天的招式，这些绝世高手谁都有一两招，但是真的能够创造出一套可以传承下去的盖世武功那才叫真正的旷世奇才，比如说林朝英，一套《玉女剑法》竟然可与五绝争锋，若是将其改良，加入一些杀招，相信比《黯然销魂掌》也只强不弱。　念及于此，杨过忽然觉得脑袋清明，心思通达，浑身上下四肢百骸竟莫名的发出一股说不清的舒爽感。　黄药师见状，欣慰的叹息一声：“果然是天纵奇才啊，内功修为已达绝顶，想必下一次华山论剑将会更加有趣了！”　杨过感受着体内更加澎湃的内力，欣喜之余，也对黄药师更加佩服，不愧是纵横江湖几十年的老前辈，对武学的理解确实要比杨过丰富的太多太多了，这简单的几句指点，便省却了杨过至少五年苦修。　杨过深深一躬，与黄药师等人一一告别，临别之际，又将李莫愁的事情与黄药师详细的说了一下，黄药师笑道：“杨兄弟尽管放心，我会带这两个丫头一起去襄阳，若李莫愁再敢来犯，必叫她有来无回。”　“好，既如此，便有劳前辈了！”　陆无双看着杨过离去的背影，忽然嚷道：“杨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再相见？”　杨过回头一笑：“蒙古大军兵临襄阳之时，我也会去助阵，到时候自会再见！”　说着话，又对众人抱了抱拳，然后便催马而去。　黄药师说道：“好了，咱们也该出发了！”　………………　这一日，杨过与小龙女终于回到了终南山地界。　杨过说道：“龙儿你先回古墓等我，我去拜访一下几位祖师！”　小龙女低声说道：“我，我要跟你一起去！”　“哈哈，怎么，你这是要和我去见长辈吗，好啊！”　小龙女脸色一红，嗔道：“哼，你又笑我！”　杨过又是连连大笑，紧紧抱着小龙女的肩膀道：“我怎么会笑龙儿呢，我是高兴，现在的你可比当初冷冰冰的时候可爱多了！”　“那你更喜欢哪个？”　“两个都喜欢！”　小龙女脸色一沉，哼道：“你骗人！”　“额……怎么会，从小到大，我什么骗过你！”　闻言，小龙女还真的玩着脑袋回忆着往事，点头道：“嗯，还真是这样，好吧，那就信你了！”　“呼！”杨过长吁口气，心道：“可算过关了！”　小龙女现在七情六欲俱全，甚至因为前二十年一直压抑着情感，导致小龙女一恢复过来，内心的情感也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比寻常女子要强烈许多，这女人天生自带的属性自然也就更强烈，若非杨过是个穿越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二人迈步上山，很快便来到全真教门口，两个守门道童走上前来问道：“二位来我全真教所为何事？”　这两个小道童也就十几岁的模样，显然是最近几年新收的弟子，是以并不认识杨过。　杨过说道：“弟子杨过，此来是为看望马钰马道长！”　一位道童说道：“杨少侠请稍等，我这便去通禀一声！”　没过多久，那道童便回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道士，杨过一见，立刻抱拳行礼道：“弟子杨过，拜见崔师伯。”　来人正是崔志方，如今，因为天下群雄组成抗蒙联盟，共同对抗蒙古人，全真教作为名门大派，一直被誉为正派领袖，因此，门下弟子全都去了襄阳，三代弟子中只留下崔志方看守全真教。　见来人果然是杨过，崔志方似乎松了口气。　崔志方笑道：“果然是你，我还以为你也去了襄阳呢，还以为会不会是有人假冒你的名字趁机来全真教捣乱呢！”　“崔师伯说笑了，我杨过不过是个无名之辈，谁会冒充我做什么！”　“非也非也，你在陆家庄力挫蒙古人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开了，师叔师伯们知道之后一直夸你呢，尤其是掌教师伯，没能亲眼看到你大放异彩，他可是一直闷闷不乐呢！正好你来了，快快跟我去见掌教师伯！”　三人立刻上山，杨过趁机问道：“崔师伯，我听说师伯祖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哎，还能怎么样，人老了就会生病呗！”　崔志方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杨过见气氛似乎有些沉重便也不再多问。　三人一路飞奔，饶过重阳宫来到马钰的房前。　崔志方正要开口，房里传来马钰的声音：“是志方吗，可是有客人来访？”　“掌教师伯，是杨过来看您了！”　“咳咳咳，真的是过……过儿，快，快进来！”马钰的声音绵软无力，却又显得非常激动，杨过听到这个声音，心脏顿时一抽，眼泪差一点就要夺眶而出。　一把推开房门，杨过冲了进去，扑通一声跪倒在马钰的床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叫道：“不孝弟子杨过，拜见师伯祖！”　马钰的身子似乎病的很重，嘴唇发白，脸上毫无血色，双眼含泪的看着杨过，伸着一只胳膊想要摸到他。　杨过一把攥住马钰的手，想起了小时候马钰对他的教导，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师伯祖……”　“咳咳，真的……是你吗……过儿！”　“是我，师伯祖，我来看您了，对不起，过儿这么久才来看您！您一定是被过儿气病的对不对，过儿现在来了，您赶快好起来吧！”　“哈哈哈……咳咳，傻孩子，我怎么会怪你，我这是老人病！咳咳，扶我起来！”　杨过抚着马钰慢慢坐起，一缕缕精纯至极的内力从杨过手上传进马钰的身体，杨过慢慢引导着内力在马钰的全身经脉以及五脏六腑中游走着，受到杨过的内力滋润，马钰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不过也是效果甚微。　正如崔志方所言，马钰确实是老了，这是寿命到头了引发的病症，而非病症本身的原因，否则的话，他们早就求助郭靖等功力深厚的人了。　马钰阻止道：“好了过儿，停下吧，就算你把功力全都传给我也没用，我这个不是病，是命啊！”　命？　杨过有些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命’，若是信命，他又为何会重生成杨过？若是不信，马钰的情况又是活生生摆在眼前的。　到底什么是‘命’？是寿命？或是命运？　因为感激马钰的教导之恩，杨过不禁思考起了这个他从未想过的问题。　若是杨过能够再多一点冷静的话，他就会发现，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诞，无论是寿命或者是命运，那又能怎么样，这都是自然规律而已。　不过，人们总是喜欢打破规律，尤其是生死，更何况，杨过本身就是一个从规律之外跳进来的人，所以他的想法便也不算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