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4】

巴兹在最前面走着，他的队伍的身后跟着。一般人看见这支队伍都会选择避让。然而有个不知死活的人也不知打是不是喝醉了酒，竟然直直地冲了过来，在即将撞上巴兹的时候，被后面追过来的马三一脚踢飞了出去。那是一个普通人，他的身躯被踢成两截，在马路边放着，一滩鲜红的血迹在地面上画出一道醒目的痕印……

街边的路人一声尖叫，纷纷躲到了一边，在远处探着头对这边张望着，围观着……似乎并不打算有进一步的行动。

白夜微微地闭上眼，不去看，他知道任何的喊叫都是徒劳的，他也知道即使喊了，也不会有人理他，因为刚刚从那些卫城军的行为上他已经知晓了一切。默默地闭上眼，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就他是该做的一切。

队伍在经过一家饭馆时，里面迷漫出的香味传进了白夜的鼻子里，那香味一下子拿住了他，顿时觉得心中饥饿难忍，那感觉就像有一把刀子在你的胃里不停地搅啊搅……搅啊搅……无止尽地搅下去……

“臭蛋，去街边买点吃的来！兄弟们应该饿了！”巴兹对着身后的队伍喊道。

一个马脸一样的男人从队伍后面屁颠屁颠地驾着马过来了，“头，想吃点啥？”

“问兄弟们吧。”巴兹对此似乎没有兴趣，他摆摆手，眼睛左望望右望望，打量着这个城市。

“好。”马脸男应声而去，他跑到队伍后面，询问了下，一会，他一个脱离了队伍，朝街边的摊铺去了。

他们会不会也分我一点？白夜在心中想着，他希望自己也能分到一点食物，哪怕一点点也行。

“本本木上哪去了？”巴兹问旁边的人，“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六杉答道：“可能是去那种地方了吧，”他的脸开始变得邪恶起来，“毕竟……毕竟已经憋了一个星期了嘛……”一边说着还一边朝身后的白夜看了一眼，见白夜低着头一副失落的样子，顿时心中甚是愉悦。心里还一边说：你就死了心吧！你是我的了！

巴兹突然也说：“是啊，我也憋了一个星期了啊！一个星期的草原生活还真他妈的让人不爽！”

六杉先是一愣，随即便笑道：“呵呵，头说的对，人之常情嘛，谁都有过。何况头有这么一副强魄身躯，若不常去那地方，岂不可惜了？”六杉就这样没心没肺地讨好地说着，就像在说吃饭时要喝水这样的常识一样。

话题一会说完了，巴兹便叫道：“臭蛋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被他妈杀了吗？也他妈该回来了！”

六杉接着话头，“哦，头，你说马脸啊，”他朝队伍的后面望了一眼，“喏，已经回来了……”

巴兹也不回头，继续地走着，一副头头地的样子。

马脸男驾着马急急过来了，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头，二当家，吃的买回来了。”

“给兄弟们吃吧。”巴兹似乎对递过来的食物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应该在想刚刚与六杉谈的那番事。

马脸男见老大不吃，就又把食物递给二当家。六杉拿了两块羊肉蹄子，就让他把其他的分给兄弟们。

六杉拿到那两块羊肉蹄子后见马脸男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样子，就很奇怪，便蔑视（他对别人一向如此）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时马脸男鬼鬼祟祟地压低了声音说：“二当家的，你猜我刚刚买到了啥？”他一边说着还一边鬼祟地朝队伍后面跟队伍前面各望一眼，似乎很怕别人听见。

“你他妈的有话快说！”六杉白了他一眼。他想的意思是老大就在这边，你这样做，老大还以为是我让你背着他干了什么一样，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尼玛不是故意让老大认为我在背着他拉帮结伙，想要取代他的位置吗？——你这他妈不是想害我吗？

马脸男被他这么一骂，顿时兴高采烈的脸上像是被人喷了粪，异常地难看。

倒是巴兹却一脸平静，似乎对此完全不在乎，可能还是在想之前与六杉的那番谈话吧，注意力不在了这边。

马脸男这时便放大了声音，但也不是太大，只能保证周围几个人能够听见，他说：“头，二当家你们看，”说着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两本书籍，“这是什么东西！”

巴兹没有一点兴趣，自顾自地走着，甚至连回头的**都没有。

白夜发现那是两本薄薄册子，一本是黑色的，一本是白色的；黑色的那本上面写着《暗夜-杀》，白色的那本写着《灵芸传》；这两本很像是什么战斗秘籍又或是像什么传授书。白夜突然一惊，自己怎么会认识这些字的？自己不是不识字吗？怎么突然就能知道上面的那些字？这一切太奇怪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字就像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一样。白夜把目光又转向街边的店铺，他想知道除了那几个字以外，其他的字是否还能认识？——果然，那些字现在全部都认识了，它们就像突然刻在在脑子里的一样。

白夜又把目光转了过来，继续注视着两本书。他想知道那两本究竟是什么宝贝，或许真的是什么能够提升自身战斗力的秘籍，若真是那样的话，自己一定得想办法把它们偷来。白夜想到这里，暗暗地开心，一种兴奋感在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踏实感，一种抓住希望的感觉在心底猛然而生。

六杉见马脸男拿出的是这两本书，突然地一惊，“《暗夜-杀》《灵芸传》！？乖乖……你是从哪搞来的？”

“嘿嘿，一本是我很早之前就藏着了，一本是我今天在旁边的一家书摊上买来的……”马脸男得意地说着。

“从街摊上买了的……？”六杉不可置信地望着马脸男，随即骂道：“你他妈的**啊？街摊货也让老子看？这尼玛能是真的吗？”

“不是啊，有一本真的是我很早就藏了。”马脸男为自己辩解说，“那本是我一天在路上闲逛，从天上掉下来，砸在我的头上的……当时头上还肿了包……”

“从天上掉下来砸在你头上的是哪本？”六杉看着马脸男问。

“这本。”马脸男把那本白色本子的《灵芸传》递给了六杉，同时又加了一句，“绝对没有骗你。”

“好了，你可以滚了。”六杉接着本子说。

马脸男似乎不愿意走，他小声地说：“二当家的，能不能帮个忙？”

“滚！”六杉厉喝道，他才不管马脸男此番的目的，他只管自己心里舒坦。

马脸男脸色非常难看地灰溜溜地走了，同时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骂了一声，估计也顺便“问候”了六杉的家人。

六杉在那本白色的本子随意地翻了翻，大概是不感兴趣，更多的可能是觉得它不是真的，便随意地往后面的马袋里一丢。

那个马袋就在白夜的身边，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拿到，然而不幸的是，白夜他的手早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做不到，那怕那东西就在他的眼前。但是他也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而是在不断地尝试着移动自己的双手。

六杉感觉到后面似乎在动，便转过头朝后面看了一眼，见白夜老老实实地趴在马背上，便放了心。“喂，拿去吃吧。”六杉把一只羊肉蹄子递给趴在马背上的白夜说。

白夜想去接，但是残酷的事实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他的双手再也动不了了……一股眼泪在他的内心里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