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 梦中人

十二月的冬季，蓝樱凋零的季节。那总是开得很灿烂的蓝樱大道上，辅满了一层又一层调零的残碎花瓣。

只见那些调残的花瓣上，一双皮鞋踏着很稳的步子踩过，不多久又一双漂亮的公主鞋紧跟其后，或轻或浅，或快或慢，然后，顿住了。

“你这样……算什么？”

前方左伦顿足了，回头，有些讽刺地看着身后的女孩。

那讽刺的语气，那讽刺的表情，就像多年前一样，如此熟悉，女孩笑了。再度轻挪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脚尖一垫，将他的眼镜取下来了。

眼镜一取下，几缕头发顺势滑下，遮住了他一只眼，可仍然看清了左伦那双隐藏在镜片下，漂亮的琥珀色眼眸。

“明明没有度数，为什么总是戴着眼镜呢。我说过吧，我还是习惯这样子的你。真的……好久不见了，左哥哥。”

左哥哥？！从小到大你……从来总是这样叫。连一次，也不曾叫过我的名字。

“贞……”

“不要，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以前明明都叫‘小洁’的。”

小洁？洁……儿！

没有立刻回复，他从她手中取回眼镜，重新戴上，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左哥哥……”

“已经……不是以前了。”

“左哥哥……”

女孩又叫了声，向前，试图再度取下他的眼镜，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不是以前了，对我……对他……都是。所以，很抱歉，没办法再纵容你了。请你……安份点。”

说完，放开她的手，转身，再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女孩没有再跟上去，而是从荷包里掏出那条链坠，凝视了好半晌，握紧。

还在生气，对不对？所以，不肯见我。没关系，如果你非要躲着不肯出来，那我……去见你，就好了。

冷，好冷，好黑，还有这嘀嗒嘀嗒的滴水声……见鬼了，她好像又开始做这种怪梦了。

用力抱紧自己，强忍着寒气，往前走。滴水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然后，她又听到了……人的喘息声，越来越近，还有铁链拖动，甩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传入耳里。

不是梦吗？那么……是谁？到底是谁？

越来越强的寒气，她忍不住打起哆嗦，前几次她总是没能坚持住，这次，不管怎样，她一定要看清楚，看清楚这个总是在梦里惊扰她，让她不得安神的人。

咬紧牙关，不再慢腾腾的摸索着前进，而是闭上眼，豁出去了，大步大步，跑了起来。当感觉越来越冷，仿佛要将骨头都冻碎般的寒冷，猛然消失时，她一脚踏空，整个人狠狠地，狠狠地跌了一跤。

我的妈呀，痛……痛死了，梦里摔跤，不是不会痛吗？

带着极度的不解和痛楚，爬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在水中，而且这水还是温的，四周仍然一片漆黑，不同的是，她却能看见眼前……那个被冰冻住的巨大铁笼，嘀嗒嘀嗒的滴水声，正是那冰住的冰正在溶化。

“是谁？谁在那里？”

她能听到从铁笼里传来的人的喘息，以及铁链不断摩擦，拖动的声音，就在里面吗？那个铁笼的里面……

远远的，也无法看清铁笼里面，只能靠近，不断靠近，更靠近一些，终于，手抓到了铁笼的栏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