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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拍马屁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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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忙问李世民是否认出了那上面的字迹。

李世民凝眸重重地看了一眼魏征, 面色由惊渐渐转为淡定, 实则是强装淡定。他突然起身,命众臣散了, 背着手匆匆离开。

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魏征现在想看看那信上的笔迹, 却也来不及了。

四人离开皇宫, 一路无言。直至到雍州府堂内,打发走闲杂人等, 关门闭窗, 四个人才窃窃私语聊起来。

“你说你眼熟那字迹,想出来是谁没有?”魏征急切地问温彦博。

温彦博也着急,可是经过刚才圣人那么‘惊吓之后,他是越急越想不出来。

魏征再次遗憾自己没能及时查看那封信。

“肯定不会是我们几个, 那会是谁呢,令圣人有这么大的反应。”魏征纳闷地琢磨着。

“必然是圣人熟悉的人, 不过圣人熟悉的人可太多了。”秦琼捏着手里自己没送出去的奏折,颇不甘心。

温彦博:“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是管还是不管?”

魏征左思右想忍不住了, 表示自己这就进宫一趟,去问问圣人。

“圣人刚才若想说,便不会打发我们离开了。”秦远劝魏征别正面硬撞,否则必然会惹得李世民的不快。李世民不高兴, 他的伙食就差。

温彦博附和, 也劝魏征忍一忍。

秦琼乐了, 撺掇魏征赶紧去:“魏仆射喜欢身先士卒, 就让他去呗,反正他惹火圣人已经一次两次了,早就习惯了。”

秦远回头就瞪一眼秦琼,让他闭嘴。

秦琼闭嘴了,他暗暗深吸口气,努力忍着。

他发过誓,只要秦远帮他解决了花牡丹的案子,他就把秦远当亲兄弟一般看。所以他要忍,要把秦远当成不懂事的弟弟,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跟他一般见识……

“其实我们不行,有一个人可以。”秦远怕魏征真会想不开硬找李世民杠,随即提出一个有建设性的意见,“找长孙公,他既是重臣,又是圣人的妻兄。即便他不能从圣人嘴里得知,通过长孙皇后也一定可以。”

温彦博忙赞秦远这主意好。

魏征点了点头,也表示赞同。

“但问题是谁去求长孙公办这件事。”魏征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他不想去。

秦琼忙摆手,他才不愿招惹长孙无忌。

温彦博拱手向秦远作揖,“此事非秦兄弟莫属了,我们都不行。”

“为什么是我!”秦远抗议道,“魏公贵为尚书左仆射,性情刚烈,气节不同凡俗,您与长孙公算是老相识,跟他开口有何难?还有秦大将军也是,曾与长孙公同在战场上抗敌数次,必定结下了出生入死的情义。你们二人谁去都比我合适,怎么就能欺负我一个新人?”

“没有,没有,”秦琼忙摆手否认,直爽地感慨长孙无忌就是个白眼狼,谁对他好都没有,根本不记恩情,“我们之间什么情义都没有,只是彼此知道名字这种浅薄的相识关系。”

魏征轻轻咳嗽一声,解释自己的情况和秦远差不多。

“我的道理只能给明事理的讲,比如圣人,比如你们,他不行!”

温彦博叹了口气,拍拍秦远的肩膀,让他认命。他们四人中,能让长孙公态度好点的人就只是秦远了。

半个时辰后,秦远骑马到了长孙府门口,望着长孙府的大门,秦远缓缓地深吸了口——

“你跑我府门口作甚?”

秦远忽然听到长孙无忌的声音,往四周看了看,但除了守门侍卫外,周围空荡荡,并没有看到长孙无忌的人。

“在这。”

长孙无忌爬上墙头,扯了一下袍子,然后在墙头上坐定。他的手上粘着朱红的颜料,袖口上也有。长孙无忌面无表情地垂眸,睥睨秦远。

“在做什么?”秦远仰头问长孙无忌。

“不干你事。”长孙无忌让秦远进府,他则回身跳下了墙。

府墙可有近丈高,竟然就那么跳下去,果然是功夫底子的人。

秦远进府后,发现长孙无忌手里正提着一个装着朱漆颜料的小木桶,桶里还放着两个长木柄的刷子。他伸手则跟着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容颜清俊,皮肤细嫩,浓眉,双眼细长,眼仁黑白分明,此刻正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打量秦远。

不及秦远开口,男孩先行过来给秦远见礼。

“犬子,长孙冲。”长孙无忌把手里的颜料桶递给随从,让长孙冲去读书。

长孙冲乖乖应承,跟长孙无忌和秦远再次行礼之后,就乖乖离开。

秦远忍不住赞叹长孙无忌是慈父。孩子想要用颜料刷墙刷门,身居高位的长孙无忌竟然能做到毫无顾忌地去陪伴,实在难得,至少对于古人来讲能做到这点真不错。

“是我想刷墙,”长孙无忌纠正道,“不行么?”

“行,当然行。”秦远没想到长孙无忌还有这癖好,拉着儿子一起刷墙?

“找我何事?”长孙无忌边洗手边问长孙无忌。

秦远看他手上的颜料洗不掉,建议他用白醋兑酒试试。

长孙无忌毫不怀疑地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家仆就端着半小盆白醋兑酒来,长孙无忌试着用手洗,果然很快就洗干净了。

长孙无忌把手在清水里涮了一遍之后,问秦远怎么会知道这些。

“以前看木匠干活,用过这招。”秦远胡诌一句。

长孙无忌轻笑,挑眉睨着秦远:“你们那的木匠倒是挺有钱,舍得用酒洗手。”

“当然不是洗手,是他做的名贵家具,上漆不好,要重来,就弄一点点。”酒在唐朝可不便宜,秦远连忙补救道。

长孙无忌没再说话,只是请秦远进屋坐。

秦远就把今天他们在朝中遇到的情况跟长孙无忌讲述了一遍。

“此事也不光是为我们,我们看当时圣人的脸色不太好,担心圣人有心事过不去。而今满朝文武就只有长孙公能劝一劝他了。”秦远和和气气地解释道。

长孙无忌爽快地点了头。

秦远立刻起身,跟长孙无忌告辞。

“怎么,用完人就走?”长孙无忌反问。

“我这不是怕打扰长孙公休息么,难得长孙公今日休沐。”秦远巧言笑道。

“我有一扇门还没刷完,你陪我一起。”长孙无忌不等秦远回答,直接吩咐家仆把颜料拿来,另给秦远备了件衣服。然后俩人一起去长孙府的侧门处,给侧门刷颜料。

对于秦远来讲,刷门倒无所谓,不过长孙无忌这癖好怎么来的,秦远有点好奇。

他刷一下,就用余光瞄长孙无忌两眼。想等着长孙无忌讲故事,或者感伤春秋之类,但到最后,俩人把门刷完了,秦远也没听到长孙无忌嘴里蹦出一个字。

半个时辰后,长孙无忌更衣进宫,秦远才得机会脱身。

回到雍州府后,秦远立刻就被魏征、秦琼、温彦博三人围住了。

秦琼对着秦远暗暗吸了下鼻子,“有酒味!我就说么,长孙公待你跟待别人不同,你看你去找他,还能混口酒喝。”

魏征和温彦博也闻到了淡淡的酒味,放心地笑起来。

“呸!”秦远举起带酒味的双手给他们闻,“我陪他刷了小半天的侧门!”

三人了解经过之后,都唏嘘感慨,万万没想到堂堂国舅竟有刷门的癖好。

秦远警告他们三人,可千万不能把长孙无忌的癖好宣扬出去,不然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三人都乖乖应承。

三人都是君子,答应的事情肯定都会遵守,秦远自然放心。接下来,大家只需要等长孙无忌那边传消息就行了。

闲来无事,秦琼就坐不住了,跟秦远解释猫的事。

“我真没伤它!”秦琼辩解道。

“我都听你家管家的说了,你抓完猫后,手指沾血放进了酒里。”秦远坚决不信。

“对啊,是这样。那是因为我刚好看到黑白花嘴便沾着血,没想到这猫也会把自己的嘴咬破了。我就趁机沾了血用用,都没来得及用刀。”秦琼解释完,让秦远可别再冤枉他了,他们还是好兄弟。

“原是这样,”秦远消了气,转即觉得那里不对,“你说黑白花把嘴咬破了?可我看它完好无损,任何地方都没有伤口。”

“不会,不然嘴边的血哪来的。”秦琼说罢,忽然愣住了。

秦远也愣住,转即哈哈大笑起来。

魏征正在写信,温彦博则在看书。这时候俩人都反应过来,跟着大笑起来。

一只猫,无伤口,嘴边还挂着血,那会是什么血?自然是老鼠血。

秦琼捂着嘴,忽然觉恶心,转身出去吐了。半晌人才回来,担心自己会不会生病,连忙喊了大夫。

温彦博善解人意地劝秦琼宽心,有许多人就喜欢吃老鼠,都什么事儿都没有,他只是喝一点血,不至于有什么问题。

但这话根本就安慰不了秦琼,秦琼还是觉得恶心,出去又吐了一会。

“你喝的是烈酒,就算鼠血里真带着什么,烈酒也给杀没了,别担心。”秦远看不下去了,还是好心的劝慰了一句秦琼。

秦琼听情愿这样讲,才稍微宽慰了一些。但还是觉得自己身体好像哪里不舒服,不继续留了,先行告辞回家。

秦远昨天派去商州的衙差赶回来了,拿了周小绿的户籍案卷。衙差将自己打听的情况大概讲述给了秦远。基本上和周小绿自己叙述的身世情况符合。

“画像也都给人看了,确定是本人,没有问题。”

秦远应承,多谢衙差替自己跑一趟,拿了些钱感谢他。

不久后,长孙无忌那边就传来消息,让大家都不要等了,如常做事就是。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长孙无忌并没有告知。

傍晚放值之时,温彦博悄悄和秦远感慨道:“看来的确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要是这样,那就好猜了。”秦远没给温彦博询问自己的机会,骑上马就告辞了。

至第二日清晨,秦远查看农场的收获,发现是一片绿油油的苦瓜,他就越加肯定昨天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信上的笔迹应该属于李建成,李世民在玄武门之变时所杀死的大哥。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秦远就想错了,他以为这特意留下的两封信,是用来连环诬陷另一位朝中重臣。其实两封信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留李建成的字迹,刺激李世民。

对于帝王来说,活着的人并不可怕,反而是死掉的人,会令他心中惊骇,无所适从。

秦远嚼着苦瓜,能感受到李世民心中的惧、苦、闷,甚至还有愧。

信上的字应该是属于李建成亲笔所写,凭着李世民和李建成之间的关系,他不可能认错李建成的笔迹。所以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远接着又啃了几个苦瓜,然后去敲了敲顾青青的门。

周小绿跑来开了院门。她今天梳了干干净净的双丫髻,头发用绿带扎好,系了一个蝴蝶结,简单大方。

秦远这是第一次看到周小绿完整的脸,是鹅蛋脸,普通肤色,睫毛浓密修长,峨眉杏目,嘴唇不大不小,有些干裂起皮,鼻子很翘挺,令她的五官从侧面看的时候非常立体。

周小绿闷闷地看了一眼秦远之后,就告诉秦远,“青青正在厨房忙着做饭,还倒不出手来。秦……秦大哥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显然周小绿还有些不适应称秦远为秦大哥。

“我是想问你们苦瓜能做点什么?”秦远犹豫了一下,“做不出来什么受欢迎的东西吧?这玩意儿太苦。”

“可以做苦瓜蜂蜜糕,会有淡淡的苦,但有蜂蜜的甜盖着,吃不出来,但就是蜂蜜会贵一些。”周小绿说道。

“你们倒真厉害,连这个都会。回头做好了给我留些,我倒要尝尝。”秦远让周小绿转达顾青青,他会把材料都准备好放在铺子里。

周小绿安静地应承,音调依旧低沉而稳重。她目送走了秦远之后,就关上了门,转身轻快地迈着步子去了厨房,把话转达给了顾青青。

秦远在快抵达雍州府的时候,看到了长孙无忌的马车。

长孙无忌的家仆特来给秦远请礼,请秦远跟着他们家的郎君进宫一趟。

秦远就上了长孙无忌的马车。俩人四目相对沉默了片刻后,秦远先和长孙无忌打招呼。

长孙无忌:“信上的字我看过了,是李建成的。”

长孙无忌说完见秦远看着自己未言,补充一句:“你应该知道李建成是谁吧?”

秦远点头。

“之所以找你,是因为这件事比较怪,至少在咱们朝中,唯有你是个比较善于处理怪事的人。他人死了,现在怎么会出现他的字迹,信的内容还是针对刚刚发生过的事。”若非长孙无忌亲眼见证了李建成的死,他此刻真有点怀疑李建成还活着。

“字迹确认不会有造假之嫌?”秦远问。

长孙无忌:“他的字迹一般人模仿不了,银钩铁画,容与风流。”

秦远谨慎地在问长孙无忌,当初可确定李建成死透了。

长孙无忌缓缓道:“万般确定。”

“那这件事是很奇怪。”秦远眉宇间蒙上了一团疑惑,一直走进太极宫,他这团疑惑也没有解开。

秦远面圣时,李世民神色淡然,似乎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但秦远心里清楚,李世民心里一定还在为昨天的事困扰苦闷着,不然他一大早不会收获那么多的苦瓜。

秦远正琢磨着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开口,劝慰李世民开心点。这时候外头传报,秦琼请求觐见。

李世民准了之后,秦远就见秦琼兴冲冲拿着自己的奏折,大大方方地跟李世民参魏征。

李世民本来有些心不在焉,忽听说参魏征,注意力倒是被秦琼吸引了。随即听秦琼说了参本的理由,李世民皱起眉头来。搁平常秦琼这么一闹,他或许会乐呵乐呵,趁机调笑几句。但现在他没心情,听这种事儿没由来地烦躁。

李世民正想骂走秦琼,忽听秦远见来来回回不停地打量秦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世民就问秦远是不是对秦琼有什么话说。

秦远就询问秦琼可好些没有。

“什么好些没有?”李世民再问。

秦远就将秦琼欲和自己结拜,结果自己不愿意出血,他就用猫血结拜,最后变成了和鼠结拜的经过,细致有趣地讲给了李世民。

秦琼被秦远说的脸色尴尬,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李世民则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手拍桌,眼泪都下来。

秦琼有些恼,骂秦远不够意思,“说好此事不对外人讲!”

“圣人哪是外人呢,那是我们的圣人!对陛下,我们做臣子的不能有任何隐瞒。”秦远乐滋滋地拍马屁道。

李世民疼着肚子笑道:“是如此。”

长孙无忌看到李世民现在竟然能笑出来,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随后他就斜睨一眼秦远,倒是真佩服他这怕马匹的功力。

李世民态度好了,话就好说了。

秦远接着跟李世民讲起他邻居的顾青青开铺子的事。讲她第一天开铺子卖东西,东西就卖得多好,有多快。

在旁听这件事的长孙无忌和秦琼都觉得,秦远这会儿有点得意忘形,和皇帝唠叨这种小家常干什么。

结果重点来了。

秦远话锋一转,就说能让顾青青这样的孤女不至于饿死街头,并非全是因为顾青青的手艺好。这说明在圣人统治下的大唐朝,盛世太平,百姓富足,百姓们手里余钱能高高兴兴地上街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才是所谓的安居乐业。

“这种时候最该感谢的是吾皇英明啊!”

长孙无忌:“……”

秦琼:“……”

此时此刻,长孙无忌和秦琼俩人差点佩服地给秦远跪下。

真真是古往今来,拍马屁的典范,拍马屁都能拍出精髓来!

李世民嘴角的笑容扩大,笑得越来越合不拢嘴,直叹秦远观察入微。

“寡人得空也该出去看看,在寡人治理下的太平盛世。”

帝王都免不了自恋,李世民想想,如果不是自己做了皇帝,那顾青青说不定没有今天这样的好生活。由此,李世民因为李建成之事引起的愧疚感少了些许。

李世民心情好了,也愿意分享自己心里最为敏感的事。他就直接问秦远,他对于去年玄武门发生的事有什么看法。

此言一出,引得长孙无忌和秦琼都很惊讶。这可是圣人最大的忌讳,平常他自己忌讳不说,别人也不能提的,平时大家连‘玄’字都不能讲。昨天,长孙无忌不得不和圣人提及这件事的时候,都隐晦地说‘那时候’、‘那个人’等等。然而今天,圣人竟然直接大方地和秦远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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