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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论如何颠覆长安(未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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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高兴得太早, 否则你到时候都没出哭去。”秦远边问边观察安平公主的神色。

“那我们就等着瞧。”安平公主道。

“看来你很有自信。”秦远揣测道, “莫非你的计划还能波及到大理寺?”

安平公主哼笑一声,不屑地瞟一眼秦远。

“你儿子也同你一样被抓了,你就不心疼?”秦远问。

“什么儿子,我从没有过儿子,那个孽障的母亲早就死了, 根本不是我。”安平公主不满地撩起脸皮,满脸嫌弃道,“你当我稀罕呆在这具身子里?又老又丑,不及我三分美貌!”

马氏的样貌在同龄人中算好看的了, 中上之姿, 风韵犹在。奈何安平公主眼光高, 半点没瞧上自己的这具身体。

陆巧儿躲在内间听到这些话, 气冲冲地冲出来, “原来秦大哥真的没有骗我,你确实不是我姑母。”

安平公主见陆巧儿来了,恨恨地瞪她:“枉我这几个月悉心照料你, 没想到却是养了个白眼狼。我待你不薄, 你居然背地里给我下药。”

“我本不信的, 秦大哥告诉我大可以不信, 只是要证明姨母确实无辜。若真无辜, 他保证不会伤害姨母半根汗毛。我是坚信要替姨母证明清白, 才依了秦大哥的话, 给你下了迷药。可事实证明, 我信错了!”陆巧儿说着就鼻头发酸,委屈地掉起了眼泪。

“不止是个白眼狼,还是个浪蹄子。不信自家姨母,倒偏着外头的男人!”安平公主骂道。

陆巧儿气得,想袖子想揍安平公主,被秦远拦住了。

“公主才是真正不讲理的那个,她有错在先,你做了对的选择是真正的明智之举。她才是连道理都理不通的蠢人,你何必跟一个蠢人论短长,没用的。”秦远劝陆巧儿的同时,就顺便把安平公主给骂了。

安平公主气得瞪一眼秦远。

“既然知道我的真面目了,可怜你表弟命苦,那就赶紧带着你那个蠢表弟滚回老家去,这长安城可不适合你这样的乡野丫头生存。现在就滚,或许还有命可活,不然你只能给大唐的狗皇帝和他的无能大臣们陪葬了。”安平公主狠狠地骂陆巧儿,告诉她自己瞧那副贱样便来气。

“你——”陆巧儿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过这么多难听的话,涨红着脸要反驳回去,最终还是被秦远以办案为由,给劝退了。

“你先走吧,不过你表弟隋生源是否为无辜还要继续调查。”秦远劝陆巧儿道。

安平公主闻言哈哈笑起来,直叹秦远远不如传言中的那么神断。

“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带隋生源那么蠢的东西做事。若不是那个蠢货乱往你的府门上丢斧头,我哪会暴露!再者说,你们不是有问什么都问得出来的谢罪么,大可以叫她去审问那个蠢货!”

“却是,若非隋生源,我可能会晚几天才怀疑你。”秦远赞同道。

“晚几天?”安平公主皱眉,“你依旧会怀疑我?”

“道姑案一发生,就牵涉到了商州的静安观。若我记得没错的话,今年春天的时候,你曾带陆巧儿去过商州道观。”秦远回答道,“当时我问过陆巧儿,长安城内有这么多道观为何不选择,非要去商州的道观。她说因为商州的道观内有你的熟人。”

安平公主愣了下。

陆巧儿本要往外走,听二人这番对话,恍然明白过来,万般生气。

“怪不得当初我说要出家,你偏偏带我去商州的静安观。你早就和静安观的道长串通一气,故意令道跟我说不够格,让我再回长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我和秦大哥相识,想利用我?”

安平公主冷笑一声,对陆巧儿道:“看来你这段日子没白跟我,总算有点脑袋了。”

陆巧儿更气,又要往上冲,最终被温彦博劝离了公堂。

秦远则用探究的目光重新打量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被秦远这么瞧得很不舒服,她皱眉不悦,故作调笑地问秦远:“听说很多年轻的美人追求秦寺卿,秦寺卿都不喜欢,秦寺卿该不会就偏好喜欢我这种半老徐娘?若是秦寺卿这等样貌的男人,我倒是不嫌弃,以前在公主府里就养了两个好看的,嘴巴特甜,能把人哄得找不着北。可惜没志气,也就只能玩玩罢了,比不得秦寺卿这样聪慧之人。”

“可他也嘴甜。”长孙无忌忍不住插嘴道。他本来想表达的意思是,秦远也一样是个没志气的。却没想到安平公主闻言后,就更满意秦远了。

“竟可以三者兼顾,难不得之前会有那么多年轻女子喜欢秦少卿。”安平公主故作一副饶有兴致地模样,目光□□地打量秦远,像足了一个女流氓。

秦远根本不被安平公主的‘调戏’所动,因为他知道安平公主在故意转移他的注意。

“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跟隋生源和陆巧儿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那么久,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话虽句句有刺,但我还是听出来了,你刚刚故作凶狠地恫吓陆巧儿,其实就是想让她带着隋生源赶紧离开长安城。看来你即将谋划的事会波及整个长安城。”秦远揣测道。

安平公主骗过头去不看秦远,“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刚刚不是一直冷笑挑衅,甚至还想调戏我么,而今被我说中心事,便扭头故意逃避了?”秦远问。

安平公主又把头扭了过来,怒瞪秦远。

秦远笑起来,“瞧瞧,又被说中心事了,心慌了,便赶紧改了回来。”

安平公主气得真不知说什么好,这秦远简直有气死人的能耐。

秦远瞧得出她很想反驳,满眼睛里都是话,但她狠狠咬着牙,偏偏不说。估摸着是害怕她一张口破绽更多,又被自己窥探出什么。

之后,秦远再问安平公主问题,安平公主便一个字都不说了。

秦远禁不住笑起来。

“安平公主不过如此。”秦远故作讥讽地感慨一声。

长孙无忌和温彦博都跟着笑起来,笑容里自然都充满了嘲讽之意。

安平公主是何等身份的人,她性子刚烈又要体面。如何耐得住三人当着自己的面子这般嘲笑,终于忍无可忍,恶狠狠地威胁他们:“你们趁现在还有机会,可得好好尽情地笑,早晚有你们哭得时候!”

已经不可能再从安平公主嘴里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安平公主现在的防备心极强。

秦远命人谨慎看押安平公主之后,就对长孙无忌和温彦博道:“看她刚刚的种种表现,可知她谋划的事应该能毁掉整个长安城,不然她不会那般威胁陆巧儿和隋生源赶紧离开长安城。看来安平公主的计划一旦成功,你们、我、在这的所有人,可能都会有性命之忧。”

“毁掉整个长安?这怎么可能!除非她有千军万马,而我们则手无缚鸡之力,事儿才可成。而今她就算是有千军万马,她的人马也未必敌得过朝廷的人马,圣人已经调了更多军马守在长安城外围。军马禁军这块,从上到下,肃查严格,不可能有什么到问题。且不说长安城外没有异常军马活动,就算有,以现在长安城的军力,她也甭想打进来。”长孙无忌不服气道。

“区区一个亡国公主,早已经失势,更何况她现在还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寡妇,哪会有什么军马为她卖命。我估摸着这事儿,是邪道。比如尸毒?痋术?对了,查水源!太极宫、皇城和禁军,这些人的水和粮食——”温彦博突然打个激灵道。

“这两样早就已经查过了,一直严格把控,出不了问题。”秦远解释道。

“只要军马没问题,不至于倾覆整个长安城。”温彦博想不明白,还有什么别的方式能够令防如此守严密的长安城被瞬间倾覆,“会不会是她故意夸大其词,吓唬我们?”

“她若只是想吓唬我们,便不会一再忍耐不愿多说,该尽可能地张扬,吓唬我们才对。”秦远招来人问商州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今天就该能有消息。”小吏回道。

“有了消息立刻来禀。”如果商州静安观那边能拿到关键证人,令谢罪问出消息来,那长安城这边的情况,应该就可解了。

但秦远感觉不是很好,隐隐担心商州那边可能会有什么意外。秦远趁着等消息的工夫,还是让人去排查长安城各处,并请长孙无忌动用吏部的官员,对朝廷所有掌握重要实权的官员进行筛查,看看谁最近有什么异常状况。但凡查到一点蛛丝马迹,都要回禀到这里来,由秦远和长孙无忌、温彦博三人共同来审查。

秦远忽然想到了张玉苏,她有感知万物悲喜的能耐。遂差人去传话,问她可察觉最近长安城什么异常之处没有。

张玉苏随即回了一张纸条:“前日去曲江池附近游玩,发现那里的蛐蛐和老鼠都不太高兴。”

秦远看了纸条之后,就塞进袖子里。

日落西山之前,

前去商州办差的衙差快马加鞭赶回长安城,一到大理寺,就气喘吁吁地扑倒在地上,顺势就跪着跟秦远、长孙无忌等人回话。

“商州静安观确实有问题,属下等暗中调查,得知静安观道长出自长安,曾是公主府的人后,便打算缉拿静安观道长。谁知闯进屋内,却发现道长连同道观内另外四名的道姑一起服毒自尽了。属下们去的时候尸体已经是凉的了,死了大概有三个时辰了。”

衙差接着告诉秦远,这些道姑服毒后的死状与平衍、平云道姑很像,应该是都服用了同一种毒。

“属下等办事不力,请寺卿责罚!”衙差拱手赔罪。

秦远便问这些道姑的样貌如何。

“五人年纪都在三十出头,但看起来更年轻些,样貌秀丽,身材也好。”衙差如实回答道。

“现场可搜查到有用的线索?”秦远再问。

衙差:“倒无什么特别之处,静安观道长在寻死之前,定然已经将相关的证据都焚毁了。属下们在道长屋内的床下,找到了一个烧过纸的铜盆,只剩灰了。但是据道观的其她道姑描述,道长在去年年末的时候,曾与中年男子来往密切。听她们所形容的样貌,属下等都觉得像极了异人盟盟主周筠。”

“也便是说,周筠的失踪,其实也是跟静安观的道长有关。”

周筠可是异人盟盟主,照理说,直接利用他肯定比用隋风云来得便捷。秦远揣测,必定是静安观道长最后□□周筠谋反不成,安平公主才令隋风云出马,整死了周筠,以通过挑唆朝廷和异人盟之间的关系,来达到端掉整个长安城的目的。结果后来这个计划,被他给破坏了。

而今想想,安平公主也不容易,筹谋了那么久,被他一下自己搅和没了,自然恨得不行,想弄死他也在情理之中。

“这案件经过而今倒是捋明白了,可安平公主这最后谋划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我们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猜也猜不到,问也问不到,要怎么办,坐等着事情发生?”长孙无忌有些着急了。

在‘我方在明敌方在暗’ 的情况下,最怕的就是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特别是安平公主刚才表现的那么自信,似乎很期待她谋划的事能顺利发生。

“这种事情急不来,来,吃个萝卜压压惊。”秦远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白萝卜,递给火气大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看了眼这光洁雪白的萝卜,气得更无语地回瞪向秦远。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不要就算了,别诬陷人好么,吃萝卜这么正经的事怎么能算开玩笑。”秦远转过头去问温彦博要不要,温彦博忙委婉地谢绝。

秦远就不客气地自己啃萝卜,顺便翻阅小吏们送来地图,用朱砂笔圈出长安城几个重要的城门和主要的大街,再就是皇城和太极宫。安平公主如果想要真的端掉长安城,需得突破这些关卡的才行。可这头一道城门,便就不好进,再就是皇城,更是难上加难。穿过皇城到太极宫,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到底怎样才能做到‘凭有限的人力,去颠覆整个长安城’?

这绝不可能是一天就能做到的事,很可能是安平公主准备了好些年的结果。

考虑到近来长安城并没有特别异常扎眼的事情出现,秦远决定把时间延长到去年,甚至更前几年。秦远命属下们针对这个时间段重新开始调查。

“时间越久远,就越不好查,最紧要的还是该知道查什么方面!”长孙无忌牢骚秦远这样查太盲目,就是在白费人力物力。

“好啊,我这主意你既然不同意,那你就说说,该查什么方面?”秦远反问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气得横瞪一眼秦远,“这案子是由你来主办,我若知道,还用得着你在这负责吗?”

“说不准真需要呢。需要我在这无所作为,自己想不到好办法,却偏偏还要说几句风凉话捣乱的那种。我猜长孙公肯定喜欢这样的人,是吧?”秦远故意反讽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气得起身,指着秦远的鼻子,随即被温彦博拉住劝阻。

“这案子本来就难想,我们再内讧吵起来,谁都不管不顾了,便真让那安平公主遂了心愿了!”温彦博请他们二位就算为全城百姓着想了,万万不能在这时候吵架。

长孙无忌白一眼秦远,转过头去,冷冷地哼了一声。

秦远则狠狠地咬了一口白萝卜,顺便白了一眼长孙无忌,嘴里不忘念叨着:“什么协助,分明是来了个拖后腿的。”

“你说谁呢?”长孙无忌闻言,把头转回来,恶狠狠地瞪向秦远,骂秦远就是欠收拾,他今天必当好生教训他一遭才是。

“我没点名没道姓的,你怎么就知道是说你?看来是你也觉得自己没用拖后腿了,所以主动跳出来承认。不然这协助我的人有两个,人家温长史怎么就没像长孙公那样,立刻跳出来承认?”秦远牙尖嘴利地反驳长孙无忌,成功把长孙无忌的怒火推向了另一个高峰。

长孙无忌气得抓起腰间的佩刀,便想砍了秦远。

温彦博见状,气得大喊:“都别闹了,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吵。劝了了也不听,跟两个大小孩似得,不成体统!”

一向随和的温彦博突然发威,自然令人觉得害怕,大家一时间都没吭声。

长孙无忌放下手里本就打算只是吓唬对方的刀,跟温彦博告状道:“你刚刚也全都听见了看见了,是他秦远出言不逊在先。”

“你刚刚也全都听见了看见了,是长孙公先挑刺捣乱在先!”秦远跟着长孙无忌的句式,也和温彦博告状。

长孙无忌听这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秦远,你今天非要惹怒我是不是,我今日便遂你的愿!”

长孙无忌说罢就把腰间的佩刀摘下,重重的扔到地上。然后撸起袖子,示意秦远来。今天他们就打一架,分出个胜负来。谁输了谁就服谁。

“不打,这是你擅长之事,自然只可能是你赢。”秦远告诉长孙无忌,他可不傻。

“好,那你说,比试什么?”长孙无忌问。

温彦博在旁看着着急,小声查一句嘴,问他们还查不查案了。

秦远抬手示意温彦博不必多言,随即举起手里的大萝卜,对长孙无忌道:“要我说,就比最简单的,吃萝卜,比谁最快把这一个根吃完。”

秦远说罢,就从另一个袖子里掏出一个萝卜来,大小跟他之前的那根差不多。

长孙无忌自认为饭量比秦远大,吃东西自然也比秦远快。

“好,就照你的提议来。”长孙无忌道,“若我赢了你,你便给我磕三个响头赔罪!我也一样。”

“我不为难长孙公,在我这就不用磕头了,三鞠躬恭恭敬敬道歉就行。”秦远笑了一下,让后请长孙无忌选萝卜。

长孙无忌比较了下,后拿的萝卜比秦远开始拿出来的那个小一点,先前的那个已经被秦远咬了。长孙无忌边便拿后来的萝卜。

“这个稍小点,你那个已经咬了一口,两厢就当持平了,就此比试。”

“好!”秦远请温彦博做判定,喊开始。

温彦博这会儿也被带歪了,莫名有点兴奋,想瞧瞧这两位巩固重臣啃萝卜的样子会如何有趣。

“好,我来!准备好没有?开始!”

秦远立刻拿起自己的萝卜小口慢慢吃起来。

长孙无忌上来就咬了一大口,感受到舌尖传来的呛人的辣味之后,他禁不住咳嗽了一声,便把他要掉的这一口大萝卜吐在了地上。

秦远一边啃萝卜,一边瞪眼‘嗯’了一声,示意长孙无忌不能耍赖少吃一口,刚刚掉在桌上的那口,他得吃了才行。

长孙无忌喝了一口水后,就重重地把水杯放下,看着掉在地上那块脏萝卜,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捡起来吃的。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萝卜怎么会那么辣,每次他看秦远啃萝卜都十分轻松,还以为这萝卜很好吃,真没想到是这种刺激鼻子鼻子的辣,吃了一口罢了,激得他咳嗽不说,眼泪都快下来了。他真怀疑他吃的到底是不是萝卜。

再看秦远,还是那么轻松地在啃萝卜。

长孙无忌灵机一动,要求咬一口秦远的萝卜。他怀疑秦远故意把难吃的萝卜分给他吃。如果这会儿秦远拒绝他的检验,那一定就是秦远搞的鬼,他今天一定要手撕了秦远。

“喏,你咬我没吃过的地方就行了。”秦远很大方地把手里的萝卜递给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咬了一口萝卜的尾部,随即吐了出去。

一模一样的味道,亏他能啃下去。

“罢了,算你赢!”长孙无忌白一眼秦远,问他到底从哪里找到的这么辣的萝卜。

“正好适合查案的时候提神。”秦远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长孙无忌无语,佩服他够怪。

“既然输了,那就快快三鞠躬道歉吧。”秦远笑着伸手招呼长孙无忌快点。

长孙无忌斜睨秦远片刻后,倒也不含糊了,飞快地三鞠躬后,对秦远拱手,对自己之前胡言捣乱的行为道歉。

秦远很满意地笑起来,然后在看向桌上的地图,拍拍桌,“刚才斗嘴,顺便放松脑袋,换了思路,果然有助于思考,让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陇州盗粮的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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