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无意目睹

不敢明目张胆地触碰，就像初次见到你，小心翼翼，慢慢试探。　——谢筱暖　每每谢筱暖回忆起夏宇扬背自己回家的场景，温柔的眼神，灿烂如阳光的笑，心脏都会砰砰直跳，隐约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再想下去。　筱暖是爸爸妈妈眼中的乖小孩，学习刻苦，对朋友友好，安安静静的从不招惹别人，从小爸妈教育她好好学习才会有出路。　“早恋”这顶大帽子太过沉重，她不敢去触碰，害怕看到爸妈失望的眼神。可想到夏宇扬，她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悸动。　于是叹一口气，在柔和的灯光下摊开厚厚的日记本，记下自己的心事。　她从初一开始就有写日记的习惯，仿佛日记里是她的另一个小世界，只有自己知晓的秘密。　每一笔都写得那么轻，好像在细细地描，足足写了几个小时才停下笔，将心里的困惑都倾泻了出来，心情渐渐平和。　夏宇扬坐在沙发上思索着，他一直知道谢筱暖是招人喜欢的女生，也很欣赏她的性格。　当看到她摔倒的那一刻，心里更多的是揪着的痛，她趴在自己背上柔弱的样子，那句轻飘飘的话，让他乱了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喜欢到这种程度了？　等等——喜欢？原来对她，已经变成喜欢了吗？　那她对自己呢？　眉头紧皱，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　运动会结束以后，便是七天国庆长假。班级组织一次集体郊游，许静静起个大早就跑到了谢筱暖楼下。　“筱暖，筱暖——”　听到静静的声音，筱暖放下刷牙杯，顾不上漱口冲到了阳台，循着窗户望下去，粉色的鸭舌帽把她半张脸都挡住了，却依然能看到她嘴角咧开的笑。　看看时间还早，招招手让她上来。　“怎么这么早？不是八点才出发嘛。”筱暖刷着牙对静静嘟囔，嘴里一口泡沫。　静静兴奋地跑到筱暖面前，附在她耳边悄悄说：“据知情人士透露，高二（一）班和我们出行路线一样，我又能看到何云烨学长啦！”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筱暖伸手赏了静静一个爆栗，静静无所谓，依旧笑眯眯。　这时谢妈妈端着碟子从厨房出来，看到静静欣喜地说：“静静丫头来啦，吃饭了没有啊，快来坐下吃早餐，阿姨今天包了馄饨。”　静静冲谢妈妈甜甜一笑，乖巧说道：“阿姨，你知道我最爱吃馄饨了！”谢妈妈摸摸静静脸颊：“乖，那你今天多吃点。”　转头让筱暖叫宇扬过来吃饭。　轻敲敲门，没什么动静，筱暖把耳朵贴近房门听里面的情况。　“你在做什么？”被突然的一句声音吓得跳了起来，只见夏宇扬好笑地看着她，朝她眨眨眼，眼神亮晶晶的。　像被抓包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脸上爬上了一丝红晕，筱暖随即装作镇定，“我妈叫你过来吃饭。”　看到他手上提着一袋速食食品，“以后别吃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然后回了自己家。　笑容从宇扬的嘴角溢了出来，洁白的牙齿招人喜欢。　她这是在……关心我吧……　餐桌上一家人吃着早饭，谢妈妈抱怨宇扬不来家里吃饭，只知道订外卖，看他都瘦了。愁眉苦脸地看着他，就差没抹眼泪了。　“妈，你就别管他了。”筱暖嚼着一口油条说。　“你这丫头真没良心，怎么一点儿都不随我。真不知道随谁了。”谢妈妈怪嗔，谢爸爸在一旁看报纸，突然咳嗽了几声。　筱暖一脸委屈地嘟着嘴，宇扬忙为她解围：“阿姨没关系的，我其实又长胖了几斤。”　“那也不行，你妈妈既然委托我照顾你，我就必须把你照顾得健健康康。”见谢妈妈如此执着，实在拗不过，宇扬便答应了。　静静低头咬着筷子不说话，想到自己爸妈常年吵架，倒真的有些羡慕他们。　注意到静静的异常，谢妈妈笑着邀请她要经常来家里做客，静静抬起头，眼里似有一抹晶莹，感激填满心头。　饱餐过后，在谢爸谢妈再三叮嘱注意安全下，三人出了门。　大巴里坐满了人，身为班长的陆子豪，为大家讲着笑话，一路上欢声笑语。　静静嘻嘻哈哈靠在筱暖肩膀，快乐而满足。宇扬在筱暖右侧眯着眼，戴着耳机听音乐，丝毫不受影响。真是个怪人，筱暖心想道。　顺利到达目的地，一群人蜂拥下了车。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广袤无垠的大地，周围是金黄色的枫叶林，旁边还有潺潺的小溪。　告别城市的喧闹，清风夹着秋爽的味道，使人心生惬意，正适合野餐。　在陆子豪的一声宣布下，大家各自组队坐在一起。筱暖和静静一组，还有她们的新同学宋依依和徐凯丽。　宋依依是那种古典美人的气质，身材苗条，皮肤白皙细腻，淡红的双唇，一尾到顶的马尾辫更增添了几分娇美。　徐凯丽是个活泼的女生，脸有些微圆，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听说她们两个之前是在一所学校，所以比较亲密些。　四个人坐在一起气氛倒有些尴尬。　宋依依静默不言，目光瞥向同学中的一处，脸颊绯红；徐凯丽自顾自地吃着零食；静静满脸不高兴，暗自惆怅没有看到何云烨学长；筱暖则回想着最近的事情，低头沉思。　感到有些无聊，静静提议筱暖一起走走，两人一起向枫叶林走去。　火红的枫叶在秋风的吹拂下一个劲儿地飘舞，如同一只只蝴蝶，美景吸引了她们的目光，驻足很久不愿离去。　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打乱了思绪，好像有人在走路，筱暖和静静朝身后望去。　在一个角落里，只见夏宇扬和宋依依相对而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宇扬背对着他们，只能看到宋依依的脸，笑魇如花。　筱暖怔在当下，眼中浮起难以置信和受伤的表情，脸色煞白，然后对静静说：“我们回去吧。”　静静也愣住了，听到这句话很快回神，搂着筱暖肩膀向树林外走去。　她是个没勇气的女孩，也不如宋依依漂亮，一时心里有些自卑难过。　树林中。　“夏宇扬……我……我喜欢你！”宋依依耳根有些微红，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夏宇扬，坦白了心里练习了许久的话，巧笑倩兮。　距离这么近，夏宇扬真是好看，阳光在他黑色的头发上跳跃，好看的唇角挂着暖和人心的微笑，像是三月的风，温暖的即将把人融化。　夏宇扬沉默地站着，像是在思索什么。　“宋依依同学，”隔了好一会儿，夏宇扬开口，“抱歉，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想好好学习，我一直把你当好同学看，希望你以后会遇到更合适的人。”　宋依依听完脸色微变，但很快掩饰过去：“我会好好学习的，夏宇扬同学。”转身跑开了。　夏宇扬看向树林外的某一处，某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上他的目光后，眼神很快飘向了别处。　心里苦笑，哎，还是被她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