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祸水东引
随着周建的死,长生教的行动终于停了下来,只是李伊曼不知如何对公孙牧解释。
这天,公孙牧坐在密室中拿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细细品味,他先闻了闻茶中的清淡香气,然后才小口啄饮,一股淡香由口而发,令公孙牧心神荡漾,他不禁赞叹:“好茶,好茶!”接着又哀叹道:“可惜不能常饮。”说着他将杯子放在桌上。这茶乃是李伊曼从江南进的高档货,十两白银才只能换来一壶,公孙牧平日的身份是一个小小的主簿,自然喝不起,所以他索性不再喝茶,以免自己上瘾。又呆坐了半刻钟,李伊曼才带着几一个人鱼贯进入密室,他们都恭敬地跪在公孙牧面前。
得到公孙牧的准许后,李伊曼第一个站了起来,她示意还在地上的几人一个个汇报近日的战果,等他们都讲完,李伊曼才把周建的死告诉公孙牧。公孙牧听到周建的死讯后,赶紧问李伊曼:“那八兽玉呢?现在何处?”李伊曼并不着急作答,反而先吹了一声口哨,接着门口又进来三个人,只不过其中一人被押着,见此,公孙牧不知李伊曼在玩什么把戏。突然,李伊曼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护法明鉴!妾身昨日才发现周建正是周大牛帅府的耿遥,可是此人天性狡猾,我还没来得及问出有用的东西,他就被此人杀了!”面对李伊曼背后指来的玉手,那被押解之人顿时腿软跪在地上颤颤发抖,他抱着希望辩解:“护法开恩啊!护法开恩!昨天问话的时候我也在,那周建说八兽玉已经被一群神秘人抢走了,属下轻信了他,才杀人灭口的!”说着说着,大汉面前的地上就多了几滴泪珠,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他真的不想死。
公孙牧刚听到李伊曼的控诉就想杀人,好不容易等大汉说完,只听见“噗”的一声,跪在地上的大汉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喷射出来的血浆盖住了零星的泪痕,然后他仰面躺下,大量的血迹布在嘴边和下巴,他眼中带着不甘死死盯住李伊曼。这汉子之所以没牵扯李伊曼,是因为来之前李伊曼警告过他,他心中衡量过后,选择相信李伊曼,可是这女人还帮自己求情,公孙牧就杀了自己,真是死不瞑目!李伊曼本来正低头掩面装哭,偷偷观察身后大汉,看着手下惨死,她心中也毫无波澜,只是那双死鱼眼一直看着自己,她浑身难受,于是她赶紧抹了抹脸,鼻子深吸一口气,指着死人和血迹厌恶地说:“赶紧拉走,再把这里收拾下!”看着李伊曼演完戏,公孙牧哼了哼鼻子说:“你们都退下,伊曼留下。”不一会儿,密室中只留下了李伊曼和公孙牧。
公孙牧又饮了口茶才说:“说吧,要是没把握,你也不会请我过来,那个人就当杀鸡儆猴,给其他人做做样子的吧?”李伊曼赶紧附和:“护法英明,他们是该敲打敲打,所以我才找了那个废物。”然后她看着一心品茶的公孙牧,知道自己还没过护法这关,死马当活马医,把周建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了公孙牧。公孙牧这下可沉不住气了,他得知周建到死也没有交出八兽玉,心中一片死灰,然后低迷地问:“你核实过他的话吗?”李伊曼继续说:“护法放心,伊曼昨日连夜去了周建家旧址,那里已经改成了家米铺,而且四周的邻居也已经十年没见过周家的人,相信这一点周建没有说谎。”顿了顿,李伊曼接着说:“只是周建口中的神秘人属下还没有任何头绪,使用弯刀做兵刃的人实在太多了,比如北方的月融氏、西域的沙门,而且这两方势力我们也不好处理。”公孙牧听到李伊曼这样说更是心如死灰,因为长生教在中原可以呼风唤雨,但是月融氏和沙门在北方和西域也是同样的道理。李伊曼看着阴沉的公孙牧,不敢说话,公孙牧等了好久才说:“就没有其他机会了吗?”李伊曼皱了皱眉,纠结了半天,还是说:“周建也有可能将八兽玉给了千面幻神或者花间佛手,因为极有可能是他们帮周建改变面貌,但这也只是属下的猜测,所以之前不敢妄言。”虽然公孙牧的脸色没有什么大变化,但是李伊曼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褪去不少,她趁热打铁,继续说:“属下这就派人在江湖上散布消息,保证查到这二人踪迹。”
公孙牧似乎强忍着什么,沙哑地说:“交给你了,别再让我失望,我也该走了。”等他到了一出僻静的地方,公孙牧才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滚,一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身体,好几处严重的地方露出了鲜红的血丝。直到抓挠减轻不了身上的痛苦,公孙牧腾地从地上跳起,对着四周一顿拳打脚踢,空气和衣服产生的摩擦声“噗噗”作响。大半个时辰后,公孙牧张开双臂仰天长啸,仿佛要等到天地变色才会停下。等他眼中的红光慢慢褪去,公孙牧才渐渐恢复理智,他赶紧坐下调整内息。其实公孙牧的这种症状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一开始他还能忍受,可是这种情况愈演愈烈,这已经是第五次了。全身起伏的公孙牧彻底平静下来后,他观察了四周的情况才艰难地起身赶回草庐。
公孙牧好不容易赶到草庐,刚进房门就赶紧找出一颗紫色丹药闭眼服下,然后又静坐运行了几个周天内息才睁开眼睛,他其实能猜到这反噬与八兽玉梼杌有关,但他又不甘心,好不容易掌握了梼杌的力量,他自然不会放弃。可每次运用完梼杌,他就会出现浑身疼痒,性格暴虐的症状,甚至连自己的经脉也受到了影响。公孙牧将梼杌拿在手上,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看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动用八兽玉。公孙牧现在只想找到其它八兽玉,因为他自以为掌握了激活八兽玉的办法,只是没有找到合适自己的那块而已。
齐宣这方也在烦恼,因为他收到眼线的汇报后得知中州城消失了很多人,而且都是周家军的老兵,他隐隐感觉到敌人已经领先自己,恐怕这次中州之行会是竹篮打水。近卫见齐宣坐在房中愁眉不展,谄媚问道:“殿下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说不定小人可以为您分忧。”齐宣本不想理会他,因为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但回头一想还是说了出来:“你可知城中有人失踪?”“知道!知道!但这和殿下又什么关系,不过是些云阳的老弱病残罢了,不值得殿下费神。”齐宣见状直接骂道:“你真是个猪脑子!那些都是从周家军退出来的老兵,而且基本上都经历过十年前的中州之乱,你说!他们的失踪会和八兽玉没有关联?”近卫点头哈腰道:“是小人愚蠢,可是他们也不一定就有收获吧。”齐宣笃定地说:“不可能,这十年都相安无事,最近我们到中州才发生这样的事,肯定有古怪,我看他们已经沉不住气了。”
“那殿下觉得他们的目标是周大牛的八兽玉还是失踪的那块?”近卫低声问道。
“这也就是我烦恼的地方,现在敌暗我明,我们连对手的目的都不知道,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的不好。”齐宣叹气道,不过他马上又惊讶地问近卫:“连你都知道中州有两块八兽玉?”近卫嘿嘿笑道:“小的知道自己愚笨,但是这些必要的事还是知道的,而且这件事在江湖上盛传了十年,也不是新鲜事,只是之前殿下一直在古秀派苦修,所以才觉得这是什么秘密。”“哦?说说你的看法。”齐宣好奇地问,他确实对八兽玉知之甚少。近卫清了清嗓子说:“殿下,中州是不是有两块八兽玉小的不敢确定,但是周大牛手中的八兽玉肯定不是云阳丢失的那块。卓弘毅这样大方地把八兽玉赐给周大牛恐怕没安好心,不然周大牛也不会十年都不回中州。”“你是说卓弘毅祸水东引,故意让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周大牛身上,自己置身事外?”齐宣猜测道。“正是,周大牛能安稳地度过这十年也是靠着强悍的周家军,所以他只能戍守边关。”近卫附和道。
齐宣听完后想了想,心中定下计策,既然现在处于被动,那么就要改变节奏,决不能按部就班。他激动地问近卫:“你说有没有把周大牛引回中州的方法?如果能掌控周大牛,我们就能捷足先登!”近卫苦着脸说:“这可不好说,哪怕是他夫人去世,他也没回来。不过办法也有,只是不知道殿下舍不舍得?”齐宣赶紧追问:“快说!”近卫贴着齐宣的耳朵言语了几句,齐宣的脸色稍稍变换了下,直接说:“这有什么?一举两得!就这么定了,事成之后,我一定在父皇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诶!谢殿下!”近卫高兴的直接跪在地上说。
齐宣站起来走出房门,他看着远方的天空暗自幻想面露喜色,仿佛八兽玉已是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