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验酒
唐傲和司徒师刚一落座，便有侍女端上来热水为他二人洗手。
紧接着，便有人送上两坛美酒，那酒显然刚从地窖中取出，泥塑尚未揭去。
但那酒坛中的酒香已经遮挡不住，从坛子中散发出来，钻入众人鼻子当中。
司徒师闻着大喜：“果然是好酒，看样子这酒至少有五十年了。”
一名婢女微笑着道：“胡大人果然是行家，不过我们小王爷说了，这酒可是他特别珍藏，除非您能说出它的准确产地才能给您喝，不然他可要收回去了。”
司徒师闻言哈哈笑道：“合着今天小王爷不但要请我喝酒，还是来考校我来了？”
那婢女抿嘴轻笑道：“哪里，小王爷是担心胡大人和贾大人无趣，这才想了些办法让二位开心。”
司徒师哈哈一笑点头道：“这办法倒是好。”说着，他绕着那酒坛转了一圈问道：“姑娘，这猜谜有什么规则没有？”
婢女笑道：“小王爷说了，胡大人可以尝一碗。”
司徒师笑着摆手：“不必不必，这酒少说也有五十年的光景，若是打开后不立即引用，不出三天便灵气泄净，再没有往日那般香醇，我便隔着酒坛闻一闻，就算猜不出，也至少不会暴殄天物。”
众婢女听他说的有趣，纷纷掩嘴笑了出来。
司徒师哈哈一笑，唐傲拉着他问道：“你成不成？”
司徒师白了唐傲一眼道：“怎么不成？你就看我的厉害吧！”
说着，他走到那酒坛前，『摸』了『摸』酒坛上泥土，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泥塑问道：“姑娘，这酒是一直封存在小王爷的酒窖中，还是被人连夜运来的？”
那婢女笑道：“小王爷在各处都有酒窖，自打你们回来后，他便吩咐下人去外地的酒窖取来了这坛酒。”
司徒师点点头，又闻了闻酒香继续问道：“那这酒是上午送来，还是下午送来的？”
那婢女一怔，显然不明白这上午和下午送酒有什么干系。
司徒师哈哈一笑：“姑娘勿怪，咱们这好酒之人，饮酒有许多古怪的规矩，不同的美酒喝起来味道不同，贮藏运送的方式也不尽相同。”
那婢女听后点点头笑道：“是夜里运送来的。”
司徒师点点头又问道：“这位姑娘，我若是猜对了，这坛酒可就归我了吧？”
那婢女见他馋酒的模样，不由得噗哧一笑道：“小王爷吩咐过了，只要胡大人猜出这酒的来历，这坛酒就归胡大人所有了。”
司徒师闻言哈哈一笑，道：“那好，我就来猜上一猜，你们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说着，他绕着那酒坛走了一圈，深深吸了一口酒气，带着三分陶醉道：“普天之下，但凡嗜酒如命之辈，都知道这么一个道理，北方天气温差大，春夏秋冬各不相同，北方汉子喝酒，那是为了暖身，所以喝的酒也就以烈酒居多，尤其那塞外牧马民族，他们那里夜晚极为寒冷，无论『妇』女小孩都靠着喝酒取暖，是以他们的酒也格外的烈，没喝过酒的人要是喝上他们的一口酒，非得醉一天一夜不可。”
唐傲知道司徒师要卖弄学问，心中有些好笑，但又不好在众目睽睽拆他的台，便耐起『性』子听他继续说道：“而南方文人雅士居多，他们喝酒也多为助兴，是以酒往往不烈，几杯下肚后非但不会醉，反而越来越开心，是以南方的酒一般味道偏甜。”
那婢女听后笑道：“那若是我，定然喜欢喝南方的酒了。”
司徒师哈哈一笑：“南方的酒绵软悠长，就如你这种漂亮的姑娘一样，值得人们去细细品味。”
那婢女一听，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不敢说话了。
司徒师嘿嘿笑了两声继续道：“可北方的酒也非常有特『色』，便如一个纵马狂奔的汉子，十分豪爽，喝北方的酒便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最好一醉方休。”
众人听他比喻的有趣，都是笑了起来。
那婢女脸上微红，笑问道：“那胡大人到底猜没猜出来这酒的来历？”
司徒师哈哈笑道：“你别急，我正要说到这里。刚才我说了，北方的酒『性』烈如火，南方的酒则温润软玉，酒的气味闻起来也各不相同，北方的酒闻上去便十分辛辣，而南方的酒更像是一壶蜂蜜，闻上去便觉得悠远流长。”
说着，司徒师深深吸了口气，似是有些陶醉道：“此酒闻上去绵长久远，带着丝丝的甜味，定然是南方酒无疑了，我说的对不对这位姑娘？”
那婢女笑笑，却不正面回答：“您还没说出来历呢。”
司徒师哈哈一笑道：“你还记得我方才问你的问题么？”
那婢女点头道：“大人问我这酒平常贮藏在哪里，又问我这酒是什么时候运来的。”
司徒师笑道：“不错，因为我问完这两个问题，你就已经告诉我这酒的名字了。”
那婢女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胡大人此言怎解？”
司徒师笑道：“我先问你这酒是否平常贮藏在王府中，其实是为了确定一点。”
那婢女奇道：“是什么？”
司徒师道：“姑娘有所不知，酒文化之所以博大精深，不仅仅是酿酒的工艺不同，这贮藏酒的工艺也不同，并非什么酒都能贮藏五十年，有些酒到了三十年之后，便会化作一壶黄汤，别说喝了，就是拿去喂狗都没有人要。”
那姑娘听后恍然大悟：“难怪大人一开始猜这就是五十年的，原来您那会儿就猜出来一大半了。”
司徒师笑道：“不错，这世上能贮藏五十年的酒屈指可数，除了私下酿制的土家酒外，驰名的好酒也就只有十几种，在这十几种当中，只有四种南方酒类能贮藏这么久。”
婢女奇道：“敢问大人，那是哪四种呢？”
司徒师嘿嘿一笑道：“这分别是安寿凤凰酿，天骐的金枝玉叶，天火地的天火蒸馏以及北锐宋家的宋官醉了。”
婢女美眸一亮：“那大人知不知道这是哪种酒？”
司徒师笑道：“这四种酒都非常特殊，贮藏方式和运送方式都截然不同，咱们便拿天火蒸馏来说，天火蒸馏产自极炎的天火地，酒中有极重的火毒，需要用冰块贮藏，且运送时必须全程用冰块封存，这样才能在抑制酒中的火毒，且酒香『逼』人。”
婢女点头道：“胡大人博闻强识，今日指点这些酒的知识，咱们可真是大开眼界。”
司徒师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夸我，我这不还没猜出酒的来历？”
那婢女笑道：“大人胜券在握，只怕早就猜到了。”
司徒师哈哈一笑道：“不敢当，我问你在哪里贮存，其实是为了确认一点，这天火蒸馏贮存和运送都极为困难，爱酒之士都往往会选择亲自去天火地品尝，所以我心中其实第一个排除的就是天火蒸馏。而那凤凰酿是一位女子酿酒师所创，酒香十里，却有些太过绵软，小王爷是豪爽的人，喝南方酒估计已经不多，恐怕对凤凰酿更不会喜欢了。”
那婢女点点头，没有说话，但表情上极是专注。
司徒师又笑道：“剩下的就是金枝玉叶还有宋官醉了。”
婢女笑道：“那大人知道是哪一款酒么？”
司徒师笑道：“金枝玉叶和宋官醉都是极难得的好酒，但小王爷家境殷实，自然不会在意这点银子，但姑娘是否知道宋官醉有一个极为特殊的特点。”
婢女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问道：“是什么特点？”
司徒师哈哈一笑道：“宋官醉是用『露』水蒸馏陈酿的美酒，所以平时就要贮存在阴暗的角落当中，我问你是什么时候送来，正是因为宋官醉运送时必须要在夜晚，我故意问你是上午还是下午，便是想知道实情，你果然告诉了我，所以这坛酒就是贮藏了五十年的宋官醉！”
此言一出，那婢女顿时拍起手来道：“胡大人果然见识非凡，小王爷说你必然猜得出这酒的来历，我还有些不信，现在见到后可是想不信都不行了。”
司徒师哈哈一笑道：“既然我猜对了，那就请姑娘为我和我的兄弟斟满，我说了半天嗓子都要冒烟了。”
婢女噗哧一笑，取来工具将酒坛上的泥塑揭开，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在屋子中蔓延开来，司徒师陶醉的吸了一口道：“果然是五十年的宋官醉，兄弟咱们今天可有口福了。”
那婢女为唐傲和司徒师斟满酒，又笑道：“小王爷又说了，若是胡大人能猜出这酒的来历，他便还有一道精彩的节目奉上。”
唐傲奇道：“是什么节目？”
那婢女拍了拍手，顿时从外走进来三位女子，那三位女子都是用轻纱遮面，身穿塞外胡娘打扮，瞧她们的模样，竟然是金发碧眼的西域美人。
唐傲一怔：“这是……”
那婢女笑道：“小王爷说了，这三位都是从塞外来的西域美女，她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他特意为二位大人请来，叫这三位献上一曲，为大人们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