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青春损失费

洛磬彦看着老板娘手里的戒指。这一枚戒指几乎是她最珍惜的东西。洗澡睡觉都会小心翼翼的取下藏好。沒想到。现在再看这一枚戒指。宛然感觉这是一种累赘。

她笑了笑。尽管她知道这一枚戒指已成了她心中的一根针、眼中的一根刺。哪怕是看上一眼。疼痛感都会在全身翻滚。只穿了一件薄毛线外套老板娘似乎有些抵不住外面的低温。拿着戒指的手都在哆嗦。但又不好意思催促眼前这个受伤的女人一样。只能保持着这个动作。等着洛磬彦伸手。

若阳连忙上前替洛磬彦拿过了戒指。和老板娘道谢后把戒指塞到了洛磬彦的手中。白了她一眼：“就算不爱了。这个戒指也好几万的吧。留着。等沒钱的时候当点钱应急也好啊。”

洛磬彦嘴角向上扬着。戒指在手中握紧。被冻的通红的手对痛觉格外敏感。戒指上的钻石磕痛了她的手心。

将手抬起在面前摊开。戒指下钻石旁的皮肤已经红了一片。还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一片雪花随风飘下。落在了她的手心。停在了戒指的旁边。抬手弹去那片雪。抬头。洋洋洒洒的大雪又开始了落下。

轻轻甩手。戒指落地。跌在了水泥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极其的细小。小到几进让她忽略。但就是这一点细小声音。触痛了她的心。

回头。看了一眼。那枚戒指在落地后又滚了好几圈。滚出了好远。

“你……”若阳冲着戒指的方向。迈出了步子。像是想要追回戒指似得。可一只手被洛磬彦拽住：“算了。不要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淡淡的。她已藏不住心底的情感。一份在她心底活了两年半的爱情。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

抬头。将即将溢出眼眶的眼泪逼了回去。

“走了。你好好保重。等我安顿下來。我会和你联系的。”洛磬彦松开了若阳的手。转身上了出租车。

到了南方。一切都不如洛磬彦想的那么简单。她的生活更像是失了重心。在这个到处拆迁的光景中。住房极紧张。她只能在酒店中占时落脚。老本行大概也不能在做了。整天对这电脑制图她总担心辐射对胎儿不好。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出租房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住酒店几乎花掉了她三分之一的积蓄。再缴纳了出租房的订金后。她看着自己的银行卡越发的后悔。之前为什么沒有存钱的习惯。

她轻抚着小腹。在南方不需要穿着厚重的棉衣。但仍需要穿着外套。她仿佛已经能摸出小腹的起伏。这算來已经三个月了吧。她不仅又开始幻想着孩子的模样。

好在出租房属于拎包入住的类型。她需要的只是买一些生活用品。沒想到在回來的路上。她的运气好极了。居然让她找到了一份服装店导购的工作。由于店面较小。老板只聘请了她一个人。她不仅要负责推销商品。还需要收银。

她叹着气。这一份工作自然和她之前的工作形成鲜明的落差。但在这当下。必须得找一份不用对着电脑的工作。

小店的生意并非十分红火。但也每天客流量也极其可观。店老板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未婚女孩。当她知道洛磬彦是个单身妈妈之后。对她多了几分照顾。经过三个月的相处。老板就把小店楼上原先当做仓库使用的小屋腾了出來。给洛磬彦住下。可以让她省下房租。

洛磬彦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六个月的身孕让她行动迟缓。双脚还有些浮肿。时不时的还会感觉头晕无力。

穿着宽松的外套站在店门前晒太阳。抬头。看着炫目的日光。宽松的外套罩着坐在凳子上的她根本瞧不出有身孕的样子。胎儿又再肚子里面踢脚伸手了。她凝眉轻抚腹部。这好像是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洛磬彦。”一个女人站在了店门外。和坐在门边的洛磬彦并排站着。等洛磬彦抬起头之后。她转过身。嘴角上挑。

洛磬彦如今这幅模样还和自己真的沒法比呢。她笑着走近。在洛磬彦面前蹲下。抬头。迎上洛磬彦的目光：“你和莫浩然离婚了。”

这张脸。洛磬彦在熟悉不过了。

她就是当年自己随手一指。指出的一线红星。。苏瑟。洛磬彦自然是不想输了气势。也随着她嘴角轻挑。一只手始终停在腹部。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模样问：“怎么了。我们离婚都快好几个月了。你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晚间新闻了。”

“呵呵。是么。”她垂头。拉了拉夹在腋下的提包。缓缓站起來。在包中拿出了一个文件袋。在洛磬彦的面前晃了晃。她在文件夹里面取出了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那张纸看起來有几分眼熟。在角落的位置她似乎看到了熟悉的笔迹。她的心头一紧。这该不会是……

她咬着嘴唇。嘴角始终在向上翘着。抬手接过了那张纸。慢悠悠的打开。这张纸的确就是当年她留给莫浩然的离婚协议书。她的心猛地一震。可是脸上仍然是坦然的笑容。重新把离婚协议书叠好。还给了苏瑟。笑问：“你就为了给我看这个。当初这是我留给莫浩然的。你是來通知我他签过字了么。”

“对。你和他都自由了。而且你最近有沒有看报纸杂志的娱乐版。我和他要结婚了。”苏瑟那张绝美的脸上散发着洋洋得意的色彩。再次垂下头。装出一副新娘该有的矜持。“你会來么。我很需要你的祝福哦。”

“我忙得很。而且还那么远。虽然我不去。可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说话间。两位熟客路过小店。在店门前停了下來。像是进门瞧瞧的意思。洛磬彦立刻站起了身子。“好了。來客人了。我不能和你多说了。”

说毕。她转身走进了小店。苏瑟在原地踏了两步。高跟鞋在瓷砖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现在洛磬彦这幅落魄的模样。她看着还真实开心呢。

当年的洛磬彦是何等风光。在莫浩然的身边几乎是万众的焦点。几乎都让她羡慕到死。可现在呢。穿着宽松的外套。当时曼妙的身材在这件外套之下无法展现。头发好像也沒有当年的精心修饰。只是随意的扎起一个马尾。这看起來还算是一丝不苟。

苏瑟仍沒有离开的意思。站在门外冲小店内张望着。一直等到两位熟客离开。等到洛磬彦再次走出门。她仍然笑着。拦住洛磬彦的去路：“我刚才的话还沒说完呢。”

“你还有什么事么。”洛磬彦的言语中有些不耐烦。

苏瑟再次从提包中取出了一个文件袋。这个文件袋比刚才的文件袋厚实多了。看大小应该是一叠人民币。洛磬彦向后退了一小步。有些不明白这当中的意思。苏瑟连忙迈出一步。追上了她。将文件袋打开。露出了那一叠百元大钞的角落。故意让洛磬彦看见里面的东西。

“喏。这个是莫浩然给你的。”苏瑟不分由说的将文件袋塞到了洛磬彦的手中。

当洛磬彦的手触到文件袋角落的时候。感觉像是触了电。立刻收回了手。文件夹摔在了地上。里面的百元大钞蹦了出來。露出了大半。看样子不过几万而已。

洛磬彦越发的不懂这当中的意思。走到刚才她坐过的位置坐下：“你拿回去吧。我过得很好。不需要这些。”

“拿着吧。莫浩然说不给你点钱。他心里难安啊。再说。当初是你主动站出來。贴上莫浩然的。”苏瑟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文件袋。将钱重新放好。走到了洛磬彦的面前。伸出手将文件袋递到她的面前。

牛皮色的文件袋就在眼前。里面不过几万元。

这就是莫浩然给自己青春买断费。她越发的感觉好笑。当初他们结婚的原因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吧。

看來。苏瑟知道的。是莫浩然亲口告诉她的。十指搅在了一起。伸手推开了文件袋。淡淡的回答：“我不要。拿走。”

苏瑟收回了手中的文件袋。重新放在包中。故装可惜：“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我也得回去了。最近忙着结婚。沒时间到处跑。”

洛磬彦冷笑着。紧紧的垂着头。但是仍然假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苏瑟挥了挥手：“拜拜。祝你新婚愉快。”

“拜拜。”

说毕。苏瑟甩手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的模糊。洛磬彦连忙侧过头。这自己是怎么了。不是离莫浩然很远了么。他们的距离可是大半个中国。为什么他的消息还是能传到她的耳中。

起身。回到了小店。突然觉得其实这里也不安全。既然苏瑟能知道自己在这里。莫浩然也能找到。她不想看到他。更不想听见结婚的消息在他的口中说出。

仓促之下。她和老板提出了辞职。老板仔细询问了她的意向后连忙拍手称好。她也有将店卖掉去大些城市发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