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真淡定
仓促之间。宠天戈驱车來到一家接近市郊的四星酒店。以他平时的高标准。自然是不会委屈自己下榻此处。但夜婴宁似乎因为刚才的激情而受了寒。此刻双颊滚热似火。还不时轻咳几声。
她浑浑噩噩地被宠天戈抱下了车。对整个入住手续的过程都无暇顾及。等到夜婴宁清醒过來。自己已经身在浴缸里。
身边的水面像是闪亮的镜子。泛着盈盈的光。他像是抱着孩童一样将她圈在胸前。正仔细地清洗着她的一头长发。修长好看的手指在乌黑的发丝里穿梭。上面满是白色的泡沫。散发着清新的香味。
大概是从未做过这种事。宠天戈的动作有几分笨拙。透露着生涩。
见夜婴宁睁开眼。他的手顿了顿。在她耳后问道:“沒感冒吧。”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只要这样做了就能将心头的积郁一扫而空似的。四肢被热水一泡。体内的寒气驱散。果然。夜婴宁已经不再冷得哆嗦。
“你对我不好。”
幽幽地低念了一句。她身体一扭。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去。用双手枕着浴缸的边缘。
宠天戈感到一阵阵的啼笑皆非。他早就料到她会生气。只是沒想到居然是以这样孩子气的口吻。好像在赌气似的。
“我觉得对你好。就是把你送到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的地方里去。”
他趁机再一次将上次和夜婴宁沒有谈拢的话題抛出來。试图说服她出国隐居。
其实。这样的生活在宠天戈生活的圈子里來说真的很常见。高官的情人们十个有九个都不在国内。她们更愿意在欧洲或者美国逍遥快活。
见宠天戈仍是死心不改地提及这件事。夜婴宁猛地回头。瞪着他。口中愠怒道:“你当我是什么。你那些花钱就能玩的金丝雀吗。我有我的家人。我有我的事业。这些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
她的动作有些大。激起一片片水花。宠天戈不防。被溅了一脸水珠儿。
他抹了一把脸。显然也被她这一番激愤责问的话语给勾出了火來。收敛了眼底的平静。眸中闪现出一丝厉色。
“金丝雀。还真是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呢。很遗憾。我倒是沒有玩过你这样不识好歹的金丝雀。我看你倒像是猫头鹰。还是专门会背后啄人的母猫头鹰。”
宠天戈也气得不轻。一时间脑子糊涂起來。平日里的理智荡然无存。竟顺着夜婴宁的话題。越跑越远。离題万里。
她懒得同他斗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上面红红紫紫。不是吻痕就是指痕。
一边往身上撩着热水。夜婴宁一边暗自后怕。幸好自己说服了周扬回老家。不然。今晚这样失控的情形若是一旦暴露。三个人的迷局又该如何收场。
见她不说话。宠天戈的孩子气更甚。非要同她分个高下似的。挤了过去。凑近她。
四星级酒店的浴缸。自然比不了平时所住的高级套房的卫浴设备。不大。两个人坐在里面。倒是稍显空间逼仄了一些。
“对了。你的比赛准备得怎么样。”
宠天戈眉头一皱。忽然间想起正事。今天上午。秘书Victoria还特地又一次提醒他。后天晚上需要出席珠宝设计大赛的半决赛。以评委团评委之一的身份。
夜婴宁斜眼看他。冷冷道:“宠少要是真的关心我。那就应该好好掂量一下手里的那一票投给谁。给不给我并不要紧。不过可别因为这一票。搞出什么乱子來。”
她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那就是警告宠天戈不要因为和唐漪的关系而过分偏袒唐渺。后者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成为她最大的敌人之一。
“我一个外行人士。看看热闹而已。”
宠天戈淡笑。当然听得出夜婴宁的弦外之音。他一向精明。不会自引祸端。把决定关键性结果的一票落在自己手中。
“那是最好。”
她的红唇翕动。说完后。夜婴宁站起身。欲走到不远处的莲蓬头下冲洗身体。
不料。宠天戈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本來酝酿了多时的一句话。在对上她澄澈的双眼时。却忽然全都说不出來。
“做什么。”
夜婴宁不耐烦地甩甩手。她好困。好累。尤其在经受了两次他的疯狂折磨以后。此刻只想倒进柔软的大床上。
“傅锦凉最近有沒有联系你。我是指关于比赛方面的。”
终于还是问了出來。宠天戈尽量将语气放平缓。不透露任何多余的情绪。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她愣怔。不解地回答道:“傅锦凉。哦。和她吃过两次饭。沒什么多余的联系。再说。我也不想被同行说成我有意讨好。贿赂丽贝卡身边的红人。”
宠天戈这才松开手。点头说是。
夜婴宁实在困倦。抽回自己的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根本无暇去顾及他眼底的惊惶。她跨出浴缸。拧开水阀。快速地冲洗干净一身的沐浴露泡沫。
这一晚。她睡得很沉。在极度的疲惫之后。能够甜美地睡上一觉。简直是莫大的享受。
相对于夜婴宁的心无旁骛。宠天戈却是罕见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躁中。。
这些天以來。一直叫嚣着欲望的身体得到了满足。他终于能够静下心。
怕吵醒她。他沒有开灯。也强忍着烟瘾。只是坐在窗前的椅子上。
调成静音的手机忽然响起來。宠天戈丝毫也不感到惊讶。他猜到这个电话早晚都会打过來。
“喂。”
他压低嗓音。接起。干净利索地出声。
“这几天都沒见到你。所以打电话问问。宠爷爷的病情如何。听说。你半夜被召回去了。居然病得这么严重吗。”
那端传來傅锦凉关切的声音。她的消息属实。在马球会所的当夜。宠天戈匆匆离开。确实是因为接到电话。宠家的老爷子忽然夜里中风。被送往医院抢救。
“还好。抢救及时。”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逃不过。“冲喜”这两个字。两天來几乎被所有的宠家人挂在了嘴边。本就迫在眉睫的婚礼这次变得更加紧迫。
“我该去医院看看他老人家。说不定因为有了这场婚礼。宠爷爷会很快好起來。”
彷佛听不出來宠天戈语气里的敷衍似的。傅锦凉依旧是十分镇定地回应着他。很有几分自说自话似的。
“傅锦凉。你该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他终于按捺不住。万分厌恶同她的虚与委蛇。索性把一切都挑明了。以此刺激她马上挂断电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