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囊中天下
59 囊中天下
夜色微凉，满天的星星静静地闪烁着，晴朗的夜空一片安谧平静的景象。
都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朝着打开的窗子，望着无垠的银河，思绪万千。
首先当然是需要处理的联姻问题，在他的授意下，高岩地上上下下都已经开始布置欢迎仪式了。
都兰并不清楚绿谷地这次联姻政策之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父亲的死因任然是个为解开的谜团，都兰在心里知道，自己的叔父如果不是有人帮助，是么有能力干出刺杀亲哥哥的事情的。
无论如何，绿谷地都难辞其咎，尽管在父亲的葬礼上，他们派来了自己的主教来平息事端。并且拿出了一具尸体来为自己的嫌疑开脱，不过这些并不具有说服力。既然他们能把事情搞得这么大，那么他们之前一定是相好的对措的。
这次绿谷地突然改变以往的强硬策略，也许是因为几十年来的经济压制并没有让高岩屈服，他们想换一种方式来对付高岩，如果自己真的成为了白鬓家的女婿，高岩地不也成了他们的附属地了？
这一招果然狠辣，不动声色就可以将高岩地收入囊中，不过不知道他们此次来访，究竟有什么筹码，能让高岩地，确切地说是自己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次联姻。
一切都是未知的，只等着使节的到来才能有答案。都兰就这次事务看得十分重要，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以高岩地执行官的身份，代表高岩地两万人来做出这个重要的决定。所以，这件事的处理过程十分重要，不仅仅关系到自己在民众中的威望，也关系到高岩地的荣辱成败，以及对父亲遗志的坚守。
其次，都兰想起了黑玫瑰。
她现在在哪里呢？直到现在，都兰还是十分担心她的安危，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全了。不过正像离开方舟时米拉斯说的，不必为她担心，毕竟她是罗哲会“三巨头”之一，既然有这么强的名号，实力自然也不容小觑，这多少让都兰放心了许多。
天空中有流星飞过，转瞬即逝，在天空中留下长长的尾巴，星光下是志留地的古老城区。
一个婀娜的身影披着一身黑衣，迅速地从无人的小巷中走过。她头戴着连体的黑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盖住了双眼，仿佛怕别人认出自己一样。
她迅速地走过广场，广场的中央耸立在第一代教皇的全身塑像，他左手托着一本经书，右手伸展指向远方，寓意为大众指明迷失的方向。这个广场是大陆上宗教圣地，每天都会有人在这里虔诚地跪下，向着四百年前的之圣先贤跪倒叩头。
她并没有在这里驻留，甚至对那个高大的塑像都不屑一顾。她急匆匆地穿过广场上提着油灯步道的虔诚教徒，绕过一座雄伟的宫殿，来到宫殿的后门停了下来。她伸出细长的手指，在古旧的檀香门上先敲了两下，隔了一会，又敲了三下。
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牧师，看上去有七十岁的年纪，头顶上的头发都脱光了，露出光溜溜的头皮，只留下左右耳朵上边还留有一些全白的乱发，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
她并不和他搭话，欠了身子便进了门。他也不说话，只是颤巍巍的关上门。
进了门是一条幽暗的走廊，两旁的墙上挂着列代教皇的肖像画。地板是木制的，踩在上面十分舒服，走起路来鞋子与地板接触，会发出悦耳的脚步声。
她穿过走廊，进入了尽头的那个屋子。屋子里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的镀金架子上点满了高高低低的蜡烛，将屋子笼罩在一层黄晕里。
她的左手边有一个高高的台阶，上边挂着一张极薄的幕布，幕布的背后，端坐着一个衣着华丽，头戴金冠的中年男人。
她走到台阶下，跪了下去，神态甚是虔诚。
“黑玫瑰，欢迎回来。”幕布后边的男人说道，不温不火。
“教皇大人，您叫我娜塔莎就好，这样的诨名怕是污染了您的金口。”黑玫瑰神态甚是恭谦。
教皇踌躇了好半天，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最后声音极为细小地叫道：“娜塔莎。”
黑玫瑰跪得更深：“对不起殿下，我没有完成您给的任务，本来我已经得到了唐?铜锤的儿子和音?铜锤，但是期间发生了诸多变故，我最终没能把他带回来，这是我的失职，请求大人处罚。”
教皇端坐在幕布后边，看不出是什么表情，黑玫瑰以为他要发怒，但是过了很久，也没有听到他的责骂声，他只是淡淡地说：“没关系，只要你安全回来就好。”
黑玫瑰瞬间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不知道教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更为谦卑地说道：“属下办事不利，考虑不周，没想到赛?伊德会突然出现，我本来轻而易举地将和音?铜锤掳到了手，并把他带到了‘恶魔庄园’，但是赛?伊德的出现破坏了我们整个计划，他佯装中招，突然发起袭击，打败了‘罗哲会’的喽啰，抢走了和音?铜锤。”
“哦，原来‘佛陀’也开始寻找‘太阳神’了，这个赛?伊德是他的手下啊。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是他的‘魅影冲击’绝技可是略有耳闻，作为一个成功的刺客，据说他从来没有失手过，这大陆上就没有他杀不死的人。他早先是一个赏金猎人，在南方甘露地一带活动，后来不知为什么投靠了‘佛陀’，真不知道‘佛陀’用了什么方法，收服了这样一个洪水猛兽。遇上这样的对手，你没有成功也是情有可原的。”教皇语气中毫无责怪的意思。
这倒让黑玫瑰更觉得自己羞愧难当，忙说出其他的情报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没想到的是，北方游侠也搀和进来了。那个北方游侠的首领，米拉斯?怒风也出现在了‘恶魔庄园’。看来北方游侠对于‘太阳神’也是略知一二。米拉斯还烧毁了‘恶魔庄园’，看来我们失去了一个不错的基地。”
教皇声音和蔼：“没事的，这是北方游侠和‘罗哲会’的事情，那个据点对‘罗哲会’可能很重要，但是对于我们其实是无关紧要的。米拉斯烧了那个地方正和我意，北方游侠和‘罗哲会’积怨已久，你回到第六代罗哲身边的时候，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他，我想老罗哲一定会采取一些对付北方游侠的措施的，这也正是我想要的，娜塔莎，我们要乱中取胜，外界越乱，我们的胜率就越大，最后整个大陆还是会落在我的手里。”
“还有别的情报吗？”教皇接着问道。
黑玫瑰低下了头，她素知眼前的这位道貌岸然的教皇心机颇深，这些年来他一直挑拨各个团体之间的关系，是他们都到了剑拔弩张的局面，而且他还心狠手辣，有很多惨无人道的事情，他就是幕后指使。黑玫瑰甚至怀疑，比米拉斯说过的‘恶魔庄园’中对北方游侠的屠杀，跟这位教皇就有着莫大的关系。
她其实是害怕他的，尽管他和她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但是有些事情她还是不知道是否要说出来。比如说，风神站和诺亚方舟。
她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一个人，当然，那个人就是都兰。如果说出金字塔的事情，都兰就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都兰时高岩地的执行官，如果他参加了金字塔内的冒险，一切就会全盘托出，高岩地也知道“太阳神”的事情就会被眼前这个阴鸷的教皇所知晓。教皇一向心狠手辣，对于所有探寻“太阳神”的追求者，他都会设计陷害，就如“罗哲会”，“北方游侠”，“光明友爱团”，每一个组织都被他借用自己的高位玩弄于鼓掌之中。
如果高岩地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被教皇横加破坏，或者都兰本人会遭受绑架或者暗杀，她真的是是个罪人了。教皇的手腕太可怕了，想象各大组织之间的关系，她都觉得后怕。再想到都兰可能因此丧命，说不上为什么，她心如刀绞。
最后，她咬紧了嘴唇，下定了决心，她决定赌一次，赌一次她的运气，也赌一次教皇是否真的那样绝情。
她就跪在地上，头埋得很深，生怕自己露出马脚。
“娜塔莎，你今年多大了？”显然教皇并没有发现黑玫瑰的异常。
“二十一岁了。”
“哦。”教皇若有所思地答道，“那么说，你在‘罗哲会’卧底七年了。”
黑玫瑰点了点头，不作回答。
七年的时间，多少辛苦，心理自知。
“真是难为你个女孩家了，‘罗哲会’都是一些法外狂徒，你能在那里生活七年，真是不容易了。”教皇语气更为温和。
“承蒙殿下恩典，愿真理之神保佑殿下。”黑玫瑰呼吸有些急促。
“其实你是我的骄傲啊。一个女孩家，现在能有这样的成就，你现在是大名鼎鼎的‘罗哲会三巨头’之一啊，这是你个人的成绩，在那种炼狱一般的环境里依然能发展至此，估计除了你世界时再也没有第二人了。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你一定会取得更为骄傲的成绩。而不是落得你的姐姐那样的下场，这也许就是命运吧。”教皇说完，有些感伤。
“殿下过奖了。”黑玫瑰的眼睛湿润了。
“不，这是你应得的嘉奖，我亲爱的女儿。”教皇轻声地说。
黑玫瑰此时已经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