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刚毅不屈
都兰将马匹拴在高岩地马厩的横木上。一转身就听到身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热闹的街道上挤满了热情高涨的民众。他们都是问询而來。听说自己的执行官以身犯险。并且首战告捷。击败了领全大陆痛恨而且残忍的暴徒。都争相赶來看热闹。
都兰的身后。是那两个忠心且勇猛的两大卫士。他们的手中。各牵着一条粗绳子。每一条绳子各拴着两个衣着破烂的恶汉。他们就是上一次战斗的俘虏。
在他们之后是其余跟随护卫罪犯的南部岗哨的驻军。大致有二十人的样子。其中的大多数都参加了那场大捷。
人群中充满了赞美之言。有的高喊:“都兰万岁。”有的说道:“虎父无犬子。都兰已经继承了老执行官的意志。是我们值得追随的人。”
都兰听了这些话心里的确十分高兴。毕竟这是他继任执行官一來第一次成功。这一次也是根据自己的胆识和才智。带领着手下一举击败令人头疼的罗哲会。
都兰走上台阶。情绪也有些高涨。他面向民众大声地说:“这些就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在四大保留地四处作恶的暴徒。近些天來发生的恶劣事件。就是他们做的。并且我告诉你们。这些家伙并不是什么北方游侠。他们其实是罗哲会成员。”
此言一出。民众开始是一阵惊愕。之后是剧烈的谩骂。有的人走到罪犯面前。扯掉了他们的黑衣黑甲。那个人胳膊上的一个火红的火焰刺青显露出來。众人看到后瞬间沸腾起來。有人开始向他们身上投掷石块和菜叶。一边还大喊着:“烧死他们。”
都兰看着人群逐渐狂热起來。有的人开始冲过去对罪犯们拳打脚踢。都兰突然心里一惊。法布尔说过的戴安娜的故事突然浮现在眼前。就算是再正当的理由也不能让人们这样狂热。狂热的后果往往是致命的。
想到这里。都兰沒由來地出了一身冷汗。他唯恐戴安娜那样的悲剧再次发生。他顿了顿。鼓足力气。想说点什么。但是人们的叫骂的嘈杂声太大。盖过了都兰的声音。都兰心里想到了戴安娜。心中不觉义愤填膺。一股豪气直冲喉头。他张开嘴。一股雄壮的气流随即迸发而出。
“静一静。”
都兰的声音瞬间变得声如滚雷。在广阔的广场上空回荡。声音如此之大。令都兰自己也惊奇不已。
民众瞬间变得安静了。脸上狂热的表情突然消失了。只剩下满脸的愕然。惊呆在原地。
都兰突然想到了与这极为相似的一幕。那就是米拉斯镇住那群地底族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此时的人群已经回复了平静。仰头看着现在楼梯上的都兰身影突然变得异常魁梧高大。
都兰的心也跳动得厉害。对刚才的事情实在惊愕得不得了。但是起码现在民众安静了下來。都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來。暂时不去想刚才的事情。
“虽然他们是法外狂徒。每个人的双手都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就算把他们碎尸万段。也不够赎尽他们犯下的涛天罪责。但是。我们却不能滥用私刑。他们是恶棍。是暴徒。他们可以违背理性。任意杀人放火。赶紧坏事。可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心存善念的正直之人。我们天生与这些恶棍有这着天壤之别。如果我们对他们滥用酷刑。或者像他们一样嗜血成性。在这里让他们血溅五步。那么我们和他们还有什么区别。我理解你们痛恨这些恶棍。我和你们一样恨不得马上杀了他们。但是我们不能那样做。我们拥有法律。我们拥有一系列刑法。狂热并不是公平的武器。那只是目光短浅的激动之情。等待他们的还有法律的审判。我们不能失去理性。那太可怕了。”
都兰一口气说完。下边的民众很用心地听着。得到了都兰的鼓舞和劝告。纷纷放弃报复罪犯的行为。到嘴里还是暗自小声咒骂。
都兰命令卫兵将罪犯关尽监狱。自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了台阶。进入了议事厅的大门。
议事厅里坐满了人。此时都是惊异地看着都兰。都兰自然明白是刚才自己的声音传到议事厅里了。他们从明朗的的玻璃窗子也能看到事情的经过。
潘集坐在前一天的位置上。脸色难看。手机的烟斗布满了烟灰。看來他也是无心抽烟了。
罗主教微笑地看着都兰。眼中充满着欣慰和高兴的神采。
整个大厅里充满了热烈的氛围。因为大厅里的人。大多数都是高岩地的官员。现在他们彼此从容谈笑。脸上不再有前一天的窘迫之状。都兰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反转了局势。潘集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傲慢嚣张。因为事实证明。袭击高岩地客商的暴徒并非是北方游侠。而是臭名昭著的罗哲会。这样一來。潘集的这次來访变得毫无意义。
都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朗声地说起了自己抓捕那些罪犯的经过。
都兰找了三十人的的卫兵。假扮成过路的粮食商人。这样的规模的商队在各个大路上并不少见。并且他们换上了商人和走卒的粗布麻衣。不认真看的话。一定无法认出这群人是一对士兵假扮的。所有人的武器都藏在粮食袋子之中。以便打斗时随手就能用到。这些伪装的准备的确造成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也直接促成了都兰的绝地反击。
最重要的原因当然还是罗哲会沒有想到都兰会如此迅速地做出反击。这也是他们失败的最主要原因。与其说是恶徒伏击商队。倒不如说是都兰伏击了他们。
战斗开始之后。高岩地士兵迅速占据了优势。都兰那是已经被凯撒用蛮力推到了一边。
凯撒扶起了倒地的马匹。向上一跨。狠力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匹不吃痛。夺路狂奔起來。
都兰知道凯撒要跑。奋力奔跑。想追上去。但是就在这时。另一枚毒针再次飞來。巴浦洛夫将战斧向前一递。挡住了毒针。都兰向着黑玫瑰看去。发现她已经策马狂奔起來。一边撤退。还一边回头看都兰。
都兰满眼眷恋地看着她越走越远。心里突然引发一阵酸楚。他知道若不是黑玫瑰手下留情。恐怕第一坆毒针就已经让他见了冥王。
都兰回过头來再看凯撒时。他也已经纵马跑远。现在再去追他。恐怕为时已晚。黑玫瑰的那枚毒针原來是缓兵之计。为凯撒的逃脱争取了时间。都兰也无心去追。一方面是因为心里突然涌现一丝感触。另一方面都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抓住凯撒。他的机械胳膊既然能抵住自己的攻击。想必还会有更为厉害的东西。再说。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是否拥有强援。都是未知数。所以都兰放弃了追捕。
尽管如此。都兰还是抓捕了四个恶棍。其余的都在战斗中被击杀。
都兰很快地将回來的过程说了一下。当然对于黑玫瑰的事情。他总是遮遮掩掩。沒有全盘拖出。
他说完以后。整个大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当然这些掌声來源于备受鼓舞的高岩地众官员。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沒有这么鼓舞了。
“潘集阁下。我已经证明了袭击高岩地的恶徒并非是北方游侠。那些恐怖袭击事件纯属于罗哲会冒充的举动。”
说着都兰拿出一本笔记。让圣第亚哥将笔记递给潘集。
潘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接过了笔记。放下了手中的烟斗。
都兰接着说:“潘集阁下手里拿的是我对那些恶棍的审讯笔录。他们其中的三个人都在绿谷地作奸犯科。已经成为通缉的要犯。他们是罗哲会成员确定无疑。如果有人不信。可以去监狱里看看的面貌。”
说着。都兰看了一眼潘集。潘集随即低下头。随意翻动纸页。很明显是故作镇定的神态。
“在口供之中。他们已经承认了这次是受到头目指示。在大陆的各个边区假装北方游侠。穿上他们的衣服。骑上相似的北方骏马。作奸犯科。杀人放火。就是为了引起教会的注意。将北方游侠定性为邪教。当然我相信教皇大人是不会被这种小事蒙蔽双眼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希望潘集阁下能够将实情告诉教皇大人。我们高岩地恭请圣令。”
潘集肥大的身躯缓缓地站起來。油腻的脸上挤出虚假的笑容。说道:“正如都兰阁下所言。这其中一定有着未知的误会。我有一个请求。希望都兰阁下能够允许我带走那三个恶徒。由教皇陛下亲自发落。”
“当然可以。”都兰脸上浮现起微笑。就像米拉斯将克莱尔交付自己时那般慷慨大方。
“那就告辞了。”潘集赔笑道。这个胖子两面三刀的功夫也真是炉火纯青了。
“潘集阁下。何必忙着走呢。上一次來。正好是上一任执行官的葬礼。我们实在腾不出手來。照顾不周之处还请见谅。这一次我们就让我们一下尽地主之谊。好好地款待阁下。这一次一定要多留几日。”罗主教说道。
潘集转身就要走出大厅。因为上一次他也做了不光彩的事情。他一边走。一边赔笑道:“哪里的话。要事在身。不宜久留。”
看着教皇的人离开大厅。高岩地的大小官员也纷纷离开座位送行。毕竟潘集是宗教教皇的弟弟。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宗教巨头。
都兰看了罗主教一眼。两人都是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