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求你了

第一缕阳光射进了昏暗的杂物间，撒在了书架上腐烂发霉的书籍上，空气里弥漫的一股说不出来来的味道，子轩攥着被撕烂成片的衣服，棉袄被扯到了地上静静的躺在子轩的脚落边，水汪汪的眼睛抬头看了一眼辰逸，辰逸直起脖子系着脖子上的校服扣子，转过头朝蹲在地上的子轩撇了撇嘴，子轩眼睛瞬间涌出一股热流，像潮水，像融化的冰川，像直流的瀑布，在那一霎那间毫无保留的全部涌了出来，划过了湿润的脸颊，停留在下颚一会，滴到了凉冰冰的的水泥地，　滴滴答答，回荡着　是下雨了吗？　你在听吗？　感受到吗？　是心被人捏在手中，不停的揉捏，不停的蹂躏。为什么？　辰逸拿起白色打底服在昏暗的杂物间里格外晃眼，三步两步的走到子轩面前，子轩抱着小腿埋着头压抑的自己的哭声，眼泪和鼻涕早已打湿了子轩的校裤，一点一点的浸湿了，蓝白相间的校裤，直到蔓延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湿漉漉的粘着子轩的脸上，　辰逸舌尖垫了一下口腔内的齿牙，现的有点不耐烦的，把白色的打底服服劈头盖脑的扔到子轩的头上。　“快把衣服换上！”　辰逸低声怒哄到，子轩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不停抽搐的身体，肺部像一部故障的发动机，不停的打颤，抽咽。他揭下盖在头上的衣服，抬起头眼睛红肿了一圈，澈澈透彻的眼睛早已哭的视线模糊。　像澈亮的小鹿在奇幻的森林迷失了方向，奔跑着，突然失足掉进了一个即熟悉又陌生的洞穴，小鹿站起强忍着膝盖上的擦伤，咬紧着牙齿，颤抖着，无助的看着四周伸手不见的环境，漆黑的洞穴深处传一声沉闷的怒吼，像沉睡多年的野兽，正饥饿，昏暗的深处猛的一下亮出了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他想跑，他恨不得背后一下长出一双翅膀，带他逃离这个死亡的洞穴，翱翔在广阔的蓝天，直到他碰到了冰凉凉的凹凸不平的石壁，他彻底绝望了.........。　子轩哽哽咽咽的拽着衣服都一角，咬紧牙齿，牙齿拉扯着嘴唇，像一把钝钝的刀，死死的砍着软塌塌的肉，可越是用力，越是切不开，越是切不可，就越用力，也.....越痛.....。　他支撑着关节，也许蹲的太久了麻了，也是太冷了僵了，站起来伴随着关节的嘎吱声。含泪的当着辰逸的面前脱下几乎撕成片单薄的校服，紧紧的咬着嘴唇，憋着豆儿大的眼泪，把撕成片几乎摇摇欲坠的衣服脱下来扔到地上，在阳光揉揉的照耀下，地上扬起了一层淡淡的尘，随着风很快就散去了，穿上辰逸给到衣服，有点大，显得臃肿，衣袖长出了一大截，衣服盖过了屁股，盖过了大截到大腿。　“会....不....会”子轩抽搐着嘤嘤的说到，辰逸不耐烦的提起他腰上歪歪斜斜的裤头，把大腿和屁股上长出来的一大截，全塞了进去，锁着眉头，鼻子上哼出了一股气，把子轩长出来的衣袖，一下….一下，的层层的折起来。　折好了之后，子轩细稚的手环上感觉已经带上了一副手铐，重重的紧紧的，牢牢的拷在自己手上，辰逸抓起来地上的棉袄，甩了两下，阳光下，尘像逃离了一般，千军万马四处奔散，确认的甩到没有什么尘了，辰逸把棉袄裹到了瘦小的子轩身上。　什么也没有说推开了门，拽着子轩的手，把他拉出了杂物间，子轩像第一次见到阳光一样，猛烈的阳光让他红肿的眼睛有点不适，揉了揉眼睛，手上沾眼泪，在阳光下亮的发光，辰逸拽着子轩的手，子轩挪着搓泥的步伐，低着头手遮着眼睛。　白芨坐在办公室，门关着，寂静的长廊外突然出现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前面拖着后面，后面的脚步声显然已经疲倦了，门上磨砂的玻璃的晃出了两个影子一闪而过，渐渐的远去......　走到课室门口，刚好急促的下课铃打响了，教室里瞬间欢呼起来，睡的一脸懵逼的同学抬起头，睡眼朦胧的看着周围，老师拿着沉甸甸的教材侧着身子略过了辰逸和子轩。辰逸依旧死死的拽住子轩的手，子轩的手早已麻木的没有了感觉，手被拽得发白，脸哭的只剩下一脸的憔悴，湿漉漉的眼睫毛沾在了一起，眼睛下清晰可见的两道深深的泪痕。　“白芨！”白芨抬起头，校长推开了门。　“校长你来了，来，来，坐，坐”白芨站起身子迎合到，校长走到白芨办公桌的面前凳子坐了下来，白芨迎着笑呵呵进到药房饮水机在饮水机上抽出了纸杯倒了两杯热水，把其中一杯放到校长的面前，白色的水蒸气迷离的飘在纸杯上。　“嗯...好，好，好”校长示意的对白芨回应到，白芨礼貌的笑了笑把另外一杯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做了下来。　“校长，您找我是什么事？”白芨看着校长，校长粗糙的双手搓了搓大腿上细腻的材质的西裤，抬起手扶扶眼镜。　“白芨啊，你爸刚刚打电话.....想让你辞职，回去...”校长卡着喉咙的老痰，咳了两声。　“不用管他。”白芨突然刷的一下脸色都变了。　“他好歹也是你爸，也是我十几年的年的老战友，当年你学医他本来就反对了.....你现在这不是……”　“校长，您不用说了，你帮我转达一下他，不用他管”白芨截过校长的话，脸已经僵的比雕像还严肃。　“白芨这.....”校长邹紧眉头，把所有额头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　“好了，伯伯，我知道了，您不用劝我了，我心里有底”白芨几乎不要校长有插个话的半点机会，低下头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校长望着白芨抬起手停在空中，似乎像说什么又卡着喉咙停住了，深深的叹了口气，扶着腰，挺起了油腻的大肚子转身离开，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白芨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摸到了白大褂口袋里面的手机，拿了出来，按亮了屏幕，屏幕锁屏愣是显示了20几个未接电话，打过来的正是父亲。白芨没有半点想理会的意思，按灭了手机屏幕，转了一下手中的笔，继续埋头工作。　最后的一缕阳光撒在江面上，子轩骑着单车穿梭在高林的大厦之间，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愣是“不让”出了一个堵车，马路上的车像瘫痪了一样，一动不动，喇叭倒是够响，司机有的下车，有的在车上探出头直接就骂。　回到家，拿出钥匙怼上钥匙孔，推开，不出乎意料，果然又是一遍死寂沉沉的漆黑一遍，但凭借门外微弱的灯光还是可以分辨出家具，子轩甩手啪的一下打开了客厅的灯。官锦堂依旧不变的躺在沙发上半死不活，喝的一摊烂醉，客厅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变质的味道，子轩把书包放到饭桌上，两三步的走到冰箱面前，一打开，果不其然。　子轩拿出胶袋把腐烂发霉的肉倒了进去，几只恶心的苍蝇围着胶袋，专挑霉烂发青发黑的肉块停了下来，搓了搓恶心的触手。　伴随直一阵关门声，肉静静的躺在楼梯口的垃圾桶里，一只野猫从楼梯间的侧窗上扑通的一下一头扎进去恶臭难闻的垃圾桶，一声惨叫垃圾桶瞬间反倒，垃圾撒了一地从楼梯一直延伸到下一层的楼梯间。　夜晚很静，风呼呼的从窗户外面吹了进来，窗帘被吹的飘起，像一只处在深渊的触手在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向子轩求助。　求你了！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我已经快不行了，救你了。　给我来个痛快吧！　一把刀。　一杯毒酒。　一把枪。　要不跳下去吧。　好痛苦！　真的好痛苦。　真的！　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