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澳门

焚城事件之后，白明修的状态有些低沉。他的做法无异是非常激烈的，甚至从实用主义的观点来看算是吃力不讨好，但是他仍坚持这样做了。他现在有几万民人需要处理，即便他现在在广东收取的粮食充足，去焚城事件的后续也总是很令人头疼的。

其后白明修命他的大军回返广州，并带走了需要安置的民人，而他则带着101团的人马，外加从东帝汶跟过来的那支所谓的葡萄牙大明勤王军，一同经香山县，来到了澳门。

闻听明军来到了澳门，葡萄牙驻澳门总督布加路也恭恭敬敬地出迎。葡萄牙人在澳门日久，关于时局也是很清楚。明军从海上来，击败清军，夺取广东大部分地区，自然也震惊了葡萄牙人。更让葡萄牙人震惊的还有，明军整体的军事科技水平似乎提升了一大截，从船舰到火炮都已经超过了欧洲的水准。

“向您致以最高的敬意，大明太子殿下！”布加路在中国呆得时间很久了，已经能说一口并不太标准的中国话，甚至这位葡萄牙人还非常有眼力价，见到白明修之后很爽快地就是双膝跪地，什么推辞都没有。

白明修随便地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跪，布加路阁下。大明和葡萄牙现在有合作关系，当然这一切都要看你最终配不配合。”

布加路已经收到了东帝汶长官西蒙写的信，葡萄牙人随着白明修的舰队一抵达广州之后，立即就派人把信函送到了澳门。信中西蒙将大明复国军形容成了一支绝无可能战胜的地狱军队，称即便从葡萄牙本土派遣大军来都不一定能够战胜他们。由于这位大明皇太子采取了一种欧洲人现在还无法理解的自由贸易政策，并且皇太子殿下对荷兰人和西班牙人都不喜欢，那么葡萄牙的机会就非常大。更别提，西帝汶还是大明白送给他们的。西蒙希望布加路能够妥善考量，答应大明皇太子殿下提出的一切要求。

布加路心中满是不情愿，但是他也没的办法，毕竟明军实在太强。

“殿下，我可以向您保证，葡萄牙没有觊觎大明领土的野心，澳门毫无疑问是大明领土的。”

白明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既然是大明领土，那你这个葡萄牙的总督是怎么回事？葡萄牙什么时候能够在我大明领土上设立总督了？”

布加路脑门上直冒汗，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结结巴巴地：“嗯……这个，那个。”

白明修拍了拍布加路的肩膀，说道：“无需辩解了，你们葡萄牙王国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所以这次我亲自来到澳门，跟你一次性地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大明是非常重视贸易的，与葡萄牙的贸易我大明也是鼓励的。我也欢迎你们葡萄牙人来到大明的港口做生意，但是主客要分清。澳门是我大明的土地，葡萄牙对于这个地方不存在主权，也不存在治权。所以，我要求葡方立即撤下一切有关澳门的自治机构，取消总督一职。相对地，我允许你们葡萄牙人在澳门，甚至其他地方开设领事馆或者商馆，但是在华葡萄牙人必须服从我国的法律和治理，除驻领事馆的安防力量，不允许葡萄牙人在大明存在驻军。”

布加路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这个澳门总督等于被撸下来了，但是实际上葡萄牙最看重的对华贸易是得到保全了，而如果白明修兑现承诺的话，那么葡萄牙人今后可能会得到更好的贸易条件。

白明修又微笑道：“大明愿意在平等和友好的基础上，同葡萄牙建立外交关系，你这个总督当不了，但最起码能够当一个公使。至于租地的问题，如果两国正式建交的话，那么我们就互换领事馆土地，我大明要求得到一块同等面积的里斯本的土地，成立大明驻葡萄牙使馆，澳门的领事馆你们也就不用付租金了。当然，如果是商馆之类的设施，所有权仍归我大明，该交租金还是得交。”

他继续道：“至于现在你们的军队问题，我给你们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现在我以一两银子的价格，向葡萄牙雇佣这支军队，东帝汶过来的加上澳门本地的，总数约有四百来人吧，现在这支部队将是我大明复国军的雇佣兵，直接听令于我的司令部，而你们葡萄牙人对他们并无指挥权。当然，如果在大明之外的地方发生了危及葡萄牙利益的战事，在经过我同意的条件下，我可以让你们离开，不过离开之后呢，就不能再回到大明了，懂了吗？”

白明修的种种提议和办法，都让布加路感觉到新奇且震惊，他面对着这个少年，感觉他一点不像是一个中国人，而像是一位手腕娴熟老道的欧洲外交官。大明历来将他们欧洲国家看做是方外之国，将他们当做蛮夷，但这位皇太子却对他们有基本的尊重，甚至愿意以欧洲的方式与他们进行建交，并且进行通商。

自由贸易这种事情在欧洲人眼里是愚蠢透顶的，毕竟现在的欧洲人都信奉重商主义，即我卖给你的多，我买你的少，那么我就赚更多的钱。他是无法体会一个超级大国的体量优势，以及未来的工业体系齐全的国家，使用自由贸易策略占多大的便宜的。

布加路也不多想了，虽然他专断独行有一点犯忌讳，但是他相信，只要他将这一切解释成自己拼命向中国方面争取才获得的好处，葡萄牙人能够在中国任一港口，在对方海关的监督下进行自由贸易，这对葡萄牙是多么重大的一个利好。更不用说，葡萄牙还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帝汶岛。那么葡萄牙国内对他只有赞誉，而不会去追究他自己撸掉了总督一职。

本来澳门也不算是葡萄牙严格意义上的殖民地，而是租借地。

“殿下，您的贤明和伟大令人叹服，我相信，大明和葡萄牙一定能够建立非常良好的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