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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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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鹤之不发一言的拥抱住苏怀夏, 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衣衫。直到苏怀夏把所有憋在心中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痛哭让苏怀夏的心情稳定了很多,她放开顾鹤之一边擦眼泪一边连说道歉:“啊,衬衫弄脏了, 我帮你洗。”

顾鹤之抓住苏怀夏慌乱的手,另一只大手轻柔地抚摸上苏怀夏的脸颊, 替她擦去她看不到的泪痕:“不要着急, 总有办法的。”

“医生说他们没有办法,所有人都建议我和妈,把爸爸送去神病院去。可是那地方,哪里是人呆的啊!”苏怀夏在顾鹤之面前,再也不佯装坚强, “我和妈妈不想放弃爸爸……”

苏怀夏总觉得精神方面的疾病又不是绝症, 怎么会治不好呢?父亲又不是脑死亡, 只不过是将自己自我保护起来。总有办法能让他走出自己的世界, 总有办法能够唤醒他。

可是她却找不到任何的办法帮助父亲, 这才是让她最难受也最挫败的地方。

“你们所有的治疗方法都用过了吗?”顾鹤之问。

苏怀夏茫然:“什么疗方法?”

“你们带他去看了什么医生?医生又用了哪些方法?”顾鹤之问。

苏怀夏在这方面也不懂,只是把去医院的经过向顾鹤之复述了下。其实所谓的精神科也没有太多的检查。医生没有办法和父亲交流,就简单的同苏怀夏和沈卿谈了谈, 又对苏正浩做了一些十分基础的检查,就下了定论。现在国内也没有靠谱的精神科医生, 苏怀夏真是求医无门。

顾鹤之听着苏怀夏的叙述, 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

“这样不对。”顾鹤之说, “任何治疗都没有做, 怎么能够就下结论呢?”

苏怀夏这才想起, 顾鹤之也懂,他好像有这方面的学位。

“你……有办法吗?”苏怀夏小心翼翼地问。

顾鹤之迟疑了下:“我不确定。我学过相关的知识,从来没有实践过。”

他一边说一边走向苏正浩,在他的面前蹲下,仔细观察苏正浩一切动作:“父亲他在出事情最在乎的是什么?”

“最在乎的?”苏怀夏想,“最在乎我妈,最在乎我,你在乎他的事业?”

“既然之前的医生说是因为失去希望,那能让他重见希望就好。”顾鹤之低头思忖。

苏怀夏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真的有办法吗?”

顾鹤之难得不是很自信地说道:“我试试看吧……”

苏怀夏这时候还不明白这一句试试看到底要花多少心力。顾鹤之承诺苏怀夏的当天,就拍电报去找自己曾经求学时候的同学,请求他过来志愿。他同学是剑桥心理系毕业的华裔,毕业后就一直从事心理治疗工作,不管是在知识储备还是在临床方面都比顾鹤之要踏实很多。

但这种治疗,并不是仅仅依靠知识储备和经验就能够完成的,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断的和苏正浩进行沟通,观察他的变化。

顾鹤之几乎丢下了他所有的工作,和他那位同学完全投入治疗中。苏怀夏知道顾鹤之其实很忙。开放了市场之后,顾鹤之对华国的市场十分看好,他几乎已经在华国把他的生意铺开。这种开始的阶段,也是最伤神也最吃力的阶段。顾鹤之却又担负起一项更重的责任。

他本来想把苏正浩接到自己的院子里,他的房子更大,这样能够更好的观察苏正浩。可苏正浩不愿意离开自己熟悉的院子,只要稍稍一走远,就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闹。

顾鹤之不得不搬过来。等他搬过来之后,住宿就成了个大问题,小小的房子里又两个女人三个男人。顾鹤之的同学主动退出,去童可那里挤一挤,反正童可最近也忙疯了,根本没时间回家。两家五芳斋苏怀夏都交给他管理,童可现在是五芳斋的总经理。

沈卿和苏正浩自然但要住一间,沈卿平日里还会照顾苏正浩起夜。

那……顾鹤之住哪里?分房子的时候,苏怀夏当然让顾鹤之和自己睡。

沈卿当时听了吓了一跳。苏怀夏再怎么说都是个大姑娘,怎么能够和别人一起睡呢?

苏怀夏觉得那时候不能再犹豫了,就把自己已经和顾鹤之把结婚证领的事情告诉沈卿。

沈卿第一反应当然是懵,问苏怀夏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她。苏怀夏照实回答。父亲这边的亲戚实在是太奇葩,苏怀夏不想让他们来打扰顾鹤之。她本来想赚点钱搬出去之后,再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可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吗?

苏怀夏说话时也不隐藏,什么都实话实说,听得沈卿一阵脸红。不过她知道苏怀夏不愧是自己的女儿,对她真的很了解。如果苏怀夏真的把这事情提前告诉她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四处显摆的。

女儿做的对,女儿做的对!沈卿经过最开始的震惊之后,迅速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对顾鹤之实在是太满意了,有这么好的女婿,她还有什么好再多求的呢!

“小顾啊……以后和我们家小夏就都给你了。”沈卿握着顾鹤之等我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她边说边将苏怀夏的收覆盖到顾鹤之的手上,“希望你们俩能够长长久久,一辈子相爱相知。”

“放心吧,伯……”顾鹤之顿了片刻,改口道,“妈……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夏的。”他说着攥紧苏怀夏的手,他一辈子都要把这双手,以及这双手的主人牢牢攥紧,永远也不松开。

沈卿没有再多说什么,脸上大颗大颗的泪珠滑下,嘴上却是笑着,唇角高高的向上扬起:“小顾,你等下,妈帮你去拿被子。”

她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将早就给苏怀夏准备好的红被褥拿到苏怀夏的房间里,然后给她铺好:“这床被子我早就替你准备好了,没想到用的这么快。真是我的好女儿,你给我找的女婿,我真是太满意了,太满意了!”

看着红艳艳的锦被子,苏怀夏有些羞涩,想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顾鹤之同房。苏怀夏本以为会发生些什么,可住到一起之后,她才发现顾鹤之真的很忙,忙到几乎要通宵。

苏怀夏以为顾鹤之就放下了工作的,却没想到那边他也一直抓着。白天观察父亲已经很累,晚上他还不得不挑灯夜战。虽然他的工作效率真的惊人到可怕,可就抵不住工作量实在太大。每次苏怀夏已经睡醒了一轮,顾鹤之还在伏案不停的看文件。大家都以为顾鹤之又颗这么聪明的头脑,一定活得很轻松,苏怀夏段时间也这么想。

现在苏怀夏才知道,生活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轻松。顾鹤之只是从来不会将困难和挫折写在脸上,他总是默默的和他们抗争,在大家都没有发现的时候,将他们都解决。才造成了所有人的错觉……

顾鹤之和同学在父亲身上花了很多的精力和时间,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直到有一天偶然。顾鹤之和苏怀夏推着苏正浩在农大校园里闲逛。苏正浩曾经是这里的教授。年轻的时候他在这里教书,在这里收获了无数的荣耀。这里承载了他人生最辉煌的那几年。

苏怀夏和顾鹤之还只是想来碰碰运气,看看这里能不能刺激起苏正浩的回忆。苏正浩刚刚进入校园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然而经过那些熟悉的地标后,苏正浩就开始在轮椅上轻微的颤抖起来。

“爸好像有点儿……有点不对劲。”苏怀夏担心地说道,“我们还是推他回去吧。”她总觉得农大可能对于苏正浩来说,刺激点太大了。她担心父亲的精神会彻底的垮掉。

顾鹤之比苏怀大胆很多:“继续吧。只有真的刺激到了,才有效果。”

随着他们在校园里逗留的时间增加,苏正浩颤抖的频率就越来越高。达到峰值的点是苏怀夏推着他到教室外面,隔着窗户看里面的老师正在给学生上课。

苏正浩忽然在轮椅上痉挛,狰狞的面容,想要逃离。可他四肢无力,没有办法离开轮椅,跌倒在了地上。

苏怀夏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并且想快一点把他推开。顾鹤之一把按住了苏怀夏的手:“不要走,这可能就是最最关键的点。”顾鹤之边说着边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按住苏正浩,被迫他看窗户里的景色。也不管挣扎的苏正浩,在他身上拉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

这样的强迫,苏正浩很痛苦,顾鹤之也没好受到哪里去。苏怀夏看久了有点心软:“今天,我们还是算了吧……”顾鹤之没有回答苏怀夏,死死的按住苏正浩,一直到他的挣扎慢慢小下去为止。

“可能会有用。我们明天再来这里看看。”顾鹤之围着苏正浩转了一圈,语气中带了些欣喜。

“先回去……休息下吧。”苏怀夏心疼地看着顾鹤之布满了手臂的抓痕,“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伤口?”顾鹤之茫然的看看自己,才发现自己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一条有一条的红痕,无所谓地一笑,“我没事。”

“不是不疼就没事的!”苏怀夏被这家伙气得跺脚,“你现在马上和我回去!”

#

顾鹤之一直带着苏正浩在窗户外看了一个月,苏正浩才渐渐习惯外面的景色。不会像刚刚开始那样反应这么大了。

经过这一个月的强制,苏正浩竟然对外界有了一丝的反应。至少沈卿还有苏怀夏他聊天的时候,他的眼珠就会转的特别的快,像是终于把苏怀夏和沈卿的话听进去了。在这之前,无论谁和他讲话,他都不会听。

顾鹤之觉得苏正浩在这方面可能有独特的刺激点,就想可不可以继续往下深入。他找到杨文勒帮忙。他想让苏正浩进入课堂。

杨文勒按照顾鹤之的要求,找了一群有素质的学生,将苏正浩带入真正的课堂上。当苏正浩发现自己被推进教室的时候,他的反应非常大。就像是一个看见魔鬼的信徒,拼尽了一切力气都想从地狱里逃离。

顾鹤之有料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特地带了人,将苏正浩按住。但是,苏正浩他反应实在是太激烈了,杨文勒根本没有办法上课。苏正浩撕心裂肺的吼声会打扰他上课的思路,也会破坏同学们的集中力。

同学们毕竟都是交了钱来上课的,马上也要临近考试。这样的教学质量和学习环境,也是对同学们的不负责。

仅仅尝试了一次,杨文勒就急刹车喊停。

但这的确是苏正浩的一个刺激点,说不定继续在这个点上加强刺激,真的能把苏正浩从他的世界拉回来。

“可以来当老师。”顾鹤之思前想后很久,最终还是只剩下这一个方法。

“什么?”杨文勒简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他恳求了顾鹤之这么久来当客座教授,可顾鹤之每次都斩钉截铁的拒绝,让他踢了一次又一次铁板。踢到最后连他自己都绝望了,哪里能够想到,现在竟然会亲耳听见顾鹤之说要来当老师?

“但是,我有条件。”顾鹤之说,“我必须要一批不会受苏正浩影响的学生。”

杨文勒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顾鹤之初衷还是为了给苏正浩治病。

虽然目的不一样,但是杨文勒还是对此感到很高兴:“这样的话,你可以不直接交同学啊!你可给我们的老师做培训。老师们没有期末考试,而且集中力和接受度也比学生好!只要你觉得没问题,我就立即帮你去准备。”

顾鹤之也觉得杨文勒的提议很不错。

杨文勒收到顾鹤之的首肯,这个有把年纪的老教授几乎从平地上跃起。二话不说,转身就帮顾鹤之去物色可是他的学生。

这事情虽然杨文勒捂得很严实,但风声还是很快从缝隙里溜了出去。好多其他学校的青年教师都争相来报名。杨文勒真是恨死泄密的人了,本来限定的名额就少,都是自己学校的人都不够分。现在又来这么多外校抢食的!可是,既然大家都知道了,自己在一味的捂住名额也不厚道。杨文勒只能忍痛割爱,拿出一部分名额给外校的老师。这名额就算再分,也只不过二三十来个。多了的话,就会对苏正浩造成过大的压力。大家僵持了好久,才把这个名额稳定下来。

顾鹤之的课堂开课时间是周末,第一堂课开始的时候,苏怀夏也去了。她很担心课堂上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她早到了一个小时,发现所有的同学都已经就位。每个人脸上洋溢的都是对这堂课的期待。

等到正点,顾鹤之推着苏正浩进教室。果然,一进教室,苏正浩就无法抑制的大声喧闹起来。

杨文勒召集这些青年教师之前,都和他们说清楚了这次培训的基本性质,所以大家都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可真的听见苏正浩挣扎,还是被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吓到。

教室里陷入了一片沉寂。苏正浩的名字,在座的青年教师们多多少少都听说过。曾经的他是华国农科和生物领域新一代的掌旗人。也只有他才敢在大家失去理智的时候,站出来批评放卫星,讲真话。可也就是这样一位学者,现在却变成这样……

跟在顾鹤之身后的两个壮汉将苏正浩按住。顾鹤之这才从容淡定的走上讲台,翻开自己的讲义。有了前几次的经验,顾鹤之对讲课这件事情更加驾轻就熟。

为了在苏正浩在喧闹中还能正常讲课,顾鹤之在国外搜罗了很久,才找到一款能用的小蜜蜂。

他把音量开到最大,又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才能够盖住苏正浩的嘶吼声。

两个分贝不低的声音在耳畔不停的撞击,对于听课学生的听力和集中力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顾鹤之尽可能把每一个字都说清楚,而且从最浅显最简单的方面切入,企图尽快的把学生带入课程中,让他们忘掉其他的声音。

顾鹤之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开课不到十分钟,教室里所有的同学几乎都被顾鹤之吸引。他们睁大了眼睛聚精会神的望着顾鹤之。

苏怀夏心里揣着事,没有把课听进去。他扫视了一圈身边的同学,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课,脸上或是严肃或是喜悦的表情让苏怀夏觉得有些熟悉。

她记得小时候,父亲带着她来到这里。她也会坐在教室的最后排看父亲上课。

记忆中的父亲和讲台上的顾鹤之的身影重合。那时候的父亲也是如此意气风发。他在生物学上很有天分,是农大最年轻的教授。长得也帅气,据说他的课从来不会有人迟到,也从来不会有人早退。还有不少其他省市其他学校的讲师和教授才会千里迢迢赶过来,上父亲一堂课,或是和父亲聊一聊。

她也依稀记得,到时候也是这样干净的窗户明媚的阳光,太阳从窗户照进来,有时候会打在同学们渴望求知的面庞上,有时候会调皮的在父亲的白衬衫上跳跃。一切都是这样宁静而美好。

苏怀夏想着想着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等她好不容易从回忆脱身,向讲台上望过去。忽然觉得耳边安静了很多,除了顾鹤之清悦明晰的嗓音之外,听不见其他的噪音。

苏怀夏诧异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的躁动已经停止,他也坐在轮椅上怔怔地看着底下的学生。看着他们年轻的面庞以及投入的神情。看着看着,浑浊的眼睛里忽然流下一滴清澈的泪水。

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想起了自己也曾经站在讲台上面对着朝气蓬勃的学生们,对着无限可能的未来,面对着自己的抱负和充满阳光人生……

可所有的希望和美好都是如此脆弱,抓不牢守不住,砰地就在自己眼前碎成了一片……

苏正浩呆呆的看着,他又眨了眨眼睛。泪水随着他的动作不断不断的下落。

苏怀夏猜测父亲一定讨厌这样的景象,他一定讨厌极了。他再也看不下去,转身推着自己的轮椅往外走。可是被顾鹤之带来的两个汉子拦住。

这次苏正浩没有喧闹也没有挣扎,他似乎是认命了,颓丧得的又回到了原地,这次他没有再看学生,而是用轮椅对准了顾鹤之。

讲台上的年轻人是如此俊逸潇洒,讲台就是他的舞台,他能够轻易的把控这里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似曾相识的景色刺激到父亲。苏怀夏看见父亲又颤抖起来。轮椅不断的吱吱作响,身体发生痉挛,根本没办法在椅子上坐住,整个人抽搐着向前倾,倒在地上。

“爸!”苏怀夏恐慌的冲上前扶住自己的父亲。

顾鹤之也因为这突发事件停住话头。

苏怀夏把苏正浩扶上轮椅,然后一边安抚一边将他推出去:“我先带我爸出去静静,你先上课吧。”

顾鹤之迟疑的看了苏怀夏一眼,有些不放心。可毕竟学生都来了,把他们撂在这里不太好。

苏怀夏知道顾鹤之的担心,给他投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她能够照顾好自己的父亲。顾鹤之点头算是明白,让跟他来的两个保镖跟在苏怀夏后面。

苏怀夏推着苏正浩的轮椅,带着苏正浩逛校园。顾鹤之察觉到苏正浩可能会对农大有特殊的感情,所以彻底吧培训的地点放在农大而不是水木大。

现在正值春末夏初,走在路上微风和煦。期末考试快到了,路上的学生和老师都抱着书,低头匆匆行走。

只有苏怀夏慢悠悠的推着苏正浩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散步。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特别喜欢来农大。那时候爸爸在学校里受欢迎,所以一到学校来,又有不少叔叔伯伯阿姨姐姐围着她,给她吃糖,带着她玩。那时候他还特别喜欢带着母亲来农大,因为农大绿化非常漂亮,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开放。

他们总喜欢一家三口散步在农大的小道上,听着两边风声吹过树林发出的沙沙声。有时候眼前会掠过几只漂亮而稀有的鸟,小时候的苏怀夏就会惊喜出声,上前追赶,直到鸟儿飞过枝头,再也看不见为止。

苏怀夏一边走,一边轻轻的诉说着儿时的回忆。那些美好的记忆被从最深处挖掘出来,抖掉上面尘封的灰尘,就能够看见他原本五彩斑斓的美好颜色。

她不知道和父亲讲这些有没有用,但是她就是想讲。一切再多的苦难再多的灰暗经过时间的筛选之后,就能恢复他原本美好的颜色。

苏怀夏不想让父亲再沉浸于那些灰暗的痛苦的世界中。她多么想让父亲醒过来,她想告诉父亲,自己已经长大,能够成为他的依靠。为他挡风遮雨。他想告诉父亲,不要再害怕,醒过来吧,醒过来之后一切的美好都在等着。她已经有能力,给父亲足够的依靠。

苏怀夏推着苏正浩说了很久。苏正浩背对着她,她看不到苏正浩的反应,所以他也不知道,苏正浩在她絮絮叨叨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顾鹤之这个办法的确有效。每周抽出三到四天时间带着苏正浩来给同学们上课,这样的日子,他坚持了一年。这一年里,每个月都能看见苏正浩的变化。从完全没办法交流,到含含糊糊能够被动回答人一些话。一直到那年除夕,苏怀夏做了一桌子菜请顾鹤之还有一家人吃饭。

在饭桌上,苏正浩终于第一次艰难主动的和顾鹤之说了第一句话:“谢谢你。”

苏怀夏和沈卿举着筷子的手同时停住,母女俩都是瞬间热泪盈眶。不仅是父亲要感谢顾鹤之,苏怀夏觉得他们全家都感谢顾鹤之。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苏怀夏。自己的父亲也可能像上辈子一样,在抑郁中渐渐衰老死去。苏怀夏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个好人,好极好极的人,这辈子才能够两次遇到顾鹤之。

年夜饭的饭桌上,苏家每一个人都在不停的感谢顾鹤之,感谢他这一年的所作所为。弄的顾鹤之有些不好意思,耳根从开饭一直红到结束。

吃完饭后,苏怀夏和顾鹤之出去逛街散步。街上可热闹,孩子们玩着仙女棒和火箭烟花。明明暗暗的光亮在街边伴随着孩子们的笑声闪烁着。

顾鹤之发现苏怀夏对孩子们手里的小玩意儿很感兴趣:“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帮你去找些来。”

苏怀夏轻笑着摇摇头:“我不是想玩仙女棒,我是看着还这么开心。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结婚了?”

顾鹤之歪头:“我们不是早已经结婚了。”

苏怀夏认真道:“办个婚礼吧,然后搬到一起,我想要个孩子了……”

苏怀夏说的直接,顾鹤之反道听得愣愣的。在知青点的时候,苏怀夏说不要婚礼,他就有些奇怪。他很少遇到有女孩子不需要婚礼的。那时候,他隐约觉得苏怀夏可能对婚姻有些心理障碍。顾鹤之表示理解,因为他自己也有些发怵,对这些都没有做好准备。他当时只是觉得不安全,想牢牢把这个姑娘抓在手里,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法律。

然而现在……他也想有个婚礼,他想给苏怀夏一个婚礼。

天边有绚烂的礼花窜起,五光十色的烟花,将苏怀夏的面庞映衬得格外美丽。

“我觉得我已经做好准备,可以正式迎接我们的婚姻了。”抬头仰视顾鹤之,“我想真正当你的妻子,这一辈子我都想当你的人。”

顾鹤之怔愣了片刻,左手情不自禁抚摸上苏怀夏的面庞,感受手里柔软温暖的触感。他心里最挂念的姑娘在他面前向他吐露心声,他又怎么可能不动容?知青点的时候,他不明白什么叫□□。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明白。小说里那些惊天地的爱情故事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就像和眼前的姑娘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对她好,让她一辈子都快乐没有烦恼。

顾鹤之没有说话,他觉得此时已经没有任何语言能表达他的心情。他轻轻摩挲着苏怀夏的脸庞,然后俯下身,吻上苏怀夏柔软的嘴唇。

绚烂的烟花下,顾鹤之弯着腰吻着怀里的姑娘……哦,这是他的妻子。他这辈子爱着的妻子……

#

苏怀夏和顾鹤之决定给自己筹划一场婚礼。不过,在这之前,还要进行最重要的一步。

苏怀夏要去见公婆。

顾鹤之已经和苏怀夏的爸爸妈妈很熟悉了,苏怀夏还没正式见过顾鹤之的爸妈。

开放市场之后,顾鹤之的身份不再成为他的阻碍。他不去见他爸妈的借口也没有了。可是他你就对去见爸妈这件事发怵。

苏怀夏就知道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她特意联系过钱有才,想问问顾鹤之和他父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钱有才也说不准。他不记得顾鹤之和他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

苏怀夏又问顾鹤之,可每次都被他转移话题。可是看顾鹤之的表情,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既然不是什么要生要死的大心结,只要肯交流,终究是过得去的。

苏怀夏觉得,无论如何她去看公婆,并且告诉婆婆自己和顾鹤之结婚了,这点还是必要的。她甚至觉得,如果能够解开顾鹤之的心结,他可能还要让自己和顾鹤之搬过去,和公公婆婆们住上一段时间。

顾鹤之拗不过苏怀夏,准备了一番礼品之后,在初二中午,提着苏怀夏精心准备的大餐,去了公公婆婆的家。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饭点,顾妈和顾爸正准备吃饭。因为家里只有两个人,而且上了年纪后两个人的胃口都不是很好,家里又没有冰箱,所以不敢多做。午饭也只有一菜一汤加白米饭,简陋的很。

顾鹤之来的时候并没有通知他们。

这让二老觉得很惊慌:“是小宝啊!你怎么忽然就来了呢!你饭吃了吗,哎呀你看,我们都没给你们准备吃的啊!”顾妈看见顾鹤之来,自己又没有准备好午饭,急的到处团团转。

“爸妈,不要着急,我做好了带过来的。”苏怀夏笑着提起自己手里的食盒。

苏怀夏这句话一出口,两老都瞬间僵硬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顾妈才反应过来:“姑娘,你叫我什么?”

顾鹤之进屋以来就表现的异常沉默,苏怀夏只能自力更生:“妈,我和鹤之结婚了。我们的结婚证其实早就已经领了,因为算日子来大家都有点忙,所以没来得及通知爸妈。爸妈,你们可能第一次见我的人,我叫苏怀夏,是农大研究生,今年读二年级了……”

苏怀夏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然而顾爸顾妈还陷在震惊中缓不过来。

苏怀夏没有停下来,一边将食盒里的菜品拿出来摆在桌上,一边继续自我介绍:“你们可能没见过我的人,但你们可能对我手里的菜很熟悉。爸妈,你们尝尝,这些菜的味道熟悉吗?”

这下顾爸先明白过来,他瞧着眼前熟悉的菜式,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桌子:“啊!这些日子来小宝送过来的饭,都是你做的吗!”

苏怀夏心里记得顾爸吃饭也吃不好,在聚芳斋没有开业的时候,每个礼拜都会抽三到五天的时间,给两位老人家来送饭。因为顾鹤之不在身边,解释起来麻烦,苏怀夏也忙,所以就伪装成顾鹤之的样子悄悄送。后来聚芳斋开起来了,苏怀夏就让聚芳斋里的伙计每天送。

最近没有送是因为过年了,现在这个年代大家还没什么吃年夜饭的习惯。苏怀夏觉得大过年全家团圆的时候,还要被留下来工作怪可怜的,所以就把酒楼给关了,放大家回去过年。才导致二老如今这么凄惨的午饭。

“你一直都在坚持送饭?”顾鹤之也没想到当初不过是随便一想的事情,苏怀夏竟然能够坚持做了这么久。

“什么?这每天的饭菜不是你送的,是姑娘送的?”顾爸也惊了下。这姑娘也太好了吧!

顾妈此时心里的活动和顾爸是一样的,他一直以为饭是顾鹤之送的。可现在看顾鹤之震惊的样子,就知道那一年多的饭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

顾妈对苏怀夏好感倍增,帮着她摆好饭菜和碗筷,询问苏怀夏的家里情况,还有她本身的学业。

得知苏怀夏母亲那边的背景,父亲还是个大学教授。自己是研究生,手里握着一条美食街的摊位,名下还有两家酒楼。长得这样好看,还做得一手好菜,顾妈心里就别提多满意了。

她家小宝真是长大了!竟然能找到这么个好姑娘给她当儿媳。顾妈是越看越满意,握着苏怀夏的手,笑容满面的对顾鹤之说:“小宝啊!你能找到这么个好姑娘真好!真的好啊!我这样的姑娘陪在你身边,我这个做妈的也就放心了。我这辈子呀,别的都不担心,最担心的就是希望你能够好。现在我不担心了,你找的这个姑娘真的好啊。”

苏怀夏被顾妈夸的脸红,顾鹤之却突然像是触电了般僵硬住身体:“您真的……觉得我不会再给您惹麻烦了吗……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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