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未雨绸缪心很乱
傅清婉淡淡地应了声。却是难掩心中的疲惫。她手随意搭在春喜的背上道:“你可知青鸟去了哪里。”
春喜见傅清婉面色不善。便知此事沒有谈成。不由心落谷底。难以自拔。
好一会儿春喜晃过神。眼珠转了转。道:“早上青鸟便去觅食了。公子在方圆三里之内的野树林里面也许可能见到青鸟的踪影。”
傅清婉嗟叹了声。转身入了清苑里屋。“春喜。收拾下。我们今晚就走吧。”
“什么。”春喜恐怕自己听漏了字。慌不择时地跟上前去。欲问个究竟。“难道公子就不管千公子跟孟公子了么。”
傅清婉眉心一蹙道:“他们各有各的去处。无需我多问。当务之急是找到《寒若暖冰》的孤本。好让我的武艺再进一层。”
傅清婉來宜州的目的一则发掘人才。二则是为了将叶凌风交给她的孤本找到。自己的轻功怕是难以长进。只有从内力方面得到突破。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帝都却是另一番景象。傅清婉不会想到自己死了会引起多大的影响。更不会知道逃离了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那庙堂内会有多少风起云涌。
华彦清在朝期间颇得郎宣帝的喜爱。被授于监国一职。权利远在当朝太宰之上。位列诸侯王。甚至说是储君都不为过。
而华彦寒则选择跟华彦航联手。发展兵部势力。不久之后。华彦航的凉州便建立了帝都内远不可想象的一股势力。
华彦清是掌握了权势沒错。但华彦航却有华彦清沒有的兵权。只因阮初微在外。郎宣帝不能将兵权交到他手中。便暂时有华彦航代为管理。
帝王之术。要权衡各方势力。忠臣逆耳。佞臣谄媚。子嗣繁多者必然要留心观察。郎宣帝极富野心。也知道自己的三个儿子不会比他差。
当然这个是日后傅清婉从千绯夜口中得知的信息。暂且不表。
傅清婉当夜草草收拾了行装。便由春喜跟着。两人寻着清水河由北而去。
半夜将至。傅清婉投宿客栈。偶尔听闻两声蝉叫。心绪难宁。
离寰对她说的话。实在是伤透人心。傅清婉从來沒有想到自己甘心绸缪。却不妨所托之人根本就不需要。
那她傅清婉还有何选择。若非依附离寰。自己怎可报杀子之仇。傅清婉眼中略显迷茫。凝望着星光点点的夜空。不发一言。
夜渐凉。明月孤立。白影紧贴着倚栏。樱唇微颤。回忆两年前。她及笄之年。随着母亲两人度过。
那时的她刚从九华山回來。却不过是从一个囚笼落到了一个人间地狱。傅澄位列三公。权倾朝野。却不能给她们娘俩带來幸福。
任由傅清婉被王氏欺负却不发一言。有貌美倾城的傅清妍压着一头。傅清婉便是名不见经不转的野丫头。永远都沒有出头之处。
那时候好像有一个人來帮帮她。但前世的她到死也沒见一人会帮她拾起怜悯心。沒有一人肯与她共度难。与其说沒有。倒不说是死一般的寂静。
娣姐如愿以偿当上了华彦航的妃子。却因太傅徇私舞弊一事被株连。傅清婉却幸免于难。继续是她的三王妃。可好景不长。华彦清回归。带回了一位美人。
便是早跟华彦清有过婚约的莲华公主。
公主乃千金贵体。傅清婉一介庶女身份自然无法跟莲华相比。她被华彦清废位。封妃。赠号“离”。
凤仪轩。不过是大元王朝的一座孤零零的冷宫。可华彦清为了更好的拉拢莲华。将傅清婉迁入凤仪轩。
而在她之下的连柔儿却成了丽妃。赠住合欢殿。
傅清婉每次魂牵梦绕都忘不了的人。其实便是害的自己最深的人。她无时无刻都想着报仇。所以她重生。所以她重來了一次。
逼死了连柔儿还不够。她染满鲜血的双手伸向连家。傅清婉知道当年若非连家坐实了傅澄徇私舞弊的罪名。也不会被株连。所以她费尽心思收集证据。扳倒了连家。
至于夜未央。乃是蒋国公的外甥女。虽然同为庶女的身份。但夜未央的待遇跟傅清婉比起來便是天壤之别。
华彦清的实力傅清婉不清楚。但华彦航所赠之物。璇玑玉盘却总算被她找出了端倪。若说问鼎天下的野心。除了华彦清。那隐藏最深的华彦航有未曾不想。
所以华彦清你看好了。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昔日你看不起的人手里的。
春喜虽然心思缜密。但始终不是最懂自己的。傅清婉遥望着夜空。群星璀璨。却沒有一颗星是属于她的。
凌晨三更天后。青鸟回归。见春喜不在。一声嘶鸣。犹如千里马寻不到伯乐般。鸟目中略带了焦急之色。
恍恍惚惚间。孟庆丰被一声鸟鸣吵醒。心中难安匆匆洗漱。收拾了下着装。出门看时鸟早就飞走不见。
孟庆丰头仍旧晕乎乎地。似乎想不起來什么似的。头脑略显呆滞。
只等到千绯夜寻了一夜回來后。孟庆丰才恍惚间想起了。只是忘了那个害他至深的女人。
千绯夜见傅清婉一日未归。心急如焚。自知离寰身在宜城佳渊。每每到了门口。却生怕自己的贸然之举会让三人彼此心生嫌隙。百般焦虑之下。突然想起。林中的青鸟或许可以帮他这个忙。
故千绯夜匆匆从县城赶到清苑。一路上不得停歇。看到的却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个任命的孟庆丰。还有一座空荡荡的茅草屋。
傅清婉突然感到茶走人凉。夏日炎炎烈日非但沒有融掉心中的坚冰。便是身子在水深火热中翻滚时也沒有这种遍体鳞伤的感觉。
遍体鳞伤的感觉。
头脑一热。千绯夜首先想到的是去找离寰问个明白。
而孟庆丰看到的千绯夜。则是拥有一双血魅火瞳的恶魔。若不是他下意识拦住了。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
“颜小兄弟。不要冲动。或许颜兄弟只是出去办事了。沒回來而已。”
孟庆丰无力的辩白落在千绯夜的耳朵里便似无孔不入的嘲讽。一刀刀割在肉上。剜去皮肉后。所剩下的只有一副零星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