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神之庭院
念阳眼中的光彩逐渐消失，犹如死去一般静静浮在这片虚空之中。洛风尘知道他并没有死去，只是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扭转眼前极为危险的情况。
“既然晓云把你带到这里，说明他足够相信你。那么我也会给你同样的信任。”洛风尘悬在念阳身边，安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念阳的意识并没有消散，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的意识拖入黑暗之中，他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就如同被人拽着不断地跑，奔入这片黑暗中，永远没有尽头。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疲惫，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方，但是他已经不想知道了，仿佛到哪里去都已经和他没有关系，到哪里去他都不足为奇。
在前一刻失去了一切力量的念阳并没有怨恨任何人，从步入修炼到今天，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梦幻，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一个梦境，而现在的他似乎是醒了。
这个梦让他做的太累了，从无到有，再到一无所有，上天为何如此捉弄他，却又不给他任何理由。只因为他的与众不同么？
黑暗的尽头是光明，也许并不能算得上光明。或者只是他适应了那种黑暗。所以周围的一切又渐渐清晰起来。他发现他并没有动，眼前的景物似乎被缓缓照亮了一般。这是一个不大的庭院，庭院中有棵苍劲的松柏，深绿盘结，犹如一幅古画。庭院下有一白案，案边坐着一个男人。案上有一物，像是棋盘，闪耀着绚丽的光芒。男人在案边，看着棋盘出神，突然注意到了出现在一旁的念阳。
“你来了。”男人微笑着看着他，双眼射出的光芒犹如冰晶一般清凉。他穿着一身长衫，身上没有过多的装饰，但全身全流露出一种奇特的能量，既如同寒冰般彻骨，犹如同火焰般热烈。
虽然外表不同，他和念阳却长得如此神似，那不是来自于五官的一致，而是来自于灵魂的共鸣。
他们看到双方的刹那似乎都已知道，对方就是自己。
“这是在哪？”念阳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落座的男人。
坐着的男人看了看周围。这个庭院说起来非常古怪，院子外面看不到蓝天，周围也没有任何一扇门，外头的景象陷在一片混沌的雾气之中，什么也看不到，却并不没有让人产生一种厌恶感。
“一个再造界。但是和一般的再造界又有不同。这个再造界没有任何入口。”男人淡淡回答到。
再造界——念阳只从圣城出现的神族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他问道眼前的男人。“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呵呵。”男人浅浅一笑，看着念阳。
“你笑什么？”念阳皱了皱眉头说道。
男人指了指念阳。“因为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念阳愣住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这个再造界其实就在你的身体中。每当外在的肉体消散，你便会在庭院中重生，这就是永世冰花的能力。只可惜，你不能保存在这里的记忆，所以即便我们相遇过，你也并不熟悉我。而我却知道你的全部。”男人说道。
“永世冰花？难道你就是上神冰也？”念阳说道。
“呵呵。这并不能猜吧。”男人轻声笑了笑，“”你好啊，我的这一世。”
念阳浑身颤抖起来，咬住牙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我，我有好多事情想要问你。”
“你每次来，似乎都会有很多问题。”男人说道，“这里原本没有时间的概念，我们可以聊很久，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
“这次你并没有死，你是被人送到这里来的，你来这里，是有原因的。而你必须完成这个原因。”冰也淡淡地说道。
“如果我拒绝呢？”念阳冷冷地说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呢？说到底我只是你的一个影子罢了，影子消散还会有新的影子。你懂我的痛苦么？你只会安然地躲在这里罢了！”
“你的苦难我都懂。”
“你不懂！”念阳大声道，“我已经受够了活着，我宁愿就此消散！我不想再做任何让我痛苦的选择了！”
冰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念阳，任凭其发泄。
“你安然去死不就好了么？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为了你而死去，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活下来？为什么！”念阳大声质问道。
冰也答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是幽兰吧。我并没有强迫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狗屁！”念阳愤怒地说道，“她是那么地爱你！你知道么？你知道她为你流泪么！你知道她为你遭到神族的追杀么！凭什么你可以安然地坐在这里，像救世者一样高高在上，而让别人为你卖命！”
“原因造就了结果，结果又成了原因。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其中，无法拒绝。”冰也回答道。
“不！现在我可以选择。我就是你，我要停止这荒唐的一切。”念阳狠狠挥手答道。
冰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浑身流露的神之力量是如此地强悍，以至于周围的空气都被神之力所凝结。
念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冰也开口道，“只是你还需要忍受一下。”冰也的指尖突然凝结起了光芒。
“你要做什么！”念阳大声道。
冰也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用手指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幅图景，他指尖所触碰的空气凝出了一朵朵冰花。
他画的是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念阳曾经在境中见过——那是幽兰。
点点的冰泪在虚空中滴落，那正是幽兰生命中最后的一刻。
“她没有必要帮助我，但这是她的选择。”冰也看着幽兰的面容，表情凝重。“我虽为冰神，但并非冰冷无情。而我也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刻。她是我的最爱，我却无法守护。你懂我的痛苦么，那种绵延几世的痛苦。”
“我……”
冰也打断了念阳的话。“我希望你能懂。如果你也有同样爱着的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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