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取舍
花落语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这种松软还带着芳香的糕点令他心中微微一动。
这些是玉花源的味道，只有在玉花源里才能找到。
而不管如何，玉花源都是他的家。
花聆音看着花落语的表情，奇道：“哥，不就是给你留了几块糕点吗，不至于这么感动吧。”
花落语一愣，因为嘴里还含着糕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这糕点不错。”
“是嘛，这可是全玉花源最好的师傅手工制作的，要不是爹爹是源主，师傅答应帮我留一盒，我排队都不一定能抢到呢。”花聆音得意的笑道，“哥，你真的应该感谢我。”
花落语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当然啊。”
花聆音看着花落语的眼睛，总觉得他在隐瞒，或者说是逃避着什么。
“哥，你有心事？”
花落语摇了摇头。
“你舍不得这里？”
花落语有些哭笑不得，真的是亲妹妹，自己在想什么她一猜就能猜到。
花聆音却是有点无奈地想着，你脸上的表情都把自己卖了个一干二净，想不看出来也难啊。
但哥哥既然有了这个念头，作为妹妹，她由衷的感到高兴，认为自己带着哥哥到处游玩果然有利于把他留下。
花聆音眨巴着眼睛，睫毛一闪一闪，说不出的可爱：“其实哥哥如果你不想走，真的可以就这么留下来的。”
花落语陷入了沉默。
去，抑或是留？
这个看上去很简单的问题，却已经把他困了整整一天。
他舍不得玉花源，但也舍不得姐姐。
现在姐姐身边有剑南行，他能做到很多他做不到的事，而他能做到的事，姐姐几乎都能做到。
他的一切都是姐姐教出来的，姐姐比他懂的太多了。
但如果留在玉花源，说不定就很难见到姐姐一面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苦恼过。
记得上次自己对妹妹说过，如果老祖宗无法解决墨问闲身上的问题，他也会多留一段时日，没有丝毫牵扯到墨问闲身上的问题被解决掉后自己应该怎么做。
当时的他确定，如果姐姐康复了，他一定会跟着姐姐离开。
但现在墨问闲的仙心已然恢复，他也站在了选择的分岔口，而这个时候，他的心已经一分为二，无论那一半他都难以割舍。
“我再想想吧。”
……
剑南行今天很不爽。
难得有机会和墨问闲两个人单独相处一阵子，不知道跑去哪里的灵犀老祖却又不声不响地回来了，还声称通过休眠多日，现在的灵魂力量已经完全恢复，请求墨问闲给他炼制一个霸气又英俊的身体。
“你不回灵犀角了？”剑南行把玩着灵犀角，有些不满的说道。
灵犀老祖瞟了他一眼，拍拍翅膀，没好气道：“它已经完全听你的号令了，老夫进去不是找罪受吗？”
剑南行心里偷笑着，脸上却依然严肃。
因为灵犀老祖说的就是事实，灵犀角现在在他的手上别提有多听话了，拿在手上基本上就是指哪打哪，顺手得很。
灵犀老祖再强，也是依附于灵犀角的魂灵，一旦回去，还不是在他的手掌心里蹦跶？
“我可以保证不让你做一些奇怪的事，行吗？”
“老夫信不过你！”
灵犀老祖干脆的转向墨问闲：“女娃娃，老夫也算帮了你们不少，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墨问闲看着毛茸茸的小鸡，有些不想让这个傀儡被废弃，犹豫了一会，终究是点了点头。
毕竟他说的也没错，如果没有灵犀老祖，他们已经被荒弃杀死了。
“可以是可以，但暂时我没办法。”
灵犀老祖一愣，问道：“为什么？”
墨问闲想起那堆刚扔不久的炉鼎碎片，苦笑道：“我的鼎炸了，暂时没有器具帮你炼制身体，得去再找一个。”
“所以，只好请你再在这个躯体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你……唉。”灵犀老祖很生气，但也懂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人家没有鼎炉，有什么办法。
只是这个躯体实在是太……可爱，一点都不能展露出老夫的威猛。
灵犀老祖叹了口气，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回望自己辉煌的前半生。
有了这么个第三者杵在这里，剑南行很是不爽但也无可奈何。
但还没等他将屁股捂热，花落语也走了进来。
墨问闲与剑南行定缘后，他主动搬离了树屋，最近一段时间见面也少了，现在看到姐姐，他心中竟是有些抱歉。
“姐姐，我不知道怎么办好。”
“怎么了？”墨问闲看了看他的神情，猜到了些什么，正色道，“这事情你不该问我，要问你自己。”
花落语有些委屈的说道：“但……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的内心总会做出一个选择的。”墨问闲看着自己的弟弟渐渐有些成熟的面孔，笑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我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了。”
虽然她现在在教育花落语，实际上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没有看破。
不可兼得，舍一取一，但有的时候，人总是会贪心的。
就像她既想仙心恢复，又不想抹除百花之祖的痕迹，斟酌许久后选择了尝试洗涤仙心。
就像剑南行在权衡自己有天资但无法深入的意宗功法与自身天资不足以承担但感兴趣的武宗功法之后飞快的选择了练武。
在这个方面，反倒是剑南行比她要强。
“我们都没办法帮你做决定，问问你的内心，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花落语总觉得姐姐说得有道理，但自己又参透不出什么，想了想，看看剑南行与墨问闲的样子，顺手把灵犀老祖抓走后，打算去找个僻静的地方继续思考。
墨问闲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如果实在苦恼的话，不如练功吧，作为玉花源主家的公子，若是对玉花源的功法一窍不通，那可说不过去。”
花落语愣了愣，心想这是怎么个说法。
他手中的灵犀老祖无奈的啄了他一下，示意他捏的太紧了，赶紧松手。
但是花落语依然迷茫着，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手上的疼痛。
灵犀老祖无奈，只得在心里默默后悔着，当时就不该跳出来，现在当鸡简直是毫无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