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入驻辽东城
那股子突如其来的锥心之痛,差点儿让玄世璟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过去。
接下来还有两下子呢。
箭矢被拔出来,玄世璟躺在榻上已经是满头大汗,胸口间明显的起伏标示着玄世璟仍旧活着,挺过了这一关。
接着,御医便将玄世璟的衣服用剪刀剪开,将上衣脱了下来,开始外敷金疮药,另一名御医则是去煮汤药去了。
落日的余晖撒向大地的时候,辽东城外只有遍地的鲜红与尸体讲述着白日这里曾经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战斗。
此时的李二陛下已经进入了辽东城的城主府当中,大军驻扎在辽东城,后军开始准备回营收拾东西迁入辽东城。
而城内,还有两三万的高句丽战俘,被五千玄甲军看守了起来。
“辅机。”李二陛下看向下首的长孙无忌。
“臣在。”
“城中的一应民事,交由你来处理,凡有反叛暴动者或言语挑唆着,杀无赦。”
“是。”长孙无忌应声。
“城中还有两三万的高句丽战俘,这些战俘数量不少,是个大问题,诸位爱卿可有良策?”李二陛下目光扫视过众人。
“陛下,经此一战,辽东城内已然是破败不堪,臣以为,这两三万战俘闲着也是闲着,每日里耗费军粮不在少数,倒不如让他们服苦役,修缮辽东城内房屋道路及城墙。”尉迟恭站出来说道。
“老黑说的不错,陛下,辽东城外头还有不少尸体呢,就让他们去收拾就是。”程咬金附和道。
“没有别的处置方法之前,也只能暂时如此了。”李二陛下点点头:“这件事情,敬德,你去安排。”
“是。”尉迟恭拱手应声。
一场交战下来,先锋营也出现了人手的折损,仗打完之后,石虎和薛仁贵清点了先锋营的人数。
二百一十五人,即便是在城门被破的情况下,在城外与高句丽大军进行拉锯战,在城内与高句丽兵巷战,先锋营也出现了严重的减员情况。
活着的人在城门处集合在了一起,石虎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低落,虽然知道战争的残酷,但是没想到先锋营在自己手下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减员情况,自己如何对得起侯爷的托付。
薛仁贵虽说是这几天刚到先锋营,但是几天的时间,跟着先锋营的军士一同训练,彼此之前的感情也是迅速升温,三百人,他都认得,那熟悉的面孔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心里的滋味儿实在是不好受,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打仗的胜利,付出的代价就是如此,无论是他还是石虎,在陇西的时候就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薛仁贵走到石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石兄弟,还是先将战死的兄弟的遗体寻出来吧。”
这个时候,薛仁贵的表现远远要比石虎坚强的多。
石虎点点头,随后带着活着的没有受伤的先锋营士兵开始在城中、城门外寻找先锋营士兵的遗体。
十里外的营地也在后军的行动下开始拔营,而玄世璟和常乐两个重伤的病号,现在也需要转移到辽东城中,辽东城中的环境至少比这军帐中要好的多。
玄世璟和常乐被安排进了城主府西侧的厢房,这也是极高的待遇了,东侧厢房住着的都是李二陛下身边的重臣,而城主府的卧室书房,自然而然被收拾出来之后,归了李二陛下。
晚上用过饭,李二陛下在德义的陪同下来到了西厢房看望玄世璟的伤势。
三名御医得知陛下亲自过来,更是兢兢业业的在西厢房中看守着不敢离开半步。
“璟儿的伤势如何了?可是未曾醒过?”李二陛下站在床前,目光看向旁边躬着身子的三名御医。
三名御医相视一眼,当中那个给玄世璟诊治的御医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回陛下,侯爷身上的箭矢已经拔出,只是失血有些多,臣已经开了药方为侯爷调理,伤口也已经敷了药,若无意外,明日清早,侯爷便能醒来。”
李二陛下点点头,早年间李二陛下自己也有受箭伤的时候,对于这种伤势,还是有些经验的。
“你们务必要好好照看侯爷,对了,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侍卫。”李二陛下看着御医说道:“不可让侯爷出现丁点差错,明白吗?”
“是。”三名御医诚惶诚恐的拱手应声。
玄世璟的伤有御医在诊治,而先锋营当中受伤的士兵,则是叶清带着两个人在处理。
这么长时间下来,现如今叶清为受伤的士兵缝合伤口、处理跌打损伤和骨折之类的伤势已经是技巧娴熟了。
叶清敢说,先锋营的这些士兵是他见过的最硬气的兵,巴掌长的伤口缝合的时候愣是憋的满头大汗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就是不吭声。
“疼就喊出来,又没人笑话你。”叶清一边对着躺在地上的伤员说着,一边手上加快了动作。
“哼......”躺在地上的士兵闷哼一声,紧咬着后槽牙,面色已经是苍白如纸:“有喊的功夫,还不如省省力气。”
倒是个明白人......叶清笑了笑。
缝合过伤口,叶清看向士兵的脸庞:“接下来得给你的伤口撒些酒水,你要是忍不住,就叫出来。”
士兵没有回应叶清,这针线穿过伤口的疼痛都忍过来了,还差最后这一哆嗦吗?
叶清也不理会这大头兵的反应,从身后的助手手中拿过一小坛子酒水,揭开封口,缓缓的洒在了伤口上。
“嗷~~~~~~”
酒水刺激伤口的疼痛终究没忍住,英雄气概差在了这一哆嗦上面,这般疼痛,比被刀子砍了一刀更酸爽。
而且是连续不断的酸爽。
次日清晨一早,果然如同御医所说的那般,玄世璟悠悠转醒。
“侯爷。”御医站在玄世璟的床边,正在跟玄世璟把脉:“感觉如何?”
三个御医一晚上轮班守在玄世璟的房间之中,陛下下了旨意,他们怎么敢怠慢,这一晚上安然无恙的过去,他们才能放心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