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雷彤大婚

弹指一挥间，开学的步履稳定了这些学子的心：远在北京医院里的笑天；从内蒙古归来的佟馨；为好友担忧的兰子……肖浪在这个时期也在南国的土地上落脚了……这一天，我们全国上下都在为伟大女性的节日——“三八”妇女节而欢呼雀跃。然而这一天，对于雷彤却是自责中迎接人生的辉煌……

半夜三点刚过，雷佟和妹妹来到了美容院，为今天的“魅力新娘”而准备了。由于这个日子与女性有关，因此结婚的人比较多。作为上海市区这一家能给每一位新婚的燕儿，终生难忘的独特的婚礼的圣地，已经在一年前预订今天的“新娘妆”了。雷佟也在行列——菲儿已经在姐姐和钱坤确定关系的那一刻，就自作主张给预订好了——她希望姐姐的美好人生能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虽然天没有大亮起来，然而美容院“新娘阁楼”的这一层，已经有了不少的或新娘、或伴娘……菲儿的激动比雷彤要明显得多：与姐姐失联十多年，失而复得的亲情却又在今天能亲眼见证她的幸福，内心的激动不是言语可以表达的。想想已故的父母，再看看姐姐今天的生活、工作、伴侣，替姐姐开心，替父母安心。这个婚礼作为姐姐唯一娘家人的菲儿，可谓是跑断了双腿：从婚礼场地的预订，她给与钱坤的建议；“婚纱照”的拍摄也是按照姐姐的风格，和钱坤商量，去最好的影楼，请最好的摄影师，不想姐姐的婚礼有遗憾……自从姐姐这边的别墅房区下来后，菲儿和老公商量，就拿出五万多块钱，自己给姐姐装修房子；其实，菲儿知道，在姐姐这个婚姻当中，她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肖浪。菲儿在装修房子时，特意留了一个房间，她知道孩子是姐姐内心的殇，总有一天肖浪会回来的……对于菲儿的这一举动，雷彤感动在心底。

这么早在此等候，然而雷彤的内心就另有一番心情了。不言而喻，这个婚姻她梦寐以求的就是肖浪能参加。那么漂亮的女儿也能站在她的身边；即使不能同肩，她也希望在坐席上有女儿的影子。然而……她觉得自己太自私了。自从去年她从吉相镇回来后，就再也没有接到肖浪的电话；曾经约定的那个时间，电话打过去也没有听到过孩子的声音。雷彤非常的难受，她会不时给曹警官打电话，问询孩子的情况，知道孩子好。但是曹警官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这个学期以来，在筹备婚礼的间隙，她也多次打曹警官电话，但都是“下去片区了”，也没有接通过。雷彤相信肖浪没有事情，但她不知道肖浪辍学，更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那个镇子……虽然在为美丽的人生做着准备，然而雷彤的脸上藏不住丝丝忧伤的情绪——想到肖浪，她高兴不起来；想到今天是自己人生新的起点，她有种乐不思蜀的躁动……喜忧参半吧！菲儿在一旁不停地重审着婚礼的细节，以转移她的注意力；化妆人员工作时，不忘了赞美几句，夸奖一番……然而，这也未能使得雷彤有其他新娘那般发自肺腑的笑靥……

这一天，对于肖浪而言是多么煎熬的一天：肖浪自从那天排队进入的这个公司后，她被分到了“事业部”，每天帮三百多名管理人员配饮料——说白了，就是她管理着职员休息区的“茶水间”。这是一家“港资”企业，老板非常的人性，从平时的管理、福利，都可以看得出。这不，为了尊重各位劳动的女性，特意在这一天全公司放假一天。这个日子，肖浪原本以为上班，那样她的内心会因忙碌而不去胡思乱想。谁知，老板的人性，让肖浪今天的心情异常沉重了：

自从雷彤脱离“苦海”后，那个梦境肖浪有过无数次，她一直坚信那个梦境绝对会成为现实。然而今天梦境成为了现实，她却不能莅临现场。梦中她作为妈妈最亲的人还发表了讲话；帮妹妹提着拖地裙，人们那种羡慕的眼神；新郎当众多人的面要求她喊“爸爸”，自己那一声发自心底的“称呼”使得她觉得人生美满而幸福……然而现实与梦境相差太远：肖浪想着即使不进入妈妈的生活，最起码妈妈的新股份她能够见证，可是……肖浪早早的起床，来到了一家婚纱店：透过落窗的大玻璃，她看到了里面模特身上漂亮的婚纱，她知道妈妈穿上肯定如天仙一般。然而这个美，她无眼福。呆呆地忘了好久，肖浪离开了……在广场上，她又一次看到了“婚纱照”拍外景地年轻夫妻，她神情恍惚间，冲上去叫了一句“妈妈，你好漂亮！”那个漂亮的新娘狠狠地骂了她一句……肖浪不由得泪流了下来。说好的不伤心、不难过。尤其来这里的这些时间，她明白了很多道理——她不再记恨妈妈；她理解妈妈作为一个女人的艰辛和不易；她感激妈妈那么多年的付出；她心疼妈妈那些年被蹂躏地不幸……她的初衷仍然是“自己出人头地”，这个与妈妈没有关系。但善良的肖浪能够想到，等妈妈老了的那一天，她仍然愿意赡养妈妈，给她养老送终……肖浪不时地抬头看着手表……

当上班地热潮牵动着每一个行走的人们的时候，雷彤在菲儿地搀扶下走出了“美容院”：从过往人们的回头率，我们不敢说她是这些新娘中最漂亮的一位；可是我敢说，她该是最有气质、最出众的一位。她欣长健美的身材，优雅迷人的风度；尤其是那挽起的秀发，在一个“王冠”简单地束在一起，那种说不出的魅力……菲儿开着车，将美丽的新娘载回了她和老公装修的新房。在此等候的雷彤的朋友，还有这两姊妹能联系到的亲戚，以及雷彤的同事们。她们对于这个到来的新娘子刮目相看，从没有觉得她是已婚人士，或者年龄在三十多岁……那种“天生丽质难自弃”的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就在肖浪的手表指向“9”的时候，钱坤一行“接新队”到来了。他们在门外焦急地敲门、塞红包、钱坤表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终于他看到了美丽的新娘。就在钱坤进门的那一眼，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这个美丽动人的女性，虽然经历过无数的坎坷，但一点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依旧她那么美……

肖浪坐在这个中央广场，再一次抬起手表时，已经是“10：25”。见过农村结婚的场景，她在想象着妈妈这一刻美丽——不然，经过了一个半小时，钱坤终于“抱得美人归”。浩浩荡荡的车队驶出了别墅区，开往了市中心——今天的婚礼酒店……

肖浪有了一种冲动，她原谅了妈妈，然而她却不知道。肖浪飞一般地冲过广场，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慌乱中拨通了那个铭记于心底的号码……

“姐姐，有个电话，‘深圳’的号码。”菲儿从包里拿出手机，“要不要接？”

“可能是推销的吧？别理了。”刚才下车时，用于钱坤抱着进的酒店，再加之刚才各种的程序，婚纱有点凌乱，雷彤顾不上接电话，回了句。

“哦！是个‘座机’，不像骚扰电话。”说着，菲儿就要挂断。

“等一下，给我！”也许是心灵感应，雷彤一把抢过了手机：

“喂？是浪浪吗？”雷彤不假思索地问了一句。

“妈妈，祝你幸福！”肖浪眼里含着泪水。

“浪浪，你好吗？你在哪？”雷彤哭了出来。“告诉妈妈。不要怪妈妈，妈妈永远爱你！”

“妈妈，我理解。”肖浪是那样坚强，她强忍着泪水，“妈妈，你今天肯定很漂亮。不要哭，妆都花了。妈妈，我很好！我用公用电话给你打电话，你不要乱想。做个最漂亮的新娘子。妈妈，我爱你！”为了让妈妈的开心，肖浪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真的吗？孩子，你祝妈妈幸福？你原谅妈妈了？”雷彤顾不得哭花的妆容，再一次确认。

“妈妈，你永远是我的妈妈！我真的原谅你了，你再婆婆妈妈的，再哭鼻子，我就生气了。我再说一次，我是真心的祝福你！妈妈！”肖浪已经释然了，她不想自己将来留有遗憾，“妈妈，你赶快去补妆吧！我要挂了，电话费好贵的！”说着，马上挂断了电话……跑出了电话亭，肖浪哭了，她哭得那样坦然，哭得那么舒服……眼泪中有诸多的滋味……

“菲儿，浪浪原谅我了。菲儿，你听到了吗？”雷彤挂断电话，抱着菲儿，又一次泪沾襟。

在一旁听着电话的菲儿早已是眼睛红了……

“准备好了没？我的新娘子！”钱坤从外面进来，从后面环住了雷彤的腰。

“坤子，我爱你！我要做你最美的新娘。”雷彤一转身，拥吻钱坤。

钱坤被这180°的大转变感动得欣喜若狂……自从上次从那个地方回来，雷彤对他就是不冷不热的。谈到婚礼，婚房布置，礼服购买……她都是“你看着办！”“觉得合适就行！”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她还是那副面孔，怎么……来不及多想，嘴巴已经被雷彤火热的唇堵住……不顾及跟前的菲儿，还有刚进来准备补妆的“跟妆师”，俩人缠绵两分钟之久，还是菲儿地提示打断了二人……

当“跟妆师”这一次给雷彤补妆时，她绯红的面庞好像早就擦过了腮红似的……妆容整体比开始时好化多了……跟妆师偷笑着“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各位来宾：大家中午好！钱坤先生和雷彤女士的婚礼——现在开始！”伴随着婚礼进行曲的播放，司仪的一声婚礼开始了。肖浪迫不及待地再一次看表之时，雷彤与菲儿手手相牵，来到了花亭。没有父母，就在菲儿作为父亲的角色，将雷彤交到钱坤手里的时候，那份神圣的交接，使得两姊妹再一次泪眼婆娑。有了女儿的嘱咐，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幸福，感受到了爱……前所未有的笑容洋溢在了雷彤的脸上。当婚礼中“证婚人”宣读“结婚证”；两人交换信物；两人亲吻……那边一个手腕不停地看着时间，脸上的表情好似自己此刻就在婚礼现场……这边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婚礼的每一个章程……掌声不息，祝福声不断……雷彤幸福了，祝福你！这是参加宴会的所有人的心声，雷彤欣慰的是，这一声也有女儿肖浪的祝福……

当婚礼程序完全结束的时候，雷彤拖着疲惫的身子，跟菲儿还有丈夫一席几个人坐在厢间吃饭的时候；殊不知，远在南方的肖浪也一个人坐在一家小店里，面前俩炒菜，她破例要了一瓶啤酒……双双举杯，肖浪举杯的那一刻，她貌似也感应到了妈妈正在举杯，与她共同庆祝……

雷彤的婚礼得到了女儿的祝福，那种来自电波的幸福洋溢在他们婚姻生活的每一天……这不可预防的改变，让钱坤欣喜……这幸福是他梦寐以求的——然而他还不知道自己感谢的该是雷彤的女儿——肖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