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奇功异能
大校场内对兵丁的管理是封闭的,兵丁服役期间,不允许亲人来探视,更不允许兵丁私自外出。一天到晚,一年到头,训练几乎占据着兵丁们生活的全部内容。 自从修习那天凤心经,百里轩夜间几乎很少与以前那样正常的睡觉。来到大校场,他白天训练,夜间除了练几遍调息吐纳法,就是修习天凤心经,在入静中度过。 他一入静就进入那种特殊景象中,仍然还是看不到那景象中白光的尽头。不过近来,那种特殊景象倒是稍稍有所改变,以前那种无尽白光,似乎稍稍有点泛红,变成满眼微红,显得绮丽。 练天凤心经已一年多了,百里轩丝毫感觉不到武技水平突飞猛进,象钱家大小姐那样。若不是练这种功法能让他精力大增,去疲解乏,每天都能精神百倍的参加训练,他会不会一直坚持,还真难说。 就在入静中的景象有所改变的半个月后,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出现在百里轩身上。 他偶然之间发现,自己不用回头,也能察觉到身后一定范围内的景象。这种察觉与耳目无关,他双眼平视,能察觉到后背上衣服的颜色、形状,甚至哪里有皱褶?哪里有破口?他都一清二楚,而且,后背部外衣里面的衣服也能清晰的察觉到。 一开始出现这种异常,他还以为是错觉,没有在意。后来在训练中,两队兵丁对决实战,他不用回头,也能察觉到身后近距离内,其他兵丁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与双眼看到一样细致。他也曾多次回头,用双眼来应证,这种察觉的真实性,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这种怪异的察觉,让百里轩很别扭,还不方便对别人诉说,否则别人定会将他看成怪物。那种怪怪的感觉,伴随了他好一阵子,他才渐渐予以适应。 以百里轩的聪慧,自身出现这种异常,他当然知晓,这是修炼天凤心经所导致的。修炼天凤心经,没有出现预期效果,如今具备这种异能,百里轩最终还是兴奋起来,因为他发现,这对他非常有利。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他这种投身兵营,将来更要奔赴沙场的人,这种异能尤显可贵,能大大提高防身保命的能力。 自出现这种异能后,参加集体对抗训练,百里轩几乎没有受过伤。就算他再不愿意张扬,不过分表现,在对抗训练中,明知身后有枪刺来,出于本能,他也会躲开,不可能眼睁睁的挨上一枪使自己受伤。 尽管在对抗中,百里轩不会充分表现出全部战力,但同一组其他兵丁,对他的能耐,都有一个大概预估。能在这种群体混战中从不受伤,寻常之人,谁有这个本事? 随着时间推移,百里轩的那种异能越来越强。 这种异能刚出现时,闭着眼睛,他能察觉到身体周围几尺范围内所有的事物。这种察觉,有时甚至比用眼睛看的还要细致,而且不受光线和一些障碍物影响。 漆黑的夜间,百里轩处在营帐之中,常能察觉到营帐外近距离内的景象、事物,尤为甚者,他能觉察得到脚下浅层土壤里的情形。 至兵丁训练第二年快结束时,百里轩这种异能,所察觉的范围更是达到近二十丈远。往往稍一凝神,他便察觉到其他营帐内所发生的事,连别的营帐里兵丁们的轻声细语,他也能一清二楚。那绝不是用耳朵听来的,当他注意力散开,就什么也听不到。 这让他非常兴奋。如今的这个奇异能力,足以让他有足够的机会,发现附近一定范围内的危险,躲过别人的偷袭,使自保能力大为提高。 兵丁训练两年期满,大校场内照例又举行了一次擂台赛,只是不叫验丁擂,而称作举武擂,其实就是一次选拔武官的比武。形式和验丁擂差不多,就是选拔的对象要广一些,大校场内营尉以下所有人,都可以报名参加打擂。 此次台上的擂主是两波人,一波是队尉,一波是营尉。不过,这次举武擂规模要大,不止一个擂台,而是五个,比武赛期是半个月。 举武擂赛事期间,大校场上整天都非常热闹。上台打擂的人不少,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 府监曹厉大人亲自担任一座擂台的赛事官,其余四座擂台,赛事官是府卫军中仅有的四名刀统。府卫军最高授官权限就是营尉,营尉若想升刀统,就得去川州城都卫军中去考核。当然,那时考察的内容不单单是武功了。 大校场中演武两年,百里轩在尚武署学了不少击技,武功大涨。 当初他上验丁擂与营尉曹峰比试,曹峰使的击技叫“豹扑拳”。那豹扑拳就是以攻见长,攻击招式接二连三,继快又猛,是一个很不错的徒手搏击拳法。不过,此时百里轩想来,当年曹峰施展豹扑拳,水平实属一般。 这两年,百里轩训练之余,在那‘草上飞形’的轻身技法上,下了不少工夫,也取得可喜进展。他当初专注那轻身技法,是因为将那轻身技法练到一定火候,勉强可以施展一式‘踮步移形’。此‘踮步移形’,是金玉堂钱家密技‘九式微步移形’中的第一式,一经施展,身形快比离弦之箭,速度比‘草上飞形’还要快上许多。 如今百里轩在速度上,比当初快了不止数倍,有太多种方法,可以破解当初曹峰使出的豹扑拳。现在实力大涨,百里轩对举武擂,仍没有丝毫兴趣,只是偶尔去看看。他深知“木秀于林,风必催之”的道理,尤其是在这兵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被派的任务也就越是危险。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武功再好,不能保证没有马失前蹄之时,须知‘强中还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营帐里其他九人,两年同住,百里轩当然都熟悉。他们也了解百里轩的性子,为人谦恭,待人热情,一向不喜不惊,不焦不躁,更不爱出风头,常常闭目打坐,默默用功。他们敬重百里轩是队尉,更佩服他在训练中从不受伤,都和他相处得很融洽。 既往举武擂一结束,校场内都会有一批官兵开拔,去往沼岭州境内的赤岭校场,各州戍边军队在那里集结,之后开往边境的黑狼山大营。而被派往沼岭州的官差,大多是刚接受完训练的。 话说这天,举武擂已接近尾声,百里轩一个人正在营帐内收拾物品,突然察觉到,帐外有三人朝他这处营帐走来。那三人中,一个人竟是两年未见的马大虎,另两人,一个是于峥队尉,一个是同营帐的花少彪。只是,马大虎此时是被二人搀扶着,右手捂胸,虽然面现喜色,却是不时咳嗽。百里轩见状,忙迎出帐外。 于峥队尉看到百里轩迎出来,说道:“大虎打擂受了伤,他不肯去药事署疗伤,非要让我与金彪带他来见你。哦,我倒忘了,你未投军之前就是个郎中。” “小轩,咳咳,我也晋升队尉了。”马大虎被扶进营帐,刚一坐到铺上,就对百里轩说道,“那守擂的关队尉,真是个硬茬,劲力过人,几拳差点把我打晕过去。咳咳……” 一阵连续的咳嗽,让马大虎再说不出话来。百里轩摸了摸他的腕脉,扯开他的上衣,只见其前胸后背,一块块的青肿,几乎连成一片。他取出银针,一边为其放出青肿之处淤血,一边刺穴通经,运气推拿:“唉!这不是在沙场上,你为何这般拼命争这个队尉?” “大虎是为了他的家庭。”于峥接口说道,“那场擂台,大虎打得辛苦,换作别人,怕是早就挺不住了。关忠奎队尉的拳脚,可是实实在在的真功夫,举武擂上,败在他手下的人,不在少数。在招式上,大虎比不过他,亏得桩功扎实,拼着挨关忠奎的拳脚,硬将他紧紧缠住,最后与他一起摔下擂台。大虎争得队尉,真是不容易啊!” “谁说不是?”一边的花少彪附和道,“看了许多场擂台赛,我没见过有人象马队尉那样拼命,看得我头皮都发麻。” 马大虎缓过气来,赧然笑道:“呵呵,少彪兄不用客气,称我大虎就行。唉,你家宽裕,家人衣食不愁,日子过得安逸。我家还有一群妹妹弟弟,父母年老力衰,我刚成年就来投军,看着一家人过得清苦,总要尽点心力。这点小伤算什么?你们恐怕不知道,小轩可是我们通川镇远近闻名的郎中。” 就算马大虎不说,于峥、花少彪二人,也看出百里轩医技不凡。就这一会儿工夫,马大虎在百里轩的医治下,原本痛苦面容已舒展开来,四肢活动,也渐渐如常。花少彪一脸意外:“百里队尉还真是个郎中!为何会来投军?” 百里轩见问笑了笑。一边的于峥队尉也很意外,他向花少彪简略介绍百里轩从军之前的境况,之后对百里轩说道:“百里轩,校场训练,受伤的人不少,你以前为何不替别人治伤?你医术如此高明,若以前给别人疗伤,药事署的人,怕是早就将你要去。你做了医官,就不用亲自上疆场厮杀。” “呵呵。”百里轩笑着回道,“我等子民,上沙场征战和当医官,同样都是为国家出力。”接着又转向花少彪,“和伙伴们一起住,整天都在一块训练,我还真不想去药事署,不想离开花兄你们呢。” 其实若没有出现那种异能,以百里轩的为人,肯定会想办法做个医官。他沉心研武两年,武功大涨,胸中自有一股豪情,当然也想去沙场之上一试身手。如今在有自保能力下,他觉得与大队人马在一起,更显普通,也更安全。医官虽不用上沙场厮杀,但还不知道在战场上,药事署医官们会面临何种状况。 花少彪心中感动,走到百里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百里队尉,我真希望以后能跟着你。那样,若是不小心受伤,就不用再去药事署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