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星途热闹
一番长谈,百里轩长了不少见识。 人族星旅者中,战仙最为活跃。战仙是仙道积累阶段,每一位战仙,都力求修出更多道术灵宫。但是,战仙之中,有九成人,会选择在三古战仙时,渡虚实劫,成就涅仙。而剩余一成战仙之中,又会有九成人,选择在四古战仙时,成就涅仙。如此类推,仙封级别每高一级,这种战仙,在整个战仙群体中所占的比例,急剧减少。五古战仙渡虚实劫者,已然很少,六古战仙、七古战仙时渡虚实劫者,就更少得可怜了。 其中原因,一者,仙封级别每高一级,虚实劫的风险,会成数倍增加,有可能引来各种形式的道化劫;二者,从三古战仙开始,仙封级别每高一级,所需领悟的真道,也会增加许多,悟道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漫长岁月持守,需要难以想象忍耐力。 战仙的道境灵宫,其中诸般景象,虽为虚相,却是现实世界的一种反映,饱含着个人对道的追求。一旦战仙渡过虚实劫,原本的道境灵宫,也会逐渐,由虚化实,成就个人的小乾坤。 这个时候,个人小乾坤内的景象,往往与之前的道境灵宫,大不相同。譬如,构筑个人小乾坤,五行是基础,战仙若不能领悟五行真道,永远成就不了涅仙;再譬如,若修者不能领悟生命之道,个人小乾坤内,就诞生不了生灵,永远是一处荒凉世界…… 所以,修者领悟真道越多,构筑的小乾坤,往往越接近于真实世界,如此,也就愈加稳定,就越有可能,在外在大乾坤中,永远存在。这个时候,修者才算真正做到‘天人合一,长生久视’。 战仙、涅仙、真仙或道真,统属于仙者范畴,所掌握的力量,基本都在同一个层次上。个人的小乾坤,与修者仙脉紧密相系,以后者作支撑。相比而言,个人小乾坤,算是一个相对较大的,能量汇集与留存之处,在一定程度上,与修者道术灵宫相当。 涅仙、真仙成就小乾坤,相比战仙而言,也只是个人法力,更为厚重、雄洪一些罢,与人斗法,主要还是依靠,利用外在道力。 道真因接触到真道本质,领悟出道花,相应的道术灵宫,完全可以容纳道力,所以,道真的法力中,开始融入道力,确实比涅仙、真仙强大很多。但是,道真领悟出的道花,通常也很有限,与他人斗法,往往也要利用外在道力。 所以,战仙、涅仙、真仙或道真,所发挥出的力量,主要还落在各种大法神通上,落在各种道力的利用上,最终落在发挥出的道能上。有因于此,战仙匹敌涅仙、匹敌真仙,甚至匹敌道真,这是真实存在的事。 按月澜道真所言,仙者构筑的小乾坤,也在不断发展,只有发展为星源世界时,个人修炼,才会达到更高层次。 而在此之前,修者的小乾坤,相对都很脆弱,容易遭到破坏,不但不能用来对敌,还须尽心尽力呵护,以防外者闯了进来,在与人斗法方面,远没有道境灵宫,来得实用。因此,修者渡过虚实劫后,通常都会寻求一件,洞天类或者空间类法宝,以容纳自己的小乾坤。 所以,涅仙、真仙、道真,在外行走,通常都只是一具真身,鲜有仙者,愿冒小乾坤可能被破坏的风险,本尊行走在外。 这个时候,百里轩才明白,归一玄门的宝器——八方乾顶归宇樽,其真正的用途,原是用于容纳修者小乾坤的。 胥立与百里轩,先行被送出小乾坤,回到偏居道观之中,自有月澜弟子圆竹、圆岑,代为接待。因后两者招待,完全是礼节性的,并不太热情,胥立很快借故离开,独自闲逛去了。百里轩因萦纤之故,有意结好对方,才无话找话,不免多有恭维、吹捧之辞。 数日之后,月澜道真携萦纤,与百里轩、胥立会合。前者取出一只玉牌,递到萦纤手上:“你三人且先行,不久后,老朽就回返道场。萦纤徒儿,此玉牌,乃为师炼制的一块信符,待去了清霄道场,你可出示此信符,自会有人接待。” 三人拜别月澜道真及一干清霄道人,在星世中寻得宇桥大阵,离开了犄股星。 因为时间并不宽裕,三人再次启程,不愿惹事,尽量经由各地宇桥大阵。每一座宇桥大阵旁,都有修仙门派势力驻守,迎来送往,向过往星旅者,收取一定费用。 落在生灵星上的宇桥大阵,往往十分安全,不会有人在附近肇事。而落在中继星体上的宇桥大阵,有时就不太安全了。 待经过数十次宇桥传送,距犄股星已相当遥远。这个时候,百里轩才正色询问萦纤:“月澜前辈,与小妹独处数日,可赐下宝贝,予小妹防身?” 萦纤点头,似乎明白对方意思,开口应道:“兄长放心,师尊定然维护小妹周全。只是在仙派之内,有时还要靠自己,不能事事依赖师尊。兄长若担心小妹,日后应付不来,可将你那具真身,留在小妹身边。” “若如此,月澜前辈允许么?” “兄长那具真身,往后就随小妹一起,修持清霄道法,师尊不会不允。” 先知之术,百里轩不明,见萦纤说得笃定,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他自然想到,对方或许另有所指,遂将不久前,塑造的那具真身放出,被对方收入道境灵宫。接着,他也送出一滴凝太混元液,连同前次从胥立手上讨得的一枚道符,一并送予对方,作防身之用。 三人一路,边走边聊,偶尔也会走入沿途星世,开开眼界,寻购物品。他们刻意回避是非,走得相当顺遂。 时光匆匆,六年既逝。 话说这天,三人又一次经宇桥传送,到达一颗中继星体上。这颗中继星体,是一颗格外庞大的寂灵星。除了宇桥大阵附近,有门派势力驻守,星体其他地方,还有不少修者走动。这般情形,很是少见,三人不免好奇。 胥立取出星图,略一查看,说道:“这里距五方恒域,已然不远。丹师、白仙子,我等要不要在此,稍待时日,瞧瞧热闹?” 三人正在商量,大阵附近驻守者中,有一人迎了过来。对方稍一拱手,好意提醒道:“三位仙友,几年之前,有一只天穹兽,落到这颗寂灵星上。四方修者,闻讯而来,围杀此兽。几年过去了,众修仍未得手,反而相互之间,起了争斗。三位还是及早离开,免得陷入纷争,招来祸端。” 胥立回礼问道:“敢问阁下,那是何种天穹兽?” “噢,那是一只堆幕蝠,体大无匹,攻击力极强。已有不少仙者,在围剿中反遭对方击杀。”其人见胥立等人,有意逗留,也就不愿多费口舌,“在下善意提醒,言尽于此。”对方再一拱手,便退了开去。 胥立转向百里轩,见后者一点头,三人相偕,飞身而起,沿着他人飞走方向赶去。 寂灵星上,疆域极为辽阔,地势起伏不定,凹凸不平,空中没有一丝精丝,地面没有水泽草木,映入眼帘的,完全是一片冰冷的黑石焦土。 约莫飞走了十数万里,三人渐渐频繁遇到,其他修者。 那些人中,有人身着仙甲,只露头面,而多数人,都身着特殊炼制的衣装,美观且不遮掩容颜。往往从衣装上,便能分辨得出,对方是来自修仙门派,还是无门无派的散修者。正如百里轩与胥立,两人都着嵬剑仙宗的制式衣装,别人一见,便知晓二人来路。 令百里轩甚感意外的是,那些人中,来自修仙门派者不少,但无门无派的散修者,却更加多见。他有些不明白,仙者须‘修大法,筑灵宫’,不投入仙门,不争取进入道场,如何得闻大法? 胥立听了百里轩的疑问,笑着说道:“仙者之中,无门无派者,仍属多数。仙者寿元漫长,有很多人,更愿意无拘无束,在无限星空中,四处游历,寻找奇珍异宝,寻找前人遗留的仙家洞府,或道术灵宫。若机缘足够,寻有所获,仙者也能借由前人道术灵宫,领悟真道。” 正在说话之间,一股神念,向三人立身之处扫来,并肆无忌惮的,在三人身上,反复探察。百里轩与萦纤,对此并不理会。 而胥立,身上突然散出一股锋锐剑意。只见他一扬手,一道耀眼剑光,应势疾射而出,向着十数里外一群人,横扫过去。 对方一群人,达十数位之多,明显来自同一门派,均着同一种制式衣装。其中两人,同时放出仙剑,先后施法抵挡,余者尽皆散开,远远与胥立这边,形成对峙,个个释出仙剑,严阵以待。 对方两人,仗剑催发剑虹,颇显妖异。那两条剑虹上,均有灵光兽影隐现。 先行迎击的剑虹上,灵光兽影,大张其口,一下将袭近的剑光,完全吞没。只是,这只兽影吞没剑光后,虚化的身形,便剧烈颤抖起来,仅仅维持了数息,便溃散了。被吞没的剑光再现,紧接着,又被再次出现的兽影,吞入口中。后一只灵光兽影,身形也有晃动,只是没有溃散。而胥立发出的那道剑光,就此消失。 “本仙胥立,尔等来自何派?敢藐视我嵬剑剑宗!”胥立执剑在手,一指对方众人,高声发话。 胥立剑技不凡,剑威强悍,催发一式剑光,对方两位仙者,才勉强接下。首轮交锋,高下立判。 对方人群里,迎上一人,开口应道:“阁下这般盛气凌人,未免太霸道了!出门在外,我等理当时时谨慎,处处详察,谈不上藐视别人。我等虽来自蔽门小派,也不仰仗你们嵬剑仙宗。这一片星域,嵬剑仙宗也不能一手遮天吧。” 其人说得不亢不卑,显然无意冒犯嵬剑仙宗的两位仙者。 胥立还要再出手,却被百里轩,一把拉住。后者向对方人等,稍一拱手,陪笑说道:“胥立战仙,初次在外行走,难免年轻气盛,多有得罪!与人为善,也是我嵬剑仙宗,一直倡导的处世之道。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诸位仙友,还望莫怪!呵呵,在下百里,在此陪罪了!” 胥立见状,只得收了仙剑,向对方拱一拱手,算是陪罪。 对方那位搭话者,回礼应道:“在下昌梓,我等均来自落鸿仙派。有礼,有礼!” 双方人等,就此会到一处,相互结识起来。 这落鸿仙派,驻地山门,在一颗称作烈谷星的生灵星上,虽是修仙门派,但在修真界内,并无多大名声,否则,嵬剑仙宗掌握的资讯中,不可能不记载,胥立也不可能不知道。该派之中,最强的护道长老,只是两位涅仙。 昌梓为二古战仙,其人仙封级别,早已报备各大仙门。只是大派仙门之人,往往对这等小派战仙,并不在意。 之前抵挡胥立剑招的两位仙者,分别唤作昌云、昌步,均为一古战仙。对方一众人里,以昌梓最强,昌云、昌步次之,余者之中,还另有三位一古战仙,其他均是尚未修出道术灵宫的仙士。 这落鸿仙派,显然不是剑修门派,门人弟子用仙剑防身,多半都以魔魂,给仙剑注灵,增加仙剑威力,不精攻伐剑技。先前昌云、昌步二人,驱使仙剑,化出灵光兽影,那便是剑中寄存的魔魂,幻化而成。百里轩倒是首次,见识这般术法。 对方一众人等,实力普遍不强,见闻倒是很广,显然经常在星空中,游历闯荡,尤其精于处世之道。对方见胥立等人不好惹,一旦有回缓余地,就有意示好结交。 双方会到一处,见礼寒喧,很快称兄道弟,聊得热络起来。尤其昌云、昌步,围在胥立身边,将对方剑技大法,吹捧得天花乱坠。后者明知二人有意恭维,也听得晕晕乎乎,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