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婚姻
为了她,欧阳疏竹宁愿成为他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一个在白天满口仁义道德,公平正义,到了晚上,却搂着别人的女朋友一晌贪欢的男人。他觉得自己恶心,可是,有的时候,他认为付出和隐忍是值得的,因为叫他做出牺牲的女人是沈婉如。 欧阳疏竹冷的打颤,他觉得自己有点可怜,自言自语道:“闵洋为了方锐住到了乡下,我也可以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给我机会。” 婉如仿佛睡着了,半晌,开口道:“你和闵洋见面了?” 欧阳疏竹见她态度缓和,知无不言道:“姨妈派我接他回来相亲。” 婉如道:“这事我知道,他的相亲对象就是我介绍的,我们电台的主播洛思羽,你应该听过她的节目,早安思羽。” 欧阳疏竹道:“我没听过,我只听你一个人的节目。” 婉如被他的一脸认真逗笑了,他搂上她的肩,婉如有些不情愿,但很快屈从了。欧阳疏竹幸福的笑了,哪怕幻觉也好,至少此刻他们像普通的夫妻般在进行睡前闲聊。婉如把手放在他的胸口,说:“你们律师懂得怎么帮别人离婚,那懂不懂怎么促成两个人结婚,法律有没有特别的规定说,两个人在一起发生了什么,男方就必须把女方娶回家。” 欧阳疏竹笑出了声,爱怜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傻丫头,如果有这样的规定,我早把你给娶了。” 话刚出口,他后悔了,因为婉如听了会不高兴,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她依恋般躺在他的怀里,他深情款款的抱着她,那欧阳疏竹可以不要明天。但婉如似乎并不在意,说:“你仔细想想,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欧阳疏竹道:“没有,从我接触过的大部分案件来看,如果男方想离婚,基本上都是非离不可的,子女、财产都无法成为羁绊,在离婚这件事情上,男人比女人更果断,一旦下定了决心,等于猛虎下山。我想结婚也是同样的道理,没有什么能逼着一个男人结婚,除非他自己愿意。” 婉如沉思着,说:“女方怀孕了,男的也不肯娶她,男人的心怎么能那么狠。” 欧阳疏竹道:“唔,婚前女方怀孕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婉如道:“你是说这个方法有效?” 欧阳疏竹道:“有一定的概率,可是用这种手法逼婚,万一失败,伤害到的岂不是自己,胎儿是一个生命,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婉如的脸上显出失望透顶的暗沉,欧阳疏竹忙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婉如不语,欧阳疏竹道:“为了做节目?你最近的主持风格转变了,节目的主题越来越具有深度。” 婉如抬头望他的眼睛,说:“我二十六岁了,我觉得自己老了。” 她的眸子像深不见底的井,欧阳疏竹道:“我陪你一起白头。” 他说过千遍万遍的情话,她始终无动于衷,一个女人不肯同你结婚,男人同样没有一点办法,人在感情世界里倔强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 婉如道:“如果是闵洋呢?如果一个女人怀了闵洋的孩子,而那个女人不是方锐,闵洋会娶她吗?” 欧阳疏竹道:“会的。” 婉如道:“你这么肯定?” 欧阳疏竹道:“他不会爱她,但他会娶她。” 婉如道:“你很了解闵洋?” 欧阳疏竹道:“我了解和我一样的男人。” 婉如道:“你也会结婚?” 欧阳疏竹道:“我想结婚,和你,你愿意,我会结婚,你不愿意,我不会结婚,但我非常非常想结婚。” 婉如笑了,“律师的嘴皮子功夫真是了得”,说着手指在他胸口游走,翻身坐到了他的腰上。她极力需要一种满足来填满身体里的空虚,哪怕是混乱的,畸形的,并不是她渴望的。她疯狂扭动身体,像是无所谓的放纵,只有真实的撞击才能让她感到存在的意义。直到情欲出窍,欧阳疏竹被她似火的热情再次点燃,婉如问道:“你爱我吗?” 他用他的力量做出了回答,在这一瞬间,他认定她是爱他的,在这一瞬间,婉如在心底叫出了一个名字,却不是他,也不是尹山。 闵洋在办公室里睡着了,醒来已到第二天的上班时间。位于cbd的写字楼,三十六层的华天律师事务所,占地四百二十平方米,汇集了全市律政精英中的佼佼者。通过司法考试取得法律职业资格证书,只是能成为一名律师的第一道坎,而要在华天站稳脚跟,还必须掌握两种以上的语言,精通某个领域的法律规定,无偿实习一年,能独立办案五件,最后由所里的考察组综合评定去留。 即便招人条件苛刻,每年仍有大批的法律从业者为了进华天而争的头破血流,华天是一张名片,不仅代表可以和优秀的律政人才成为同事,并且可以频繁接触到涉外、海事、新三板等专业性要求很强的业务,每一个优秀的法律人都想挑战自己,而华天是一个绝佳的平台。 然而规则总是人定的,对于尤其卓越的求职者,华天所会不拘一格录用,闵洋便是其中的一个例外,他是这个团队里唯一一个不是科班出身的律师。 律师们陆陆续续到了所里,开始新一天的忙碌,闵洋在吵杂声中醒来,忙起来忘记了时间,到天擦亮时才累的打了个盹。办公室的窗帘半拉着,书柜里堆满了卷宗,电脑因长时间超负荷运作而发出嗡嗡的声响,他起身用胶囊咖啡泡了杯美式,站在窗前俯瞰,好让自己彻底清醒,窗外是半个城的晨光。 敲门声,陈沁走进来,后面跟着两名助理,他们各捧着厚厚的一沓资料,陈沁示意助理把材料放在桌上,说:“早啊,臭小子,昨晚睡的如何?” 闵洋转过身,说:“主任早,休息的挺好。” 陈沁道:“真的假的,又在沙发上对付了一觉吧?” 闵洋道:“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