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决裂
汪台脸都急红了,说:“什么三成七成的,你在搞什么名堂!” 婉如道:“你消消气,应该很快陆台就会call你了。” 婉如做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笑嘻嘻的一甩头发跑了,汪台瞪大眼睛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气汹汹的接起来,“喂!哦,陆台啊,我马上过来!” 婉如边走边哼着歌,迎面撞上洛思羽,洛思羽跟她打招呼道:“婉如,今天心情不错。” 婉如点头一笑,目不斜视,从她身旁而过,当她只是个普通的同事。洛思羽立住脚,盯着婉如的背影发呆,倘若婉如发脾气,和她吵上一架,说不定她的心里会好受些,婉如越是沉默,越是表示和她的疏远,她们恐怕再也做不成闺蜜了。 秦琉烟手捧着一个花瓶站在走廊里等婉如,花瓶是有次参加活动时主办方送的,里面插着一束当季的火棘,青花瓷的花瓶和火棘相应,倒出乎意料的赏心悦目。 见婉如走近,秦琉烟忙凑上来道:“铛铛铛铛,宝剑赠英雄,鲜花送功臣,沈大美女,你简直就是诸葛亮在世,神算啊。来不及去现买花了,这是我在院子里采的,反正都是花,请你笑纳,以表我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婉如推开她的手,说:“成马屁精了你,把花放我桌上吧,小心扎到我的手。” 秦琉烟忙道:“喳,小的领命。” 婉如脱掉外套甩到沙发上,将头枕在椅背上安静的盯着天花板,没看到洛思羽时,婉如绷着一根筋只想要去超越她,真和她撞上面了,心里的感觉却很复杂,讨厌,后悔,甚至还有些难过。 她们曾姐妹情深,一起吃饭逛街,一起去旅行,碰到不顺心了,你一句我一句吐槽台里的领导,躺在一张床上谈对另一半的感想。洛思羽说她要嫁一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婉如便把她唯一熟悉的好男人闵洋介绍给了洛思羽。 她们曾经无话不说啊,婉如回想着,忽然想到洛思羽知道她嫁给尹山的真正原因,打了个寒颤,洛思羽掌握着她的秘密,一旦公开,足以让她身败名裂。 婉如坐直身体发愣,秦琉烟道:“喂,你发什么呆啊,快跟我讲讲,把节目延长一个小时,你是怎么办到的?” 婉如念着现在空担心也没有用,只能关注洛思羽的举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说:“你说什么?” 秦琉烟道:“我说你的节目时间变成三小时了,四点钟到七点钟,足足三个小时的黄金时间全被你占了。” 婉如道:“你听谁说的?” 秦琉烟道:“我是谁啊,我是秦格格,是小灵通啊,我得到的消息百分之百准确,后天台里开会要宣布了。” 婉如道:“但愿如此,对了,广告商都谈妥了吗?他们总共可以投多长时间的广告?” 秦琉烟道:“妥了妥了,我一得知你的节目时间延长了,立马就明白你为什么让我去联系广告商,除了我亲戚,我另外一共谈妥了五家,时间我还没说死,你要多长时间。” 婉如道:“十五分钟。” 秦琉烟道:“我马上去把时间分配一下,那……” 婉如道:“只要我的节目时间确定为三小时,广告商那边不出差错,一成的广告费绝对少不了你,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秦琉烟激动的快跳起来,说:“我以后在台里就跟你混,你就是我的财神爷。” 婉如道:“跟我混口风得紧,唇寒齿亡,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懂的吧?” 秦琉烟道;“必须的,谁问我我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婉如递给秦琉烟一张阿青的名片,说:“让你的亲戚跟他联系,具体的广告费用跟他谈。” 秦琉烟疑惑的道:“咦,不是跟台里……” 婉如望着她说:“不该问的别问。” 秦琉烟赶紧捂住了嘴巴,婉如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指甲油,摆在手边上挑来拣去,虽做了自我安慰,但一想到有把柄握在洛思羽手里,她就如吃了只苍蝇似的。 秦琉烟选了一瓶镶金大红色塞到婉如手里,说:“涂这个,祝你的新节目一炮而红。” 婉如道:“我是该转转运了,陆台十分钟前刚和我说节目的事,你这是隔墙有耳啊。” 秦琉烟道:“太阳底下无新事,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婉如的手抖了一下,红色的甲油粘到指尖上,刺目的红色。 秦琉烟仍在唠叨,“说明领导还是器重你的,洛思羽不过昙花一现,哪里比得上你,不过想想她一个外地来的主播,在台里没根基没人脉,光有做女王的心却没做女王的命,可怜噢。” 婉如的心揪痛,在面对熟悉的人和情,她是优柔寡断的。 晚上尹山在一家餐厅订了座请婉如吃饭。赴约之前,婉如先去商场购物,霜前冷雪后寒,打着降温的旗帜从里到外买了几大包,两名导购殷勤的把她的战利品一直送到车上。 背着新买的包,穿着新买的皮毛一体的大衣在尹山面前坐定。尹山上下打量她,手机里滞后的银行取款信息叮咚叮咚的响个不停,他没提半个字,如果说一个男人愿意为你花多少钱就有多爱你的话,那尹山对婉如的爱即是无限量的。 当然了,对于婉如的装扮,他也没提半个字。 尹山抓起菜单道:“吃点什么?” 婉如边脱外套边说:“老样子。” 尹山愣住了,婉如的言下之意显然是叫尹山挑她爱吃的点,他把菜单翻来覆去的就是不下单,他已经记不得她爱吃什么了。 见他犹犹豫豫的,婉如顿时明白了,也不计较,按照平常的做法,拿着菜单点了自己要吃的,尹山也单点了自己的。 等上菜的时间太漫长了,他们从过去你侬我侬说不完的话,到现在两张脸仿佛是相对的两块木板,气氛很僵,他们像是迫不得已拼桌的客人,在喧嚣的大厅里,唯独他们这桌冷清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