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情债几许?
大街上,老百姓也听到消息,朝县衙方向涌去看热闹。等三人来到县衙前,发现栅门外早就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仨挤到栅门前,隔着栅门。吴道田看衙门前,站了两排捕快,院子里还有两列腰挂长剑的随从!
再往里看,只见大堂上竟坐一个穿官服的高官,如同远山隔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魏子阳当日将案情上报后,太师将此案从开始的文案调出来,从头仔细审阅,很快就发现几处漏洞。他把实在的证据,融入到魏子阳的文案里,终于将所有案情敲定。呈现在他面前的案情,已经清晰完整、证据确凿,他又重新审了一遍犯人,以他的能力,很自然的发现了罗青虎是危楼外门弟子的身份。
站的高度不同,看待事情也不同,太师仅仅把危楼看成一个门派,而且依他所了解的,危楼并非那种滥杀的组织,也并非各国都严厉打击的天匪那种组织,但各方势力,提起危楼都避之不及。
却说天匪这个组织,所过之处,说灰飞烟灭也不为过,山川河流一律的移走,更别说灵脉之类的了,比蝗虫还要可怕。
而且,这天匪打出的宗旨更是极端,竟然是要消灭所有的王朝势力。
官差将一份审判文告贴出来,刑房吏员大声为百姓念道:“审得明长春一案实属诬陷,原知县陈道远执法公正、清正廉明,贪赃受贿实属误判;原刑房司吏吴永南奉公守法、实为良吏!”
“审得赵媚娘诬告良民,由门派‘阴阳宗’缴纳灵田十亩赎其罪!劳役三月释放。”
“赵三德诬告良民、诬陷县主、恶意伤人,缴纳灵田二十亩赎其罪!劳役半年释放。”
“县吏徐山贪赃枉法、通风报信,缴纳灵田二十亩赎其罪!劳役半年释放。”
“审得罗青虎,教唆、诬陷,缴纳灵田二十亩赎其罪!劳役半年释放。”
听到判决,百姓齐声叫好。官府又多了七十亩灵田,对百姓是好事,这样就有几百户可以租种官府的灵田了。
一个家庭可租种一分灵田,若家里有灵根的,可以多租一分灵田。..
官府的灵田只收七成租,如果租私人的灵田,差不多要收九成租,一亩灵田大约能产六百斤灵谷。
听得审判结果,明月儿很是高兴,大哥串通‘天匪’的罪名终于去掉了。
吴道田也在一旁沉思:从文告上来看,大商王朝,没有要对付危楼的意思,对付暗楼的仅仅是兰陵王,那就好解决了。
他轻声道:“谁也回不到过去,只能往前看了……”
其实吴道田是在感叹自己。
明月儿却想到死去的老爹,忍不住泪水流下。
一旁的金花狠狠拧一把二哥,瞪眼道:“还不快哄哄?”
吴道田也意识到自己误伤了,只好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拍下明月儿的肩膀,低声道:“子曰,吾不是故意的……”
‘噗……’明月儿本来哭得伤心,又被他这一逗,登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时气不过,竟朝吴道田捶了两拳。
吴道田装作受伤的样子,退了两步,朝明月儿笑道:“你快回家,把这好消息告诉你娘和你大哥吧。”
明月儿的一双眸子晦明晦暗,最后闪过一丝坚定,“那个……,我有话要对你说。”
吴道田回过头来,笑道:“什么事,明姐姐?”
“我……”明月儿却又面红耳赤,羞赧的说不出话来。
“明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啊?”金花凑过来,好奇的问道。
“……”明月儿的脸涨得更红了,低头撩下额发,轻咬着嘴唇道:“你,有没有话,想对我说?”
“没有。”吴道田摇摇头。
“是么?”明月儿眯起了眼睛,声如蚊鸣道:“再好好想想……”
几个月前,她说自己发誓,谁能救出哥哥,自己就嫁给谁,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否则终生不嫁。
然而世事之难料莫过于此,别人不明白,明月儿却知道,吴道田才是那个扭转乾坤的那个人!
到底要不要把当时的托词当真?起初,明月儿一直躲在家里,但过一段时间,他却一直没上门。渐渐的,明月儿忘了他原先的样子,眼里只有现在的吴道田……
今日心情激荡之下,明月儿竟要主动将这层窗户纸捅破,谁知话到嘴边口难开,何况还有金花在边上。
于是她决定,提示一下吴道田。
谁知吴道田竟想不起有什么事,恨得明姑娘想一把掐死他!想到这,她再顾不得淑女的矜持,“本姑娘信守承诺,可不代表我会一直等下去!”
顿一下,她气冲冲道:“过了这一村,我原先说过的话,统统作废!”惹得大街上的人纷纷侧目。
让她这一吼,吴道田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说着激动的指着明月儿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糊涂虫……”明姑娘不胜娇羞的垂首道:“小声点,这么多人呢。”
“嗯。”吴道田点点头,凑近了压低声道:“你答应的那五百两汤药费,该兑现了吧?”
“……”明月儿呆滞了半晌,方恨恨的闷声道:“放心,我这人说话从来都是算话的!”说着冷笑连连道:“不像某些人,惯会食言而肥……”她恨恨的盯着吴道田,若她的修为足够高,她的目光已经把他杀死一百回了。
“你是说我么?”吴道田一脸无辜道:“我原先不懂事,喜欢胡说八道,你千万别当真。”
明月儿冰雪聪明,怎会听不出他这弦外之音,原来他没忘记,只是存心不想再认账了。
“哼哼…也好,能跟你个无赖钱货两清,我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了。”望着他的背影,明月儿高高扬起头来……
回家的路上,金花奇怪问道:“哥,你是故意气明姐姐的吧?”
“小丫头,不要太早熟。”吴道田瞪她一眼,呵斥道
“……”吴道田看道边有卖糖葫芦的,从袜子里摸出几枚铜子道:“你要是闭上嘴,就给你买糖葫芦吃。”
金花登时化作小猫状,可怜巴巴望着着二哥道:“闭着嘴咋吃?”
“吃东西不算。”吴道田无奈的把钱丢给妹妹,看着金花蹦蹦跳跳去买糖葫芦,他深深叹了口气。
他岂是不通风情的鲁男子?明月儿作茧自缚罢了,并非真的看上自己……
而且,他目前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想在这方面耽误太多。
夜幕快降临的时候,明安背着个包袱,跟着一个中年,出现在吴家门口。
那中年自然是明月儿的大哥明长春,一进门,他便噗通给老娘跪下,重重磕头道:“卑鄙人明长春,来请罪了!”
老娘赶紧上前,道:“明公子哪里话,这事也怨不得你,……”说着扶起他来,道:“何况我家小二和你家明姑娘交情也不浅,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好一个老娘,什么时候都会利益最大化。
老娘话说得极漂亮,明长春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夫人宽宏大量,明某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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