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配合行动
第二天上午，欧阳石楠来到了钟局长办公室，向他汇报昨天晚上找嫌疑人陈强谈话的情况，脸上露出歉疚的神色。
尽管没有取得多大的成效，但钟局长还是肯定了欧阳石楠和小林俩的工作态度，因此没有责备他们，相反还表扬了一番。
受之有愧！面对钟局长的表扬，欧阳石楠越发觉得惭愧，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一个劲地说不敢当不敢当。
呷了口茶，钟局长含笑地看着欧阳石楠问，“欧阳，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或者说你想用什么办法来撬开陈强的嘴巴？”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只能是耐心做他的思想工作了。”欧阳石楠答道，“只要陈强把幕后指使者说出来，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陈强是我们破案的突破口，所以让他交待一切很重要。”
“这我明白。”钟局长沉吟着说，“万一他像现在这样死杠着不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只要我们耐心劝说，最终他会改变态度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欧阳石楠满有信心地说，“钟局，我有信心。”
“有信心固然很好，但这事的主动权掌握在陈强手上，他真的死也不说，那你也就彻底没办法了。”钟局长看着欧阳石楠说，“所以我觉得，你不妨试试其它办法，多条路总比一条好。”
听了这话，欧阳石楠就明白了钟局长的意思，便问道：
“钟局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审小刘呀？”
欧阳石楠所说的小刘，就是那天晚上被杀手刺伤的干警。
钟局长反问句，“你不认为这个办法可行吗？”
欧阳石楠犹豫了起来，一时间不知如何说好。
钟局长似乎看出了欧阳石楠的心思，就面带微笑地说：
“欧阳，你是不是觉得审小刘很难为情呀？”
欧阳石楠答道，“是，钟局，毕竟小刘是我们自已人嘛。”
“就算是这样，那你也得审，毕竟他跟这件事有干系。”钟局长态度坚决地说，“如果他做了违法的事，到时候一定要严惩。”
欧阳石楠听了钟局长最后这句话，心头不由得一震，低声问句，“钟局，你是不是在怀疑小刘是故意开门让凶手进来的？”
“小刘是陶建林临时换来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钟局长神情肃穆地说，“欧阳，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其实我也有这种猜测，只是还没有得到证据。”欧阳石楠说，“这事确实有不少疑点，似乎用巧合难以解释清楚。”
“既然有疑点，那你就应该赶紧调查。”钟局长声音严厉地说，“我知道你这人重感情，但这种时候你更应该清楚作为一名刑警的职责，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毫不留情，毫不客气。”
“是，钟局，我一定照你的指示办。”欧阳石楠郑重地点头道，“不过，小刘态度也很强硬，是不会轻易坦白交待的。”
“这就看你的了。”钟局长严肃的脸上掠过丝淡淡的笑，语调平缓地说，“欧阳，我只是提建议，至于如何审，那是你的事。”
“钟局，我会努力的。”欧阳石楠表态。
“这我知道。”钟局长沉吟了下，又压低声音说，“还有一点你可得注意，那就是陶建林。据我所知，他现在又在暗中行动。”
欧阳石楠说，“谢谢钟局的提醒，我会密切注意他的动静。”
“好，欧阳，那就说到这吧。”钟局长含笑着说，“如果你有需要我支持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尽早把案子破了。我相信你的能力，就安心等你的捷报了。”
“谢谢钟局的支持。”欧阳石楠起身道，“走了，钟局。”
钟局长点点头，看着欧阳石楠离去，神情变得有点凝重。
欧阳石楠采纳了钟局长的建议，开始着手调查小刘。本来他想像往常一样带小林去，可又担心他那急性子，搞得不好惹恼了小刘，到时候大家就尴尬了。毕竟是自家人，有什么问题最好在比较好的气氛中解决，不要像对待嫌疑犯一样对付他。
可小刘就不这么想了，不管欧阳石楠的态度有多好，他依然像过去一样采取对抗的架式，怎么也不承认自已故意打开门让杀手进去行刺，相反摆出副非常委屈的样子，口口声声说要找钟局长评理去。瞧他那样子，真是比窦娥还窦娥呢！
经过前期的调查，欧阳石楠越来越确定小刘是受陶建林的指使配合杀手的行动。至于杀手反过来刺伤小刘，起初他有点想不通，不过后来他明白了，杀手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灭口。这恐怕不仅仅是出于杀手的自保，很可能是陶建林授意的。
其实，这种情况要解释清楚也不难，因为小刘是本系统的人，一旦把指使他的人供了出来，那影响就会非常大，所以指使者才会不顾往日的情谊痛下杀手。人为了自保，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办公室里只有欧阳石楠和小刘二个人，那扇紫红色的门也紧闭着，目的就是不让小刘尴尬，要不是这样，那小刘现在就坐在审讯室里。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欧阳石楠有多照顾小刘的面子。
可小刘不会因为欧阳石楠替自已着想就改变态度，把自已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开始时他还回答了欧阳石楠提出的几个问题，过后就保持沉默了。没错，他有这个权力，谁也不能剥夺公民的沉默权，别说只是有嫌疑，哪怕有证据，他也有权力沉默。
整个办公室里陷入到一片静谧之中，彼此谁也不说话，只对视着，仿佛是在有目光交流，用目光来探寻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半晌过后，欧阳石楠脸上忽然浮出丝笑，温和地说：“小刘，作为同事我希望你能把知道的一切说出来，这样对你有好处。”
小刘用挑衅的眼光瞥了欧阳石楠一眼，本想继续保持沉默，最后还是开口说话了，“要说的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平白无故地挨了刀，你不关心也就算了，还把我抓来审问，这太过分了，太令人寒心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一个单位的，大队长！”
欧阳石楠像是被小刘这句话刺痛了似的，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别误会，小刘，我并不是审问你，只是想找你了解情况，毕竟你是当事人之一嘛。”
“别说得这么好听，什么不是审问，你就是把我当成嫌犯审。”小刘气哼哼地说，“你会说这是在办公室，可跟在审讯室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要审就审，我没什么要说的。”
欧阳石楠并不介意小刘的生气，相反挺理解他的，作为一名公安干警接受审讯确实是很难受的，哪怕是调查，也会觉得很没面子。然而，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欧阳石楠端起茶杯缓缓啜饮，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问句，“小刘，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杀你？”
“之前我已经说过，凶手以为我要挡他的去路，所以才拿刀子刺我。”小刘不耐烦地说，“大队长，你怎么还问我这个问题？”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当然。”
“小刘你也是警校的科班生，而且来警局快十年了，难道会看不出其中的原因？”欧阳石楠笑着说，“我想，你是故意……”
“装糊涂对吧？”小刘接过话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怀疑。”
“怀疑？不，这是推理。”欧阳石楠脸上闪出丝笑，“过道相当宽阔，就算你张开双臂拦，也拦不住凶手，他怎么会因为你要挡他的去路杀你呢？所以说，小刘，你的理由不够充分。”
“这是你这么认为的，可凶手去不会这么想，因为当时他疯了，只要见到人就认为会阻拦他逃跑，所以就拿刀刺向我。”小刘解释道，“大队长，这就是我的推理，再没有别的原因。”
欧阳石楠摇摇头，“小刘，其实你心里是明白的，凶手没发疯，相反他很理智，因为他受人指使，必要时得杀人灭口。”
小刘露出惊愕的神色，愣了半天才吐出句，“这怎么可能？”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欧阳石楠断然答道，“小刘，对方都要置你于死地了，你为什么还要替他隐瞒呢？或许你担心自已会受到处罚，可你应该明白，只要你坦白交待，把得到的钱财上交，就可以得到从轻处分的机会。听我的吧，小刘！”
“我……”小刘思想突然动摇了一下，也仅仅只是一下，就回到了常态，生硬地说，“这只是你的猜测，跟我没关系。”
“其实，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愿意向我承认罢了。”欧阳石楠含笑着说，“不过，小刘，我还是希望你能主动交待。”
小刘突然就来气了，大声嚷道，“我没做错事，有什么要向你交待的，你要我承认，就请你拿出证据来。”
欧阳石楠见小刘这么冲自已嚷，明显是以下犯上，一点尊重也没有，胸间腾地就蹿出股怒气来。正要发作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就尽力控制自已的情绪，平静地说道：
“小刘，如果真拿到证据，那就不是这样对你说话了。你也是警察，知法懂法，应该清楚要承担怎么样的法律责任。”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等你拿到证据再说。”小刘气冲冲地说句，然后起身就往门口大踏步走去，连声道别的客套话也没有。
欧阳石楠看着小刘离去，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心头多少有点不痛快。不过，他也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并不意外。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如何来做通他的思想工作，让他把幕后指使者说出来。这不仅仅是为了破案，同时也是为了拯救他。
好像陶副局长一直在盯着小刘，他看到了小刘从欧阳石楠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故意往后退了步，躲在右侧的楼道。听到小刘的脚步声近了，就慢慢地走了出来，装出副不期而遇的样子。
小刘瞧见了陶副局长，就赶紧毕恭毕敬地向他问好，横着肥肉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在他看来，陶副局长就是他的护身符，就是他升迁路上的依靠，谁也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他。
陶副局长装着若无其事，明知故问句，“小刘，怎么来这啦？”
小刘不敢在陶副局长面前撒谎，也觉得没必要撒谎，甚至认为把事说出来，陶副局长就会帮他。因此，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欧阳大队长找我有事，我就来了。”
“哦！”陶副局长假装诧异地问，“欧阳因什么事找你？”
“大队长找我调查那天晚上的事，怀疑我是故意开门让凶手刺杀陈强。”小刘答道，“陶局，你说……”
“怎么可以这样，欧阳也太过分了。”陶副局长像是在替小刘抱不平，气忿地说了句，接着又问，“你说什么了？”
“他说，我是受人指使才这么做。”小刘照实说，“还说凶手拿刀刺我，不是因为怕我拦住抓，而是要杀我灭口，而且是受人指使的。因此，他要我把知道的一切告诉他，好争取从轻处罚。”
陶副局长听了这话，眼里就闪出丝异样的光，脸色也变得难看了。默然半分钟，他紧盯着小刘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小刘好似被陶副局长那冷厉的目光吓到了，哆嗦一下，有点结巴地说，“我听陶局你的，你说怎么做就这么做。”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陶副局长冷声道，“你自已看着办！”
“陶局，你……”小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一脸惶然不解。
陶副局长没说话，只冲小刘阴阴一笑，转身就走开了。
小刘怔怔地看着陶副局长的背影，想叫又不敢叫，想追上去问个明白，两腿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迈不开，只觉得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像阴云似的紧紧把他包裹住了，忍不住浑身抖索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礼拜后小刘就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拿刀砍死了。凶手极其残忍，在受害者身上连砍数刀，脑袋只连着点皮，浑身都是血。出事时正值晚上十二占有半，小刘值完夜班回家，原本想好好抱着老婆睡大觉，谁知竟然走向了阴槽地府。
欧阳石楠接到噩耗后，顾不上悲伤，带着刘源泉小林老李和法医杨建安等人赶往出事现场。这时才凌晨两点，天空一片漆黑。
像这样露天现场勘查是比较简单的，取了脚印后就没有别的事要做了，因为死者是被人从身后偷袭，几乎可以肯定是一刀毙命，至于死者身上有那么多刀口，只能证明凶手通过残忍的方式泄愤，当然也有可能凶手就是个变态狂，生性就是这么残忍。
勘查现场完毕，欧阳石楠就打电话给小刘的妻子，告诉她丈夫遇害的事，请她赶到现场一同处理后事。
看来这女人还是挺爱自已丈夫的，一看到丈夫那幕惨状，就哭得死去活来，几乎要晕倒在地上。当欧阳石楠问女人，是把她丈夫的尸体运到殡仪馆，还是放到家中，那女人呜呜咽咽地吐出个字——家，就又扑在浑身是血的亡夫身上，嚎啕痛哭。
回到警局，欧阳石楠径直朝局长办公室走去，脚步很匆忙。
这会儿，钟局长独自一人靠在沙发上，脸色显得有些疲倦。他瞧见欧阳石楠进来了，就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
欧阳石楠在钟局长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声音低沉地向他汇报了现场勘查的结果。不管怎么说，小刘都是本系统的人，之前都有过交往，甚至还并肩作战过，所以他为小刘的死难过。
钟局长听过欧阳石楠的汇报，没有立即发话，而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好半晌过后，他才作出指示，由欧阳石楠负责这个案子。
又多了起案子，而且还是杀人案，欧阳石楠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好几分，压得他快只不过气来了。不过，他毫不犹豫地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