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跟踪
47
虽说欧阳石楠被暂停了刑警大队长的职权，但还是刑警大队长，因此仍旧坐在那间半新不旧的办公室里办公。不过，由于不再负责专案组，加上这段时间本市相当平静，没有发生新案，所以他就显得特别清闲，过上了那种喝茶看报消磨时间的生活。
这种清闲自在的机关式生活，搁到别人头上那绝对是一种幸福，可对乐于忙碌的欧阳石楠来说，实实在在是一种痛苦。可现实情况就是这样，无论他有多痛苦多难受，也得忍受着。
然而，一到晚上欧阳石楠心情就变得格外舒畅了，因为有事干，可以过上他喜欢过的忙碌生活。从那天钓鱼回来后，他就开始着手暗中调查陶建林背后的所作所为，寻找他的非法证据。
当然，欧阳石楠不是单枪匹马，而是同自已的助手小林、老李和老赵一起行动。他们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取所需要的证据，好将陶建林这个公安系统的败类逮捕并进行审讯。
然而，陶建林也是个老公安，经验丰富，不会轻易就留下痕迹的，所以尽管欧阳石楠他们努力地寻查线索，到现在也没有取得多少实质性的进展，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得到任何重要证据。
至于困难嘛，之前欧阳石楠他们都已经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两个礼拜的辛苦居然付之东流，一丁点收获都没有，这实在令人气恼、难受，还有茫然不知所措。
这的确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搞得小林老李老赵都泄了气，没有了信心继续追查下去了，只对着大队长唉声叹气，沮丧得要命。
欧阳石楠可是个性格异常坚韧的男子汉，遇到困难时非但不会轻易放弃，反倒是更加坚定自已的决心，直到把要办的事办成。因此，面对困境他没有丝毫气馁，而是继续想办法来应付。
当天晚上，欧阳石楠请小林老李老赵他们到茶楼喝茶，目的不是要借机放松心情，而是聚在一块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喝茶本来是件很轻松很惬意的事儿，可因为有重要事情商量，就变得沉重起来了，尤其是现在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沉默了好一阵子，欧阳石楠看看手下都一副蔫不拉几的样子，就打趣道，“怎么，你们都被霜打了，提不起精神来？”
要放在平日，他们三位肯定会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不过，这会儿他们个个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只瞅着大队长叹气。
“别叹气了，不就遇到点困难吗？”欧阳石楠扫了眼在座各位，含笑着鼓励道，“不管困难有多大，只要我们努力想办法，到时候就一定可以解决的，一定能够获取我们想要的证据。”
老李和老赵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地喝茶，眉头越皱越紧，愁得都不知道该来形容了，只是碍于大队长不再唉声叹气了。
小林也不想说扫兴话，可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就皱着两道浓眉说，“话是这么说，可到现在我们也没想出办法来呀。我看哪，这次的行动又要以失败告终了，唉，郁闷哪，真是太郁闷哪！”
“与其坐在这儿郁闷，叹气，还不如开动脑筋想办法。”欧阳石楠乐观地说，“我们大家都是聪明人，只要打起精神来充分运用自已的智慧，最终肯定能想出个好办法。”
小林有点急切地说，“大队长，你赶紧开动脑筋想办法吧。”
“小林，你老毛病又发了。”欧阳石楠取笑道，“这办法还得慢慢想，哪能急呀。一急，没准脑子就卡住不转了。”
“谁说的。”小林不以为然道，“急中生智，这成语你忘了？”
“哪能忘呀，问题是我一急脑子就木了，哪还能生智！”欧阳石楠笑呵呵地说，“要不你急急看，能不能生智，想出妙计来。”
“唉，别说了，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像被谁挖了脑髓似的，哪还能想出什么妙计来呀？”小林无奈地苦笑道，“大队长，不是我偷懒，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了，这事还得烦劳大队长你了。”
老赵略微舒展了点紧皱的眉头，笑望着欧阳石楠说，“是呀，大队长，现在就看你这个智多星了。我们哪，脑子都不灵喽。”
老李跟着说，“就是，大队长，你快转转脑筋，想个绝招吧。”
“我……”欧阳石楠思忖了会儿，脑子咔嚓一转动，还真是急中生智，脑子里突然就闪出个念头来，笑眯眯地说，“各位，我突然有个想法，那就是到娱乐场所去找线索。你看怎么样？”
“去娱乐场所找线索？”小林老李老赵不约而同地重复了句，彼此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欧阳石楠看看小林，又看看老李老赵，反问句，“不行吗？”
“依据呢？”老李盯着欧阳石楠说，“大队长，我想听听。”
“据我推测，跟陶建林接头的，应该是犯罪团伙中的小混混，而这种人是喜欢出入娱乐场所了。”欧阳石楠呷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我还敢断定，陶建林同他们接头，应该会选择娱乐场所，因为这种地方比较杂乱，不会轻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对，大队长说的对，我赞同。”小林情绪变得兴奋起来，“陶建林喜欢进KTV，如果接头的话，他最有可能在这种地方。”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欧阳石楠说，“所以，我们可以缩小搜索的范围，把目标锁定在夜总会，这样就可以节省时间和精力。陶建林平时应酬比较多，因此我们可以选择他没有应酬的时候去跟踪和搜寻，这样又可以让我们大家变得轻松些。”
“大队长说的很有道理，我觉得可以按照你的计策采取行动。”老李考虑了一下，才神色严肃地说，“不管结果如何，这条计策都是到目前为此最好的，所以我们应该试一试。”
老赵沉思忖了下，也点头表示赞成。
欧阳石楠看到大家都赞同他的想法，就高兴地笑道，“既然你们都赞成，那明天就依计行事，到夜总会去搜索。”
在座各三位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过了会儿，老赵提出疑问，“我们总共只有四人，而我们市的夜总会又那么多，这忙得过来吗？”
“是呀，大队长，我也正想提这个问题呢。”小林紧跟着说，“就算我们分开行动，一个晚上也只能去四处夜总会守着，这必定会拖延行动进程，而且有可能会错过搜索的最佳时机，因此我想，我们能不能招兵买马，从而让我们行动更快更有效。”
“招兵买马？”欧阳石楠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行，我们是暗自行动，不能惊动别人。再说就算我们想招兵买马，哪来的兵哪来的马让我们招呀。所以说，这个想法是行不通的。”
“大队长说的有道理。”老李啜了口茶，若有所思地说，“既然是秘密行动，那就除了我们四位，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至于拖延时间影响行动进程嘛，这肯定会的，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就不用过分在乎这个了。会不会错过最佳时机，这个很难定论。”
欧阳石楠见小林和老赵不吭声，就敞开喉咙问句，“小林，老赵，你们俩还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小林挺干脆地答道，“反正我们现在不在专案组了，时间长短不是问题，也就不用在乎了，只要能成功就行。”
老赵点点头，不过神情还是有些凝重，好像在为什么担忧。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从明天起我们分头行动。”欧阳石楠端起茶杯，悦声说道，“来，我们以茶代酒干杯，预祝我们行动成功。”
于是，四个紫砂杯碰在了一起。
说干就干，从次日晚上起，欧阳石楠、小林、老李和老赵他们四人分头行动，各守一处夜总会，彼此相互联系。
他们都巴望着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抓到陶建林与犯罪团伙来往的证据，从而好马上把这个可恶的内鬼逮捕审讯，绳之以法。
然而，事与愿违，一个礼拜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说来也怪，平常陶建林应酬不多，尤其是晚上，可这几天他就没停歇过，不是陪上边的领导吃饭，就是同朋友去茶楼喝茶，或上酒吧喝酒，就是不去夜总会。虽说有点令人纳闷，倒也属于正常。
一天下午，小林来到了大队长的办公室，一脸疑惑地问大队长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属于巧合，还是秘密行动被这家伙发现了。
欧阳石楠沉吟了下，然后才晃了晃脑袋说，“巧合，应该是巧合。至于行动嘛，肯定没有被这家伙发现，所以可以放心。”
小林听大队长这么一说，那颗悬着的心也就踏实了许多，低声问道，“大队长，今天晚上这家伙有没有应酬？”
“到目前为此还没有。”欧阳石楠轻声答道，“嗯，现在都快下班了，上边的领导不会来蹭饭了，他也就不用应酬了。当然，他会不会约朋友，或者是朋友约他，那就说不定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跟踪他才对。”小林想了想说，“只有跟踪他，我们才能以最直接的方式找到他跟犯罪团伙勾结的证据。大队长，我觉得我们的行动方案应该略微修改一下了。”
“跟你说吧，小林，我也想过这一点，但怕出问题。”欧阳石楠若有所思地说，“你也知道他是搞刑侦出身的，这方面经验很丰富，同时又像狗一样嗅觉灵敏，像老鼠一样谨慎，所以比较容易发现别人的跟踪。如果我们采取跟踪的方式，一旦被他发现，那就将前功尽弃了。这个后果，你想过了没有？”
小林思忖了一会儿，“这家伙再怎么厉害，也没大队长你厉害，所以我觉得被他发现的可能性很小。”
“可能性很小，换句话说，就是对这事没有绝对的把握。”欧阳石楠认真地说，“既然没有绝对把握，那我们就不应该这么做。也许，照我们现在的计划行动要费时费力，但很稳健。”
“稳健是稳健，就是有些盲目，有种守株待兔的味道，也许守一辈子，那只兔子也不会出现的。”小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不会的，是兔子就有蹦出来的时候。”欧阳石楠鼓励似的笑道，“我们才干了一个礼拜，时间很短。只要再守下去，就一定可以抓到这只大兔子的。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耐心，懂吗？”
小林见大队长不肯采纳自已的建议，心里多少有点儿不舒服，就慢声慢气地说，“既然大队长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照你的指示办好了。”
欧阳石楠含笑地注视着小林，温和地问句，“小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不高兴，是不是对我没采纳你的建议不满哪？”
“的确有点。”小林坦率地承认，“其实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好，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大，可大队长你就是不想采纳。只要是秘密行动，风险总是存在的，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忽略这一点。”
“恰恰相反，我们最不能忽略的就是这一点，明知有风险还要去冒，这是很不明智的，是我们搞刑侦人最忌讳的。”欧阳石楠把脸一肃，一字一顿地说，“小林，你要牢牢记住这一点。”
小林动了动嘴，想说又没有把话说出口，只点了点头。
欧阳石楠明白小林心里面在想什么，担心他像上次那样鲁莽行事，就一脸严肃地叮嘱句，“小林，你可不要再鲁莽了。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放心吧，大队长，我不会再像上次那么鲁莽的。”小林表态道，“我只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大队长你突然就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不像以前那么有胆量有魄力，是不是有什么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