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咬一口
人鱼中不乏开店营业的, 可跟人口基数大且更追求物质生活的星际人相比，店铺也是少得可怜。
即使加尔海岛上人鱼和星际人之间关系比较冷淡，但这并不妨碍彼此间沟通以及买卖购物。
元羲和兰斯到了距离他家最近的一个大型商场, 商场满打满算也只两层楼, 但是店铺却多达四百多间，商品琳琅满目。
商场人非常多, 因为人多，气息也有些混杂，但是环境却一等一的好, 空气里没有灰尘, 也不存在说乱扔垃圾吐痰等不文明行为。
即使有网上商城, 可大多数的人依然喜欢外出购物，大概只是享受热闹的氛围？
元羲初进商场还是有些不适应的，他都忘了上一次和几百上千人共处一地是什么时候了。
矿产资源对于很多星球而言都是重要的资源, 开采权大多归于国家或者大财团，一般放在店里售卖的，其实也不算零售，大致有些招揽大客户的意思。
丰富矿石店从经理到普通员工加起来堪堪五人, 他们的店面并不算大, 是丰富矿产资源公司旗下的丰富矿石店的一家连锁店，最初开设时还有两间店面, 可这之后他们才发现, 矿石在乡下海岛上还真没什么人需求, 客流量少的可怜, 到今年上半年时隔壁的一间店面已经关了，剩下一间勉强维持收支。
乔迪是丰富矿石店的经理，平日里接待的都是同他一样的人类顾客，可是今天临近下班，他居然看到了两位长相异常俊美的人鱼顾客！
不少人知道，乔迪是个疯狂的人鱼控。
只一眼，乔迪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所以，乔迪挤开欲上前接待的营业员自己迎了上去。
“两位先生晚上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你们的？”乔迪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
“暂时没有，我们先看看。”元羲的视线从乔迪脸上扫过，便没再看他。
兰斯默不作声跟在元羲身后，他面上还带着些茫然。
“喂，元羲……”他伸手轻轻戳了元羲一下。
“嗯？”元羲已经伸手拿起了展示台上的一块红色拳头大的矿石，应了一声，见兰斯一脸纠结的模样也奇怪，“怎么了？”
兰斯刚想说话，察觉一旁灼热的视线，皱眉看过去。
他的眼神有些冷，带着股警惕和不悦，看得一旁直勾勾盯着他的乔迪登时菊花一紧，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和激动，即使他面上仅仅只是笑容加深了些许。
元羲顺着兰斯的视线看过去，他的五感比兰斯还敏锐，自然能察觉乔迪的眼神，只是他最初并未在意。可此时乔迪的眼神已经不单单是痴迷，而是露骨了，恨不能用眼神将他们衣服扒下的露骨。
“呵。”元羲眸光闪动，轻笑一声，手指飞快的掐动几下，一道肉眼不可见的黑团飞进了乔迪身体里。
兰斯这几天一直沐浴在灵气滋养下，哪怕他还没摸到修行门槛，可还是看见了那团黑气。
“你刚刚做什么了？”他凑到元羲耳边低声询问。
元羲轻声回道：“一个小咒术，接下来几天他会比较倒霉。”不过也只是小倒霉而已，他无意伤人性命。
“……还能这么操作？”兰斯不想惊讶，可忍不住。
话音未落，乔迪不知怎得平地一滑，摔了个五体投地，正脸朝下，还有轻微的骨裂声。
四个店员都被吓了一跳，兰斯扭头看向元羲，眼中意思很明显——倒霉到摔断鼻梁？
“呃……”元羲心虚的摸摸鼻尖，趁着店员们慌慌张张查看乔迪时对兰斯说：“他那眼神都恨不得把我们衣服给扒光，还是要给点教训的吧？”
兰斯：“……”
不过换成是他，恐怕下手不会比元羲轻，这么一想反而觉得元羲这随便一掐教训人也太方便了，这以后要是有谁得罪他……
“兰斯？”元羲突然喊了他一声，也拉住了他的手臂。
“什么？”兰斯莫名。
元羲无奈：“我问你什么才是，来的路上你就一直在走神，怎么这会儿又开始走神起来，也不怕走路撞柱？”
他一提醒，兰斯猛地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个单独的展示台前，只差一点就撞上。
他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看了眼一脸血痛呼连连的乔迪，又将目光移回元羲脸上，忍了忍，终究没忍住，还是将藏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你真的……能炼制那什么孕子丹？男人吃了也能生子？”
元羲脚下一顿，目光直直落在兰斯脸上，透着那么些古怪，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兰斯看。
兰斯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硬着头皮问：“看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痛的意识不清的乔迪还能在心里回答，从两人身边经过的时候仍不死心的拿眼神往这边瞅。
兰斯冷冷的瞪了乔迪一眼，乔迪鼻子一热，鼻血淌的更凶。
可把兰斯给恶心坏了。
元羲冷笑，狗胆包天，看来还是将咒术效果加大和作用时间延长些比较好，反正这年代治疗仪修复液太好用，骨头断了一个月不到就能恢复，不愁。
“兰斯，你一路上神情恍惚，该不会一直记挂着孕子丹吧？”元羲很快将乔迪抛到脑后，转而问兰斯道。
兰斯刚分了神到乔迪那边，元羲突然问他还愣了两秒，愣完后瞪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是担心你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
人鱼的生育率并不低，只是很少有人鱼会有固定的伴侣，哪怕如今海蓝星的人鱼政府也制定了《婚姻法》，对婚姻有约束，可人鱼天性里还是更爱自由的种族，几百年的寿命让他们很难从一而终，因为漫长的一生会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鱼。当然，并不是说没有人鱼组成的家庭，只是相较组成的家庭，单身人鱼数量更多而已。
扯远了……
星际人的生育率不高是真，大多数星际人的孩子都是夫妻双方提供基因样本从育儿中心培育出生，无论夫妻双方性别如何，都可拥有自己的后代。
可经年累月的数据表示，非正常母体孕育的孩子长大后即使父母双方基因优秀，长大后若是从事和精神力相关的工作，基因崩溃的概率远高于正常母体孕育的孩子。
然而研究专家们研究来研究去，还是没法提高自然受孕。
要是元羲能弄出孕子丹，连男人都能用，那他估计得被星际人给强抢。一个人元羲不惧，十个人他也不惧，一百个人或许也能抵御，可全星系的星际人单位是用亿计算的，一人弹他一下都能把他给弹死。
“原来你是担心我啊，我还以为你是对孕子丹感兴趣呢。”元羲听完他所说露出了一个疑似遗憾的表情。
兰斯有些奇怪，顺口问了句：“你遗憾什么？”
元羲咧嘴一笑，“我以为你是想让我炼制孕子丹，给我生个孩子呢。”
晴天霹雳！
兰斯：“！！！”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给你……”“生孩子”三个字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自己逛吧，我回去了。”说着，转身就走。
“哎……”元羲眼疾手快把人拉住，讨好的笑道：“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生气嘛。”
兰斯斜睨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走到一边的展示台去了，倒是没立刻离开。
不轻不重碰了点灰的元羲摸了摸鼻尖，腆着脸又凑了过去，低声说道：“其实我就是想炼制孕子丹也没辙，物质世界没我需要的材料。”
兰斯往旁边挪了挪，嫌弃道：“离我远点。”
元羲本想再解释两句，余光瞥见一块灰扑扑的石头，只看了一眼，他便伸出手去。
兰斯原还装模作样的研究矿石，用研究矿石还掩饰自己有些失率的心跳，只因元羲那玩笑的一句话。
此时见元羲看起石头来，心中忽然生出淡淡的失落。
他不由皱了皱眉，为什么失落？
元羲将名为灰岩石的矿石拿在手里，比他想象中的要沉不少，握在掌心里，能够感受到石头里面蕴藏的金属气息以及极细微的灵气。
兰斯见他盯着那块灰扑扑的石头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忍不住轻咳一声，得到他回应的视线后才故作云淡风轻道：“看中了就买。”
闻言元羲愣了下，旋即唇角勾起：“你买给我吗？”
他的话一出，兰斯心跳又不自觉的加快了跳动了两下，他努力忽视那奇异的感觉，道：“帕特里西奥的转账都在我这里。”那可是一笔货真价实的巨款。
元羲笑容加深了些，“那我就不推辞了。”说完，他让营业员把他们店里所有的灰岩石都拿出来，他要买。
“所有？”漂亮的营业员小姐险些去掏耳朵。
元羲点头：“没错，所有。”
灰岩石并不是什么贵重矿石，很多矿星上都出产灰岩石，提炼的金属也属于普通之流，购买的人并不多，顶多一些大学实验室会购买让专业对口的学生们练手。而加尔海岛上十所大学的实验室材料都已经被合作矿石公司承包了，因此丰富矿石店灰岩石进的货并不多，反正现在交通便捷，若遇到有顾客急需，调货或是网上下单也很简单。
“还有其他要的吗？”兰斯看了眼那一小堆灰岩石，又问元羲。
“我再看看。”元羲道。
一小时后，元羲几乎把丰富矿石店每一种矿石都选了一块，账是兰斯结的，他只负责将所有矿石收进空间钮。
两人还没走出丰富矿石店，便听到了营业员之间的对话——
营业员甲：“我敢打包票，他们绝对是一对！”
营业员乙：“还是闹小别扭又很快和好的一对。”
营业员丙：“乔迪经理也真是的，见到漂亮的人鱼就走不动路，活该他摔成王八。”
营业员丁：“嘘，小声点，别叫他听见了。”
营业员甲：“这两位人鱼顾客性格还是挺好的，换谁的伴侣被乔迪经理用那种赤果果的眼神盯着，恐怕都要揍他。”
营业员乙：“蓝眼睛的那位先生眼睛真的好漂亮，问他伴侣还有没有其他的需要时好傲娇，付款的时候很大方……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男朋友。”
营业员丙：“我更喜欢长发的那位，笑起来好温暖，他一定是个脾气特别好的人鱼。”
兰斯：呵呵。
元羲脾气好？你怕不是在做梦。
还有，他们才不是伴侣，他也没有傲娇，哼！
--------
灰岩石有什么特别的吗？”兰斯见元羲将所有的矿石拿在手里研究完又放下，最后捧着的只有灰岩石，好奇的问了一句。
“唔……”元羲将手里的灰岩石抛了抛，语气里带着些许遗憾道：“今天买到的所有矿石里，只有灰岩石里蕴含极细微的灵气。”
“然后？能做什么吗？”兰斯又问。
元羲将灰岩石放在地上，道：“可以炼制法器。”即使是被星际人追捧的蓝矿石也经受不住他的力量，更无法承受灵气运转，因此如果他想将实力全部发挥，必须有趁手的武器。“对了，你有惯用的武器吗？”
兰斯略怔了一下，摇头：“没有，星际人制造的武器太脆弱。”
不是武器太脆弱，而是人鱼这种生物力量有点逆天。
“我储物袋里有一些不错的材料，这些矿石里也有些挺符合我的要求，我会试着炼制一些，不管成品如何，应该不会比星际人的工艺差。”元羲道。
“是吗？”兰斯随口回了句，对武器一事并未太在意。
元羲本还想说顺便给他炼制个趁手的武器，见他不感兴趣也就作罢，反正一两次实验也不见得能成功，且材料有限，他也不可能真随意挥霍，谨慎起见，还是把物质星的矿石给剖析清楚。
灵气忽然一阵活跃，元羲心神一动，抬头朝兰斯看去，却见兰斯已经闭上眼，双手掐诀搭在膝上，竟是入定了！
元羲有短暂的诧异，诧异之后又露出了从容，他的这具身体是得天独厚的修炼体质，放修真界绝对出类拔萃，兰斯的身体条件不比他的差，悟性如何他原本不知，可短短几天时间就能摸到修行门槛并入定，可见也非同一般。
他很快在兰斯周围布下一个聚灵阵，阵中放入数量充足的灵石，以免灵气不够吸收他布置防御阵的灵石灵气。
留下足够的灵石后，他又布下了一个防御阵，以防万一。这是他的习惯，曾经一个人修行，也是亚历山大的。
刚走出书房，元羲眉梢一挑，有人进了幻阵，还不止一个。
……
二十分钟后。
元羲将四个半死不活的人拍照发给了曾给他留了通讯号的稽查七队队长严觉。
又十分钟后，当值的厄修拉带着四个稽查队员过来。
“自相残杀？”厄修拉看到四个浑身是血，且凶器还握在手里的人，眉头高高挑起。
“谁知道呢。”元羲耸耸肩，笑的牲畜无害。
厄修拉看向元羲的眼神里满是探究，自相残杀？他不会相信，可他们不是自相残杀，又如何是现在的模样，难道这个叫元羲的学生在将他们打成这副模样后还去洗了澡换了衣服？他为什么不直接报警呢？
“厄修拉长官，我已经检测比对过他们的血液基因样本，他们都在通缉名单中，请问我的奖励金什么时候能到账？你们有我的账号信息吧？”元羲笑眯眯的问。
厄修拉嘴角一抽，所有的质疑都在这一瞬间化为虚有，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带回去后确认他们的身份存档后奖励金就会打入你的账户，最迟不超过24小时。”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元羲点头。
厄修拉指挥着几个下属把人铐上送上飞行器，脑中忽又闪过一个念头，不由问：“他们身上只有这些武器？”
元羲神情不变：“是的。”
“真的？”厄修拉不信任。
“您所看到的武器，都在。”元羲眨眨眼，一脸真诚。
厄修拉：“……”
他看到的武器都在，看不到的武器呢？
给帕特里西奥武装警卫队吗？
多余的话厄修拉没说出口，他很快跟元羲道别上了飞行器，与此同时，飞快的联系当地警卫部，调取元羲家附近的监控。
可让厄修拉匪夷所思的是，监控中几的四个通缉犯竟真是自相残杀，一直等他们把彼此捅伤，再无战斗力时元羲才出了屋子，将他们身上的热武器搜走，给他们拍照发送给严觉。
从头到尾，元羲只将他认为值钱的热武器收进了空间钮里。
厄修拉决定还是让他的搭档严觉去头疼吧。
--------
翌日，元羲给兰斯请了假。
不能不请假，兰斯还在入定中，如果同他当初一样入定七天七夜，那等于这一周都得替他请假。
“元羲，为什么是你替兰斯请假？”多伊尔问。
“他不大方便。”通讯器中包含了个人身份信息，信用账号，隐私度极高，若是拿到旁人的通讯器，至多也只能打一通报警电话，其他是没法操作的。
“不大方便是什么意思？”多伊尔又问，自从上周他和元羲发生争执，他对元羲的态度就冷淡了很多。
元羲对多伊尔的态度转变也没多大感想，淡淡道：“字面意思。”
多伊尔还想问，一只手按在他肩上，他转头一看，是菲尔德。
菲尔德目光冷淡的看着元羲，语气冰冷：“兰斯的通讯器定位在你家，你把他怎么了？”
把他怎么了？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暧昧呢。
“他很好。”元羲只说了三个字。
菲尔德眉头登时就拧了起来，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周身气势一变，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到“砰”一声巨响，竟是元羲的课桌被一拳击废。
巨响之后，整个一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菲、菲尔德？”多伊尔也被菲尔德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菲尔德脸上的表情犹如覆上了一层寒霜，眼底酝酿着风暴，眼中肃杀一片，任是谁与他对视上都会头皮发紧，不敢再看第二眼。
元羲是个例外。
他依然坐在座位上，哪怕他的课桌已经成了碎渣，哪怕菲尔德的拳头从他脸颊边擦过，距离不超过一厘米，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静静的看着菲尔德，忽而笑了，笑意不达眼底，他缓缓道：“看在兰斯的面子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你的无礼，但，仅此一次。”
“呵。”菲尔德嘲讽一笑，眼神如锋利的刀子，吐出的字更是如钢针：“你计较我的无礼，你有什么资格计较？”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元羲从容不迫的起身，目光直直与他相撞，并不惧他眼中的风暴。
看在兰斯面子上是一个小原因，真正的原因在于原主，他得了原主的身体，作为报答，这一次他不要菲尔德狗命。
“如果你敢趁兰斯特殊时期对他做什么，我保证，会将你的骨头一根一根打断，拆下来，不信你可以试试。”菲尔德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威胁意味十足。
元羲掠过他那些威胁的言词，关注重点只“特殊时期”四个字，“特殊时期”他并不陌生，那是人鱼进入成年的一个标志，也就是第一次发-情-期。
倒不是说发-情-期一定需要经过某种和谐事件才能度过，而是这段时间脾气会变得暴躁，也不大乐意跟其他人鱼接触，尤其是同样处于或临近发-情-期的同伴，因为彼此间会有影响。
特殊时期的时间持续可长可短，短的有两三个月，长则至半年，根据个人情况而定。但这是每个人鱼在进入成年期都会经历的，因为是第一次发-情-期，所以比较难控制自己。
如此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先前他们去海中旅行遇到米娅时兰斯警惕的态度，当时米娅处于发-情-期，对即将成年的兰斯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虽然后来米娅被他暴力压制了。
不过有这么个特殊时期还挺麻烦，若兰斯真想在修行之路上走的远一些，他并不建议他这么快就失-身，毕竟元阳于正道修士而言还是挺重要的。
咦，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眷侣牌！
有了这么个坑爹玩意存在，兰斯想找伴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死亡痛苦。
然而兰斯若是发生意外，他也跟着死翘翘……
元羲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不然……他干脆改一改喜好，和兰斯培养下感情，争取日久生情，把他变成自己的专属伴侣？可问题是，他以前也没跟人培养过感情啊，而且感情这玩意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他修心养性又太长时间，早已心如止水，内心沧桑（大雾），想培养感情也没方向啊！
况且如果真培养出了感情，如了眷侣牌的意，人鱼寿命本就长，再加上修行的话，可能会活更长的年月，他相信自己能做到从一而终，可兰斯呢？几百上千年月对着一个人，他还真担心兰斯会看腻他。
算了，想这么多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赚信用点买海岛，二阶灵脉一直放储物袋里，每天都少产多少灵珠灵石哟？
--------
周五。
兰斯进入了一个相当奇妙的状态，他形容不出那种状态，只知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明，身体也犹如身处云端，轻飘飘，很柔软，很舒适，却依然感觉缺少了什么。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古老而玄妙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兰斯心神一松，天灵盖如若大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灌入，冲刷着他的经脉，洗涤着他的血肉。
他忽然悟了，这就是引气入体。
晦涩的《冰霜诀》无师自通，他遵循着本心，一点一点的琢磨，穴窍一个一个冲破，有些微的疼痛，却被紧随其后的灵气安抚。
元羲刚停好飞行器，正往屋里走去，脚下倏地一顿——房子周围他用来布置阵法的灵石中灵气齐齐朝着某一处汇集。
“我去，要不要这么凶残？”元羲口中吐槽，脚下飞快开门进屋，赶在所有灵石中的灵气被抽干前掏出了几十块灵石放到兰斯面前。
抹了把额上并不存在的汗，他叹了一声：“这种消耗速度，我连自己都要养不起了，再养一个……”
……
拜元羲大方所赐，兰斯的第一次入定在毫无灵气缺乏困扰的情况下完美收官，跨过引气直接进入炼气二层。
“这些是什么？”兰斯有些气急败坏喊道，浑身被黑色硬块覆盖，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整张脸都变成了青色。
元羲忍着没笑，解释道：“是你身体里的杂质，去洗洗就好了。”
兰斯没多问，风一样出了书房，直奔浴室。
元羲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将刚刚从花卉市场买来的几株兰花从储物袋里取出，先前为种植碧云草买的花盆终于派上了用场。
兰花是花卉中少有自带灵气的花，元羲在花卉市场逛了一大圈，也只发现了这几株品相不错的兰花。
现在他要养自己和兰斯两个修士，几百上千块灵石远远不够，二阶灵脉倒是够他们一辈子的用度，奈何一直放储物袋里等同于无产出，只进不出迟早将灵石消耗光。兰花那点微弱的灵气其实也派不上大用场，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将就将就吧。
“元羲！”浴室里突然传来兰斯有些高亢的声音，辨不清情绪。
元羲差点失手将手里的兰花拦腰折断，下一瞬，他人就出现在了浴室门口：“出什么事了？”
入眼处，是一个不着片缕腰细腿长相貌妖孽的男人，元羲差点以为兰斯是在勾引他了，之所以说是“差点”，是因为下一刻花洒里水线在兰斯的引导下变成了一根根冰晶线，肉眼还能看见冰晶线外屡屡白雾。
“我没想到引气成功后还意外让我进入了成年期，日后再去海里，即使遇上星际偷猎者，我也无所畏惧。”兰斯嘴上不说，可最开始在鲁瑟兰被元羲所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元羲是明白他声音高亢的原因了，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望着他眼中并未掩藏的骄傲，抬了抬下巴，提示道：“你把水关了试试。”
“嗯？”兰斯愣了下，关了水还试什么？
虽然有些怀疑，但兰斯还是依言将水关了。
若说人鱼的天赋有何劣势，便是必须接触到水，方可凝水成冰，而且是一种神奇的压缩的冰，虽依然被称作冰，可硬度和密度都远高于普通的冰，否则当初偷袭兰斯的三个人鱼中叫哈布的人鱼不可能轻易被扎破皮肉戳成筛子。
换句话说，上了岸的人鱼等同于少了一个强大的本领。
可于修士而言，天赋只是天赋，他们所拥有的等同于另一个系统的技能。
在元羲的指点下，兰斯很快点亮了他的新技能，空气中所蕴含的水汽皆能为他所用，不必再拘泥于有水的地方，即使会消耗灵气，可他全不在乎。他像是一个发现了新鲜玩具的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我说……”元羲忍不住打断他的自嗨。
“嗯？”兰斯心情好，这一声“嗯”的尾音都拖得有些上扬。
“想玩可以，你就不能……先去穿件衣服？”元羲指指他，很是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曝露癖好。
兰斯左边眉毛微微挑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说起来，我还没感谢你教我修行呢。”说着，他缓慢的踱步往元羲走去。
元羲笑问：“想以身相许啊？”
“不行？”兰斯反问。
两句话，兰斯已经走到了元羲的面前，蔚蓝澄澈的双眸直勾勾的望入元羲眼底，他伸出手，搭上元羲的腰，轻轻地摩挲了两下。
元羲目光平静的看着他，眼中情绪毫无波动，似乎还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兰斯见他神情一点不变，不知为何，心地生出一股恼意，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忽然凑上前，一口咬在了元羲的嘴角。
元羲微微张大眼，眼中闪过错愕。
人鱼的体温并不高，唇瓣柔软而带着些许的温度，可此时元羲所感觉到的并非唇角柔软的触感，而是那人不大客气的一咬。
近在咫尺的距离，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元羲有那么一瞬的茫然。
不知是不是他的无动于衷让兰斯不大开心，兰斯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他退开了一步，用慵懒的语调说：“谢礼收好。”
说完，他慢悠悠的从元羲身边走过，回房间。
元羲并没将他拦下，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次卧门口，兰斯本人或许都没察觉到，他的背影有那么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抬手抚上唇角，元羲不由轻笑——真是个胆小鬼。
被评价为胆小鬼的兰斯在回房间后就差点没忍住一拳砸墙上，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否则为什么突然想要亲吻元羲，不仅想要，他竟然还真那么做了，即使在最后关头他改亲吻为咬，可元羲除了最初的错愕外，从头到尾也没再有变化，这让他很是懊恼。
非常懊恼！
短时间内他都不想再看见元羲那张脸。
起码得等第一次特殊时期完全过去之后，否则他现在看元羲总有一种陌生的冲动，着实太可怕。
他或许可以请假去海里待一段时间，一般十一二年级的学生都会有特殊时期的困扰，他们学校又都是全人鱼学校，老师也是人鱼，因此哪怕十二年级是毕业级，老师也会痛快的批假。
决定后兰斯很快套上衣服，刚出门准备跟元羲简单打个招呼，纯净的灵气扑面而来，舒服的几乎让他想躺下来睡上一觉。
“你刚刚进入炼气二层，过来我教你稳固修为。”元羲的声音从书房传来。
兰斯：“……”
是请假下海还是稳固修为？斟酌之后他选择了后者。
可看到元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他心里有些发堵，情绪提高不起来。
“兰斯。”元羲喊了他一声。
“什么事？”兰斯看他。
元羲拿出了一个叠成三角的符递给他。
兰斯：“？？？”
“这是清心符。”元羲道。
“……给我这个做什么？”兰斯莫名。
“清心符能让你平心静气，精神专注。”元羲说完，又摸了摸鼻尖，略显尴尬道：“菲尔德说你特殊时期么，我担心你胡思乱想，或者有些冲动……”
兰斯：“………………”
他的脸黑了，元羲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他的思绪就如脱缰的野马迅速奔腾向远方，他觉得，元羲说不定以为他在浴室啃他一口也是因为“特殊时期”的“冲动”。
一股清凉之意拂过，兰斯只觉自己有些发热的大脑在这清凉的安抚下快速冷却下来，心也随之而静。
清心符，名符其实。
他连吐槽都无力吐槽。
可偏偏元羲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忽然又问了一句：“菲尔德为什么知道你是特殊时期，你跟他是不是……”
“是你个头！”兰斯的回应是一个拳头大的水球，不偏不倚砸了元羲一脸。
见元羲没躲，反而被砸个正着，成了半个落汤鸡，兰斯不由一愣，脸上闪过无措。
“我就随口一问，你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元羲还笑吟吟的。
兰斯看他也不像是生气，哼了一声：“我看你才需要清心符还差不多，成日胡思乱想。”
“我哪有成日胡思乱想？”元羲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奇怪菲尔德知道你特殊时期……”
兰斯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赶紧补补生理课吧，别到时候自己进入特殊时期都不知道，随随便便跟人搞到一起害了我。”说罢他站起身，“我回去自己稳固。”
元羲也没留他，单手托腮看着他走出书房，唇边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进入特殊时期的人鱼对彼此会有感应，类似释放荷尔蒙，能够吸引同是特殊时期的同伴交-配，也能够刺激成年后人鱼进入发-情-期。
翌日。
兰斯神清气爽出了房间，即使看到元羲还是有些想揍人，但不得不承认，昨天的清心符真让他心无旁骛，一夜修行，疲惫全无，精神好得不能再好。
“早。”心情不错的他看见元羲后还打了声招呼。
“早。”元羲脸上也带笑，一点也没昨天被无礼对待后的不开心。
兰斯有那么些心虚，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他有些过分。
“清心符好用吗？”元羲问。
兰斯想到元羲给他清心符的用意有些别扭，但没有昧着良心说不好用，回答后又问：“清心符能维持多久的效果？”
元羲答：“我用的是物质世界的材料，注入灵气画成，使用时间可能不会太久，估计只一两个月。”
“一两个月？”兰斯惊愕出声。
“嗯？”
“先前的安神符呢？”兰斯又问。
“安神符的时间更短，大概半个月到二十天左右。”因为用的墨都是最普通的墨，纸也是普通的纸，除了价格高没其他缺点。
兰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元羲，我记得你之前说想买个海岛？”
元羲心神一动：“你有办法？”
“安神符和清心符。”兰斯从兜里摸出清心符，“能不能赚到信用点，我们可以先做个试验。”
“什么试验？”元羲虚心请教。
“精神受损的星际人通常会有精神力活跃和精力不济的后遗症，从而导致长期失眠、心绪不宁、烦躁等症状……”兰斯语气不急不缓，充满诱惑力。
元羲眼睛一亮，长期失眠、心绪不宁、烦躁……安神符和清心符简直为这一类病症量身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