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秘密情人
跳到嗓子眼儿的小心脏，因为那个熟悉的声音，立即就平静下来。
“怎么跑这儿来了？”轩昀霆问。
同时，他又摸了摸楚一的小脸，被冻得冰凉。轩昀霆马上脱下自己的军大衣，要给楚一披上。
“不用，我不冷。”说着，楚一的身体往一边躲开了。
盯着楚一的表情，轩昀霆没再坚持，而是将大衣搭在手臂上。
如果不是担心楚一冷，以宿舍与礼堂的距离，他不会穿棉大衣。
轩昀霆一伸手，握住楚一冰冷的小手，转身，往宿舍走去。
楚一乖乖地跟着，没质问，也没发脾气。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回到宿舍，轩昀霆的手机响了。
是勤务兵的电话，按照安排，要开始煮饺子了。领导干部跟战士一起吃年夜饭，是军区的传统。
“煮吧。”轩昀霆只回了一句。
挂断电话，看楚一已经换下了外出的棉衣。
“要吃年夜饭了。”轩昀霆看着楚一问。
“我有点儿累了，不想吃了，你去吧，别让大家等着。”楚一平静地说。
轩昀霆心里有些不乐意，但看着楚一的脸色，确实不好，他也就没再勉强。
“你先躺一会儿，我回来给你带饺子。”轩昀霆说。
出门前，他想起，楚一的手机，还在他兜里。于是，把手机和两包牛肉干，一并递给楚一。
随即，客厅传来关门声。
盯着手里的手机，楚一在回忆，往年，新年的第一个祝福，她都是发给谁的？
是何小米还是白夕玥？她记不清了。但她清晰的记得，她每年收到的第一个新年祝福，一直都是唐昱，从她上大学那年开始。
每年都是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他发来的总是四个字：健康、快乐。
那时，她没有深刻去体会。每次不是回一张带着新年祝福的图片，就是回一句同样祝福的话。
可现在仔细来品味，那却是他最诚挚的祝福。
想着，楚一心里有些泛酸。
那些年，因为爸爸都在身边，所以，她都把第一份祝福，送给朋友。可今年，爸爸不在。
“新年快乐，身体安康。”楚一揣摩着唐昱的心情，将这八个字，发给了楚瑾然。
然后，她在犹豫，要不要给唐昱发一条新年祝福。
“幸福、安康”，她编写好了，可在发与不发之间犹豫着。
手机上的时间，慢慢变成了23时59分，楚一的心跳了一下。
就在她下定决定，要不要按下发送键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
这是在提示她，有新消息。窗外传来鞭炮的声音，新年的钟声敲响了。
健康、快乐、要坚强。果然是唐昱，今年多了三个字。
顿时，眼泪涌出来，噼噼啪啪的落在手机屏幕上。
楚一手指一顿，那条编辑好的消息，在屏幕上显示的状态是“发送成功”。
放下手机，楚一趴在被子上，她想让自己暖和一些，就像那些关心她的人，都在身边一样。
过了很久，她的胳膊被压得有些发麻，楚一才起来。她按部就班的洗漱完毕，整理好床，安安静静地躺进被子里。
突然，手机又有新消息发进来。
是楚瑾然，他给楚一发了一张图片，是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随后，发了一句话过来：爸爸正在吃饺子，我的宝贝吃了饺子没有？
不想楚瑾然担心，楚一马上发了一张笑脸，然后告诉楚瑾然，她已经吃过了，吃得很饱。
这句话，楚一编辑了很长时间，因为视线总是模糊，字总是打错。
隔了一会儿，白夕玥和何小米又分别发来祝福，楚一都一一回复完之后，就关了手机。
这是新年的第一天，国人都说，新年新气象，新年都图个吉利。所以，楚一不想让不快乐，占据她的心里太长时间。
慢慢的平复下心情，楚一在心里，哄着自己快些入睡。明天睁开眼睛，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而且，跟轩昀霆的关系上，她确实也没花太多心思。
所以，现在知道他有那么在意的人，楚一也不觉得多难过。只是那一瞬，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而已。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果然就没有那么犯堵了。
轩昀霆到食堂时，战士们正热火朝天的煮饺子。捞过碗筷，轩昀霆跟大家一起吃过年夜饭，又到岗哨、宿舍检查了一遍，才回宿舍。
他以为，回到宿舍，会看到楚一可怜兮兮的等着他带饺子回来。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屋里一片漆黑。
将客厅的灯打开，轩昀霆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看到楚一已经睡了，牛肉干原封没动的放在桌子上。
看着被抱在怀里的饺子，轩昀霆还是没舍得叫醒楚一。
简单的洗漱完毕，轩昀霆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第二天，很早，楚一就醒了。
看着身边还躺在床上的轩昀霆，楚一才想起，今天，他不用出早操。
抽身打算从被子里起来，却被轩昀霆有力的双臂，一下抱在怀里。
“再躺一会儿。”轩昀霆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要给家里打电话拜年。”楚一说着，挣开轩昀霆的手臂。
经楚一这么一说，轩昀霆立即就放开了。这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年，是该给家里打电话的。
楚一先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后，拿着手机去了客厅。轩昀霆也没磨蹭，跟着去洗漱了。
待他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楚一盯着手机发呆。
“怎么了？”轩昀霆问。
“我爸爸回来了。”楚一说。
“你给爸打电话了？”轩昀霆问着，坐到楚一身边。
昨晚，楚一点开楚瑾然发来的图片，但是，没细看。刚刚，把图片放大一看，楚一才发现，装饺子的盘子和桌布，虽然只露了一个边，但她能确定，那是家里的餐厅。
所以，她能肯定，楚瑾然回国了。
一定是不想她急着赶回去，才没告诉她，他回家的消息。
“今天回去？”轩昀霆问。
“初三吧。”楚一语气平静地回答。
初三，部队的其他值班领导就回来，换轩昀霆了。楚一觉得，如果她现在一个人回去，楚瑾然一定会怀疑，他们俩闹别扭了。
不管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那都是她跟轩昀霆的事，她不会让楚瑾然跟着操心。
而且，虽然来部队时，吕婉和轩正琛一再跟她说，不适应就回去。
但如果她真回去了，不就成了她不适应？
又不是多艰苦的地方，这么多比她还小的战士，都能行，她怎么就坚持不了。
楚一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更不想被人误会，她娇气。
听了楚一的回答，轩昀霆忽然就笑了，他老婆，就是懂事。
这么多年，一直是他一个人，过年、值班，也没觉得孤单。可自从有了楚一，他却格外留恋有她在身边的感觉。
现在听到楚一愿意在这里陪他，轩昀霆心里暖暖的。
“我去热饺子。”说着，轩昀霆去了厨房。
楚一没动，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她相信，轩昀霆不会骗她，但他绝对是能理智到把爱和责任分开的人。
也许，她就是他的责任，而那名女军人，才是他的感情。
既然轩昀霆没主动跟她解释，昨天在礼堂，突然离开的原因，她也不想追问。
没有感情的婚姻，已经让她感觉悲哀了，要是连尊严都没了，她就真是太可笑了。
吃过早饭，轩昀霆果真带着楚一，去了镇上。
一路上，楚一也都是安安静静地，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虽然现在已是寒冬，但被一层白雪覆盖的山坡和植被，别有一番韵味。
轩昀霆几次转过头，看着安静得有些不对劲儿的楚一。但看到她正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以为她是被雪吸引了注意力。
因为是大年初一，镇上的商贩不多，开门的特产店，也就只有几家。
好在，很多农家虽然没开店，但也在家销售一些土特产，而且，都是原汁原味。
楚一分别给轩家、楚瑾然、白夕玥和何小米都选了一些。
出门前，院子里有一种红红的果干，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十分惹眼。
楚一一下想起，那年，唐昱有朋友，从山里给他邮了一大包，这种果子晾好的果干。
唐昱带着果干，开车赶到他家楼下。两个人坐在车里，你一片，我一片，一下午，把一大包果干，全吃光了。
结果，第二天，两个人的牙齿，都不敢吃任何东西了，只能喝粥，连着喝了三四天，才好转。
“这个能卖给我一些吗？”楚一跟这家的主人商量。
这家的女主人是一个很干脆的人，回屋拿了一个干净的纸兜，将簸箕里的果干，给楚一倒了一半。
“卖啥，拿回去吃吧，都是我自己晒的，很干净。”女主人笑着说。
楚一再三道谢，才抱着果干，心满意足的跟着轩昀霆回到了车上。
看着楚一一直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轩昀霆以为楚一很喜欢吃这个。
趁着楚一没留意，轩昀霆从她怀里，抢了一片果干，放进嘴里，边嚼边咂么了几下。
“你喜欢吃这个？”轩昀霆问。
“有人喜欢。”楚一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顿时，轩昀霆品出的淡淡的甘甜，都成了涩涩的味道。
没再出声，轩昀霆的眼神，冷了几分，踩下油门，回了军区。
本来，轩昀霆打算在镇上买些新鲜蔬菜的，被楚一这一句话闹的，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所以，回到宿舍，两个人只好去食堂吃饭了。
跟大家一起吃饭，倒是热闹。因为是过年，就餐规矩也可以不讲，大家一边抢吃的，一边开着玩笑。
听到好笑的话，楚一也跟着笑笑，其余时间，她都是在安静的吃饭。
之后，楚一说，她想一个人熟悉一下环境，为了验证自己的方向感，不用轩昀霆陪着。
其实，这只是她的借口，自从昨晚开始，她只要跟轩昀霆在一起，就会有一种别人在看她笑话的感觉。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轩昀霆有喜欢的人，可她却硬粘着人家一样的尴尬。
看楚一真想自己走走，再说，现在是白天，也不会出什么事，轩昀霆也就没硬跟着。
出了食堂，楚一朝着宿舍相反的方向，慢慢地走着，就像在丈量，她这些年忽略的人和事一样。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楚一拿起手机一看，是轩瀚霆。
“过年好，美女。”轩瀚霆不着调地说。
“过年好，轩董事长。”楚一回应。
“似乎，在那边呆的不是很快乐啊！”轩瀚霆的语气，认真了几分。
“何以见得？”楚一随口问。
“语气啊，如果你乐不思蜀，一定不会这么礼貌的对我。”轩瀚霆立即揪出楚一反应中的问题。
两个人又你来我往地相互攻击、讽刺了一番，楚一的心情，也随之好了一些。
“妈让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她说想你了。”轩瀚霆突然话锋一转。
“后天吧，后天跟你哥换班的人会回来。”楚一如实回答。
“我哥虽然不擅长哄女孩，但也不会说谎。如果有事，你就直接问他，别自己乱猜。夫妻间的很多矛盾，都是猜出来的。”挂电话之前，轩瀚霆提醒楚一。
“说得好像挺有经验似的！”楚一故意拖着话的尾音，让轩瀚霆听出别的意思。
轩瀚霆当即求饶，立即挂断了电话。
回想刚刚轩瀚霆的话，楚一嘴角显出一抹苦涩。
问他？怎么问？难道让他直截了当地回答，他有喜欢的人。
而他也明确说过，他不会离婚。那么，他们以后怎么相处？
楚一不想把两个人的关系，闹得那么僵。
仰起头，看着晴朗的天空，楚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拿出手机，她给楚瑾然打了电话。只问问他的工作怎么样？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楚瑾然不想她知道，他已经回国了，楚一就不问。
想想何小米和白夕玥，到现在，她都没接到他们俩的电话。这要是往年，早上不等她起床，两个人就会像追命一样，打来电话，约她出门去疯。
可今年，身边都有了陪伴的人，电话都省了。
楚一不想把自己低落的情绪带给两个好朋友，所以，掏出的手机，又揣回衣兜里。
一个人，也要快乐，她跟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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