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马克斯韦尔的心跳顿时快了一瞬, 小声和雷尔夫、艾文确定道：“骷髅架子和恶灵，现实版的？”
江离瞅他一眼, 眨了下眼睛,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马克斯韦尔声音有点微微的发飘，“知道是知道, 我打游戏的时候也见过, 可是，和亲眼看见, 还是不一样的……”
“唔……”江离还没打过马克斯韦尔所说的那些大型单机游戏, 一时间倒是起了些好奇。
他们几个人闲聊间, 幽灵奥斯蒙已经主动的飘到了门口, 把郊区别墅的门打开了，“请进。”
骷髅架子和恶灵这才走了进来。
奥斯蒙还惊讶的发现, 骷髅架子那藏在巨大黑色斗篷里的手, 居然还拿着一个打了黑色蝴蝶结的盒子。
“这是献给大人的礼物。”骷髅架子十分配合的把那个黑蝴蝶结的盒子捧了起来。
幽灵奥斯蒙压根就没多想，直接伸手就去接了。他在郊区别墅里，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就混成了江离的管家，不过, 这个别墅之前毕竟是狼人鲁道夫的地盘, 就这样被江离占据了, 而江离又默许了奥斯蒙和羚羊骨头架子的存在，到了如今，奥斯蒙也差不多都习惯如此了。
然而，奥斯蒙的举动, 看在那个恶灵的眼中，却顿时又让它的眼睛有些泛红了。
“你可以拿所有的物体吗？”恶灵的声音很轻，带着幽灵特有的缥缈和空灵，不过，它直勾勾的眼神，却让那空灵的语气，明显的带上了贪婪而又嫉妒的含义。
“教堂的十字架不行。”奥斯蒙下意识的回答道。
被恶灵的眼神吓了一跳，奥斯蒙很快便捧着礼物送到了江离的面前。
别墅一楼大厅里，高高的悬挂着水晶灯，整个空间亮如白昼。
恶灵半透明的身影，在明亮的灯光下若隐若现，搭配上它那张带着几分夸张恶意和怪诞风格的面孔，瞬间给人带来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强烈视觉冲击。
旁边裹着斗篷的骷髅也是如此，尤其是当它抬起头来，黑色的斗篷下来，露出空洞洞的人体骨骼，除了代表眼睛的两团蓝色鬼火之外，灯光的光线甚至从那些疏离的骨骼中透了过去。
就算有过之前在荒芜世界的经历，看到这般场景，马克斯韦尔依旧忍不住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江离看了他们一眼，脸上的表情倒是依旧无动于衷。
——毕竟，对于身为大妖怪的江离来说，虽然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普通人类、吸血鬼、狼人、教廷骑士、教廷主教等零零散散的各种人员的类别，但是，不管这些人是不是欧洲面孔，对于江离来说，全都被她自动划分成当地的种族了，简单点说，全都是本地“人”，相较之下，江离自己，或者是来自于东方的艾文，才是和当地“人”区分开的外乡人。
这会儿看到骷髅架子和恶灵，江离什么多余的心思都没有，直接便切入了正题，问道：“你们得罪了黑暗议会和教廷？”
恶灵虽然一直对幽灵奥斯蒙充满了觊觎，但是，在江离面前，它是完全不敢造次的。听到这句话，顿时尖叫着喊冤道：“不，明明是教廷和黑暗议会联手对付了深渊！大人，您刚刚从深渊降临至此，所以才会听到那些狡猾的家伙们的各种狡辩！”
艾文不由得在心中腹诽，黑暗议会和教廷联手对付深渊，和恶灵口中所说的，深渊得罪了教廷和黑暗议会是狡辩，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不就是一个前情一个后果……
江离也眨了下眼睛，直接顺着恶灵的话语问道：“你们的意思是，教廷和黑暗议会主动对付了深渊？”
“是的，大人。”披着斗篷的骷髅架子弯下腰来，如同骑士般行了一礼，然后道：“千年之前，深渊的客人第一次降临到这里，便遭遇了黑暗议会和教廷的疯狂追杀。只不过那个时候，教廷和黑暗议会之间，也因为信仰之战，而结下了血仇。”
艾文在江离身旁，简短的小声评价道：“三方混战。”只不过，黑暗议会和深渊来客，都是黑暗力量，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区分开……
江离微微点了点头，“嗯。”
骷髅还在继续气愤道：“数百年之前，为了驱逐深渊，黑暗议会和教廷签订了停战协议，并对所有来自于深渊的生灵展开了疯狂的驱逐和封印。”
“降临、驱逐和封印？”江离略微挑了挑眉。
江离正坐在了最中的沙发上，马克斯韦尔则是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角落的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人家要驱逐外来者，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吧？”
至于封印么，要是黑暗议会和教廷当时把深渊来客都封印在了地球上，好像的确是有点不太合适……
骷髅声音极为嘶哑的反驳道：“教廷和黑暗议会一直叫嚣着，深渊是在入侵，然而事实上，深渊的生灵并不想留在这里，我们也对这个世界毫无兴趣，我们只是在找人！”
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雷尔夫等人顿时愣了一下，几个人异口同声道：“找人？”
江离就直白多了：“找谁？”
明明是骷髅架子自己提出的这个话头，结果，到了最后，反而是它和恶灵一起怔在了那里。
骷髅架子愣道：“找谁？不知道。”
恶灵也有点懵了，“对啊，我们要找谁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一时间，这两位深渊来客，就仿佛是电脑突然陷入了死循环一般，一动不动了。
马克斯韦尔当场就差点被自己呛到，难以置信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半晌，才失神的喃喃道：“别的事情忘了也就算了，你们要找人，却忘了要找谁，你们是在开玩笑吗？”
江离倒是轻轻的“啊”了一下，似乎有些感触。
毕竟，对于一些生命悠久的大妖怪来说，活得时间太久，以至于不小心忘记了最初目标的事情，其实时有发生……
她睡觉之前，想干嘛来着？她好像就是一觉睡得时间太长，醒过来之后，遇到艾文、雷尔夫这两只毛绒绒，每天都过得颇为热闹，以至于，不小心就把睡前的打算给忘记了……当然，分出心神仔细回想一圈的话，肯定还是能够回忆起来的。只不过，睡觉之前都没急着去处理的事情，肯定都是不重要的事情，江离也就懒得去在意了。
骷髅架子和恶灵想了半天，依旧没有想到，它们要找的人是谁。两个深渊来客，自己直接把自己给搞得有点心态崩了。
一时间，话题似乎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艾文、雷尔夫、马克斯韦尔，连同幽灵奥斯蒙，大家一起跟着缄默。
倒是江离，走神了一会儿之后，又突然开口，重新把话题扯了回去，问道：“嗯，忘了就忘了吧，反正我不找人……对了，咱们还是说说，你们为什么会认为，我来自于深渊这个问题吧！”顿了顿，江离还特意补充道：“我明明记得，你们之前似乎一直都在躲着我？”
江离还特意仔细的想了一圈，确定在自己挖了一个窝睡觉之前，不管是其它的大妖怪，还是艰难生存着的那些远古先民，她见过的里面，都绝对没有骷髅架子和恶灵这幅模样的。
换言之，她的来处，肯定和骷髅架子以及恶灵口中的深渊对不上。
相通这点之后，江离单手托腮瞅着还在发怔的骷髅架子和恶灵。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究竟要找什么人的两位深渊来客，看起来简直糟心极了，恶灵半透明的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骷髅架子眼睛里的幽蓝鬼火他也黯淡得几乎要熄灭一般。
江离突然若有所觉一般，直接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径直走向了站在那里的骷髅架子和恶灵。
直到这个时候，幽灵奥斯蒙才突然间反应过来，骷髅架子和恶灵前来拜访之后，他竟然连个椅子都没给人家准备……
江离的一只手里，还顺手拿着它们之前带来的那个礼物盒子。她伸出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恶灵的手臂。
被抓的那只恶灵登时愣住，然后激动的叫道：“大人！您能触碰到我，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磅礴而强大的力量，这就是您自深渊降临于此的最好的证据！”
骷髅架子也猛地转过身来，看着江离和恶灵之间。
“江离？”艾文忍不住的担忧，刚刚便直接跟了上来。
江离随手把系着黑色丝带的礼物盒子递给了身边的艾文，再看向骷髅架子和恶灵的时候，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凝重的神色。她似乎还想验证什么，松开了那个喋喋不休的恶灵之后，又隔着斗篷抓住了骷髅架子，感受到指腹传来的带着黑暗力量的光裸骨骼，看着骷髅架子和恶灵都没有任何反应的模样，江离终于得出了一个让她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结论。
江离很快松开了手，不明所以的骷髅架子也嘶哑着开口道：“大人？”
“你们想到要找谁了吗？”江离不答反问道。
骷髅架子和恶灵同时摇了摇头，却又认真的表示道：“深渊已经在复苏，封印也在慢慢的松动，等到深渊重新降临，我们自然就能够想起来了。”
江离不置可否。
很快，陷入记忆谜团的骷髅架子和恶灵向江离告别，转身离开了。
奥斯蒙关上了门，留下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后，艾文简短的总结道：“来自深渊的生灵——或者说是亡灵，它们的目的是找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黑暗议会和教廷互相敌对，但是，在面对深渊的时候，他们又可以同仇敌忾。误会江离来着深渊的理由很简单，它们觉得，江离的力量强大，所以必然来至于深渊，这也太……”
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艾文甚至语塞了一瞬，旋即，忍不住摇了摇头，苦笑道：“一晚上的时间，就搞明白了这么点事情。”
江离看着艾文，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毛绒绒，却是语出惊人道：“这个恶灵和骷髅架子，都不是完整的。”
感受到江离掌心的温度，艾文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便听到了江离的判断，顿时一怔道：“什么？”
“不是完整的，是什么意思？”奥斯蒙也忍不住的问道。
江离直接把别墅里那个羚羊骨头架子叫出来了，举例说明道：“它之前只有头部骨骼，身体骨骼都是后长出来的，所以，其它的骨骼相对脆弱很多。只不过，它原本的骨骼已经不存在了，所以，这只羚羊骨头架子现在算是完整的。”
艾文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一点江离想要说的内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的意思是，那个恶灵，是分裂出来的，它还有原本的灵魂？同理骨头架子，它只是一部分骷髅吗？”
江离微微颔首，“嗯，差不多吧！还记得刚刚骷髅架子和恶灵说的那句话吗？深渊降临于此——我猜，它们两个本体，可能都还留在深渊里。它们只是把一部分自己，投入到了这里，并带来了一部分原始的使命。”
雷尔夫也突然间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我们目前见过的深渊生物，就只有它们两个，都是亡灵……虽然都是黑暗生物，但是，黑暗议会里的吸血鬼、狼人、魅魔那些，感觉都是活生生的。相较之下，深渊可能全是亡灵和死灵？”
江离愣了一下，瞅了雷尔夫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它们两个记忆不全，很可能就是因为本身不完整的原因——它们两个只是类似于投影的存在，所以，根本就没有本体的完整记忆。”
雷尔夫：“……”他真的联想不到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恶灵和骨头架子，是本体的一个投影，所以记忆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