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皇上说贤王?”皇后听到乾元帝提起苏烟冷的婚事,忍不住笑了。
“皇上可真会给臣妾出难题。现在贤王可是香饽饽,京城世家的女孩子,恐怕有一大半人想要嫁给他呢!您让我给他挑,这不是让我得罪人吗?估计贤王选妃的消息一放出去,臣妾这里就要人满为患了!”
乾元帝听了也忍不住笑了:“哦?还有这样的事情?朕倒是没有想到。只是这孩子身世坎坷,还是要请皇后你好好的为他掌掌眼的。”
乾元帝话里的意思,皇后当然明白。
只要贤王安安分分的,皇帝肯定是不会对他不好的。所以,给他挑个什么样的妻子就尤其重要了。
首先不能是那种位高权重的家世背景。当然太差的,也配不上贤王的身份。而且女孩子也要才貌俱全,知书达礼。
如果按照这个框子来找,皇后觉得合适的还确实并不算多。
因为适龄的女孩子,还要条件符合的,很多都已经定了亲事了。剩下没有定亲的,要么身份不够,是家中庶女,要么是家里娇养的,要多留几年,就会挑剔贤王的身份。毕竟,贤王虽然现在看起来得乾元帝器重,但是他底子到底太薄了。作为他的妻子,要撑起一整个贤王府,肯定是会很累的。真正心疼女儿的人家,肯定是会舍不得的。
但是皇后知道,不管怎么说,贤王算是皇上的子侄辈,说起来他都没有亲人了,他的亲事,就只能由她来帮着张罗。
所以尽管这件事情很不好管,她还是必须硬着头皮管下去。
“贤王选妃?皇后娘娘的帖子上不是去宫里赏梅吗?”晋国公夫人听到小道消息,不由有些意外。
她作为晋国公府的女主人,自然也接到了皇后娘娘的请帖。而且,皇后娘娘的帖子上表明了,她可以带几个女孩子入宫,为的是让宫里头热闹一点。
她就打算带上自己的大女儿和那个小叔子家老太太视若珍宝的莫愁。
现在听说是为了贤王选妃,她不由得有些犹豫了。
“你说,我要不要干脆称病不去啊?那个贤王,可是端王血脉,皇家的那些事儿,咱们家还是尽量别掺合了吧?”这话,是她对着晋国公说的。
晋国公得胜还朝。得到了乾元帝的厚赏。不同于乾元帝对晋阳王的防备。对晋国公,乾元帝很是赏识,一力提拔。
晋国公在军中的威望虽然比之晋阳王有所不及。但是晋国公却也是有真本事的。不过是之前跟皇帝有过龃龉,才一直被人为的压着罢了。
现在乾元帝有心重用,晋国公当然也是担的起事情的。
“既然是皇后相邀,你推什么病?皇后娘娘为贤王选妃,又未必就会选上咱们闺女。莫愁就更加不会了,皇后和老太太一向走的近,她知道老太太最疼莫愁的。”晋国公对自己夫人的态度不以为意。
他觉得皇后娘娘未必会选自己的女儿。毕竟,皇上现在正是重用自己和贤王的时候,不会愿意故意把他们凑在一起的。
听夫君的话说的也在理,晋国公夫人放下心来:“好吧!既然夫君你这样说,那么妾身就放心了。咱们家的姑娘,不必去攀龙附凤,只要给她们找个称心如意的人就够了。”
她是真心疼女儿的。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委屈。所以,在她眼里,给女儿找一个自己可心的,婆婆又不苛刻的人家,就是最好的。
“嗯,说起来莫悠和莫愁的年纪也到了。你趁着这次机会,倒也可以跟其他人家攀谈攀谈,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她们的人选。母亲前几天还在跟我发愁。”晋国公温和说道。
妻子肯听得进他的劝说,不自作主张,对他来说是最称心的了。
“嗯嗯,还有咱们家元庆,年纪也不小了,我也正好给他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晋国公夫人点头。
听她提起小儿子,晋国公忍不住皱眉:“元庆最近是怎么回事?天天往书房里钻。怎么,他忽然改了性子,打算考状元了?我记得他好像不是最怕读书写字么?向他这样可不行。还是要以练武为主!什么时候跟我去了边疆,杀敌立功是正经!”
听到丈夫抱怨,晋国公夫人忍不住摇头:“这混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一直在练字。不过元鸿已经去了边关,元庆就让他守着家里吧?咱们家说不定可以出个读书人呢?”
“哼,就那小子一捧起书就头痛的德行,还读书人?算了!好男儿就该建功立业!过完年,他必须跟我去西北!”晋国公对两个儿子期望值很高。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京城的纨绔子弟每日里飞鹰走狗,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所以,他决计不肯听从妻子,把小儿子也留在京城养废了。
“元鸿已经跟你上了战场!元庆为什么就不能留在我身边?咱们家为国尽忠,也不是这样子的!总要留个儿子养老吧!公爷,您就体谅体谅我这颗为娘的心吧!因为元鸿上战场,这些年我和他媳妇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现在你又要带走元庆,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一听晋国公又要把小儿子带走,晋国公夫人忍不住伤心了起来。
她的大儿子已经去了西北,这次晋国公回来,他都没有回家。丈夫,儿子都在边关。跟大燕国打仗的那一段日子,她就没有睡过囫囵觉。现在听说晋国公又要带走她的小儿子,真比剜了她的肉还疼!
“过年他都十六了,该跟我走了!”晋国公知道这个问题,他不能跟夫人多说。直接硬邦邦地扔下一句结论,转身就走。
“公爷,你好狠的心!”晋国公夫人看着丈夫远去的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啜泣。
家里的事情,大多数都是她说了算。但是一旦涉及到几个子女,晋国公却往往说一不二。
一想到小儿子马上又要去西北,却到现在还没有落实婚事。晋国公夫人忍不住又急了起来。
这些年她一直心怀侥幸,希望晋国公有了一个儿子上了战场,便不会再把小儿子带出去。所以对于小儿子的婚事,她一直都在精心挑选。偏偏到现在也没有挑到一个称心如意的。
不是人家嫌弃他们家武将出身,她的小儿子裴元庆太过于粗糙。就是有人想着巴高望上,一家子趋炎附势。而且她这个小儿子又性子跳脱,一般文文弱弱的女孩子,她又担心人家经不住儿子。
她一心想要找个可以约束自己儿子,又心里边有主意的。最好还要知书达礼,为人圆融。
可是这样的姑娘实在是太难找了。有合适门第的人家,没有这样的姑娘。有这样姑娘的,人家门第又不够。或者说她就是没有遇到这样的姑娘。所以一直在那里高不成低不就,拖到了现在。
这回晋国公要把小儿子带去西北,这件事确实无论如何都拖不得了。
这次皇后娘娘宴请也好,她可以跟其他的那些贵妇们多接触。趁机在帮儿子好好的打听打听,哪家有合适的女孩儿。或者就在这宴席上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家的。
既然这次前去的,人家都会带上家里的姑娘。也不是每个姑娘都会被皇后选上。所以这对她来说也是个机会。
这样想着的时候,晋国公夫人就打点起了精神。令人拧了湿帕子过来净脸,然后化上妆,竭力掩饰住哭过的痕迹。径直往老太太那里去了。
“你打算带着莫悠莫愁入宫?”听到晋国公夫人的来意,老太太忍不住皱了下眉。
“你知道皇后娘娘是什么用意吗?不会是选太子妃吧?”老太太第一反应皇后的这一场赏梅宴是为了太子秦风设的。
“太子?应该不可能吧!听夫君说可能是为了贤王选妃。”晋国公夫人回答。
贤王选妃好像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如果是太子妃的话,她倒觉得要考虑一下了。老太太听说是位贤王选妃,松了一口气。
“贤王人很不错,又有一手高明的医术。我觉得要是莫悠或者莫愁被选上倒也不错。”不同于晋国公夫人对于贤王的不认同,老太太对贤王苏烟冷,却是有着天然的好感。
因为她和陈家走的近,又数次是苏烟冷帮她治病。她觉得苏烟冷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哪个女孩子要是找了他,今后的日子肯定也可以过得温馨。
晋国公夫人对婆婆的话不予苟同。但是表面上却还是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个福气可以嫁给贤王。”
老太太听她的口气,就知道她不愿意自家跟贤王攀亲。却也并不点破她。
只是待她走后就吩咐丫头把小孙女莫愁找过来。
“莫愁,明日跟你大伯娘去宫里的时候,切记一定要好好表现!”她仔细的嘱咐莫愁。告诉她在宫中要注意的规矩礼仪。
又叫了莫愁的丫环过来,亲自给莫愁挑选第二天要用的衣服首饰。
看到祖母这样难得的兴致高昂,莫愁虽然有些一头雾水,但是还是配合了祖母。
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还能够开心过几年?自己不妨配合一下她,就当是哄她开心。
莫愁知道自己一向被老人家视若珍宝。她对老人也是一片孝心。所以,老太太交代她怎么做,她就听什么。
待到第二天跟着晋国公夫人入宫,精心打扮的莫愁,却发现堂姐莫优只不过是寻常装饰了一番。她心下不由疑惑。
私底下悄悄问莫悠:“莫悠姐姐,你知道这次入宫究竟是什么事吗?”
皇后娘娘让各贵妇入宫,又带上女孩儿,这意思很明显,也很容易让人多想。虽然莫愁和莫悠都只是小姑娘,但是她们也肯定会有所猜测。
“听我母亲说是为了贤王选妃。”莫悠悄悄跟莫愁咬耳朵。
虽然她有时候会嫉妒堂妹受到祖母独宠,但是每次一想到堂妹生来就无父无母,孤苦可怜,她的恻隐之心就会占了上风。所以莫悠和莫愁两个关系还算不错。
“贤王?那不就是苏小大夫?”莫愁她们都知道现在苏烟冷已经成了贤王了。
听说是给苏烟冷选妃,莫愁觉得自己的脸上热了起来。
再想到祖母特意为她又是选衣服,又是嘱咐她,她心里就更加窘迫了。感情祖母她老人家这是希望自己可以嫁给贤王,今天可以被皇后娘娘给选上呢!
“莫愁妹妹,你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是想要被选上吗?”看到莫愁脸上那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莫悠忍不住打趣。
然后她也确实注意到了,莫愁今天还真的是精心打扮的。
“莫悠姐姐,你别笑话我。我可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是祖母她老人家吩咐的。难得进宫,不能失礼。”莫愁有些不好意思,忙不由自主地解释。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害羞。咱们到了这个年纪,还会少了相看不成?我母亲交代我的,贤王府虽然说只有一个贤王,嫁过去就是王妃,但是要撑起一个王府可也不简单呢!她说像我这样冒冒失失的性子,是做不了这个王妃的。”莫悠知道堂妹说这话是害羞了,干脆也直接把她母亲晋国公夫人的话跟她说了。
见莫悠坦率大方,莫愁也就不那么害羞了。
“我觉得苏小大夫人很不错。又细心,又温柔,还有那么高的医术。谁要是做了他的妻子,今后可以得到他的温柔以待,肯定很幸福的。”莫愁说这话的时候,满脸都是怀春少女的憧憬。
“哦,原来你心悦他!”莫悠恍然。
“那你今天可要好好表现,争取被皇后娘娘给选上哦!我听说,京中想要嫁给他的贵女,也不少呢!”
“嗯,我会尽力而为的。不过祖母说过,万事皆有缘法。若是我真的可以选上,那自然最好。就是没有选上,也不要难过。说明我们之间没有缘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莫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