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选一个
君天遥的唇张了张:“你信不信我。我最重要的人是你。”
这句话在他的咽喉中堵塞着。偏偏便是发不出來。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谁若是先说出某些话。谁便先输了。从今以后。从今以后怎么样。他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來。
但是。那潜藏在记忆深处的意识。在告诉他。不能失去这个人。不能再次失去重要的人。谁先说了。谁便失去了。
君天遥只是愣神了一会儿。在慕容弃的冷眼旁观中。蓦然挺直了背脊。劲瘦的腰身绷得紧紧的。宛如一棵青松。带着倔强与不服输:“我來带你走。”
“呵呵。呵呵……”
低低地笑了两声。那是无法抑制住的笑意。但是。慕容弃的脸上殊无笑意。他冰色的眸子直视着君天遥骄傲倔强的样子。像是看着一个异想天开的。自以为是的傻瓜:“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和你走。就像是你所说的。我现在有娇妻。将來有稚子。我的人生未來一片美好。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过去不在意我。你现在还是不在意我。不论我做了多少。付出了多少。不论我是生。还是死。你都不在意。你凭什么。
慕容弃沒有说出这些话。他眼中的冰凉。却是让君天遥冷彻了骨髓。那里面。再也沒有了他熟悉的宠溺。在乎。无奈。多了他从來不曾熟悉过的嗤笑。厌恶。不耐。
心脏抽抽的痛。不是很难耐。却烦躁的让他痛恨。
“凭这个。”
心情激荡的结果。便是什么都考虑不了。凭着本能行事。君天遥猛地拽住慕容弃的衣襟。将自己的唇送上。本來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宣告。但是。当真的与那个人的唇相贴的时候。那熟悉的冰凉。比起最炙热的火焰还要让他的血沸腾。
君天遥觉得有激烈的电流在唇间流窜。可惜的是那两瓣冰凉的让他热血沸腾的唇。偏偏就是不张开一点儿。
那么坚定地想要拒绝他的邀请。那么冰冷地不为所动。
有些恨恨地咬了慕容弃的下唇一下。那一下使足了力气。唇瓣上溢出了滚烫的鲜血。比起那冰凉的唇。多了许多的热情。君天遥口中含住了血腥味儿。甜蜜蜜的。耳边听到男人忍不住嘶的一声。君天遥唇角微微勾起。然后。灵活的舌头趁着男人微微张开的唇缝。迫不及待地探了进去。
灵活的舌。牵连着两个人的唾液。牵连着属于男人骨子里的热血。在唇齿间碾磨。君天遥的五根手指更加紧的攥住慕容弃的衣襟。食中二指灵活地挑动。探入了衣襟之间。那韧性滑溜的肌肤。吸住了触感灵敏的手指。
慕容弃的手。微微一动。始终冷漠的眸子中。晕染上了一点点焰火。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当君天遥的手指向下猛地一划。胸口的衣物刺啦一声彻底敞开。紧实的肌肉。宽阔的胸膛。诱人的红点与夜风相互接触时。
慕容弃垂在身侧的手攥住了君天遥想要进一步挑弄的手指。停留在了心脏的位置。那里。一个狰狞的圆形伤疤。随着心脏的剧烈跳动。而一颤一颤。颤进了君天遥的眼中。心中。
“这是……”
火焰还在体内烧灼。眼中的志得意满。却一点点地消融。君天遥的手指。慢慢的。柔柔地抚摸着那伤疤。凹凸不平的粗糙质感。让他坚定诱惑的指尖。颤抖。
慕容弃低头看着自己心脏处的伤疤:“还好。差一点沒要了我的命……”
他的语气平淡冷漠。淡色的唇上噙着属于自己的血。宛若染血的修罗一般。冷讽着自己不死。君天遥的心又痛了。这回的痛。是无法言喻的:“疼吗。”
慕容弃伸手将君天遥抚摸着心脏伤口的手打掉:“现在才问。不觉得太迟了吗。”
他会失去他。从來沒有这么清晰地感觉到过:“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伤了你这里。我不知道他如此狠。虽然伤口结痂了。但是。君天遥的眼力。让他只是看一眼。摸几下。便可以确定当时的伤势如何。
后悔的话。抱歉的话。君天遥在想起他方才是怎么和慕容弃赌气。是说了些什么的时候。无法出口。被挥下的手指再次抬起。小心地摩挲着慕容弃唇上的伤口。将唇边下颔的血迹一点点拭净。这一回。慕容弃沒有躲开。君天遥轻声道:“我在他的脖子上开了个口子。”
他的手在慕容弃的颈项侧边点了点。带着点儿恨然:“差一点儿便可以要他的命了。”
他是真的。如此想的。慕容弃虽然惊异游若风得到的待遇。却是丝毫沒有报仇雪恨的快感:“嗯。真是可惜。”
心有点儿冷。那是一种感同身受。慕容弃退后一步。再一步。让君天遥无法再一伸手便可以碰触到他。
“你要我怎么样。才可以和我一起走……”
君天遥投降了。他忍受不了这种冷淡。这种來自于慕容弃的冷淡。
“你做什么都愿意。”
慕容弃微微侧着头。昏暗的月光在他的脸颊上形成了半明半暗的魔魅影子。
“你不要得寸进尺呀……”
君天遥这样说着。实则有些晕红的耳尖。却是出卖了他的心。
“你以为我想要做什么。”
慕容弃隐在月影中的脸。彻底地现了出來。一步步。重新接近君天遥。那种压迫性的气势。让君天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一步又一步。脚跟一顿。抵在了树干之上。
既然已经退无可退了。君天遥也不是矫情的人。眸子一闭。双手猛地一扯衣襟。大大方方地露出了白皙的胸膛。心脏的跳动。引得那仿佛散发着柔和光晕的肌肤。也跟着滑动。乌黑的发丝。垂落了一缕在胸前。半遮住了君天遥半边裸|露的肩膀。黑白分明的色彩。一起一伏。更形诱惑。
慕容弃的眼神蓦然幽深。方才在眼底星星点点的火焰。燃烧成了燎原的大火。左脚向前一步。插在君天遥双腿之间。手伸出。按住君天遥的心脏位置。向前一个使力。
砰的一声。君天遥将他压倒在树上。粗糙的树干。隔着薄薄的春衫。摩擦着背脊处。娇嫩的肌肤摩擦的生痛。寒似铁的树干透过春衫传來的冰冷。与前面因为男人轻柔的抚摸而燃起的热度。形成了冰火两重天的享受。
“嗯……”
毫不掩饰地呻|吟了一声。君天遥丝毫不避忌压制住他半个身子的慕容弃那种暧昧的眼神动作。
反而是按住慕容弃的脖颈。向着自己的胸口按。
“等等……”
慕容弃突然制住他的双手。一只有力的手将君天遥的腕子按在头顶。腕间的肌肤。直接磨蹭着树干。不止冷。已经扎出了血迹。斑驳的血迹。顺着手腕留下。宛若一条妖娆的血线。流连着不详的气息。
君天遥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腕子。却沒有真的使力挣脱。因为疼痛的刺激。身体中的火焰。更形激烈。他的凤眸中晕着水珠一般。流转着百般的妩媚。月色投递在瞳孔间。渲染出最极致的诱|惑。
“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仅有的一丝理智。也沒有阻止君天遥做出惹火的动作。双手被制。一条腿被压住。另一条腿屈起。用膝盖一点点向上。蜿蜒着。磨蹭着。然后。顶到那火热。一阵抽气声传來。君天遥微微闭着双眸。艳色的唇挑衅地勾起。怎一个魅惑妖娆。
“你一点儿都沒变……”
耳边传來冰凉的吐息。那一股子凉气。化为狡猾的小舌。自耳洞钻入。迷迷蒙蒙的脑子蓦然间打了个寒颤:“你做什……”
“咔擦。”一声脆响。君天遥的双腕间一阵冷彻入骨的寒凉:“你什么意思……”
君天遥瞪大了眼睛。身子一动不能动。以着衣衫半|裸。双手被镣铐锁住的羞耻样子。呈现在慕容弃的面前。
而他的一条腿。甚至还半弯曲在慕容弃的双腿之间。那个样子。怎么一个尴尬可言。再火热的情|欲。在这样的时候。都冷却的一干二净了。
慕容弃沒有搭理君天遥的怒目。而是将他屈起的腿按下。解放了自己被撩拨了很久的欲|望。然后。在君天遥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自袖间掏出一条银白色的精致漂亮的链子。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男子骨肉均匀的脚腕。顺势脱去那双鞋。露出精致完美的脚:“这么漂亮的东西。你说。若是毁了的话。会不会很遗憾。”
君天遥一动不能动。他听着慕容弃带着笑意的威胁。反而觉得有种隐秘的欣喜。男人这样不依不饶。只是因为在乎。所以。不论是他见过的那个风姿独特的女子。还是还未出生的孩子。都是可以将他们从男人心中驱逐的。他从來沒有想过面前的男人会真的伤他:“哥哥。你还在生气。”
那样隐秘的喜悦。让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哥哥。只是。慕容弃显然不曾与他想到了一处。
“生气。不。我不生气。”
慕容弃猛地攥紧君天遥的脚腕。纤细的脚腕在男人的大掌中。显得如此纤弱可怜。咯吱声响起。那是骨骼不堪重负发出的抗议声。君天遥闷哼声中。男人抬起了头。眼底。泛着血色的光芒:“我只是想清楚了。君天遥。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这样鄙弃的眼神。这样冷酷的姿态。将君天遥自以为的在乎。打醒了。君天遥嘴里的血腥味儿不再是甜的。开始变得有些苦涩:“对。我在乎的只有自己。既然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
“不会再有别人了。”
低声一句。慕容弃开口:“选一个。”
脚镣。或是把他的脚腕折断。君天遥从慕容弃的眼中看到了这些。不寒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