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帮忙的妇人都是刘家屯大队的, 她们对刘美丽都很熟悉, 定睛一看, “果然和美丽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你们老太太要留他们常住？”她们之前有听到一丝风声，说是要接两个回来常住。
“没，这不是要搬新房，所以过来暖暖房顺便认个方向。”
“我记得美丽没出嫁的时候最是受宠, 这也是没福, 她这几个孩子倒是周正。”
“是啊, 美丽是个没福气的。”
“她男人也去了，这五六个半大孩子现在跟着谁住？他们爷奶？”
“我倒是听我娘家媳妇说了一嘴, 好像是自己过。”
“这……他们能养活自己？”有人迟疑。
“他们赵家岗大队和我们这边不同，他们大多一结婚就分家，人家早就分了家, 自己过不是还自由？”这是一位想分家却没分成的妇人。
“你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分家有什么好？你看我们大队的曹家，是不是分了家后越过越不如意？”
“婶，你这话可就一竿子打死一群人了……”
“这不是现成的例子嘛。”
“不说这些了，还是小莲有福气，公婆和气, 妯娌也大气, 还没糟心的小姑子……”她们话题一转就转到了魏莲的身上。
“可不是……前几天我还看到永超给小莲送水……”
“现在住上新房子，以后还会更好, 我们谁都没有小莲有福气……”
“……”
她们东一句西一句的把魏莲说的都没空插话, 等魏莲抬头的时候, 赵晓东已经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了新房子。
新房子的格局和赵晓东他们的房子结构类似，就是两边多了两间偏房，一整排看着特别大气。
“这就是外婆他们的新房子？比我们家的大。”赵晓宇最先发表看法。
比他们多了两大间偏房，比他们房子确实大了不少。
“外婆家里人多。”这么大的房子还不一定能住的下，这是赵晓南的心里话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
“外婆家的人没有爷爷家的多。”赵晓西说了一句实话。
若赵世安他们没有分家，每天做饭都是难题。大人孩子都是一大窝，太考验当家人的能力了。
所以分家有时候真的是一件好事，尤其现在都以家庭为单位，分家了还能多养两只鸡，怎么看都是分家划算。
新房子大门锁住了，赵晓东他们就在外面看了看后就回家了。回到家没多久就开饭了。过来帮忙的人已经回去了，留下的都是家里人。
“晓东，晓宙我哄睡着了，放在我屋里了。”马招娣见赵晓东要去找赵晓宙，赶忙说道。
“这一会儿不会醒，你先吃个安稳饭。”
因为大多都是孩子，所以用大圆桌上了一桌子菜。有清炒土豆丝、干煸小鱼、一碗鸡蛋羹、一盘炒鸡蛋、萝卜排骨汤、一盘咸菜蒸肉，还有清炒木耳和凉拌折耳根，菜色很是丰盛而且份量都很足，明天的菜色就不如今天了。
“晓东，你们多吃点儿。”马招娣不停地给赵晓东他们姐弟妹夹菜，边夹菜还边劝他们多吃点儿。
盛情难却之下，赵晓东吃了个肚圆。而且她在饭桌上发现大家对马招娣的偏心，好像没看见似的。要知道饭桌上好吃的至少有一小半都被马招娣夹给了赵晓东他们姐弟妹。
晚上他们是在老屋休息的，赵晓东她们三姊妹带着赵晓宙和马招娣一起睡，赵晓西他们兄弟是和刘海洋一起睡。
晚上因为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赵晓宙很是闹腾，赵晓东只得一遍又一遍的哄着他。
“晓东，晓宙平时闹腾吗？”马招娣每次都会被吵醒，她年龄大了觉轻。
“外婆，平常还好，一晚上也就三四次。”接着又解释，“晓宙平常很乖，今天是例外，他可能有些认床。”
“辛苦你了，又当姐又当娘。”赵晓东见马招娣拉着她的手，眼泪直在眼里打转。
“外婆，没事的，我们都还好，弟弟妹妹们都听话，一有时间就去大队挣工分，还帮我在家里照顾晓宙，有他们我都轻松了好多。”
“晓东呀，我们条件不好，家里又因为盖这个房子欠了债……”马招娣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原本我们是打算接晓宇和晓宙过来养着的，少了两个小的，不管你们是跟着爷奶过还是自己单过，都能少些负担，我们平常再帮衬着，这日子怎么都能过下去。”
马招娣拉着赵晓东的手，叹了口气，“现在你大舅娘和二舅娘前后脚又都怀上了，这……再添两个小的就有些顾不过来。”
“晓东，你看晓南和晓北年龄大一些，他们能自理，送过来我们照顾，你也能少些负担。”马招娣和赵晓东打着商量。
“外婆，我和爷奶他们签了协议，弟弟妹妹们我自己能养活的。我知道外婆是为我们好，一家人在一起才是一家人。我要是真的送走他们，他们还不得和我离了心？”赵晓东知道外婆是为她好，但是她也能看出来大舅他们不一定乐意。对他们好他们能接受，真的接到一起常住就不一定了。
而且今天过来帮忙的妇人，她们的谈话虽然小声，赵晓东还是听清了她二舅娘的回话，那句话能让她听见，有没有故意的成分她不去评价，但是却知道他们原本是没打算留他们常住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外婆现在改了主意？
马招娣原本是被家里人说服了，不提接两个回来住的事情。可是一看到和自家女儿这么相像的赵晓东，又看到其他几个孩子都很乖巧，心里就忍不住的可怜她早逝的女儿。再加上晓宙一闹腾，她就更心疼晓东了。
“晓东，外婆不是说笑，外婆真心心疼你们，一想到你们年纪小小的就要自己养活自己，我这心就疼……”马招娣一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外婆……”赵晓东不会劝人，只能软着语气喊她外婆。
“晓东，要是不想送晓南和晓北他们过来，外婆给你寻摸一个好的上门，也能帮帮你……”马招娣还没说完，就被赵晓北打断了。赵晓北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外婆，大姐不嫁人，我们也不走，就一家人在一起。”赵晓北没想到她外婆居然要劝她大姐嫁人，这不可以，大姐都答应他们不嫁人了。
“外婆，晓北说的对，我没想过要找上门女婿。前段时间村里也有人提，我都一一回绝了。”
“你不想那就当外婆没说过，外婆不是要害你，是真心为你好。”马招娣看赵晓东眼神坚定，也就知道这个决定确实是她的真实想法。
“若是这样，我们就多帮衬些。家里需要力气的我都让你们舅舅过去帮你们。”
“那晓东就谢谢外婆了。”怪不得大舅两次过去都要去帮他们砍柴，这是得了外婆的授意？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沉吟许久后马招娣又开口了，“你娘当时借了两百块钱给我们盖房子，这两百块钱外婆一时还还不上。我和你们外公商量了，每年都还一部分，肯定能还上的。”
原来刘美丽他们真的存下了钱，就是都借了一大半出去。若今天不是外婆主动说出来，这两百块钱她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外婆，不着急的，现下我们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这两百块钱相当于天上的馅饼，有没有对赵晓东来说差别不大。但是意义却不同。
若马招娣他们隐瞒这件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的。但是外婆主动说了出来，这是真的把他们当亲人。她也就不再计较他们在刘美丽过世后的表现了，也是有什么苦衷，才在刘美丽下葬后没频繁上门吧？
后来赵晓东才知道，他们是真的有苦衷。他们大队不如赵家岗，地块都很分散，刘美丽下葬后他们就开始春耕，有闲暇的时候还要给他们房子收尾。好不容易赶上有时间来看赵晓东他们，两个媳妇接连病倒才发现怀孕了。再加上当时因为要接两个孩子还有两百块钱的事情，一家人意见不统一，才导致过去了许久刘永强才去赵家岗大队找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赵晓东抱着赵晓宙看他们搬家具。这边的习俗是在搬家当天才搬家具，幸好老屋和新房距离不远，不然没有代步工具全靠人力还不知道要搬到何时。
等他们把东西搬好，也快到中午了，这时也到了开饭的时间。
刘家屯大队大多数人都过来，开了十来席。吃过午饭，刘永强就送他们回去了。
赵晓东到家才把外婆他们借了两百块钱的事情告诉赵晓西和赵晓南，赵晓北当时已经知道了，之所以没告诉赵晓宇，是怕她不小心就说出去了。而且她还特意叮嘱了赵晓北不可以告诉别人，得到保证后才放心。
“大姐，那我们又能轻松一些了。”两兄弟都很高兴。
“没有这笔钱我也能养活你们。”赵晓东不服，她可是有金手指的人。
“大姐，我们相信你。”兄弟俩对视一眼，只得无奈道。
晚上赵晓东进入空间，发现她前段时间种下的种子已经发芽了，这看着有些像西瓜？赵晓东悄咪咪观察了许久，总算确定了是西瓜。虽然她种的不多，但是种下的不仅能给家里弟弟妹妹们解馋，还能拿出去卖，又有一笔进账了。
野鸡崽们长得很快，毛绒绒的绒毛已经变硬了，浑身的颜色都能昭示出它们的与众不同。
上次她找钱金银换小鸡崽，钱金银当时答应了，但是上次她过去的时候并没有拿到。这次又过去了好多天，看来她还是要找个时间再过去县城一趟。
上次她放进空间的木头，隔几天就能摘一些香菇，最近不知怎么的，一个香菇也没长了，难道是寿命已经没有了吗？
她今晚进来空间，就是想把这些木头处理了，看能不能自己种植香菇。她是记得该如何种植香菇的，毕竟她爸是种过香菇的。
种香菇的第一步是要制作菌袋，菌袋制作的原料有一个就是木屑，她今晚就要把这些木头全部弄成木屑。这些木头本来就已经空了，所以她很快就把这些木头处理好了。这些木屑数量完全不够，看来她还要找时间上山多找一些木屑。而且制作菌袋还需要其他的原料，她也要把它们都准备齐全。
心里有了安排后，再做起事情来的时候就有条理多了。
赵晓东第二天还是没有去上工，她请假去了县城。
赵晓东到了县城，熟门熟路的就去了钱金银家。这次去的时候，刚好钱多多休假，是钱多多帮她开的门。
“是你？”钱多多很惊讶，她没想到她今天会见到赵晓东。
“多多姐好。”赵晓东很有礼貌。
“快进来吧。”钱多多看外面没有其他人，就让赵晓东进来了。
“这次要换什么？”钱多多问道。
“多多姐，我找钱大哥。”
“你找我哥做什么？要换什么我也可以换给你。”钱多多觉得赵晓东不怀好意，换东西找谁不是换，还非要找她哥。难不成有其他的目的？
“我来问问我之前要换的东西有货没？”
“你……”钱多多忽然福至心灵，“猪仔和鸡崽是你要换的？”
“有货了？”赵晓东很开心。
“你可把我害惨了。”说起这件事钱多多就有火，她哥前天带回来五十多只鸡崽让她养，昨天还带回来五只猪仔，也让她养。
“你可真大胆，现在谁敢养这些，我哥把它们偷偷放在地窖里，还把猪仔的嘴堵上了，不然早就被发现了。”
不等赵晓东说什么，又开口说：“你来了就快些把它们带走，我可不想因为这些被人告发。”
“……”赵晓东今天就是来带它们的。
“钱大哥不在吗？”现在是白天，带着它们目标太大，她想保险一些，天黑一些再走。
“我哥出去吃饭了，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做她哥这一行的，应酬难免多一些。
“那我等等钱大哥。”
“你……”钱多多见赵晓东一副要等下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我不气了。”钱多多是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你叫什么？”钱多多模糊记得是姓赵。
“我叫赵晓东。”赵晓东以诚相待，并没有说假话。
“你买那么多猪仔和鸡崽干什么？你有地方养？不怕被人发现？”钱多多好奇，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我先回答那个问题好，赵晓东有些为难。
“我……”赵晓东还没开始说，就听到了敲门声。
钱多多看了赵晓东一眼，走过去开了门。“哥，你回来了？没喝酒吧？”酒味很少，应该喝的不多。
“哥，要猪仔和鸡崽的人过来了。”说完又埋怨钱金银，“哥，你怎么没告诉我是她呢？说起来还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
“过来了？”之前没和她约时间，是他的失误，这次过来的也巧，她要的这些他也才刚换回来。
“在那儿坐着的。”钱多多撇嘴给钱金银示意方向。
“钱大哥，你可回来了。”赵晓东站起身笑道。
“等很久了吧？”喝了一口水，见赵晓东那边没有水，“多多，快去倒杯水过来。”
“知道了。”钱多多知道这杯水是倒给赵晓东的，心里虽然不乐意，但是还是去倒了。
“喏，给你的水。”钱多多把水递给赵晓东。
“谢谢多多姐。”赵晓东接过水，喝了一口。
“你就背了一个背篓？”钱金银看赵晓东只带了一个背篓，很诧异。
“我这次主要是过来问问换到没，所以没准备太多。不知钱大哥换了多少回来？”
“鸡崽三十只，猪仔五只。”
这一个背篓确实背不下。
“钱大哥，不知道能不能帮我送到城外？”送到城外若是不能移到空间她走小路也不怕被人看见。
“可以，就是得等天黑。”钱金银略一沉吟就答应了。
“不知道要多少钱？”她只能用钱换。这次过来她什么都没有带，白菜因为他们自己要吃，所以这次她就没有拿出来。
“上次的蔬菜还有没有其他品种？”小白菜毕竟不稀奇，要是有其他的蔬菜倒能给他创造更大的价值。
“有，就是还要等一段时间。一定比正常上市时间要快很多。”赵晓东知道钱金银话里的意思。
“那就给你个折扣，鸡崽三毛钱一只，猪仔五块钱一只。”
一下子就要花费三十四块钱，这也是一笔大费用。赵晓东有一瞬间的心疼，不过想起以后会有更大的收获，那一瞬间的心疼也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钱大哥，你点点。”赵晓东把毛票子递给钱金银。
“都对着。”钱金银粗略的看了一遍。
“那就等天黑我给你送到城外的破庙。”钱金银给赵晓东说了一个地址。
“好。”
“钱大哥，我还要换一些肉票和粮票。”来一趟县城肯定是要去国营饭店打打牙祭的。
“换多少？”钱金银越来越好奇赵晓东了，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做他们这一行情绪不能外漏，别人的秘密也不能好奇。
“肉票换五市斤的，粮票换十市斤的。”今天她也想再买些肉包子回去，国营饭店的肉包子是一绝。
“多多，给她拿票。”钱金银叫钱多多去屋里拿票。
钱多多木讷着去拿了肉票和粮票，粮票是两张五市斤的，肉票也是有二两的，有一市斤的，也有两市斤的。
她被吓到了，她有工作花钱都没有这么恐怖？这一下就把她一个多月的工资都花完了，这是金主呀？以后可得和她打好交道。
钱多多一改之前的态度，对赵晓东客气的不得了。而且她刚才也听出来，这赵晓东和她哥还有其他的生意往来。是个胆大的，和她的胃口。
从钱多多手上接过票据，赵晓东把钱给了钱金银后，赵晓东就很有眼色的提出了告辞。
“哥，她花钱可真舍得。”等赵晓东一走，钱多多就咋哇起来了。
“那也是人家的事，你可别多话。”钱金银多嘱咐了一句。
“我晓得的，你还不知道我。”虽然咋呼，嘴却严实的很。
“你知道就好。”钱金银瞥了一眼后就去休息了。
“知道啦知道啦，你还不放心我？我哪次出了纰漏，不是次次都办好了吗？”见她哥一个冷眼过来，立马闭了嘴。
赵晓东去买了东西后就提前出了城，去了钱金银所说的破庙。
现在破四旧，所以很多人都远离寺庙。赵晓东去破庙的时候一个人也没看到。等天快黑了，赵晓东总算看到了钱金银的身影。他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还有一个看不清身形的人。
“钱大哥，我在这边。”赵晓东提前出了声。
钱金银听到声音后，就去了赵晓东所在的地方。
钱金银把鸡笼放在地上，又把背篓放在地上，另一个是个小伙子，大概就十五岁左右，也把提着的鸡笼和背着的背篓放在了地上。背篓里面放着的是猪仔，用袋子装着放在背篓里的。
“都在这里了，你怎么拿回去？”钱金银问道。
“一会儿有人来接我，不用担心的。”赵晓东小小的撒了一个谎。
“那行，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
赵晓东等他们走后，就试着把鸡崽移到空间，一一都成功了。再一试猪仔，也都可以移到空间。这真是一件大喜事。
钱金银他们的鸡笼和背篓没有拿走，赵晓东也一一都收到了空间里面。
赵晓东天黑了还没回来，可把赵晓西他们急坏了。
“大姐怎么还没回来？”赵晓西他们在家里不停地转圈圈，焦急的都快流眼泪了。
“不行，我要去村口找大姐。”赵晓西觉得他不能在家里坐以待毙。
“大哥，我也一起去。”赵晓南也开口了。
“我们也去。”赵晓北和赵晓宇也开口要一起去。
“不行，家里还有晓宙要照顾，我和晓南一起去村口找，晓北和晓宇在家里照顾晓宙。”赵晓西自问他的安排没有任何问题，平常他们也是如此安排的，结果这次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