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飘散露华

计议已定，当日安寝无话。.。次日，吃过早饭，张雯、王亚顺着大道南行。走了约一个多时辰，居然到了长江边。这一带地形，王亚有些熟悉。感觉跟自己住的巫山差不多。只是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在巫山的上游还是下游。

长江滚滚向东流。看见长江的流向，判定位于北岸。岸边，停靠了一些船只。岸上，也有一些建筑。整体来看，也是百余栋房屋的模样，跟三岔的规模差不了多少。

问了一下，地名叫做洪金。张雯没有听说过。问王亚，王亚也没有听说过。

张雯下到河边，找船上的船夫说话。打听情况。返回之后说，卖酒的客商，大约要两天以后才到。

接下来，两人就在洪金随便逛了逛。近中午，找了家饭馆吃了午饭。然后调头北上。

经过三岔，两人没有停留，继续前行。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宝瓶。

宝瓶就是一个规模平常村子。房屋建行很稀疏。没有客栈，也没有饭馆。

这个时候，张雯猜测大约是下午四点。于是，张雯随便找了户人家讨水喝。顺便问问有没有卖房子的。

村里的人说，没有谁家要卖房子。并且说，买房子，还不如建房子。

接下来请教姓名之后，两个村民均姓王。这两个姓王的村民对王亚很热情，对张雯一般。到底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

听王亚说，想在这附近定居。两个村民很高兴。一个劲地出主意。张雯不时‘插’话，并心中整理了一下，也就是选地方、找人帮忙，动工。三个步骤。

关于选地方，居然没有人管。只要选的地方是别人没有选过的，就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广人稀。找人帮忙，一般的事情，不需要付工钱。关键是到钟点管饭。劳动力非常便宜。动工则比较麻烦。因为涉及到很多材料。而有些东西，则是本地没有的。需要向行商提前购买才行。

这日，两人就在宝瓶村借宿了。三岔饭馆里的住宿费就算白‘交’了。

……

次日清晨。张雯和王亚起来。走出了宝瓶村。约一商量，都觉得宝瓶村风水不错。于是，就决定在附近找地方。张雯说：“我们也不需要有多大的地方。房屋占地面积。两三百平方就行了。就建三岔集市那种三厢房。旁边再有块地种点蔬菜什么的就行。”

王亚说：“三厢房怎么行？煮饭在哪儿煮？对了，你会煮饭不？”

“哎呀，我忘了这茬了。我还要做酒呢，需要单独修个大厨房才行。”张雯说。“煮饭嘛，我本来是会的。但我是用天然气的。现在的柴灶。还没有用过。我想，师傅教教我，应该就会了。”

两旁是万丈高峰，宝瓶村就是山谷正中。两人再往里走。行得不远，山谷就到了尽头。“师傅，我们再往里走走吧。看着没路了。走过去才知道究竟有没有路。”王亚叹道：“嘿，看不出。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张雯却道：“焉知不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直走到大山脚下，前面确实没路了。然而，往右看，右边却有一道低低的垭口。于是，两人又折而向右。

上了垭口，极目所见，是一个山间盆地。盆地内，包括盆地旁边峰岭的山腰，皆一片金黄。一簇簇、一串串俱是黄‘花’吐‘艳’，一层层、一片片，都是油菜摇风。如果按土地面积算，绝对在万亩以上。

“我终于知道这儿是哪儿了！”张雯说。

……

“怎么？难道徒弟听说过这儿？”王亚问。

张雯说：“这一片油菜，跟普通的油菜不同。它不用播种，不用耕耘。就算是发生了山火，来年也照样长出新的油菜。农学家和植物学家曾经多次勘察，一直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说，普天之下，如此神奇的油菜地，仅此一处。所以……”王亚‘插’话道：“莫不是神仙种的？”张雯道：“不是。是王昭君种的。据说，昭君临行前，种下油菜籽，然后嘱咐‘连发，连发，年年发’。所以，两千年来这里一直开满了美丽的油菜‘花’。”

王亚问：“两千年？王昭君有两千年了吗？”

“师傅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张雯说，“除非我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然后才算得出来。”

“菜油，就是这些油菜榨出来的吧？”王亚问。

“是啊。”张雯说，“所以，我们一定要住在前面。把垭口拦住。往后，就慢慢卖菜油吧。”

王亚问：“是先做酒，还是先卖菜油？”张雯道：“还是先做酒吧。菜油的事情，不能让别人发现了。酒不怕。别人就算发现了酒，也做不出来的。”

从垭口返回。张雯嘱咐，注意山泉：“要住人，要种庄稼，不能没有水。”回到刚才转弯的地方，看见一道小溪流。然后两人再顺着溪流走。行不远，见一片坡地相对平整。“就这里了。我们回去再合计一下需要什么东西。整理个清单出来。对了，宝瓶村，应该是宝坪村。坪，是草坪的坪字。”

……

两人回到宝坪村借宿的那家，借纸笔拟清单。村民拿来了笔墨，却没有纸，只有竹片。这下就麻烦了。必须想好了再写。于是，张雯和王亚就跑到了外面，在地上筹划起来。

那户人的当家的，陪在旁边。作为参考和顾问。张雯问到木材，那个村民就说，大概在哪儿伐木。说到石材，就说大概在哪儿采石。提起泥土，就说大约在哪儿取土。

最后，张雯终于拉了个清单出来。算一算，好像总共只需要二十多两银子。

米、油、盐、布料等东西，在三岔购买。锅、盘、碗、盏、家具等东西。在洪金购买。两个地方都没有的，就给行商下订单。建房期间的伙食和临时住宿，准备就在宝坪村解决了。

接下来，就是放话。在三岔口和洪金两个地方放话，说是要找帮工，共20个。王亚就住在三岔原来那家饭馆。张雯则在洪金找了个地方住下。每天吃晚饭的时候，张雯到三岔来跟王亚聚一下头。

过了两天。洪金来了一批商人。张雯找到这些商人。下了订单。张雯订了很多酒，还订了榨油的机器和两名工人。

……

宅基地平整出三个大平台。最下面的平台，主要修建制酒房、厨房。及工人住房。中间平台，主要修建会客室、书房。最上面的平台，才是张雯和王亚的住房。其中，最下面的平台。将修建一个晒谷场。中间平台，将整理出一大片空地。用于练武。在最上面的平台，将开挖一个池塘。

池塘里的水，当然取自小溪。但张雯不想今后总是人工挑水。就按照沟渠的建法，架了一道悬空的水渠。自小溪的上游直接取水。这样一来，虽然水流不大，但只要拨动机关开始取水。就永不停歇。充分保证池塘的水是活水。可以游泳，还可以养鱼。

悬空水渠过来的水。首先是注入到水箱。水箱满了，然后才排到池塘。设置水箱，张雯是有做自来水的打算。目前仅仅是缺管道。只要有了管道，自来水就有了。

下水道自然要先挖。挖好之后，再盖上。张雯说，这就是城里人与农村人的区别。但是，王亚说，农村早就有了。盖上的下水道叫‘阴’沟，不盖的叫做阳沟。

宝坪村的人建议，在最下层平台，远离房屋，再修建一间灰屋。用于积蓄草木灰。柴灶燃烧之后，本来就会产生大量的草木灰。而草木灰，还可以做‘肥’料。

既然提到做‘肥’料，张雯就吩咐，在灰屋旁边再开挖了一个化粪池。让‘肥’料充分发酵。而这个发酵，远比酿酒的发酵好控制。

关于制酒，张雯其实是不会的。张雯所知道的，其实就是蒸馏。也就是说，用蒸馏的方式，把现有的酒进行浓缩，把低度酒变成高度酒。但是，这个时候，蒸馏机是没有的。酒倒入锅里，烧沸。这一步好办。烧沸之后，蒸汽上升，以锅盖盖住。然后再在锅盖上面开一个‘洞’，让蒸汽从指定的地方出来。这一步也好办。

如何把这些蒸汽再还原成液体呢？这就不好办了。张雯想的，也是管道。就像老式电冰箱后面的管道一样，让管道弯曲盘旋。蒸汽由上口进入，由下口排除。然后再以冷水冲涮管道的外面，让管道保持低温。这样，管道的下口就会滴下凝结的高度酒了。

张雯自我感觉，这个办法是能够做出高度酒来的。但是，管道却没有卖的。三岔铁匠铺的铁匠也不会打。这下就麻烦了。

后来，张雯又试了一下改用竹子。让村民把竹子剖开，去除竹节之后，再合上。绑扎牢实。上蒸笼一试，出酒率极低。二十斤低度酒，滴出的酒不到一两。被师傅王亚喝了。

……

没有管道，制酒不行，自来水也不行。没有其它办法，一定要攻克这个难关。为此，张雯来到三岔铁匠铺。

铁匠一见张雯，远远地就打招呼：“哟，那不是张大姐吗？”张大姐，是张雯喜欢的称呼。

“又来麻烦你来了。还是为管道的事。”张雯苦笑说道。

“既然张大姐亲自来了，我就跟你说道说道。让您明白，不是我不想做，而是天下就没有哪个铁匠做得出来。”铁匠说着，在成品堆里拿出一把锹，“张大姐请看，上好的‘精’铁，打磨成这样薄的铁皮。略微敲出些弧度来，是可以的。但是要把它敲成圆柱，却是做不到的。那样，一敲，它就会瘪的。”

张雯在一旁想了想，问道：“如果里面衬一根铁棍呢？好像就可以敲打了。”

“咦？让我想想，”铁匠捡了一条铁锻，在锹头上比划了一阵，然后说：“张大姐说得有理，能够打成圆形。但可惜不能封口。”

张雯想起小时候看到的补铝锅的，真是想怎么敲就怎么敲。心中暗叹，这会儿的铁匠怎么这么笨呢。其实，怪不着铁匠。铝的延展‘性’是很好的。而生铁，就不行了。在现在而今眼目下的古代，由于燃烧温度不够，铁的纯度不高，比较脆。

张雯用脚在地上画了个阿拉伯数字六，说：“看，像这样，绕圈之后，多出一些。利用这多出的一些，能不能封口呢？”

铁匠想了想，说：“感觉好像能，但是不确定。要试过了才知道。”

“哎，我要的可是这样的管道，”张雯说，“弯来弯去的。五尺一弯，五个来回，共五丈长。这管道的弯曲，有没有问题？”

铁匠说：“烧红了，就好弯了。只不过拐弯处的形状，有可能每次都不一样。”

“好，你试吧。我明天来看。”张雯给了一两银子。

……

说明天，结果因为榨油机和两名榨油的工人来了，张雯被耽误了。

这段时间，张雯偷空，自己去摘了些油菜籽。约有50斤左右的样子。当即，张雯就让那两名榨油工开始榨油。两个人，‘弄’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榨完了那些油菜籽。用秤一称，得油六斤。

过了一天，张雯再到三岔铁匠铺。铁匠则已经做好了弯曲的管道了。铁匠说：“张大姐，好消息。幸不辱命，已经做出来了。”

张雯问：“密封效果怎么样？”

铁匠把管道竖了起来，从上口倒了点水。过了一阵，水从下口流了出来。察看中间接缝的地方，有两三处略有水渍。

张雯心道，这管道，用于蒸馏是可以的了。做自来水还不行。而且，自来水的水管，长度，以及拐弯，都得以实地为准。不能事先在铁匠铺做好。在现代，管道接口有弯头、三通等等，靠的是螺纹连接。古代不可能做出螺纹。看来，自来水的事情只好算了。

……

张雯问了管道的价格。铁匠说：“按说呢，这么稀奇的玩意儿应该是要卖大价钱的。但是，这稀奇的玩意还不就是张大姐想出来的。所以，对张大姐可不敢多要。今天的这个管道，就抵前天的一两。张大姐如果还做，二两一个。”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