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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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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季芜修身份证和户口本的事情, 卤蛋醋得要命。林徽真无法, 只能想办法让卤蛋黑猫的身份落户到他家。

当然, 任何一个政府机关都不可能承认卤蛋一只猫的合法居住权,更别提给他发个居民身份证, 这不是在搞笑吗。

但林徽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卤蛋再次自闭, 至于跟卤蛋解释, 其实他根本不是什么猫妖,只是元神寄居在了一具猫的瓷偶身体里。因为这是骨瓷, 瓷器里混入了妖骨, 所以会有一些猫科动物的本能。再加上自我认知对行为上的误导, 卤蛋才会坚信不疑地认定自己是一只猫妖。

这个不太好解释, 再说他又听不懂卤蛋的喵叫,现在也只是连蒙带猜的。一个弄不好,卤蛋以为林徽真在糊弄他, 离家出走了怎么办!

他到现在都摸不清卤蛋和季芜修之间的切换方式呢。

林徽真只得给钱琮澜打电话,让他再办一份身份证和户口本。当然,不用以猫的形象真给卤蛋到公安局的户籍处那里落户,这是再有权有势有人脉也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但是, 弄一份虽然政府机关不会承认, 但各个细节都很正规, 足以以假乱真的文件资料, 钱琮澜还是办得到的。

于是, 就有了新一份身份证、户口本和档案袋三件套, 看似手续齐全公章盖着很是正规, 实际上,这些只是用来哄猫的。

有关正式大名上,卤蛋这个名字,当然不那么……好听。所以,林徽真很是委婉地表示,要不要考虑一下无白这个名字。

卤蛋小眼神十分鄙夷地拒绝了,他非但要叫卤蛋,还要给自己冠上林徽真的姓氏。

林卤蛋!

林徽真都不知道该激动于卤蛋亦或是失忆状态下的季芜修居然主动随他姓,还是复杂于他竟然对卤蛋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名字认同度那么高,还是感慨于林卤蛋这个名字竟然还挺朗朗上口的。

不管怎么说,林卤蛋这个名字已经上了新身份证,看卤蛋的表情,不能再满意了。

林徽真憋笑得几乎全身无力。深呼吸两次后,林徽真拿过那个红彤彤的户口本,放在卤蛋的面前。

卤蛋的尾巴尖十分轻盈灵动地翘来翘去,明显心情极佳。他转头看向户口本,抬爪翻开。

户口本的第一页,理所当然是户主林徽真。

第二页,依旧是林徽真。

到了第三页,嘿嘿,林卤蛋,没有那个讨猫厌的季芜修!

都不用再看看那个档案袋,这只黑色的小奶猫转头就扎进了林徽真的怀里。卤蛋人立而起,后腿绷直踩在林徽真的小腹上,两爪则按在林徽真的锁骨上。

“喵~喵~”卤蛋一边又甜又嗲地叫着,一边热情地用脑袋对着林徽真的下颌蹭来蹭去,深碧色的猫眼半眯着,软乎乎的肉垫一下一下地按着林徽真的锁骨。

林徽真的身体僵了一瞬,旋即放松下来。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也不知道等成年季芜修的意识占到上风,看到今天的记忆,那位血河派的掌门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哦,对了,他忘记了,季芜修正假装没有变猫记忆的呢。

林徽真勾了勾唇角,抬手拍了拍卤蛋的脑袋,道:“好了好了,别撒娇了。”

卤蛋:“喵~”

开心。

林徽真失笑,他抬手点了点卤蛋的小脑门,道:“小笨蛋。”

卤蛋对于林徽真的评价也不恼,他窜上了林徽真的肩膀,更加卖力地蹭来蹭去,从左边肩膀踩到右边肩膀,喵喵声直飘。

林徽真将林卤蛋的身份证三件套收拢好放在沙发上,由着卤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他就那么驮着卤蛋走进了书房里,目光落在墙角处那个倒塌的猫爬架。

这两天没怎么进书房,都快忘记了这个坏掉的猫爬架还没有处理掉。

说起来,他当初在网上买的那批东西,除了冻干罐头逗猫棒被他匿名送到了猫狗收容所以外,一些给卤蛋磨牙磨爪子的,基本都没能承受住猫妖陶醉的一口或是一爪子。

那个猫薄荷棒棒糖,嘎嘣脆,一口碎。

那个据说耐磨耐操的猫爬架,一挠就倒。

所以,他应该给卤蛋准备一个更加结实的东西当猫爬架兼猫抓板,普通质地的东西根本承受不住。

若有所思地揉了揉卤蛋的小脑袋,林徽真想到了。

“卤蛋。”林徽真将小黑猫抓在手中,道:“带你去个地方。”

卤蛋:“喵?”

下一刻,林徽真和卤蛋就从房间里消失。

片刻之间,天地偷换。

卤蛋嘴巴微张,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高山荒原流水的情景,无论怎么看,都已经不是他们家里的那个房间了。

林徽真掂了掂卤蛋,道:“走,看看你有没有喜欢的,拿回家里当抓板。”

卤蛋:“喵喵?”

说话间,林徽真带着卤蛋,瞬息间出现在高山上的府邸里。

玉阆仙府的别处没有什么好看的,差不多就是荒山野岭,但这仙府里面堆了不少好东西。而林徽真带卤蛋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那些以着不同材质不同手法炼制出来的树木。

挑个当猫抓板正好。

于是,林徽真就带着卤蛋挨个试庭院里的树木,每一棵都上爪挠一挠,看看有没有合乎手感的。

卤蛋左顾右盼,虽然对这里很好奇,但他没有到处乱窜,而是老实地留在林徽真的身边,认真地试木。

最终,卤蛋在那棵缀满了纯白花朵的玉兰树上多挠了两爪子。

卤蛋:“喵!”

这个手感不错!

“喜欢这个啊?”

林徽真拍了拍这棵也就三米高的白玉兰树,这棵玉兰树当然不是活树,甚至连真正的玉兰树都算不上。让卤蛋青睐的树干应该是用檀香紫檀木炼制成的,缀满枝桠上的白色玉兰花则是用白玉雕刻而成,除了结实与好看以外,没有别的功能。

林徽真回忆了一下房间的高度,觉得卤蛋真是个贴心的小猫,连挑猫抓板都没有挑太过出格的。他当即点头,道:“行,就这个。”

林徽真直接将这棵玉兰树移出玉阆仙府。

挑好了猫抓板,林徽真带着卤蛋,准备挑一挑用来磨牙的灵草仙果。

然而,林徽真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当初林徽真在网店里下单的时候,买了五根猫薄荷棒棒糖。

卤蛋因为一根猫薄荷棒棒糖而晕乎乎,出了一点醉态,然后变回了季芜修模样后,林徽真并没有将剩下的猫薄荷棒棒糖跟那堆垃圾一起处理掉,而是鬼迷心窍地将剩下的四根猫薄荷棒棒糖扔进了玉阆仙府中。

玉阆仙府与林徽真神魂相连,林徽真无论是在仙府中还是仙府外,一个念头就能够取放里面的任何东西。他将某样东西收入玉阆仙府中的时候,自然不会随便往哪个犄角旮旯里一扔。

仙府的宅邸中又不是没有仓库,心念一动将东西放入仓库里又不多费力气。

林徽真仙府之中有大大小小三十个仓库,灵石、仙果、灵草、符箓等等,都是分开放置的。

林徽真并没有将自己所有家底都透给卤蛋,也就是年幼版季芜修的意思。

严格地说,他俩就是一个上下级的关系。现在的林徽真,最多算是请朋友到家里小坐,邀请他欣赏一下自己庭院的风光,并慷慨地赠送一两件礼物而已。

林徽真带着卤蛋来到了专门放置灵草的库房里。

灵草是炼制丹药和烹饪灵食的原材料之一,如林徽真库房里的这些仙品,随便挑出来一棵都能让一般丹修和食修眼红不已。

说起来,林徽真是木火双灵根,木细火粗,木助火势,算是有炼丹师的基本天赋。无奈,林徽真对炼丹不感兴趣,更不必说做饭了。

林徽真准备带着卤蛋挑两株耐咬的灵草用来磨牙。

林徽真库房里面的灵草,绝对是天璟大世界里最顶级那档的灵草,不说其灵气有多馥郁,附带某种功效,单是某些灵草的硬度就足够卤蛋用来磨牙了。

比如九叶灵芝,这种有着活死人肉白骨药效的顶级灵草在入药之前需要以三昧真火这种级别的火焰煅烧九九八十一天才能够烧掉九叶灵芝最外层的木质外壳,取出里面的灵液。

在林徽真看来,九叶灵芝的硬度就很适合磨牙。

入口的东西要仔细对待,自然不能与之前磨爪子的木头等同。

只是,林徽真忘记的是,他扔进玉阆仙府里的猫薄荷棒棒糖算是加工后的植物,自然而然地被林徽真扔到了放置灵草的库藏里。

于是,林徽真和卤蛋刚迈进这间库房的大门,没等林徽真翻出两株适合磨牙的仙草,卤蛋的猫眼就已经看不到其他草了。

卤蛋那双深碧色的猫眼,着迷地看向包裹着塑料包装的单球棒状物,啊,那股迷人的气味就在眼前。

“喵~”

林徽真脚步一顿。

卤蛋迈着轻盈的步伐,颠颠儿地小跑到那四根猫薄荷棒棒糖的面前。他低下脑袋,深深地嗅了一口气,猫眼愉悦地弯起。他伸出了爪子,按住了其中一根猫薄荷棒棒糖。

林徽真:“等、等等!”

林徽真不得不开口了,他的眼角抽搐着,觉得自己应该阻止一下。

卤蛋上一次吸猫薄荷吸高了的模样,犹在眼前。

卤蛋舔了舔嘴巴,虽然他很想挥爪撕开那些可恶的塑料包装,紧紧地拥抱那个散发着迷人气味的草球球,舔一舔,咬一咬。但林徽真的态度让卤蛋在意,他没有松开按住那根猫薄荷棒棒糖的爪子,却也没有迫不及待地撕开上面的塑料。小小的黑色奶猫扭过头,可怜巴巴地看向林徽真,张开嘴,软绵绵地喵了一声,声线里全是渴望。

林徽真:“……”

卤蛋这个样子,他怎么阻止啊!

色令智昏啊。

林徽真重重地闭了闭眼睛,艰难地道:“你喜欢就好。”

“喵!”卤蛋甜甜地叫了一声,一爪子撕开了一根猫薄荷棒棒糖,低头就是一口。

“咔嚓。”

猫薄荷圆球,毫无意外地被卤蛋一口咬碎了。

那一刻,林徽真忽然意识到,这世上总有千种稀罕灵草,在眼前这只小黑猫眼中,恐怕也及不上猫薄荷半分。

不如取些灵壤,买些猫薄荷种子,亲自培育一些上些档次的猫薄荷。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徽真就看到卤蛋脚下一软,整只猫啪嗒倒地。他用两爪抱着猫薄荷球的碎渣,直接往脸上嘴里蹭,顶了一脑袋猫薄荷的渣滓。他的喉咙里发出软绵绵的呼噜声,蹭到了兴头上,他直接在地上打起了滚。

林徽真:“……”

一想到眼前这个因为猫薄荷舒服得直打滚的黑猫就是季芜修,代入一下就是季芜修抓着猫薄荷渣滓往脸上蹭,还在地上翻来覆去……

林徽真单手捂住脸,耳尖通红。

刚想起季芜修,眼前这只沉迷猫薄荷不可自拔的小黑猫身上就冒出了薄如烟雾的黑色妖气来,转眼间就变成了腰细腿长的美人。

季芜修躺倒在地上,头发略有些散乱地垂落在颊边。他的身上穿着之前那套白色长袖T恤和长裤,但上面落满了猫薄荷草球的渣滓,白色T恤的下摆微微上翻,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肢。

林徽真懵了。

所以,季芜修变身的关键,是猫薄荷?!

因为猫薄荷对猫科生物的强烈刺激,即使变回了人形,季芜修的神志依旧沉浸在猫薄荷带来的强力感官刺激里。深碧色的凤眸雾蒙蒙的一片,唇齿微张,呼出的气息异常灼热。

林徽真僵了一瞬,第二次了!

这样的季芜修,简直是在挑战林徽真的禽兽程度。

用力地攥了一下手指,修剪得异常平整的指甲死死地嵌入掌心里。借着掌心的刺痛,林徽真定了定神,他走到季芜修面前,蹲下身。

林徽真伸出手,默默地将季芜修蹭得上翻的T恤下摆往下拽了拽,盖住他的腰腹,然后他才将双颊酡红的季芜修打横抱起。

两次栽倒在猫薄荷的威力下,别说这一幕对林徽真有多大刺激,估计季芜修清醒之后都得炸了尾巴毛,咳咳,忘记了,季芜修现在没有尾巴。

说起来,季芜修这具寄身既然能够完全化作猫体,那是不是也能够化作半人半妖的状态?

比如,顶上一双猫耳?

比如,拖着一条猫尾?

林徽真用力地抿紧嘴唇,觉得自己这想法越发危险起来。

然而,更危险的在后面!

人,林徽真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抱起来了,准备抱离玉阆仙府,放到书房的床上,估计等上了几分钟,季芜修就能够从猫薄荷的强效冲击中清醒过来。

现在,林徽真人还在玉阆仙府中,当然不是借这个机会揩油。而是,林徽真抱着人,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抖落了一地的猫薄荷残渣以及剩下三个包装得完好的猫薄荷棒棒糖,陷入了思考。

虽然有那么一点后遗症,但这猫薄荷,似乎是让季芜修从猫身变回人身的关键道具。季芜修不可能一直做猫,他缺失的记忆,还有可能一并落入这个世界的本体,都需要找回。

林徽真不觉得卤蛋状态的季芜修对此能够有什么帮助,那么,维持季芜修人身状态的时间就很重要。

以林徽真对季芜修的了解,哪怕他可能对猫薄荷咬牙切齿了,但与变回人身有关,季芜修该吸的猫薄荷却不会少上半点。

对于林徽真而言,吸完猫薄荷后变回人形的季芜修可以说是勾魂摄魄,强烈冲击,没有动手动脚绝对是林徽真三观够正,不会趁人之危。但对于季芜修自己而言,估计算是丑态毕露,不堪入目了吧。

所以,绝对会被迁怒的猫薄荷棒棒糖,到底应不应该作为关键道具摆在季芜修的床头呢?

虽然季芜修在卤蛋的状态时,林徽真没少故意引着卤蛋对他撒娇,还暗爽在心头,但欺负过头了就不好了,虽然眼下这个锅不是林徽真的。

正暗自犹豫中,两条手臂忽然挣扎着抱住了林徽真的脖子。

林徽真:“???”

林徽真:“!!!”

林徽真的呼吸猛地一滞。

棉质的长袖缠在肩颈上的感觉远不及靠过来的人蹭过来的柔软嘴唇要来得冲击。

这样的动作,林徽真并不陌生,因为卤蛋经常这么干。只是,同样的动作,奶猫和人的区别太大了。

沁着剑心寒兰香气的身躯嵌在怀里,修长的手臂缠住了林徽真的颈项,隔着薄薄的衣料,这具身体偏高的体温传递到了林徽真的身上,让他莫名觉得四季如春温度恒定的玉阆仙府像是被人端到了火焰山上,令林徽真热得连呼吸都有些灼热起来。

季芜修迷迷糊糊地揽抱住林徽真的肩颈,正如同奶猫状态的卤蛋向林徽真表示亲昵与喜爱,他的脸贴在了林徽真的颈侧,一下又一下,翻来侧去地蹭着。

林徽真僵住了,那一刻,玄真尊者的感知能力放到了现在的极限。

他几乎是下意识开始辨别,这每一下蹭到他颈项喉结还有下颌处的柔软是季芜修的左脸、右脸还是嘴唇。

林徽真深深地觉得,季芜修每时每刻都在挑战他的忍耐度。

定了定神,林徽真抱着季芜修,一个闪身离开了玉阆仙府。

他将季芜修放在书房的床上,扯开被子将人盖上。犹豫再三,林徽真还是将玉阆仙府中还算完好的三根猫薄荷棒棒糖取出来,压在卤蛋和季芜修那一堆身份证明上。

到底是关键道具,留不留下,试验不试验,得看季芜修自己的选择。

至于那棵被林徽真取出来当做猫爬架和抓板的玉兰树,削去冗杂的枝桠,直接放在之前猫爬架放置的墙角处,紧挨着书架。

全过程不超过三分钟,然后,林徽真理了理刚才被季芜修蹭乱了的衣领子,一脸镇定地走出书房。

关门的时候,林徽真看了一眼昏睡在床上的季芜修,抿了抿嘴唇,手一翻,四枚淡青色的玉璜出现在他的手心里。林徽真拿着这些玉璜,依次贴放在房间的四面墙壁上。

玉璜甫一贴放在墙壁上,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玉璜,将之嵌入墙壁之中。待到林徽真将四枚玉璜都贴在了房间的四角,无形的灵气波动泛起,如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整个房间都笼罩起来。

做完了这些事情,林徽真才走出书房,将书房的门阖上。

当林徽真阖上门后,全程昏睡人事不知的季芜修倏地睁开了眼睛。

虽然面上仍有未褪去的红晕,眼角也略微有些发红,但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季芜修动也不动地躺在了床上,呼吸频率与之前昏睡状态的自己一模一样。他慢慢转过头,动作轻得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看向不远处嵌入墙壁中的淡青色玉璜,神情里似乎有些怔然。

片刻后,季芜修抬手捂脸,指缝间皮肤有着红到透明的趋势。他猛地翻了个身,将整张脸埋进了枕头了,手指亦死死攥住枕头的一角,那架势,简直是想要用枕头将自己给闷死。

黑金色的发绳松垮垮地从黑发间滑落,凌乱的黑发间,是季芜修红彤彤的后颈。

书房里,依稀是季芜修羞愤欲绝的声音。

“……可恶……猫……该死……怎么又……”

卧室里,林徽真站在窗边,窗台上是一些绿褐色的渣滓,正是林徽真刚从玉阆仙府中收拾出来的猫薄荷球残渣。

林徽真的手指捻着这些被卤蛋咬出来的碎渣,凑到鼻尖嗅了嗅。

清清凉凉的气味,跟薄荷有些像,难怪叫猫薄荷。

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让季芜修……

林徽真不禁抬头看向卧室一侧的墙壁,这面墙后面就是季芜修所在的书房。而林徽真这面的墙壁上,同样嵌着一枚淡绯色的玉璜。或者说,卧室的四面墙上,都嵌着一枚淡绯色玉璜。只不过,卧室的玉璜是林徽真四天前布置的,是这间卧室隔绝灵气与声音的结界阵眼。

林徽真觉得,等季芜修从猫薄荷的威力下清醒过来,他一定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冷静一下。

半个小时后,季芜修将自己从床上挖出来。

他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冷静。

季芜修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头发重新绑了一遍。他的目光略有些空洞,但在不自觉瞥到书柜上摆放着的东西时,季芜修深碧色的眼眸倏地一厉。一没留神,手上的动作就重了些,顿时就扯掉了一根头发。

绑好了头发,季芜修的双手随意放在大腿上。他的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却越发凶狠起来。

片刻后,他倏地抬起手,揉了一下刚刚被扯掉一根头发的地方。

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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