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长腿叔叔的小助理6
唇角的疼痛, 让林曜不自觉的想要挣扎,可是头颅的摆动, 却导致他被掐住了脖子, 身上的男人没有一丝的怜惜,随着脖颈上力道的收紧,林曜只能张着嘴从他那里汲取呼吸。
在他几乎以为会死的那一瞬间,脖颈上的力度骤然松开,大量的空气涌入肺部, 引得他咳嗽不断, 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蔓延了出来,即使不想哭, 那样晕染的红色眼角,让他的模样看起来也委屈的不得了。
美人沾染着鲜血,带着泪痕的模样,真的吸引人, 以往林曜被逼出眼泪是迫于承受不住的感官, 往往会引得秦丞更加兴奋,只是他虽然恶趣味,但手上的动作总是轻柔的。
现在的林曜也引得秦丞呼吸粗重,但他的目光中一片冷然, 手上揉捏的力度让林曜疼得厉害, 然后倾覆了上去。
林曜看向了秦丞的眼睛, 可是下一瞬间, 他的眼睛就被手掌覆盖而上, 人也被翻过了身去,四肢的链条发出清悦的碰撞声。
秦丞的声音从他的耳后响起,凉的让人心里发冷:“别对我用你的那些小伎俩,催眠术,那对方诚有用,对我没用。”
林曜皱眉艰难道:“你知道?!”
“知道,”秦丞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呵呵的笑了出来,“如果不是知道你没有跟方诚真的做了,你现在应该跟他一样,在监狱里面被男人艹。”
或许是身上没有布料的缘故,林曜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毛孔的张开,那是一种从心里发出的冷意,让他对于这个男人有畏惧之心,再也不敢反抗。
系统即将被屏蔽,焦急的上窜下跳:[宿主,最优质的镇定剂,一秒见效啊,要不要兑换?!!!]
生动的上演了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精髓。
林曜的声音仍然是冷的:[不用,闭嘴!]
催眠术这种东西,越是心理强大的,越不容易被催眠,或许系统赋予的可以百发百中,但是他自己学的,对于秦丞这种人,五五开。
在这里使用的目的,就是要让秦丞知道,绿帽子没扣上,要不然结果相当惨烈。
系统被准确屏蔽。
地下的位置,门板厚的很,隐秘的痛呼声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水声传了出来,偏偏又带着抑制不住的绵软的好像哭泣一样的声音,仿佛羽毛划过心尖一样,将所有隐藏的暗火都能够勾出来一样。
一天一夜,除了昏迷,几乎都在做,浑身上下,每一处在麻痒过后就是疼痛,甚至于肩头的地方,还渗出了血丝。
林曜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人了,身体似乎被清理过,伤痕上也有凉丝丝的感觉,只是除了身下的床单,那个男人没有给他任何遮盖的东西。
视频中的美人醒来后就坐起了身来,链条虽然固定在四肢的位置,但是足够长,足以让他在整个房间活动。
玫瑰的金色衬托在那遍布着红痕的身体上,即使透过屏幕也能够看出美感来,他美的像盛开在床上的花,分明生的勾人的长相,带着那么一身让人浮想联翩的痕迹,但是配上那副冷淡至极的神情,真的会让人的血液整个往下面流淌。
尤其是那冷淡的表情被逼的再也维持不住的时候,格外动人。
“看什么呢?”崔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秦丞的手划过画面,将视频关闭,声音冰冷,“你怎么来了?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虽然声线冰冷,但是那一丝无法掩藏的急切仍然夹杂在了里面。
对于那个人,他似乎还有着期待。
崔灏摇了摇头,在沙发上坐下道:“他为什么要背叛你的原因没有查到,他从五岁进的孤儿院,但是父母不详,之后就一直好好的上学,之前照顾他的护工有年岁大了离职的,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希望能够把他祖宗十八代查个底儿掉。”
“没查到,那你来干什么?”秦丞转过了头去,刚刚提起的心又沉了下去。
崔灏看他的神态,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道:“他为什么要搞死你没查到,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估计感兴趣。”
“有话直说,我这里很忙,”秦丞冷淡的说道。
崔灏撇了撇嘴角道:“之前你受伤的事还记得么?那之后你准备的假文件钓鱼上钩,基本可以确定是林曜买的人想要对你下手。”
秦丞握着笔的手蓦然收紧,他当时去宴会的事情,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能看到他的行程表的人,很少。
所以那次刺杀以后,他就怀疑公司里面有内鬼,知道有人要搞死他,所以准备了那些假的偷税漏税的文件,那些东西泄露出去,足以让整个华晟陷入恐慌。
只是没想到,钓的是他最意想不到的人。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秦丞的胸口好像被放了冰一样,最爱的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想要杀了他的感觉,比真的刀捅进去还要疼。
“不,你不知道,”崔灏摇了摇手指,给这个站在悬崖边上,轻轻一推就有可能坠落的兄弟一点儿希望,“他没想杀了你,三十万,买的是你秦丞受伤,而不是你的命,虽然他长的漂亮,但我绝对没有洗白他,但也许,他只是想让你失去目前的东西也说不定。”
秦丞垂着头没有接他的话,但是刚才笼罩在身上的阴霾,却像是肉眼消失的减轻了一层一样。
“你说的是真的?”秦丞抬头问道,脚步慢慢从悬崖边上迈了回来。
心爱的人想要杀死他和想要让他失去一切,并不是一个概念,他拥有的财富太多,一个华晟倒下,他还可以再建一个,那个人想要钱想要权他都可以给,唯独想要他的命,只能证明,那个人对他没有一点儿的心。
他们在一起睡过很多次,那么多的日日夜夜,他在林曜的身旁,几乎毫无防备,想想也是,如果想要他的命,他几乎可以随时下手,但他没有,而是选择了另外一条途径。
或许……他狠不下心。
“喂喂喂,我可提醒你啊,”崔灏的声音唤回了秦丞的思路,带着点儿烦躁,“我告诉你这个,只是想让你别为这么个人跟自己较劲,可不是为了让你跟他和好的。”
“我知道,”秦丞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背叛就是背叛。
背叛的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食物会从门洞里面送进来,但是就算是送饭来的人,也跟他全程没有交流。
这座地下室,可以满足生活的一切需求,但是太过于寂静无声,待在这里久了,人的心灵,好像都会扭曲。
那个男人不是天天来,只是在他身上的痕迹消散的差不多的时候,就会过来。
也不知道他给他用的什么药,那些看着可怖的痕迹,往往两三天就会淡下去,只留下浅浅的粉色,衬托在白瓷一样的皮肤上,反而染上了一层暧昧的色泽。
好像轻怜蜜爱过一样,好像他们还是相爱的模样。
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厚重的门,每次需要输入密码,然后再打开,这也就意味着,这个时候来的,只有可能是秦丞一个人。
林曜是孤儿,朋友也少的很,消失这么多天,既不会有人找他,估计也不会有人发现他失踪的消息,在再加上秦丞这个人的运作,想让他在这里被关上一辈子都是有可能的。
秦丞进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林曜冷淡的侧脸,漂亮的睫毛微微垂着,他甚至没有往他这里看上一眼,整个人安静的像一个白瓷娃娃。
“想从这里出去么?”秦丞一句话出口,林曜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动了一下,证明他对于出去,并不是无动于衷的。
林曜缓缓开口:“你有什么条件?”
人的傲骨是会被磨损的,长期被关在一个地方,对于外界的渴望会不断的攀升,即使面对的这个人是他的仇人,为了出去,为了以后,也只能开口。
秦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坐在了床边,捏起了那细腻的下巴,真丝的床单,昂贵的药品,让他即使被囚禁着,也能够一如既往的拥有着最惑人的美貌。
美.色总是最吸引人的,可以让一些人惦记着这个人,惦记的让人觉得糟心。
“你一直没有出现,公司里面问你的人也不少,没想到,你的人缘还挺好,但他们到底是真心跟你做朋友,还是只是喜欢你的外表呢?”秦丞冷淡的开口,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也不知道是用这个话想要刺伤他,还是刺伤自己。
看到他难过,痛苦,他应该觉得心里快意的很才对,可是都没有,他没有快意,但仍然好像自虐一样的想要看他痛苦。
“让你出去,仍然回到你原来的位置,”秦丞看着他不可思议的目光,摩挲着手下细腻的触感道,“但你不是我的爱人,甚至连情人都不是,只能是玩具,不准跑,不准躲,因为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对了,华晟福利院是我的资产,你要是跑了,我不保证那里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林曜本来不在意的目光猛地抬起,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秦丞,最终所有的抗拒,化为了眼底深处的哀伤。
他已经尽量避免给别人造成麻烦,可是孤儿院,那些孩子,林曜颤抖的开口:“那些孩子是无辜的。”
“原来你是有心的,”秦丞的话里带着嘲讽,看着眼前人的哀伤,眸底深处却划过一抹刺痛,这个人,对别人都很好,对于那些孩子,也心软的很,只到了他这里,会有狠心的背叛,“他们当然是无辜的,但我说了,只要你不跑,别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对那里造成什么威胁。”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秦丞几乎以为自己疯了,可是在看到这个人眼里燃起的亮光时,他又莫名的不后悔。
吻落在红唇边缘,秦丞含住了那唇,细致的吻着,听着他喉咙里呼吸急促的声音,深入了进去,手臂的推拒有些无力,柔软的像是他们曾经深爱时的模样。
只是睁开眼睛,看见这个人眼睛里面的清明冷淡,才发现那是一场梦,一个眼前的人给他构陷出来的,一戳就破的梦。
秦丞的头上好像一片冷水泼过,一下子凉到了心底,推拒在胸膛上的双手被压在了头顶,纤细的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带着暴戾的吻顺着下巴滑下,分明是凶狠至极,却只留下了粉色的印记,喉结被咬住的事情,身下的人没忍住的一个小声的呜咽,让整个房间彻底的燃烧了起来。
如果得不到他的心,至少得到身体也是好的。
林曜,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秦丞心底最想问出的问题,到底没有问出口。
修身的小西装,漂亮的领带,西装裤完美包裹着漂亮的长腿,青年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恍若隔世。
而身后那个以温柔的姿态抱着他的男人,掌控着他最忌惮的把柄,让他连逃都不能逃。
“果然穿上衣服有不一样的感觉,”秦丞咬了咬他的耳垂,在上面落下一个牙印后顺着脖颈下滑,留下了一串的痕迹后放开了他。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这个男人都会很小心,不在外人能看到的地方留下这些暧昧的痕迹,因为林曜不喜欢被别人看到。
可是现在,他就像故意的一样,也对,连情人都不是,凭什么让他像对待爱人一样的对待。
林曜的眼睛微微濡湿,秦丞却冷笑了一声,在他的耳边说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伪装的感情,一文不值。”
他要深刻的铭记,这个人,曾经就是用这样纯真漂亮的面孔和眼睛,让他深信不疑,让他死心塌地,然后自己在一旁冷静的看着他踏入泥潭,他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所以,不能为他心痛,不能对他心软。
“走吧,宝贝儿,”秦丞轻佻的搂上了他的腰。
坐进了车里,在司机的面前,就开始动手动脚,甜腻的水声从后车座不断的传来,司机偶尔透过后视镜看过去,那漂亮的青年皮肤泛着淡粉的颜色,睫毛微微颤抖却又无法挣脱的模样,让这位十几年的老.司机差点儿把车开进沟里去。
等到车停下来的时候,这位司机已经做好了被罚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后座的秦丞一挑嘴角,捏起了那青年的下巴,专门对上了后视镜道:“他很漂亮吧,想看就多看几眼,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林曜本来泛着粉色的脸颊蓦然变得惨白,那盈盈的睫毛给他添上了几分的脆弱,却更勾人心肺。
司机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这样的美人,就算是多看上两眼,也算是赚了。
“绿灯了,”秦丞的一声提醒,让司机连忙发动了车子,只是那偶尔一瞥,他却觉得秦丞的眼睛,有一种踏进冰窝里面的感觉,让人从心脏深处散发出一种寒意。
错觉吧,那可是老板自己让他看的,司机目送着秦丞抱着那美人进了公司,哀叹了一下贫苦百姓估计只能做梦才能碰到那样的美人后,被人从身后拍了拍肩膀。
西装革履,一看就是坐办公室的那种白领的男人将一个信封递给了他,平铺直叙道:“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你被开了。”
秦丞的司机不少,换没有换过林曜不知道,只是进了公司,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所有人的第一眼下意识的落在他的腰上的时候,还是让他有几分的不自在。
以前是因为不想要跟他的仇人那么亲密,现在呢,现在是什么?
耳边传来了濡湿的感觉,林曜下意识的想要缩,却听到了一声警告:“别忘记你答应的事情。”
躲闪变成了承受,身体本能的反应让他的脸颊变得发红,让过往的人看的眼睛都要发直了。
而这样的举动,一直到进了秦丞专用的电梯才停了下来。
公司的消息传播的最快,各种各样的图片和议论飞快的交流着。
“天呐,你们看见没,老总和曜宝贝在公司门口就亲上了,漂亮的曜宝贝皮肤粉嫩嫩的样子真的超好看。”
“超好看,你怕是没有看到那脖子处的一串吻痕,那晚上得多激烈啊,曜曜一定被疼爱惨了。”
“难怪一直没出现,果断是下不了床什么的,□□爱,鼻血了,看这高清图,今天有能吃下三碗饭。”
这是属于正常的,台面上的评论。
秦丞松开仰躺在沙发上皮肤泛红的林曜,手指擦过自己唇角的湿痕,将自己这里调查来的评论递到了林曜的面前。
他绯红的脸,配上的却是不知道谁的赤.裸的身体,在一个群里飞速的刷新着。
“这种图,我能撸一个月。”
“福利啊,不过也就只能看看,要是我有老板那么有钱,一定艹的人下不了床。”
“所以说啊,就是有钱人的玩物,还什么真爱,那群女人整天就知道做什么白日梦,这脸蛋,老子一个直男都能看弯。”
“有钱人的消遣,一个给钱一个给色,要不然一个新进来的大学生,那么快爬上总助理的位置,没点儿猫腻谁信呢。”
恶毒的话语,色.情至极的图片,让林曜的身体有着轻微的颤抖,努力维持的冷淡的外表都快维持不住。
那些平常相处的同事,原来都是这么看待他的么?
“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秦丞的手指随意刷新着那些话语,看似亲昵的凑在林曜的耳边说道,“本来我第一眼看上的就是你的脸,不然你真的以为总助理的位置会随便给一个大学生坐?华晟多的是优秀的博士,最不济也是硕士,你凭什么呢你说?”
林曜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眼睛,似乎隐隐的失去了一丝的光芒,有些干涩的开口道:“我一个玩物,他们怎么说都是应该的。”
他的话出口,秦丞捏着手机的手蓦然收紧,将手机丢在了一旁,蓦然起身坐在了办公桌前,冷声道:“你该工作了,这次别再想耍什么花招,出去吧。”
林曜默默的起身,扣好了被扯开的衣领,沉默的走了出去,没有表情,没有悲喜,整个人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
系统的声音试图温和成一个老母亲:[宿主,你别难过吖,才不是那样呢,你不知道,你们刚刚下车,那个司机就被开了,秦帅……人渣正在里面摔东西呢,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意料之中的事,]林曜的声音冷冷清清,只是没有沮丧,反而带着一丝笑意,[况且,他们说两句,我又不会掉块肉。]
从秦丞放他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等到了想要的东西。
[啊?哦,]系统呆呆的如同在风中石化,是他多虑了。
桌面的东西被全部甩到了地上,秦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那些话,那种亵渎,他在看到的时候,真的恨不得将那些人撕成碎片,林曜果然也伤心的很。
他不在意他秦丞,可是却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还会为他们的话觉得难过,用了很久的钢笔被掰断成了两节,墨水喷溅在了手上,秦丞却只是随意擦了擦,发出了一条消息。
当天,华晟被离职了几名新入职的员工,连人事主管都被骂了一顿。
“华晟不需要人品低劣的员工,”这是秦丞的原话。
秦丞那个时候的目光,人事主管现在想起来,还擦了擦汗,那个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会被老板的目光切片。
而这句话公布出来,华晟上下,突然所有的人都变得目不斜视,兢兢业业起来,虽然只是离职了几个新员工,但是谁都不能保证,最顶上的那位上司,不是在杀鸡儆猴呢。
最后污.秽的图片被删除,秦丞看着将文件整理好递给他的林曜,接过文件随手放在了一边道:“我明天再看。”
“这份文件是加急的,”林曜垂着眸面无表情的开口,只是手指轻轻的揉搓,掩饰着他的躁动。
虽然他的外表会让人误会一些事情,但是他并不是像那些人说的那样,空有外表的。
“加急?”秦丞打开了那个文件夹,在林曜隐隐期待的目光下,拿起了其中的纸页,然后塞进了旁边的碎纸机里面。
嗡嗡的声音作响,那些带着文字的东西,掺杂着面前人的心血,化成了一堆的碎屑。
林曜站在那里,似乎能够感觉到指尖的冰凉,那种从心头蔓延到指尖,遍布全身的冷意,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只是木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像失去了所有的鲜活一样。
纸张被全部吞没了进去,秦丞摊了一下手道:“现在不用看了。”
“是呀,”林曜干涩的开口,看着男人走到了他的身边,解开了他的衣扣。
他只是玩物,玩物做出的东西,怎么有资格被人看,是他太天真了,被人爱着宠着,就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甚至连下手的时候,都会迟疑,不想让眼前的人失去性命。
手下的人木愣愣的没有丝毫回应,秦丞抬起头,看着他的表情。
外表冰冷,眼睛里面却有脆弱,就好像薄薄的冰面一样,漂亮,干净,易碎,好像再轻轻一推,就会碎成无数的碎片,然后随着水流消融掉,什么也不剩。
“跟木头一样,还真是让人提不起什么兴致,”秦丞背过身,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出去吧。”
“是,”林曜的手颤抖的系上衣扣,挺直的背看起来莫名有几分佝偻,脚步迟疑的像是踩在心上一样。
一直到门关上,秦丞几乎是下一秒就拿起了座机,叫了人进来。
“你他.妈真是有病!”大概也只有崔灏敢这么骂秦丞了。
秦丞扯了扯领带,皱着眉看他:“你说话注意点儿。”
“哎,我就不注意,你有本事把我也开了!”崔灏摊平了手臂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眉头拧的死紧,“在车上羞辱,让司机看,把司机开了,自己让人看那种垃圾话,把员工给开了,把做好的文件的用碎纸机粉碎了,再他妈黏起来,我跟你讲,秦丞,要不是你是我兄弟,我真他.妈的全世界宣布你是个傻逼!你这到底是在跟谁过不去呢?”
“我只是……”秦丞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道,“你不明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崔灏第一次看他这么颓唐的样子,这个从小意气风发,被所有的人嫉妒的天之骄子,在爱情的面前,也只是一个被情所困的普通的男人。
“但你总要选择一头,你要还喜欢他呢,就好好宠着,大不了别让他接触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你的本事,威胁他恐吓他,把人绑在身边一辈子,不是简单到极点的事,”崔灏的手在腿上敲了敲,“要么呢,你就对他跟对方诚那样,直接以商业盗窃的名义,或者随便栽赃一下,就能把他弄进去,有的是办法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行,”秦丞否决了他的第二种想法,可是对于第一种,“把一个不爱我的人困在身边,我会继续折腾他的。”
他甚至想过去原谅他,即使那个人曾经想要让他一无所有,但是一想到之前自以为是的感情都是欺骗,他就会想要让他也痛苦,明白一下被人欺骗的感觉。
“看见你这样,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想趟爱情的浑水了,老老实实让身体舒服了才是正道,”崔灏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这边尽量帮你去查林曜的来历,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十几年前的事了,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他跟方诚真的是临时合作关系,方诚那小子不是人,但是方叔他们,你真的打算赶尽杀绝么?”
“方家存在,就会留有后患,那些证据,查证后都是真的,我不出手,还是会被别的人吞了,没必要手下留情,”秦丞谈起公事的时候,仍然是冷酷无情的。
崔灏愣了一下,心里叹了一口气,方诚那家伙的确不是人,但有时候,他也会觉得秦丞太过于冷酷了。
……
鼻腔和嘴里面呼出的热气在窗面上凝结成了小小的水雾,然后因为身后的动作,被绯红的脸颊蹭着凌乱的水迹。
白皙的手指被身后的大手按在冰凉的玻璃上,身体是热的,窗户却是冷的,然而这样的冰火两重天并不是最刺激人的感官的,那窗外闪耀的霓虹灯才是。
秦丞办公室的落地窗很大,很干净,很通透,白天的时候,窗明几净,晚上的时候,市内的灯一关,里面漆黑一片,外面万家灯火,可是光芒映衬进来的时候,还是能窥探到映在窗户上面的东西。
林曜的身体颤抖的厉害,眼角溢出的泪花不知道是因为情.动,还是因为害怕和羞辱,努力维持的平静,在一次又一次的被打破,让他的脑袋里面凌乱一片,无法思索更多的事情。
“看,多漂亮,”秦丞的手从身后托住了他的下巴,逼迫着他去看自己此时的样子。
映在窗户上的模样有些模糊,但是那样的美却无法掩盖,泪盈于眶,呼吸炙热而急促,细腻的皮肤泛着的粉色,好像都能被映衬出来。
“秦丞,我不想在这里,”林曜的手扶着玻璃,艰难道。
“可是我想,想了很久了,”秦丞的手指划过他耳垂上漂亮的宝石,亲吻落在了颈后,“乖一点儿,别惹我生气。”
玩物,的确没有选择的权力,连拒绝都不能有。
办公室只是一个开始,天台,洗手间,泳池,甚至连电梯间,都能成为被羞辱的地方。
“总觉得林助理最近变得更吸引人了。”
“可不嘛,天天被疼爱,承了雨露,那必须身娇体软皮肤红润有光泽,就是不知道当初他们谁追的谁?”
“我猜秦总追的曜曜。”
“我猜也是,曜曜勾勾手指,嘻嘻嘻,秦总哪儿忍得住。”
“别猜了,”一道男声在茶水间响起,“果断秦总追的林曜,当初我们还当了一把助攻呢?”
“啊?”
“还记得林曜请吃饭那次么,我们灌酒,就是秦总叮嘱的,然后小白兔不就被带走了。”
“刺激啊,那酒.后.乱.性……我们曜就这么被吃了?”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好吧,秦总当时没吃,肯定没吃,看当时林曜走路的步伐,肯定是没被吃掉,就秦总那腰力,真被吃了,林曜还下的了床,都是男人,我们估计,当天没吃,你们的小白兔肯定以为秦总是君子,这个好感度一上去啊……啧……别跟别人说。”
“知道知道,”茶水间传来大家的嘘声。
“林助理!!!”
下一刻,一道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楼道,茶水间的人吓了一跳,纷纷跑了出来,却全部站在了原地,吞咽着口水,有些血液凝滞。
茶水间外就是楼梯,这里平时没有什么人走,现在,那中间的地段,一个人却躺在那里,各种文件散落在台阶上,血液从脑后蜿蜒了出来。
“这怎么回事啊?”
“赶紧叫救护车!!!”
“林曜林曜……”
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几个人跑下了楼梯,一个人将林曜抱了起来,匆忙的往电梯那里跑,几个人护着,血液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
秦丞正从电梯里面出来,迎面面对一群着急忙慌的人,正打算皱眉训斥几句,却在看到他们抱着的人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他怎么了?!”秦丞到了跟前,看着眼睛爱着的林曜,双目之中都有些赤红,“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不清,秦丞却顾不上那么多,只是脱下了外套,不顾那昂贵的西装到底有多贵,直接缠上了林曜伤口的地方,将人一把抱了过来,转身进了电梯。
“马上安排医院,”秦丞一声呵斥,旁边的助理连忙安排,说话的时候却大气都不敢出。
“林曜,林曜,醒醒,”秦丞心里慌的厉害,怀里抱着人,心却高高的悬起。
等到电梯门开的时候,那样奔跑的速度,跟平时冷静沉稳的他判若两人。
限量的豪车终于发挥了作用,没有人敢上去挨蹭一下,一路飙着车,下了车有一路奔跑,等到早就准备的护士医生将人一路推着送进病房的时候,秦丞才双腿有些脱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而在后面,助理和保镖才远远的跑了上来。
“秦总,”助理对着秦丞,甚至有些迟疑走过去。
“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秦丞坐在那里,看着手术室的灯,头也不回的说道。
头发凌乱,额头上挂着汗水,手上身上都沾上了血迹,对于一个平时对自己要求极高的男人来说,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现在,助理却不敢提醒他去换件衣服,只能匆匆的去查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崔灏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秦丞这副样子,别人不敢靠近,他却是敢靠近的。
身边的位置位置微微下压了一下,秦丞察觉到了,却没有理他。
“我查到了林曜之前的事情,你要不要听一下?”崔灏心情有些复杂。
那件事情倒不惊世骇俗,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会有那么大的毅力,能够努力十几年,就是为了让眼前的人一无所有。
“什么?”秦丞背对着他问道。
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里面的人平安无事,所有的事情,他都可以不计较,不追究,他想要华晟都可以全部给他。
或许这种想法像是一个疯子,但是心里弥漫起再也见不到这个人的恐慌时,秦丞觉得以前纠结的自己,是个傻子。
“他的原名叫张晓军,”崔灏手插在兜里,看着地面叹气道,“是你第一个商业对手,张国栋的儿子,这么多年,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但是当年你在华晟最开始历练的时候,最先收购的就是张氏,没留一点儿后手,张氏夫妇借了高利.贷,张国栋被追债的人打断了一条腿,跳楼自尽,他老婆被车撞死了,就剩下一个五岁的张晓军,他估计就是回来报复的,所以……”
等他醒了,让他离开吧。
崔灏对上秦丞赤红的双目,这句话却没有办法说出口,就像是冤孽一样,林曜为了报复而来,偏偏秦丞动了心。
线头混乱,但归根结底,一切的源头是当初眼前的这个人做的孽。
或许他是无心的,商场倾轧,后果自负,但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因此失去了父母,潜伏了这么多年,仍然要报复,心中的恨意得有多大。
他们或许是所谓的人渣,败类,但是对于孩子,人总会多一份同情心。
换成崔灏自己,他可能会想杀了眼前的这个人。
“你打算怎么办?”崔灏问道。
秦丞低下了头,碎发遮掩住了视线,让他看起来无比的颓废:“你说,我把华晟给他,能不能……”让他回到我身边?
一开始的认识就是诱导,他心怀不轨,林曜他或许动了心,或许没有,然后就是背叛,复仇……他们之间,就像是一团乱麻,最好的就是送那个人远远的离开,两厢安好,也许有一天,林曜能够报仇成功。
但是不能,他一分钟一秒钟都无法忍受,那个人离开他的视线。
“我有的时候,真的不明白了,”崔灏起身,看了他一眼道,“你自己想怎么决定怎么决定吧,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我任务完成,回见。”
林曜的手术很成功,医生的话让秦丞如释重负:“伤者滚落楼梯的时候,应该是护住了脑袋,所以只是皮外伤,我们已经进行了止血,脑部CT也显示没有什么问题,等他醒来以后,应该就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明白,”秦丞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青年,他的头上裹着纱布,却显得格外的安静和乖巧。
长大了这么漂亮,小的时候,一定很受家里的疼,然而因为他,他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