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离开他
“你无耻，”宋芷青怒视他，双手颤抖地抵在男人的胸口，死命地掰扯着他的手臂，“你放开我，别碰我，你要是不肯签字，我就离开瑞门市，到一个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唔……”
殷黎森吻住宋芷青的嘴，大半夜在医院里吵得稀里哗啦，他殷黎森还要不要脸了？
宋芷青浑身颤抖，那一晚的情景又不断浮上她的脑中，方才还精神饱满，如今却怕得站不稳，殷黎森感受到手臂的受力越来越重，宋芷青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男人松开她，她大口喘着气，脸色渐渐煞白，男人也慌乱了，“医生，医生……”
值班的医护人员方才是刻意避开，一听到喊声立马赶到病房，值班医生立刻替宋芷青做起了检查。
殷黎森站在不远处也听得到宋芷青急促地呼吸声，“她还没完全恢复吗？”
“殷先生，殷太太只是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会没事的。”
殷黎森点点头，待医护人员退出去，他上前了几步，与宋芷青隔了一点距离，他怕再吓到她。
宋芷青抓着被角，充满戒备，两眼死死瞪着殷黎森，似是想将他凌迟那般。
“别这么看着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我接你出院，要是我看不到你，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殷黎森捡起地上的戒指放回到宋芷青的床头，“我希望明天能够看到你戴着它。”
宋芷青不说话，也没动作，只是一直死盯着殷黎森，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大吁一口气，看眼墙上的挂钟，才凌晨两点钟，于芊这个时候应该在睡觉。
宋芷青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柜子里有于芊买来的新衣服，她随便换了一身，原本齐耳的短发如今已经长到肩部，凌乱地像个疯婆子，在病房里找了根黄皮筋扎了一圈。
宋芷青透过玻璃望向走廊，昏暗的廊灯照得更显安静，她低着头往电梯口走去。
前台的值班护士正撑着头打瞌睡，听到电梯的叮声才抬起头，宋芷青没穿病服又扎了头发，她根本没认出来,只当是哪个深夜来探病的家属。
电梯乘到13楼，宋芷青朝着于奶奶的病房走去，隔着玻璃看到于芊正躺在折叠椅上睡觉，她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双眼微微打开，见是宋芷青，“芷青，这么晚了，你下来做什么？”
“我跟他摊牌了，他不肯签，还说明天就要把我带回去，今晚我必须离开这儿。”
于芊点点头，她看了一眼奶奶，于奶奶睁着眼，她说话吃力，“走……”使劲地点着头。
“奶奶，你一个人不要怕，不会有事的，我会让妈早点过来的。”
于芊穿上外套，将自己的纱巾围在了宋芷青的脸上，只露出鼻尖以上，“这样才不会被认出来。”
宋芷青低着头，跟于芊并肩走出了病房，走廊里灯光昏暗，无人走过，她俩顺利地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凌晨三点，瑞门的街市上除了那些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还是一片灰暗，现在还没有到临海镇的小巴。
于芊与宋芷青在附近的KFC坐了近三小时，终于乘上了第一班到临海镇的小巴，当小巴驶出瑞门市区的那一瞬间，宋芷青终于松了一口气，临海镇是瑞门最偏远的小镇，一面靠海，一面靠山，殷黎森总不会把手伸到这种地方来吧。
天大亮，殷黎森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时，病房里已经人去床空，地上散落着被踩过脚印的两张离婚协议，梦海之泪依旧还放在床头柜上的原处，手边的杯子被他狠狠砸到地上，吓得一杆护士退得远远的，“你们怎么办事的？人什么时候丢的？”
“殷先生，”值班护士长颤颤巍巍，“监控拍到殷太太是凌晨两点多了离开病房的，当时她换了衣服，我们值班护士也没认出来，之后她去了1315病房，大概在3点左右离开医院的。”
“1315？”
“那个每天照顾殷太太的于小姐，她奶奶就住在1315病房里。”
又是这个于芊，殷黎森料想宋芷青也没这个胆子，一定是于芊唆使的，“赵霆，马上去把于芊一家的底细给我查清楚。”
“是，”赵霆看着殷黎森神色阴兀，犹豫地问，“那少奶奶……？”
殷黎森狭长着一双桃花眼，瑞门市是他殷黎森的地盘，他就不信宋芷青能长翅膀飞了，只要她还藏在瑞门，他就有法子逼她自己现身，“她会乖乖回来的。”
宋芷青跟着于芊辗转公车回到临海镇，对于于芊的家，宋芷青并不陌生。
上学的时候，宋芷青也经常跟着于芊回家，然后跟于芊挤在一张小床上，于爸于妈于奶奶对她也都很是照顾，她甚至时常感觉这里比宋家更像她的家。
自从一年前逃婚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来过这儿，什么时候，于芊的家已经重新装修了，什么时候，于芊的小床已经换成了大床，时间过得真快。
于芊拉着宋芷青走进卧室，拉开窗帘，强烈的阳光透射进来，整个房间充斥着暖意。
于芊拿来新的被褥抖擞着，宋芷青自己也帮着翻腾，“芷青，离婚的事，他有没有说什么啊？”
“他全都知道了。”
于芊心里一咯哒，“芷青，我……”
“他把沈仕薰关起来，饿了他好几天逼他说实话，”宋芷青自嘲地摇着头，“我早该想到的。”
于芊双眸一闪，难不成殷黎森没说那张病例的事？“他还有没有说别的啊？”
“他说今天要是在医院见不到我，让我自己掂量着办。”
殷黎森果然没说她拿病例威胁他的事，于芊倒想不明白了，“没事的，这里是偏僻小镇，指不定殷黎森就不知道有这个地方，不会被他发现的，他不可能困你一辈子的。”
宋芷青双眼望着窗外，随意地点着头，只要殷黎森不再找她麻烦，暂时离不离婚也无所谓了，等殷黎森玩腻了，想再婚了，自然会跟她离婚。
这天下就是掌控在有钱人的手里，至于像她们这些普通人，就该安安分分地待在属于自己的角落，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过平淡的生活。
宋芷青被于芊推了一把，回过神来，于芊弯着身体，扭着脖子瞅着她，“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你也不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