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白嫩的脚踝, 落入男人宽大的掌心。微粗的指尖轻轻摩挲过女人白晰的肌肤，那么奇妙的感觉。
“程尽……”余诺有点难为情, 甚至害羞地瑟缩了一下脚尖。
伤口随着她的动作，又渗出血来。
程尽皱眉。
仔细查看她的伤口, “还好伤得不深。”他从口袋摸出纸巾，手指直接包上她的伤口。
整个脚掌都落进了他的手里。
余诺顿时脸都有点烫：“没, 其实没关系的……我还可以……”
她想挣脱出程尽的手, 脚趾落地还想自己走路。
可谁知男人的手忽然从她的背后横着伸过来——余诺还没准备，就被程尽一把公主抱起！
“啊……程尽！”余诺惊呼。“别……别这样。我可以自己走的。快放下我。”
“……别动。”男人声音往下压，动听的音节在她的耳际直接拂过去。
余诺顿时脸都红了。
……
不是没被他抱过，在别墅里吃饺子那晚她困得迷迷糊糊, 也听蒲姨说是被他抱回到房间的。可是, 那毕竟她已经睡着了，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这一次，却被男人真真切切地抱在怀里，靠在他的胸膛, 贴着他的呼吸。
余诺离他的心跳更近了。
扑嗵，扑嗵。
听得那么清晰。
……
程尽抱着她。
大步走出防火门后的楼梯。他径直就走进人流涌动的百货公司, 毫无畏色地穿过熙攘的人群。不忌惮人群中向着他和她投来什么样惊讶的目光——
“呀, 你快看那个男人……好帅呀。”
“好羡慕被他抱着的那个女生……女生也好漂亮呀！”
“我也想被抱……算了，人家那么般配, 我还是想想就好了……”
小女生议论纷纷的声音从他们耳边擦过。
人们惊讶而指点的目光, 也追着余诺和程尽。
余诺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大剌剌的抱着, 还是在人流汇集的百货公司。她听到身边人的议论, 感觉到人群的目光，脸都涨得火烫火烫了。
小小声地在他胸口抗议：“可不可以放下我……我自己可以走……我真的……”
男人没有低头看她一眼。
直接抱着，下楼，在所有围观群众的目光中，极淡定地走出百货公司的大门。
严宁已经带司机等在门口，一看到程尽和余诺出来，连忙拉开商务车的后座车门。
严宁：“老板，冷漠已经把那几个家伙拎去警察局了，我还通知了姜律师；王医生也已经在别墅等您回去。”
严宁跟随程尽多年，许多事不必程尽再开口，他已处理得十分妥贴。
程尽点头。
怀中余诺忽然问了一声：“那，蜜蜜呢？”
这句话到惹得程尽瞪了她一眼。
……忽然想起她是抛弃“老公”出来和方蜜约会的，被这狠狠一眼瞪得余诺有点瑟缩。
严宁：“已经派人送她回去了，您放心。”
一个“您”字，弄得余诺挺不好意思。
程尽没说话。
弯腰把余诺放进车后座。
余诺抬头看了程尽一眼，想讨好地说一句，程尽却只是俯身坐进后座，然后下令：“开车。”
呼——商务车油门启动，直接就滑进了沉寂的夜色。
呜，她好像……又把她老公惹了。
……
一路上。
程尽一个字都没有说。
车厢里气氛十分低沉。余诺几次抬眉偷眼看他，却觉得男人身上的低气压越来越压下去，和刚刚在防火门后抱她的那一刻，一点都不一样。
似乎在确认了她的安全后，他的不悦、愤怒、低气压黑化气场全开。
“…………”
余诺衡量了半天。她到底是该为自己偷跑出去约会道个歉，还是再装哭一次抹抹眼泪唤起他的同情心？可还没等她的小技俩使出来，车已经停下。
严宁：“老板，到了。”
程尽：“可以了。剩下的，我来处理。”
剩、下、的？剩下的是什么？该不会是……她吧？
余诺惊悚地发现她黑化老公话里有话，才想挣扎，程尽拉了她一下，又把她从车中抱起！
余诺：“程尽，我真的可以自己来——”
男人分毫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大步，走进别墅。
管家老林和蒲姨，还有程家的家庭医生都已经等在正厅门前。看到程尽抱着余诺走过来，连忙迎上去。
程尽面色微冷：“老林，安排王医生去小会客厅；蒲姨，给她准备睡衣，浴缸里放洗澡水。”
众人答应一声，连忙纷纷转头去。
余诺真是尴尬极了。
“程尽，我真的可以自己来的，你放下我吧，我求你了！”
程尽已经抱着她走进正厅。
放在沙发上。
她才想长出口气，他却忽然弯腰俯身，整个人突然倾向她——
男人强大而黑化的压迫感，瞬间近到她心脏停摆。
余诺：“……”
桃花眼眸，近在眼前。
男人热烫的呼吸，拂上她的脸。
余诺：“程……”
程尽压低眉线，平时已凌利的眉宇将荡漾的眼眸遮到锋利而难以捉摸：“……你再敢一个人跑出去，试试看。”
天啊……
如果有人会向心脏上开枪的话，她想，她这一刻已经在程尽的话语里，中了无数颗子弹……
……
家庭医生为余诺处理了伤口。
医生说是被旧铁片割破了皮肤，伤口并不深；但是恰好顺着甲缝，边缘又有一些旧铁屑，所以还是要好好注意尽量不要碰水不要感染。
余诺心大，顺口问了一句：“那我可不可以翘着脚丫洗澡？”
医生没答，反被低气压缠身的某个人先狠狠瞪了一眼。
余诺后面的问题，全都被吓得乖乖吞了回去。
医生走后，她就被塞回床上，休息。
余诺还想抗议。
程尽脸色已极难看。
不敢多说，她只能回去睡觉。
……
于是，午夜。
别墅里已经沉静下来。
程尽的房里还亮着灯。他一个人，坐在只开了一盏台灯的书桌边，静静地闭着眼睛。忽然，腕上的腕屏手机猛然震动。
程尽点开，屏幕跳出冷漠的回音：
【已处理完毕。】
程尽倏然坐起。
极细的金细镜架，在幽暗的台灯灯光下，扫过一抹极寒的冷光。透过镜片的桃花眼眸，在深暗的夜色中，忽然像化不开的浓墨，深深地沉下去。
他的脸上，是数年都未曾出现的冷酷。
程尽敲了一下键盘。
一排冷漠发回来的手机号码，直接输进了他早已开好的电脑中。
高清的屏幕上，有一张打开的墨色的加密程序，顺着程尽指尖的几次轻敲，荧绿色的数字和代码在程序里飞快地运转和计算起来。
几乎，花了将近十分钟。
荧绿数字停住。
程尽凝视加密程序。唇边，勾起一抹大魔王般的无情冷笑。
“……找到你了。”
男人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按下——
……
此时，十几公里外的城中某独栋公寓。
从警察局处理完“打架事件”的欠男和恶男一伙人，鼻青脸肿地刚刚回到欠男的公寓。他们几个人特别不服气，进门按亮所有的大灯，半夜还吵吵嚷嚷的：
“警察也TM偏心！老子都被打成这样了，居然还敢说是我们先动手！”
“TM的有钱有势有老公了不起啊？老子都没有碰到那死女人！”
欠男气愤恶毒地咒骂。
忽然他的手机叮叮咚地开始响。欠男低头一看，屏幕上正显示【随想来电】。
欠男生气，按下接听：“妈的，别再打电话给老……”
啪。
屋子里所有的灯，瞬间熄灭。
欠男和恶男惊了一下。
恶男：“怎么回事？停电了？老大你忘交电费？”
欠男：“怎么可能，这公寓电费自扣从来不用……”
滋——滋——
欠男惊异地发现，他手中刚刚接通的手机通话，突然诡异地中断了。听筒里发出奇怪的电流声，拿下来对着屏幕一看，居然一格服务信号都没有了！
接下来，更让欠男和恶男们毛骨悚然的，公寓的房门卡嗒一声轻响。几扇开着的玻璃窗，啪啪啪，自动合拢，上锁！
向来十分方便的全自动智能家居，忽然诡异的自己行动了！
恶男吓得毛都倒立了：“老老老大，怎么回事？”
欠男一惊，觉得有点不好，马上用手机照着跑进洗手间。
果然——电没了，水也停了！
厨房里，瓦斯不通了！
接着，巨大的落地窗帘缓缓关闭……整个屋子，被恐怖的漆黑完全笼罩！
欠男呆。
一分钟之后：“救命啊——！！”
……
两天以后的清晨，周一。
程尽穿好西装衬衫，打领带往楼下走。
余诺窝在沙发里翘着脚，正一边吃早餐一边和蒲姨看早间新闻。
看到程尽下楼，蒲姨笑眯眯的立刻朝他挥手：“先生你快来看，有个特别好玩的新闻……”
墙边巨大的3D电视，轰鸣的音响在广阔的正厅里清脆回荡——
“民生新闻特别为您播报：昨日，某市民路过某高档小区独栋公寓，意外发现门窗紧锁，三日未有人出入的公寓大窗上，被拼出了巨大的SOS字样。
市民立即报警，警察到场后动用科技手段砸开了智能门锁。发现此公寓网络信号、手机信号均被屏蔽，断水断电长达两天两夜；房间内不仅散发出种种异味，公寓内四名男子还因饥饿纷纷晕倒……”
镜头晃过满地垃圾的公寓。
冰箱里冷冻肉丸都被生吃了。几名虚弱的男人被警察扶着走出公寓，连连感叹还是活着好。
蒲姨笑得手里的托盘都快掉了。
程尽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可窝在沙发里，翘着包扎着的脚丫的余诺，却笑眯眯地弯着月芽眼望着西装笔挺的大总裁：
“……是你干的吧，程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