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兹事体大, 皇帝就算是想包庇都包庇不了。
铁面无私大理寺钦自请清查此案,皇帝应允。
八皇子身上背负三十八条人命, 证据确凿。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曾经风光无限的八皇子被下大狱,等待流放。
八皇子一党立刻各自保命,纷纷投靠其它皇子。其中尤其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不鸣鸟”四皇子最是吃香。
苏白月吃着酱汁肘子,继续听金源宝说话。
“要不是小爷我聪明, 那个四皇子那么蠢,早就被八皇子打死了。”按照金源宝的意思,当时他被八皇子抢过去,四皇子想插手,却因为人单力薄,被八皇子的人打了个半死。
“那这两个宫娥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身上的酒味, 哪里来的?”
金源宝挺起单薄的小胸脯,“那个四皇子请我吃酒赔罪, 还送了我两个宫娥。一个叫猪蹄, 一个叫羊汤, 做出来的猪蹄和羊汤最是好吃。”说完, 金源宝嘟囔了一句, “其实我不喜欢喝酒,每次跟那个四皇子喝完酒就屁股疼。”
苏白月一口酱汁肘子呛在喉咙口。
她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朝她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站在金源宝身后的两个宫娥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 苏白月直看的一阵毛骨悚然。
夭寿啊!这哪里是什么猪蹄和羊汤啊,分明就是毒蛇和猎豹啊!
苏白月暗搓搓的起身, 假装什么都没发现, “小厨房里还炖着羊汤呢, 我给你去端过来。”
说完,苏白月赶紧急匆匆的提裙奔出去,准备收拾东西跑路。
但万万没想到,她刚刚踏出屋子,就感觉后颈一痛,没了知觉。
苏白月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一间金碧辉煌的豪华大屋,她身下的床简直堪比一个小房间。里面不仅马桶、浴桶具在,还有梳妆台和摆满了各式女装的更衣室。
这是准备长期作战了?
苏白月低头,看到自己的纤纤玉足上拴着一个金圈圈,连着一个大金链子,顺着墙壁压进墙体里,没看到头。
她被人给锁在了这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活动范围是这张大的跟房间一样的拔步床。
真是像极了爱情。
正当苏白月在研究这个大金链子的时候,那边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突然被人打开,佛系苏白月尤其淡定的扭头。
来了,老弟?
……
今日阳光正好,站在雕花木门口的青年穿着普通的长衫,但却掩饰不住那萦绕在他周身的阴狠气质。明明是那么俊美精致的一个男人,偏偏带着这种阴狠煞气。
青年缓步入内,身后的阳光几乎照花苏白月的大眼睛。
她使劲闭了闭,再睁开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近在咫尺的青年。
三年不见,原本青涩精致的少年变的越发俊美如神,那双清澈的眸子隐含着深深的晦暗寒潭,低头俯视她时,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苏白月仿佛还记得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一脸热汗的朝她奔过来,唤她“姐姐”。
记忆中少年的脸跟眼前的青年重合,苏白月拨弄了一下脚踝上的大金链子,声音发颤,“你没死?”
青年没有回答,他霍然俯身,掐住了苏白月的下颚,逼迫她抬眸。
“姐姐太不乖了,怎么能不要我呢?”金辙易的眼神中带着难掩的痴狂隐恨,三年的时间,无数个日日夜夜中,他都在问自己,若是再相见,他会以何种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苏白月挣扎了一下。
“别动,姐姐。”原本清亮的少年声音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青年清冷的语调。但那语调中却又包含着一股黏腻的沙哑,沙沙的钻进苏白月耳中,变成模糊不清的散音。
搂住自己腰肢的手劲瘦有力,修长白皙。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她那个可爱的小弟弟长大了,变成大弟弟了。
某些方面也发育成熟,蓄势待发。
这股变态的气质为何如此耳熟?
青年叹息似得将脸埋入她的脖颈内,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苏白月被那温热的气息激起一阵鸡皮疙瘩,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就感觉腰间一疼。
“姐姐要听话呀。”
听话有糖吃吗?显然是没有的,只会被吃嘴嘴。
苏白月纤细的身子被压进厚实的被褥里,一身冷冽气质的青年压在她身上,强势而不容抗拒的破开她的唇。
苏白月被亲的完全喘不上气,她使劲的偏头,在感觉自己要窒息而亡的时候,终于感受到了新鲜空气的涌入。
“咳咳咳……”她绯红着一张小脸,用力咳嗽,青葱玉指紧紧攥着金辙易的衣襟,小嘴红肿,眼眸含泪。
这么多年了,这辣鸡技术怎么还是没有半点升华。又啃了她一脸口水。
花团锦簇的被褥上,女子一副娇儿软无力之态卧躺在上头。青丝披散,粉唇微张,身形虽纤瘦,但压在怀中却满是细皮嫩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姐姐依旧是那么好看。鲜嫩可口,宛如刚刚含苞绽放的花卉。
金辙易舔着唇,口中残留着那股香甜之感。比梦中的滋味好上无数倍,销魂蚀骨,流连忘返。
“姐姐真可爱。”可爱的东西果然好吃。
青年心情极好的捻着她的白玉耳垂,摩挲着她耳后的那块肌肤。指腹略微粗糙,带着薄茧。
原本乖顺的苏白月突然挣扎着蹬腿,纤瘦脚踝上的大金链子被蹬的“哗哗”作响。
那大金链子有一指粗,从份量就可以看出来是实金的,苏白月准备趁着青年走后咬一口试试。
金辙易一把按住苏白月的挣扎,原本还算好看的面色陡然一沉,“怎么,姐姐还想要逃?”
她只是活动活动筋骨。
苏白月一脸的无辜。
但显然,青年已经神志不清了。
“姐姐还想着要去寻那李暮楚吗?”金辙易咬牙切齿的顺势压下来,脸贴着脸,说话时嘴唇都能触到她。
“他碰过姐姐吗?嗯?亲过姐姐吗?知道姐姐的味道吗?”
苏白月张了张嘴,刚想回答,突然感觉下颚一紧,青年的指尖压入她口中,强势撑开,然后一团帕子抵住了她的嘴。
“爷。”外头传来一道声音,“四皇子来了。”
四皇子?
按照剧情,现在的金辙易已经是四皇子的心腹了。在这假死的三年里,金辙易乔装改扮,收集八皇子玩.亵男.宠的证据,为四皇子除去心腹大患,待四皇子权势稳固,他加官进爵,权倾天下不是梦。
“没关系,便是碰了,我也不会生气的。”
男人你这张脸拉的跟驴一样确定没生气?被堵住了嘴的苏白月睁着一双波光潋滟的通红眼眸,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金辙易似乎非常舍不得如此美味可口的好姐姐,但为了日后的长远发展,还是决定给自家姐姐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
“我晚上再来看姐姐。”指骨分明的手从苏白月的头顶往下落,挑了挑她半敞开的衣襟。然后抽开自己的发带,将苏白月的手给捆在了身后。
生无可恋小可怜:……
金辙易留恋的转身,大步离开。
苏白月听到外头传来青年低哑的声音,“好好照料,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我要你们陪葬。”
……
院内梨花树下,四皇子身着常服,正坐在石墩子上吃茶。
金辙易撩袍坐到他对面,半敞着衣襟,白皙的胸膛上是刚才被苏白月不小心抓出来的红痕。他似乎非常引以为豪,一点都没有要遮挡的意思。
四皇子目光一瞥,再看到金辙易这副心满意足却又莫名生气的表现,脸上露出十足趣味。
金辙易自然不会给四皇子任何嘲笑自己的机会。他直接开口说正事,“八皇子乃皇后嫡子,深受陛下喜爱。半个朝堂都是八皇子的人。如今虽然说八皇子被陛下厌弃,但只要他还是嫡子,皇后还是皇后,就不能彻底的斩草除根。”
“再者,四皇子您出身卑微,如今二十多了,却连个养妃都没有,毫无后势。现下那些朝臣也不过就是见风使舵而已,并不是真心归顺于你。”
四皇子的生母只是一个卑贱宫女,生他的时候便死了。而后四皇子被放到一个宫妃手中抚养长大,那宫妃也并不受宠,福薄,去的早。
如此这番话,也只有金辙易敢在四皇子面前说了。
四皇子却也不怪罪,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那依你说,我该如何?”
金辙易端起面前的温茶轻抿一口,双眸微垂,整个人清冷又孤傲,就如那傲然挺立于山巅之上的青松翠竹,宁折不弯。
“依照我说,四皇子您应该另寻母妃。”顿了顿,金辙易建议道:“譬如德妃,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德妃?她娘家一无势力,二来她在宫里也不受宠……”四皇子一挑眉,颇为犹豫。
“可她有个当骠骑大将军的弟弟。”金辙易吃一口茶,神情突然深远起来,“陛下是不会真正厌弃八皇子的。四皇子您该知道,您从来就不是陛下心目中真正的储君人选。您如今已走到今日地步,得罪了陛下,得罪了皇后,得罪了半个朝堂,早无退路。若不想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便要早做打算。”
这所谓的早做打算,自然是那些不好的打算。
比如,逼宫。
而逼宫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兵力。所以德妃是最好的人选。
四皇子沉静半刻,笑道:“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金辙易扯了扯唇角,“四皇子您早已有此打算,只是差个替你说出来的背锅人而已。”
四皇子立刻摆手表示冤枉,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如今你已恢复身份,还是金府之子。她是你嫡亲的姐姐,你难不成……还想这样关着她一辈子?”四皇子意有所指的往前头不远处的那间主屋内看了看。
金辙易敛眉,没有说话。
四皇子继续道:“此事还是要早做打算为好。”
四皇子是最明白金辙易对他那姐姐是何情意的。
“李暮楚那边我替你解决,至于这金清柔嘛……我母家刚巧有个体弱的表妹,一出生就养在寺庙里,鲜少见人,前些日子刚刚病故了。”
金辙易转着手里的茶碗,依旧没有说话。
“你若是有意,我就替你安排。”
正是四月出头,梨花漫天,如雪如雾,香气逼人。
金辙易缓慢抬眸看了一眼四皇子,然后道:“李暮楚我亲自解决。”
四皇子含笑点头,“好。”
……
送走四皇子,金辙易在那棵梨花树下坐了一个多时辰,直至掌灯时分,才起身往屋内去。
说好晚上去找,就是晚上去找。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被打开。
苏白月侧躺着睡在被褥里,小脸通红。
看守的婆子说姑娘没哭没闹的,非常安静。
金辙易知道,他的姐姐从小便是个温柔安静的人。即使是受到如此待遇,也是这样的温柔可欺。
青年撩袍坐到旁边,伸手替她解开腕子上的发带,然后细细的搓揉。
苏白月连挣扎都没挣扎过,那如雪的肌肤上只显出一点浅淡的薄红。金辙易是留了心的,没系紧,生恐伤了金清柔。
他唾弃于自己的心软。
明明她都那么对他了,甚至置他的生死于不顾,可他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八皇子一事刚毕,就迫不及待的把人给弄到了身边。
房间里很安静,金辙易看着苏白月的睡颜,突然半跪下来,高大修长的身影蜷缩起来,像只可怜的凶兽。
“姐姐……”青年的头抵在苏白月的肩膀处,他似乎极力的想把自己塞进苏白月怀里,但奈何,纤细柔软的身体才只有他的一半大,又怎么可能把他揽进怀里呢?
苏白月缓慢睁眼,动了动自己被金辙易握住的手。
这么晚了,不管饭吗?
青年霍然一怔,迅速抬眸。
“姐姐疼吗?”轻轻摩挲着白皙皓腕上的那一点红痕,金辙易声音轻轻的,在昏暗的屋内尤其清晰,“姐姐最是怕疼,小时,姐姐的手指甲破了,都得哭半日。”
手指甲都破了能不疼吗!
“姐姐怎么不说话?是不愿意跟弟弟说话吗?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爱听。”青年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唔唔……”混蛋小兔崽子,你能不能把堵她嘴那玩意弄出去?
金辙易伸手,替苏白月除去了她嘴上塞着的帕子,一脸正经的解释道:“方才有贵客到,这才如此对姐姐,姐姐莫要怪罪。”
面对如此有礼貌的好孩子,苏白月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后悔没有跟金源宝学一下他的骂人绝技。
嘴巴被塞得有些疼。
金辙易细心的替苏白月揉着她的小嘴,双眸陡然深谙,“姐姐的嘴不说话还能有别的用处。”青年的声音突然又变的低沉黏腻。
苏白月点头表示赞同。
还能吃饭。
但显然,青年却不是这样想的。
……
在这屋子里呆了三日,苏白月吃好喝好觉得自己又胖了一圈,真是棒棒哒。
而失踪了三天的金辙易也在第四天的时候回来了。
“姐姐瞧着心情不错?”青年的目光在那一盘吃的光光的早膳上略过,然后缓慢走到苏白月面前,替她擦了擦唇角的奶渍,十分自然的含入自己口中。
“今日有地方要带姐姐去。”
苏白月一脸懵懂的看着金辙易。
“我为姐姐更衣。”
“我自己来。”苏白月赶紧一把撑住男人凑过来的身体。
男人轻笑,语态温和,周身的清冷似乎都被软化了。
“我小时便说过,以后要为姐姐穿衣裳的。姐姐是答应了我的。”
苏白月努力回想,并没有想起来,觉得这只变态是在骗她。
对上苏白月一脸警惕的眼神,金辙易状似无奈道:“姐姐怎么又不信我?”明明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但苏白月却从里面听出了不对劲。
青年脸上的笑意渐收敛,按住她腕子的手微微发颤。
但很快,他就自己调整好了情绪,又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温和模样去牵苏白月的手。
“姐姐要信我。现在,姐姐只能信我了。”
……
当苏白月穿好衣裳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
金辙易带她去的地方去金府,而里面正在办丧事。
金老爷三年前痛失爱子,刚刚听说爱子回来了,却不想自个儿的女儿又去了。好在,金老爷是个重男轻女的,儿子都回来了,女儿有什么要紧的。
苏白月就这样目瞪口呆的参加完自己的丧礼还给自己上了三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