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故人

且说颜玉书下场考试三天一过，苏伽罗便在天香楼订了席面犒劳辛苦的颜二哥。

将颜玉书接回家，他去沐浴更衣，这边苏伽罗张罗着将席面摆上了桌子。

三天没有洗漱的颜玉书，从出来都不敢和苏伽罗靠近，生怕有什么异味被她闻到。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一头扎进净室将自己拾掇干净，这才神清气爽地跟苏伽罗说话。

兄妹两人坐下，由丫鬟们布菜忙碌，两人一面说话一面用膳。

苏伽罗自然是问询他进去的情况，考题难不难之类。

“一切还都好，我都尽自己所学答了。”颜玉书很是谦虚有分寸地将情况简单说了说，“这关过了，一个月后是殿试，那时便可以看见皇上了。”

皇上？苏伽罗暗自撇嘴，那个可怜皇上还不知道怎么心塞呢，一个傀儡皇帝而已。见他还不如去见见窦家那个外戚呢。

“五娘，你可见过皇上？”颜玉书觉得苏伽罗在京城，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没准儿有幸目睹过新皇的风采。

“皇上嘛，长得也到人模狗样——不，是像模像样，年纪也就二十吧，前年秋狩上见过一次，目睹过他的风采。”苏伽罗很想告诉二哥，就是那个傻叉差点一箭将自己射死，若他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还对这个皇上充满了向往。

颜玉书闻言，呵呵笑了笑，有些宠溺有些无奈。

“五娘，不久之后我们要回安西，你那个朋友还会不会来了？”

苏伽罗闻言顿了顿，模糊道：“不清楚，其实这个人不算是我的朋友，我根本不了解他。暂且不用管。”

虽然那厮不说，但他的来历肯定不一般，具体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个手无寸铁的男子，睡在棺材里，他从哪里进去的，一路上就没有遇见一点危险？

想到阿玄，手里又想到了自己脚踝上那痕迹，已经不再疼了，如果不去想，几乎都快要忘记存在，虽然那痕迹已经长到了三寸高，就像一株草茎，上面还长了几片叶子，而且似乎有了几个小小的花苞。

算了，懒得去想这糟心事，估计真是天师给了自己一个记号，表扬自己成功从他的墓穴逃出生天。

晚膳过后，兄妹两人又聊了会儿天，才各自睡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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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没有出来，颜玉书感觉自己应该能过，所以便加紧准备殿试的东西。

相比他的忙碌，苏伽罗很是闲适。临近和苏惜文约定的日子时，她告诉了颜玉书，又嘱咐纳月及其他丫鬟小厮好好服侍颜玉书后，便随着苏惜文出发了。

父女两人带着几个长随，骑马从长安出发，一路风尘，在清明前两日终于来到了裴谷秋殒身的那个地方。

四月，这里已经是绿树浓荫，野草茂盛。

苏惜文下了马，动作都有些机械，随着苏伽罗往前一步一步走着。

苏伽罗只允许最忠心的那个长随跟着进了林子，而将其他人都在了林子外。

拨开草丛，苏伽罗指着前面一个小小的土堆，低声道：“这便是我母亲的坟茔。”

苏惜文在看到那土堆的第一眼，泪就止不住落了下来，他木然地走到跟前，噗通一声跪下了，手指插进那土中，哽咽道：“寿姑，我来了，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