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到底是何病
梁夜络从床后走出来,眼神落在那木盒上。
云梁幕打开木盒,两指捏着一枚通体暗红的丹药放在眼前,“这是用青岩草炼制的丹药,虽不能救命,但能让我好过一些,不会咳的这样难受。”
梁夜络朝他伸手,“能给我看看吗?”
云梁幕好笑的看着她,“梁皇后似乎很感兴趣。”他边说边把丹药放在了梁夜络手心。
梁夜络拿着丹药左右瞧了瞧,“不是我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梁皇的病到底是不能治,还是治不好。”
听了她的话,云梁幕眯起了眼睛,“梁皇后这话听着有些奇怪,不知是何意?”
梁夜络放下丹药,认真的凝视着云梁幕,“虽然我不懂医术,但我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急症,云皇身体一向很好,这病来的这么凶险,我很难对此不怀疑。”梁夜络的声音一顿,疑惑的看着云梁幕,“云皇难道就没对自己这病怀疑过吗?”
“呵,怀疑又如何,这病左右是治不好了。”云梁幕懒懒一笑,似乎真的放弃了追查真相的念头。
梁夜络道:“云皇何必轻言放弃,我恰巧知道南华神医的行踪,这几日便让人给南华神医送信,让他来给云皇好好瞧一瞧。”
“南华神医?他还活着?”云梁幕惊讶的坐直了身子,眼底迸射出片片希望之光,“我还以为在前几年的战乱中,南华神医已经遇难了,想不到他竟还活着。”
“都说是神医了,自然不会死这么早了。”梁夜络笑笑,把丹药还给云梁幕,“云皇这几日且等着,我会尽快安排此事的。”
云梁幕凝视着她的双眸,弯唇问道:“梁皇后为何对梁幕之事如此上心?我甚至觉得,其实梁皇后早就知道了我得病的事情,此来也是专门来帮我看病似得。”
不愧是一国皇帝,有些事情果然看的通透。
梁夜络道:“不管云皇信不信,我此来玉青国的确是来寻故人的,我之所以关心云皇的病情,是因为不想几国之间刚稳定的和平之势被人打破而已,毕竟云皇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很,有云皇在,玉青国便永远会是这联盟中的一员。”
梁夜络用眼神示意,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云梁幕却浅浅笑着摇了摇头,眸底复杂,眸光讳莫,似在心里藏了千万种情绪和心事,却只打算憋在心里。
梁夜络又在矮桌上写到——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云梁幕抬眼,看着她笑的眉眼弯弯,点了点头,然后写到——我累了。
梁夜络明了,起身朝他点点头便悄然离开了他的寝宫,就在她走后没一会儿,一个盛装华服的女子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这女子便是玉青国的皇后——杨莲心。
杨莲心走到床前,看着床上沉睡的云梁幕,然后视线在房内转了一圈,之后又重新的落在云梁幕身上。
她轻移几步,在床沿坐下,一双似剪刀修剪出来的好看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云梁幕,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伸出一手捏着帕子在云梁幕的脸上象征性的擦了几下,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之前在云梁幕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在门外候着,见杨莲心出来,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皇上他……”
杨莲心刚一出来,就把那帕子扔在了地上,秀眉一蹙,“以后别动不动就打扰本宫,你若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本宫要你何用?”
小太监脸一白,忙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息怒,奴才刚才是真的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而且皇上把奴才遣了出来,奴才觉得可疑才敢去跟娘娘禀报的。”
杨莲心一甩衣袖,斥道:“够了,本宫怎么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难道你认为你比本宫还要敏锐不成?嫌自己脑袋碍事了是吗?”
小太监头抵着地,惊慌乞求,“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除非是真的抓到了人,不然就别打扰本宫。”杨莲心横他一眼,声音冷了下来,“没有下次。”
“奴才遵命,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杨莲心轻哼一声,款款离开。
而在她离开以后,在床上睡着的云梁幕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床顶,怔怔的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他身子两侧的手已然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梁夜络从皇宫出来以后,直接去了陶园。陶园中依旧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慕容启天的房间也亮着灯,梁夜络站在昏暗的院子里,看着他映照在窗户上的黑影,那直挺的鼻梁和如刀刻般的下巴,那高大却柔弱的身影,那修长又柔软的手指。
这些,都是她最熟悉的,最想念的。如今却也是心底最害怕面对的。
就像云成幽说的,她不想让慕容启天恢复记忆,的确是因为她自私的想法,她觉得与其让他想起曾经的一切,倒不如就这样让他无忧无虑的活着,她可以帮他解决一切困难和问题,她可以在暗中保护他一生一世不被伤害,只求……只求将来他不要用那种难以置信和受伤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付出什么都可以。
却——独独不能付出她的心。
梁夜络轻叹了一口气,刚想着离开,就听见空气中传来冷戾的破空之声,那声音极为迅速,她才刚反应过来,一抹银光就朝着她胸口飞射过来。
梁夜络惊骇的倒吸一口凉气,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她刚一落地,又是一阵铮鸣声响起,一把长剑朝她刺了过来。
而那握剑的手,她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梁夜络旋身一转落在一旁,轻声道:“启天,是我。”
慕容启天动作一顿,说道:“我说过,若再让我见你第二面,你就没这么容易离开了!”说罢,他手中的剑再次刺了过来。
梁夜络没料到他会真的对她出手,一时间被他逼得一路后退,当她退到墙角时,她看到在慕容启天的身后冲过来两个黑衣蒙面的人,她忙惊道:“小心!”
慕容启天头稍微一侧,注意到了身后的人,手里的剑猛的一转方向,朝着二人横砍了过去。
那二人身手矫健的躲闪开,与慕容启天打在一起,然后从黑暗中再次蹿出四个黑衣蒙面的人,全都拿剑冲向慕容启天。
梁夜络一看,心知定是云修又派杀手来了,忙拔出身后的剑也加入进去,与慕容启天一起对抗六人的进攻。
梁夜络的武功很高,慕容启天的武功也不差,不过几下的功夫,六人就都身上负了伤,许是明白今日有梁夜络在,他们是杀不了慕容启天的,所以没有恋战,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梁夜络提脚就要去追,慕容启天道:“不用追了。”
梁夜络回头,见他沉着脸,眼底有郁色闪过,问道:“你在这里不安全了,为何还要在这里呆着?”
慕容启天看她,“这与你无关。”
“启天……”
“我说过,我叫楚竽。”慕容启天打断她,转身朝房间走去,边走边说:“纵然我武功不及你,但你若再如此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梁夜络怔怔的看着他决然的背影,紧紧的抿起唇,在他马上就要关上房门的时候说道:“好,我不会纠缠你的。”
慕容启天关门的动作一顿,说道:“如此最好。”话落,房门在她的面前重重的关上。
一扇门,似隔绝了两人所有的曾经……
慕容启天笑了笑道:“玫儿,你去请来大莫有名的大夫,就说我不知为何,便开始昏迷不醒,记住,这件事情闹的越大越好。”
玫儿瞬间明白慕容启天的意思,笑了笑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玫儿离去,慕容启天从枕头下面拿出一袋银针,轻轻的在自己的胸口扎了几针,额头上便有斗大的汗珠滑落下来。强撑着自己的意识,把银针放回床榻下的暗格内。随即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慕容启天昏迷不醒的事情便在大莫传的沸沸扬扬。很多人都一小团一小团的聚在一起,讨论着慕容家小姐有可能会昏迷不醒的原因。
“慕容家的小姐没一个好的,大小姐未婚先孕,三小姐却和王爷光明正大的私会。看来这二小姐,肯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才会惩罚她。”
“不错不错。慕容丞相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交出这样的女儿。”
“你们就不要乱说了,我听说老夫人挖了慕容家二小姐亲娘的坟,今天慕容丞相要去挖坟,看看是谁占了二小姐亲娘的坟。一定是占了慕容家二小姐亲娘坟墓里的东西,知道丞相要去挖坟,就来折磨二小姐。”
“哦,是这样啊!”
“看来二小姐就是中邪了,恐怕命不久矣。”
…………
“你说什么?!天儿昏迷不醒?”北冷殇狠狠的把茶杯砸在了桌子上。
“是。”月影颤抖着说道。
“快去备马,本王要立刻赶去慕容府。”北冷殇说着大步流星般走了出去。
皇后宫中
皇后正焦虑不安的等着暗卫的回话,手中紧紧的握住那根玉箫。
“娘娘,娘娘,皇贵妃娘娘刚刚向皇上禀告要回家探亲,如今已经出了宫门。”婢女彩月说道。
“你说什么?”皇后站起身来,也许她离答案已经越来越近了。
“奴婢还听说,慕容家二小姐如今在慕容府之中昏迷不醒。整个大莫一般的大夫几乎都在慕容丞相家中。”彩月急忙说道。
“是吗?”皇后微微一笑,道:“果然是个很聪明的丫头。去准备凤驾,本宫去看看瑾王侧妃,顺便带上午太医,去看看那个丫头。”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彩月匆匆的退了下去。
北冷殇马不停蹄的赶到慕容府,无视掉丫鬟奴仆们的请安,径直冲着双兴阁跑了过去,正巧遇到带着大夫匆忙而来的栀落:“王爷,你怎么会过来?”
北冷殇看也不看一旁的大夫,道:“栀落,你家小姐怎么了?为什么会昏迷不醒?是不是中了毒?还是着了风寒?还是?”
栀落哽咽着声音打断了北冷殇的问话:“我也不知道,明明今天早上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昏迷不醒了。”
“大夫怎么说?”北冷殇问道。
栀落摇了摇头:“很多大夫都来看,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不过现在帝尊正在照顾小姐,王爷不必太过担心,有帝尊在,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栀落没有看到,当北冷殇听到栀落说起帝尊的名字的时候,额头上就像堆积了厚厚的阴霾。
双兴阁内
梁夜络正轻轻的为慕容启天擦拭着汗珠,看着慕容启天额头上不停流出来的汗珠,梁夜络扣住慕容启天的手腕,皱起了眉头:“你这个傻丫头,装昏迷不醒有多种办法,为什么一定要折磨自己。”
慕容启天听到梁夜络忽近忽远的声音,拼命的拉回自己的意识,纤细无力的小手用尽浑身力气握住梁夜络的大手,拼命的摇了摇头。
梁夜络反扣慕容启天的小手,用内力不断的输送自己体内的寒意,这样可以减轻慕容启天的一些疼痛感。果不其然,慕容启天的原本苍白脸色此刻已经开始泛红起来。举起手中的面巾,继续为慕容启天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当北冷殇大步走向双兴阁,走到门外便不偏不倚的看到这一幕,随后便停住了步伐。放眼看去一身红衣白发的男子,正专心致志的为床上的女子擦着汗珠,一举一动都体现出了一种说不出的爱怜和疼惜。不管谁看去,都会觉得这两个人真的就是天生一对的璧人。
北冷殇立刻掐断了自己的这个愚蠢的想法:“天儿是我的,谁都不可以把她从我的身边夺走。”
想着便径直走了过去,拿起梁夜络手中的面巾,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劳烦帝尊,我会照顾好天儿的。如果帝尊没有什么事,可以离开了。”
慕容镇道:“王爷,帝尊他是…”
梁夜络打断了慕容镇的解释,无声的笑了笑:“无妨,本尊看着她安然无事,自然会离开。”
“月影,去,拿着本王的腰牌,去宫中传午太医来为天儿看病。快去快回。”北冷殇无视着梁夜络,对月影说道。
月影拿起腰牌,一刻也不敢耽误。
梁夜络看着慕容启天失去了自己体内的寒气,脸色便开始差了起来,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梁夜络走到一旁坐在,闭上双眸,从手中伸出一根透明,细若发丝的长线,禁锢在慕容启天的脉搏上,集中精力为慕容启天输送寒气。
毅担忧的看着梁夜络,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梁夜络,此刻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梁夜络的身后祝他一臂之力。
慕容风在大门外不安的来回踱步:“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样了,要不要去通知老爷一声。”
想着就要去通知慕容淼,却见皇贵妃慕容越的马车走了进来。慕容风急忙走上前去:“贵妃娘娘。”
慕容越掀开车帘,点了点头。便带着武嬷嬷下了马车,道:“老夫人在哪里,带本宫去见她。”
“这……”慕容风为难的说道。
“怎么?本宫要见自己的娘亲,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慕容越冷声说道。
“不,只是老太爷曾经说过,不管谁要见老夫人都要老太爷同意。”慕容风解释道。
“本宫说可以就可以,带本宫去见老夫人。老太爷那边,本宫自然会去说。”慕容越道。
“是。”慕容风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声说道。
两人相伴走了进去,房间内一览无余,除了一床被子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慕容越嫌弃的捂了捂口鼻,一脸的嫌弃。
慕容越轻声喊到:“娘,娘你在吗?娘。”
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回声,正打算出去之时,却听到从床边的水缸内发出“唔唔”的声音。
慕容越吓了一跳:“什么声音?”
武嬷嬷仔细的听了听,道:“娘娘,好像是夫人的声音,好像是从那口水缸里面发出来的。”
“水缸?”慕容越不可置信的看着武嬷嬷,只见武嬷嬷肯定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心惊胆战的走到水缸的旁边,相视一眼,武嬷嬷便打开了水缸的盖子,立刻,一股恶臭的味道冲进两人的鼻子,慕容越没有忍住,随即便干呕了起来。
武嬷嬷则瞪大了眼睛,似乎连这股恶臭都没有闻到一般。慕容越急忙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盖上,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恶心。”
许久,见武嬷嬷都没有动作,脸色有些愤怒,道:“你没有听到本宫说什么吗?本宫让你盖上。”
武嬷嬷颤抖的指着水缸中的夫人,道:“娘,娘娘,是老夫人,是老夫人啊。”
“你说什么?!”慕容越一脸的震惊,捂住口鼻,强压下内心的恶心,慢慢的看过去。
只见,一个脸部红肿溃烂的妇人,正眼泪汪汪的看着慕容越和武嬷嬷,尽管面部红肿,可仔细看去却也能够认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慕容越强压下内心的恶心,道:“娘,你是娘?”
妇人连连点头。
“娘,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你告诉我。”慕容越问道。
只见妇人开始全身发抖,双手开始剧烈的摆动起来,慕容越不解的看着武嬷嬷,武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丫头,看到老夫人如今的样子,却也不住的落下泪来。
“夫人,你倒是说话啊,你别害怕,是我,我是你的陪嫁丫头武梦啊。”武嬷嬷哽咽着说道。
老夫人似乎才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手画脚了一番。武嬷嬷和慕容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武嬷嬷不可置信的说道:“夫人,是不是有人割了你的舌头。”
老夫人点了点头。慕容越道:“是不是慕容启天那个小贱人做的。”
老夫人听到慕容启天的名字,忘记了挣扎,满满的恐惧感传遍全身,随后看到凌云正对着自己露出阴险的笑容,连忙摆了摆手。
“你等着我这就放你出来。”武嬷嬷连声说道。
老夫人却缩进了水缸之内,不管武嬷嬷和慕容越怎么安慰,就是躲在里面,死活都不肯出来。慕容越一气之下转身离去。
武嬷嬷急忙跟上慕容越道:“娘娘,难道我们就这样离开,不管夫人了?”
“谁说不管,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大莫的皇贵妃就是老太爷见了我也要行礼跪安。放她出来,自然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走,去贞优阁见老太爷。”慕容越一脸的愤恨。
“是。”武嬷嬷紧跟着慕容越的步伐。
“娘娘,老太爷此刻正在二小姐的房间。”丫鬟小声的说道。
“在她那里做什么?”慕容越怒声道。
“今日,二小姐突然昏迷不醒,老太爷此刻正在双兴阁中。”丫鬟轻轻的说道。
“好,那本宫就去看看她到底得了什么病,昏迷不醒。”慕容筱冷笑着说道,随后转身踏上双兴阁的小路。
看到慕容越一行人渐行渐远,丫鬟嘴角微翘,伸手揭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云儿,快把那个水缸换回来。”
“娘,我知道了,你别催了。”凌云轻笑着说道。
慕容越怒气冲冲的走到双兴阁,见院子中相聚着大莫内的许多大夫,还有一些大夫是自己还未曾出阁之时经常为自己治病的大夫。
“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行礼道。
慕容越越过大夫径直走向双兴阁内,慕容镇正一脸阴沉的看着大夫们讨论着慕容启天的病情。
“爹。”慕容越冷声喊到。
“娘娘今日为何突然来府。”慕容镇问道。
慕容越冷笑道:“一个小小的慕容启天都能让大莫一半以上的大夫前来诊治,为什么你就忍心那样对待我的母亲。”
慕容镇阴沉问道:“那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咎由自取?所以你就狠心割掉她的舌头,让她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你可真是本宫的好爹爹。”
慕容镇皱紧眉头,冷声道:“你在胡说什么?她不过就是在小院内自我反省,谁又曾对她用过刑。”
“既然如此,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看看。”慕容越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