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他奶奶的怎么跟大棚里的蔬菜一样！这么脆弱啊！！！”看着江十二又晕倒了姚震只得赶忙轻轻拍打他的身子，来回叫着江十二的名字。姚震哪里想的明白，江十二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哪里跟他这头大熊比啊！！！ 不过，这叫喊也是一点用都没有。思虑的片刻，姚震看了看周围，此间也没有别人，偷偷把屁股对到了江十二的脸上。姚震放了一个寸草不生的屁。 “江老弟啊，老熊我这屁，就是死人闻了棺材板都压不住的，这次肯定行！”心中十分满意的姚震觉得自己这个法子是又安全又奏效。可是让姚震意外的是，江十二依旧没有醒。 “这...这都不行？...那...要不再来一巴掌呢？”不过想到自己刚才那一下，姚震却是不敢出手了。只得用手轻轻的弹了弹江十二的脸蛋。 “这也没效果啊！！！一会还得回酒肆啊！！！”自己这么等他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啊。看着江十二那另一边完好的脸蛋，姚震思虑片刻，终于有了想法。 “...这货就得打脸才能醒。一只手力气大，我一根小手指力气还能大？”说罢姚震满意的点点头，似乎眼下只有这个方法可行了。 比准了位置，掌握好了力道，姚震看了看江十二的脸蛋说道。 “江十二，你给我醒来吧！”蹲在地上的姚震，左手小指对着江十二的脸蛋，猛的抽了过去！！ “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划开的声音传来...更像是利刃破肉的声音...。 “咦？”抽打过后姚震看着自己小手指甲上面的那一丝血液惊慌了起来。 “我！！！我怎么还有指甲！”看着自己长长的小手指甲，姚震却是不敢看向江十二的脸庞了。 姚震不敢看，不代表江十二不会醒，此刻的江十二虽然身处轻微的昏迷中，但是身体的感知能力还是有的。 “嘶~~~怎么还晕了。”此刻的江十二，却是被新的疼痛刺激醒了。 “嗯？我的脸？唉哟~好疼~”江十二赶紧用手摸向了自己的另一个嘴角。 “血？” 江十二试着张开自己的另一边嘴角。虽然传来撕脸的剧痛，不过江十二却是一瞬间，再次张开了嘴角...足足俩厘米的宽度。配合上另一边抽开的嘴角。江十二现在笑起来一定很好看。因为轻易可见后槽牙...。 低下头的江十二不知道心中想着什么，盯着姚震许久才慢慢说出两个字。 “呵呵。”这两个字似乎代表了江十二全部复杂的心绪。只得如此轻笑。怕是一用力，嘴角还不开到后脑勺？ 江十二的反应，自然是让姚震一张脸涨的通红...久久说不出话来。不过，不说也不行。江十二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额...对不起...似乎只有这样你才能醒过来。”蹲下身子搓搓手，姚震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你嫌弃我嘴小，给我免费做手术我能理解。不过，这让我直接想死的屁味是什么意思？嗯？你中午吃了什么糟心玩意？去厕所就餐的？” “你知不知道我一张嘴吸了个满嘴，胃里想吐吐不出来，想跑我又走不动的心情吗？”盯着姚震，江十二忍着嘴角的剧痛一股脑的埋怨了许多话。可是这也无法解心头之恨呀！ “这...这个...不好意思啊。我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办法，才...给你开了嘴角的。”江十二的声音越大，姚震的声音就越小，仿佛是什么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在悉心受教。 “那特么放屁也算办法？我不夸张的说，一般人啊，你这屁就能给直接送走了。你知道我现在就连眼睛都是在用力睁开么？”不明白江十二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眼睛还不舒服呢？ “这...很辣眼睛么？”姚震听闻只得试着探头问了一句。 “难道不吗？”说话间，虽然江十二的眼睛没有眨，不过俩行清泪早已挂到腮边...。可见这熊皮威力之甚！ 见到江十二这幅糟心的模样姚震自然是想赶紧带他回酒肆治疗伤痛。眼下的情况，别说回家了，江十二怕是随时咽气都有可能。 “我抱你先走啊。” “你别碰我！！！你这个熊有毒！！！请别碰我！！就算是死了，也让我安静的走吧！！你别祸害我了！大哥！求你了！行不！我心里苦！！”姚震的要求江十二自然是厉声拒绝了。 看着江十二这苦愁深大的面容，姚震只得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顿到了一边静静候着。 “唉，帮我弄个木棍来，我这走是不行了。”姚震的态度，江十二也看在心里。对方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今天，太衰了...。 江十二的右脚踝此刻已然快扭到没知觉了。小腿也涨的不像话，不依靠点什么，是决然无法行动的。 “好，你等着。”只听“咔嚓”一声，一根树枝直接被姚震掰折了扔过来。 “成了，你就这等着吧。我一会就回来。”捡起那根木棍，江十二以此用力的支着身体，一步步走出了树林，进了自家的那片平房区。 刚走没几步，江十二就遇到了熟人。 “小江啊？这是咋了？出车祸了？”胡同里走出个邻居，看着江十二这幅模样十分诧异的问了一句。 “没，张大妈，人祸。” “啊？打架去了吗？你叔知道吗？” 江十二这一瘸一拐的姿态，却是让走过来的张大妈心疼不少。 “您放心吧，我就回家拿点钱，一会就去医院了。” “哎哟喂这孩子，那你可以注意点，那老酒鬼若没钱你先找我来拿。” “好嘞，谢谢您。”闭着嘴冲着张大妈一笑，江十二拄着木棍，一步步地奔向了自家的房子。刚刚推开院门，就看到院子内有被打碎的啤酒瓶子扔在地上。 江十二的家在小胡同中的一栋平房内，一个不大的院子早就堆满了杂物。这胡同，可不是皇城根儿，而是北平边儿。 “咱喝过的酒瓶子别扔成嘛...一个瓶子还五毛钱呢...七个瓶子就回给你一瓶酒呢...。”看着院中的碎瓶子江十二就知道自己那位叔叔又喝多了。江十二的心里忍不住叹气说道。 江十二的那位亲戚有个习惯，只要喝多了，大多数的瓶子都是随意往院子中一扔。而大多数都是江十二第二天起来上学前归置打扫一番。 “特么的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啊！”房屋内，那间主卧内传来一声极其友善的回应。 “我回来收拾东西！！！我找了份工，以后你不用管了！”冲着那方向喊了一声，江十二几步就走进了屋内，在客厅内拿起了自己的东西。 先是书包，再是基本文具。不过所有的书，被江十二扔掉了。看着这房间内的东西，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是自己想拿的。 “喂，小子，你蹭吃蹭喝这么多年，说走就走了？”就在江十二踌躇的时候，一位满身酒气一脸邋遢的中年男子从卧室走了出来。 “我不走怎样？我想复读，你给我钱吗？” “嗨，复读多浪费时间呀。打工多带劲。”说话间，这男子拎着手中的瓶子仰头惯下了一口酒。 “那怎么，我出国，你有钱吗？” “你甭开国际玩笑。”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虽然这男子一脸轻松随意的表情。可是江十二却是满脸认真的表情问道。他很想听到不一样的答复。 他真的希望可以听到一个答复。无论什么，只要不是敷衍的都可以。可惜啊，夏虫语冰。万事定论却是后人道。 “...你上班，一个月多少钱？”听到这句话，江十二知道，自己还是多想了。 这家伙的世界，只有酒。不，还有一样东西。 “洛哥...快点，人家一会还要值夜班呢~~~”房间内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娇柔声音。似乎等的有些烦躁了。 “等会！爷马上回去。”立马精神十足的扭头喊了一嗓子，这男子又把目光撇向了江十二。 “每个月去村口卖部把酒钱给我交了。拿好东西就可以赶紧滚蛋！”冲着江十二不耐烦地说罢，这男子扭身就回到了房间。“咣”的一声便是关上了房门。 看到那关上的门，江十二本来还踌躇许久的心情，突然变得轻松了许多，解放了许多。 是啊，这个家，本来就不是他自己的家，哪里有东西是他自己的呢？把书包随手扔到沙发上，连衣服都没带一件。江十二拄着那根木棍，很是干净利落的离开了屋子。 “再见。” 走到了路口，江十二轻轻自语了一声。虽然不知道在对谁说。可这依旧是一生道别。也许是告别过去的自己吧。 驻足了片刻，抬头看了一眼昏黄的路灯。江十二奔着密林，走了回去。 虽然姚震有点彪，有点傻。可是他还是希望自己好的。 至少酆都酒肆的家伙们，纵然陌生，但还算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