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之战）第七十二章 血战，德玛西亚之殇（五）
“副院长？副院长大人？”
“您怎么了？”
陈寅的呼唤打断了亚托克斯的回忆。
“不好意思，想起来了一些并不太美好的遥远记忆。这么说来，你已经知道了一点点有关被封存的历史，不过，太过片面。”
“被封存的历史？？”陈寅有些困惑的反问道。
“是的。一言两语说不明白，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吃惊。因为那里，比这个地方可大多了。”
说完这句话后，亚托克斯当先走向了黄金高台处，陈寅紧随其后。
两个人来到了黄金巨龙的面前，走到了近前，陈寅才发觉到这具黄金巨龙雕像是多么的巨大，仅仅一只爪子，就比自己的身体还高大。
“哇~这头巨龙可真够大的，现实中如果真的存在这种体积的神兽，那得多震撼啊。”
亚托克斯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这只是按照10000：1的比例打造的，如果真的是它的本尊降临，那就不只是震撼二字能形容了。
也不知道亚托克斯在那只凸出的龙爪前操作了什么，只见黄金巨龙的双眼发出了一道幽蓝的光幕垂落在二人面前，亚托克斯当先走入了光幕之内，陈寅犹豫了一下，最终也硬着头皮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两个人再次出现后是在一座浮空的圆台之上，周围是一片宽广到无穷无尽的虚空，在更远处的星辰照耀下，这片虚空显得既深邃，又幽远。
“要启动了，抓紧扶栏！”
亚托克斯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陈寅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身旁的一个金属材质的横杠。
圆台在亚托克斯的催动下开始微颤，旋转，随后瞬间喷射出去，速度快的如同流星一样，在这片虚空中划出了一道炽白色的光尾……
在飞行了片刻钟后，来到了一处紫黑色的空间缝隙前，亚托克斯没有减速，驾驭着这座圆台直直的冲入了这间裂缝，只不过，圆台在进入此间后，就像是空气中被包括住了一层粘稠的液体一样，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慢，同时，一个个的符文光影从圆台底部飘散出来，散入了到周围的空间中，这种粘稠感渐渐消退，直到开始正常，最后这个圆台稳稳的漂浮在了这处新的空间中。
“还能站起来吗？能的话好好看一看你的四周吧。这里，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听到亚托克斯的话语后，陈寅强忍着眩晕和胃部的不适，扶着横栏站直了身体，向四周望去。
只看了一眼，他从脚底到头顶被一股凉气充斥，这是一处惨烈的战场，惨烈的程度，让人看一眼就会有一种深入到骨髓的恐惧和惊慌。
这种恐惧，不是因为这处战场上死亡的方式，而是参与了这场战役的物种们。
有一种物种看样子就是虚空生物，只不过，比陈寅所知道的虚空生物实在大太多了。
一个高达数千米，仅仅一个眼球就犹如一栋五层楼房子大小的巨大怪物尸体漂浮在这处虚空中，它有着一对粗大的后肢，和四枝锋利的前肢，张开的血盆巨口上仍然挂着丝丝的血肉，这些特点，无一不显示着这只怪物的强大蛮横。但是，此刻，它已经死亡，因为它的头顶被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孔洞。
另外一个如同巨型蜈蚣的尸体更是巨大，比这具头顶被敲出个洞的怪物还要大上五倍，只不过，此刻它的身体已经被斩成了三截，其中两截是很光滑平整的切口，一看就是被利刃拦腰斩断，最后一截则是被法术凌空炸断的，那一截残尸上有一个圆形不规则的大洞，伤口边缘部分是焦黑的颜色，应该是火属性的法术。
类似于这种的虚空生物的尸体实在太多了，体型也太大了，占据了这个庞大战场的一多半以上。
不过，更令陈寅紧张的，则是另外一些奇异的种族，这些种族，他在战争学院的史书上曾经看到过画像。
比如，刚刚飘荡过去的是一具蛇身人面，绿色皮肤手持双叉的种族，在史书上，他的名字叫做娜迦族，只不过，此刻这具。也只是尸体了，因为他的胸部，是一排利齿咬过的伤痕，每一个伤痕，都穿透了他的前胸与后背。
还有一种，是陈寅在史书上看到过的西方巨龙，高达几十米的身躯，甚是威严，不过，在这群更加恐怖的虚空生物群体中，这些巨龙们又显得那么的袖珍，有几只不同皮肤色泽的巨龙，应该是临死之前还在紧咬着一只虚空生物，可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些巨龙还在喷吐着龙息和魔法。但是，在它们死后，它们却挂在了这具仇敌的身体上。这是一只脑袋格外硕大，像只胖虫子一样，高度有上百米的虚空怪物。生死之敌，最后却一同漂泊在这处孤寂的空间中。
忽然，陈寅瞳孔猛的一缩，嘴唇颤抖的吐出了几个字“潘森前辈”
这时，一只手掌拍在了陈寅的肩头，轻轻拍了几下。
“别紧张，并不是潘森，不过，依然是你的前辈，也是……他的前辈。。”
亚托克斯驱动着圆台缓缓的漂浮到了那个跟潘森同样打扮的人身前。
陈寅这次看的很仔细了。确实不是潘森，但是无论从盔甲的样子，浑身肌肉虬扎的体型，还有手中至死紧握的长矛样式，都与潘森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人比潘森显得更加衰老，或者说是沧桑，他有着一丛白色浓密的络腮胡子。只不过，这个人的身上没有一丝的伤痕，如果不是双目紧闭的话，倒更像是一个只是在这里沉睡着的人。
“为什么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呢？”
“作为战神斯坦帕的后遗，拉阔尔一族最强大的一个技能是战意迸发，用生命力的消耗换来战斗力的增长。可以在短时间内几十倍甚至上百倍提升自己的力量，刚刚你看到的那具头顶有个巨洞的怪物就是被他一击干掉的。”
原来如此，心中充满着敬意，陈寅下意识的就伸出了双手，想轻轻去触摸一下这位前辈的身躯。就如触碰一下那些他未曾亲临过的历史与故事。
“不要！！”一旁亚托克斯的呼喊终究是慢了半拍。
在陈寅的双手与这名潘森相似的人接触的刹那，这具完整的尸体如同一捧青烟，慢慢的化作了漫天的尘埃。
“副院长……前辈，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陈寅声音微颤，这是他第一次改口，开始称呼亚托克斯为副院长，这也是看过了这个惨烈的战场之后，他心中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唉，算了，不怪你，你不要自责…，此处虽然是已经封闭的外空间，他们毕竟已经在这里漂泊了上千年，如果不是体表最后一丝符文之力的支撑，他们所有人，应该早都已经化作了尘埃。。”
“这里？这里难道就是千年之前的虚空之战主战场？？”陈寅开口略带迟疑的问道。
“主战场？当时整座瓦罗兰大陆和外空间都是虚空之战的主战场。这处战场是主战场之外的空间裂隙的战场。不过，参战等级上，不比主战场低，甚至，可能还要高上一筹。”亚托克斯开口解释道。
“千年之前，八大远古种族成立了瓦罗兰英雄联盟，这也是你在瓦罗兰创世主神之一的聚星龙王座前看到的那八张黄金座椅，代表了那八大远古种族曾经的辉煌。后来，瓦罗兰英雄联盟历经岁月的洗礼和变革，将政体管理和军事力量分离，政体成为了由各个联邦组成的瓦罗兰英雄联盟联邦议会，军事力量转化成了今天的战争学院，以及战争学院下属认证过的各个联邦的守护者英雄。”
“很多人都认为战争学院至今依然底蕴丰厚，潜藏着可能再次拯救瓦罗兰的力量，那是他们并不知道。其实战争学院的军事力量，在千年之间，一直就在瓦罗兰大陆之外的地方保卫着他们。”
陈寅听亚托克斯说到了这里，心中震惊，他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但是，这种可能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心中一直认为的善与恶，可能与最开始的设想有一些不同了。于是，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怔怔望着亚托克斯。
亚托克斯好像也从陈寅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道“可能已经被你猜到了一部分。没关系，全告诉你也无妨，因为将来，你很有可能会成为接替掉我这个位置的人，因为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责任感和使命感。”
“没错，我所负责的三只所谓的战争学院暗面力量，其实才是在第一线一直与虚空部队作战的队伍，暗之仲裁者，仲裁什么？仲裁的是黑暗，游走在我们的位面和虚空位面之间的空间裂隙之间，把那些妄图将我们符文大陆变成废墟的黑暗侵略者们统统仲裁剿杀。暗之护卫队，护卫的是什么？是在黑暗中的空间裂隙，默默的护卫着这座符文大陆的真正安危。只有灰袍，是游走于黑暗和光明之间的群体，他们身在黑暗却心在光明。本来，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选择一个光明的身份或者名号，成为任何一个联邦的守护英雄，但是，他们不愿意去要那种空洞的名号，宁可游走在这片灰暗的区域里，默默的守护着这一片符文大陆。”
“至于这一次虚空危机，并不是大家认为的我们战争学院明面上的灰袍守护者和护卫队的撤离所引起的。而是经历了千年的蛰伏，虚空位面终于积累了再次发动一次全面战争的势力。我们符文大陆之外的空间里，总共有14个空间裂隙战场。即使竭尽所能，我们学院的三只暗面部队，以及八大种族的全力支撑，也只能守得住其中的10个外空间战场了。剩余的四处，分别是艾卡西亚、厄提斯坦、征服者之海、恕瑞玛遗址，我们的防线已经被攻破。现在，从这几处入侵到瓦罗兰大陆的虚空部队，就要靠你们，全瓦罗兰大陆的所有联邦的士兵们、人民们、还有守护者英雄们，用你们的力量来守卫了！！”
听完了亚托克斯的一席话，见证了这一处外空间战场的惨烈。
陈寅有着深深的懊悔与自责。
不要说比这些千年之前就在外空间战场守护着大陆的前辈们，就算是比起那些抛弃了所谓名誉和光环的灰袍守护者们，他也是远远不如。
“对不起，亚托克斯前辈。我错了，我先前还误会了您。。希望您能原谅我！”
陈寅深深的低头，向亚托克斯正式致歉。
“没关系的，我想，误会我的可能并不是你，而是这片瓦罗兰大陆上的其他人，你也许是碰到了瓦罗兰大陆上的一些人，听到了什么，尤其是那些所谓的聪明人。他们往往认为我们像他们一样，在秉帚自珍。无所谓的，我们走自己的路，就让他们去说吧！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守护好自己该守护的，就可以了。”
“亚托克斯前辈！我想请求您一件事情！还希望您能答应我。”
“哦？你说说看。”
“在瓦罗兰大陆内的这场战役，我想请求出战！希望您能答应和支持我！”
亚托克斯考虑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你这个想法没有跟易无极和瑞兹提过吗？毕竟，学院内的事情是他们两个负责的比较多，我很少插手。”
陈寅听到亚托克斯的回答之后，有些沮丧，他扁扁嘴后说道：
“我跟易大师提过，被拒绝了。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他就是说让我在这些天好好教书，好好教学生们怎么保命，这些都教好了之后再说。”
“这样啊？凭我对那个老家伙200多年来的了解，能大概猜到一些他的想法，他并不是阻止你去前线。很有可能你会作为第二批驰援战场的奇兵。但是除了你，学院后面这几批学员里，很少有经历战场上的兵种配合和厮杀，正是需要你在这个时刻多多培养他们的能力，这样当你带领着他们出现在前线之后，才会减少伤亡，为我们学院留存下更多的精英种子。”
亚托克斯给出的解释让陈寅眼前瞬间一亮，心情也豁然开朗。
想通了答案，也解开了心结的陈寅，没有继续停留在这处上古战场。被亚托克斯送离了此处之后，他就回到了战争学院图书馆，开始查找各类有关战场上的多兵种配合战役案例，真正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备战之中。
深夜12点30分，德玛西亚联邦，超级壁垒防线前沿，也是火红的一片，炙热明亮的火线将此处的半边天空都照亮了。
此时，盖伦正在巡视着整条防线，他一身血迹斑驳，盔甲上也出现了许多利爪划痕，明显是他已经亲身进入了前线战场参战，并且英勇作战了一天的时间。
“加里奥，我们的黑油还剩下多少了？”
“盖伦大将军，我们的黑油如果只是对空或对地防御使用，还可以支撑六到七天。如果照现在这样，每晚焚尸城下这般消耗，估计再有两天就要消耗完毕了。我们是不是该省着点用？”
“加里奥，你就别抱怨了。如果不是大将军下令晚上把所有黑油点燃，虚空怪物们晚上的进攻才更让人难以防备，前几天你又不是没看到它们在黑夜里那种疯狂的劲头。。而且，如果不焚烧掉城下累积的虚空怪物尸体，那它们明天早上再攻城时可就省事多了，脚下立刻多了几十米的借力点。”
波比在旁边一脸不屑的望着加里奥，开始替盖伦打抱不平。
“通知后方运输辎重部队，下一批的黑油一天后运达，我也只能给他们一天的时间，违令迟到者，立斩！！另外，派人联络皮特沃夫，再给我们准备更多的黑油。三天，我们必须要撑住这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