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绽放
生活并不容易，能支撑人们继续走下去的，也只有埋在心底深处深处的风景与牵挂了。决心为卡琳报仇的零并不缺乏乘云驰骋的勇气，未完的旅途正是动力之源。稍纵即逝的记忆碎片让她脑中一直禁锢的欲望决堤了。
她不再抑制吸食血肉的欲望，也不再心存怜悯。胸中燃烧着一团炙热的火，唤醒了刚沉睡不久的伤口。
夜晚才是恶魔出没的时刻啊…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为这座城市里的混蛋们献上一首安魂曲。不过也无所谓了，人间已经满目疮痍，既然神不来吹响审判的号角，那就由她来代劳吧，撕裂、颠覆，粉碎所有罪人的灵魂。
这么想来，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至少现在的零可以毫无顾忌的咒骂那个虚无的精神体和祂所创造的堕落世界到底有多么令人作呕。
果然，索斯再怎么蠢，也知道现在不是该省钱的时候。他的宅邸被无数护卫包围着，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那头贪婪的肥猪就会把头埋在人堆里，并拍拍屁股对脑子进水的入侵者竖起中指。
但像乌龟一样把身体缩进龟壳里只能让普通天敌对他无可奈何，显然零并不在此列。由梅菲斯托大师亲自组装的末日武器可不是区区几百凡人护卫所能阻挡的，在看到门口全副武装的护卫时，零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大喊道：“我为取索斯的人头而来，不想受到连累的人都可以离开！”
“哈哈哈…这是个傻子吧？”
“难道是巴托克大人雇的演员？来缓解索斯大人心中的焦躁？”
“噢…我懂了。喂！小贱人，别演了，你的演技实在是太蹩脚了。”
等了半分钟，门口的护卫没有一人离开，反而有不少在庭院里闲的无聊的护卫也挤到了门口，希望看一场免费的演出。
“很好，看来没有无辜者。”零拔出了长剑，向着人群缓缓走去，步伐越来越快，剑锋上的魔力也越聚越多。而看热闹的护卫们纷纷大笑起来，不管对方想干什么，也都只有一个人而已，在人数上他们占据了绝对优势。虽然那个女人看起来好像并不像在和他们开玩笑，至少从她释放出的气势来看，她绝不是什么巴托克找来的演员。不过她只有一个人，怕什么？于是死到临头还满脑子想着怎么多要点赏钱的护卫纷纷向前两步，摆出了迎敌的姿态。
这些训练有素的护卫们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但他们确实挑错了对手。
……
巴托克心情好得很，在收了好处后，他昨晚睡的很早，做的梦也异常甜美。一大早他就听说索斯的宅邸昨晚失窃了，这让他乐得合不拢嘴，连早餐都食欲大开多吃了一个煎蛋。这种快乐的感觉已经有多久没感受过了？一年？两年？管他的，能从索斯那再敲一笔钱还想那么多干嘛？机会难得，那头肥猪总是把金币捂得比命根子还严实，想让他慷慨解囊可不容易，多亏了那些“懂事”的老鼠为他创造了这样一个机会，他甚至想把那些老鼠招到自己手下做事了。嗯…如果他们能活过这几天的话，巴托克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计较他们出身低微的，毕竟只有真正的贵族才明白慷慨和慈悲的含义，每个有价值的人都应该得到认可。
“大人！大人！”
嗯…想想看该怎么让索斯意识到他必须掏两万…不！三万金币来解决问题呢？
“大人！巴托克大人！”
噢真该死！我又不是聋子！侍从的喊声将巴托克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拉回了现实。他有些不耐烦的掀开了车厢里的窗帘，将倒三角形的脑袋伸了出去，刚想骂那个脑子进水的家伙打扰了自己的美梦，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的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旁边的王宫，巴托克实在无法想象眼前的庄园竟然是索斯的宅邸。马车刚到大门外，他就已经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道，入口处倒着十几名守卫，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竟没一具尸体是完好的。庭院里的情况要更糟糕，遍地都是残肢与断臂，而这里的守卫死相更加凄惨，能从他们身上看到劈砍、穿刺、切割、撕裂的痕迹，肉块、内脏与鲜血将整个庭院都染成了红色，如此凄惨可怕的场景让巴托克一时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喉头一紧吐了起来。
如果仔细观察一下，会发现倒在地上的尸体如同路标一样，顺着主楼的阶梯一路向上。不难看出一方且战且退，另一方则穷追不舍。该死的，那些老鼠到底派了多少人来？现在还是白天，竟然就敢这么大胆的在国王陛下眼皮底下袭击一位体面而富有的绅士？真是胆大包天……
巴托克感觉有些腿软，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一群手下护卫，恐怕他早就连滚带爬的逃走了。巴托克定了定神，干咳两声，他必须拿出一个统治者的气势来！即使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命令手下们做好战斗准备，去主楼里帮忙，留下两个实力最强的护卫保护他，去王宫请…
就在这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把巴托克吓了一跳。顺着惨叫声望去，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正站在主楼楼顶，一手紧握长剑，一手掐着索斯的脖子，把他的身体凌空提起。索斯涨红了脸，不停地踢腿挣扎着，但这只能让那对铁钳越缩越紧。此时的索斯脸上早已没了平时的高傲与自信，他的腹部有一道巨大的创口，肠子和黏腻的油脂都流了出来，看得出这伤口足以致命。
“给…给我住手！”一看这只会下金蛋的肥猪马上要命丧当场，巴托克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大声喊道：“放开他！我是国王陛下的使者巴托克，现在我以国王陛下的名义命令你，立刻放开他！”
希望自己的名号可以吓住对方吧。虽然巴托克也明白这不是个靠谱的办法，但做点什么总比坐以待毙要强，至少能拖延一点时间，这样也是好的…
那个女人缓缓转过了头，用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巴托克。在目光对撞的一瞬间，巴托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勇气并不纯粹，也远没有他预想中的多。仅仅是一个饱含恶意的凝视，就让他腿肚子直打哆嗦，舌头也僵硬的卷了起来。
那是什么眼神啊？为什么会让他有种自己成了猎物的错觉？不！在这座城市，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王，必须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碎尸万段！只有这样才能洗刷受到惊吓的耻辱。
想法是好的，但真的能做到吗？在看到零的一瞬间，巴托克本能的意识到一件事——零是独自来的，她凭一己之力就宰了这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