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炼药
默默出了一会神，炼瑶收回所有天马行空般发散的思绪。 将水瓮沉入水潭，瓮口“咕噜咕噜”急速冒出气泡。黑暗中，泉水化为一道道银光，渐渐填满空空的容器。 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追回，她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珍惜现在，并努力过好未来。 而眼下要做的，甚至不是留在水潭边，借助这充沛的灵气好好修炼，而是带着药泉水回去，为小虎先炼制一颗生机丹。 装满水的水瓮分量不轻，但炼瑶抱着它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并不如何吃力，甚至可以说得上动作灵活，脚步轻盈，仿佛抱着的是个空水瓮。 回到房间看了下时间，这一趟上山花了不到一个小时。上次让国忠叔去帮她打水，她记得国忠叔用了两个多小时。 炼瑶轻轻一笑，嘴角翘起一个小小得意的弧度。这十几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要不要让国忠叔和胖婶也修炼呢？想了想，还是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自己现在练的是药老头特地针对自己体质挑选的功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合。而且之前她也不是没有试过教胖婶，胖婶却始终找不到感觉。或许是因为没有灵根？ 算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炼瑶重新将注意力放到生机丹上。 一天一夜的炮制，所有药材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最后的炼制。 炼瑶动手前出来又看了一下小虎的情况。小虎的情况更糟了，气息正在持续虚弱，体温却有些异常的高。 这是发烧了？怎么会发烧呢？炼瑶将小虎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发现它下颌处居然有一处伤痕，已经红肿发炎，有可能是挣扎时候被铁链伤到的。伤处并不明显，之前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炼瑶为它清洗的伤口后，又拿出最好的伤药给它敷上。可老虎发烧要喂什么药？问胖婶，胖婶也一脸迷茫。 而炼瑶现在唯一能想到挽救它的办法，也只有生机丹了。 纤手在小虎毛茸茸小脑袋上轻轻抚摸，眼光温柔而坚定。 小虎，我马上就去炼药，你一定会没事的。要坚持住啊！ 嘱咐了胖婶照顾小虎，她将药房的门关上，不想在炼药的时候被打扰。 再次清点了所需的药材全部准备好了，炼瑶闭上眼，默默回忆炼药的步骤，在心中演练了两遍，确定不会出错了，这才开始动手。 药鼎放置在药炉上，点火，放入药材，加水，调整火焰大小，再加入药材…… 循环往复，动作流畅而精准。整个过程中，炼瑶心无旁骛，全神贯注。 橘色的火焰在炼瑶明亮的目光中跃动，汗水沁湿了额发，顺着脸庞柔和的线条滑落到小巧秀致的下巴，最终在白色的袍褂上留下一个水印。 体力随着时间慢慢流逝，白色雾气朦胧了她的眼睛，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手下竟有了片刻迟疑。紧要关头，灵力从丹田倏然而出，循着往日修炼的路线，在全身快速游走，飞快地补充着被耗空的体力。 “啊……” 炼瑶在灵力运转的那一刻清醒过来，顿时心里一惊，看着差点被放错的药材，后怕不已。 来不及感慨，看着药鼎里白雾渐收，连忙将正确的药材放进去，并加入一小勺药泉水。 而后的过程中，炼瑶一直没有停止让灵力在体内运行。随着药材一样样被加入，渐渐陷入一种之前从未体会过的境况。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般的行云流水，节奏被掌控得恰到好处。 而炼瑶也开始沉迷在这种韵律当中，甚至连灵力的运行也受到了影响，竟然开始配合自己的动作或急或缓，或动或静。 药房这一片小天地，时光也静谧下来，似乎连空气的流动都轻柔而舒缓，不愿惊扰了沉浸在佳境当中的人。 随着最后一味药的投入，药香愈发浓郁起来。白色的雾气开始在药鼎之上盘旋，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下面火舌猛然暴涨，将整个药鼎侵吞，旋涡有片刻的凝滞，最后竟然全部投入药鼎，一丝不剩。 雾气入鼎的那一刻，火终于被熄灭。药鼎里传来药香袅袅，炼瑶用药泉水净过手，趁着余温将墨绿的膏体取出，揉成丸状。 整整一天的辛苦，终于炼成了这颗不过龙眼大小的绿色生机丹。 但仔细一看，这一颗似乎与上一次炼出的又有所不同。颜色更深，还夹杂着银色的光点，药香也更醇厚温和。 炼瑶难免联想到之前的异常，并试图回味之前沉浸的那种境况，却怎么也进入不了了。 在丹成的那一刻，她便从那种境况中脱离出来，灵力也被消耗一空。那种舒畅而令人沉迷的感觉再也找不回了。 炼瑶不由得有些失落。捧着新炼出来的生机丹默默发怔。 或许这颗药之所以不同于之前的那颗，应该就是炼药的状态不同吧。那时候还很生涩，明显达不到这次的流畅熟练，每一个控点都把握得刚刚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目光在剩余的药材上扫过，炼瑶抿了抿嘴，或许下次炼药的时候，还有机会体会一把。 用一个玉瓶将药装好，炼瑶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 胖婶和国忠叔都在。看到炼瑶苍白着脸色出来，担忧爬上了沧桑的脸庞。 炼瑶没有拒绝胖婶的搀扶，迎着他们忧虑的目光微微一笑：“胖婶，国忠叔，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 朱国忠点点头没出声，默默倒了杯水递给她。 喝完水，炼瑶将生机丹拿了出来，看着小虎娇小的身体，有点犹豫。 生机丹虽是救命的药，但毕竟也是专门针对人来配制的。小虎这么小，能承受生机丹庞大的药力吗？万一承受不了，别救命不成，反而变成了害命。 “要不，先让它吃一半试试？” 胖婶了解到炼瑶的犹豫，也有点迟疑。但她还是相信这颗药的药效。毕竟她是亲眼看到炼瑶吃下这颗药后，才险险地从濒死的边缘被救回来。 最后，炼瑶还是只喂了三分之一的药给小虎。药在这里，不够再喂就是，万一过量就不好了。 三个人围着被喂了生机丹的小虎，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炼瑶最先察觉到小虎的生机在变强。毕竟她现在也算入了修真的门槛，五感要比寻常人灵敏许多。 然后，连胖婶他们也发现小虎有了动静。虎嘴微微张合着，发出不明意义的声音。 “哎，活过来了，活过来了！”胖婶拍打着朱国忠的胳膊，惊喜地叫了出来。